第3章
蔣溪月眼裡都是粉紅泡泡:「你不覺得,我家平平身上有種貴族氣質嗎?啊啊啊啊,知道嗎?今早上我看見他開賓利上學,你知道賓利嗎?巨貴的豪車。」
白雪嘆了口氣:「月月,姐妹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雖然咱倆的家庭,在學校裡算可以的,但咱們父母撐S也不過是普通的國企雙職工,比起顏家那種商業大鱷,根本不值一提。我聽說,那些豪門公子都會和門當戶對的白富美結婚,我擔心你……」
蔣溪月把煙掐滅:「當不了大老婆,我當小也行,我不能白長這張漂亮的臉啊,隻要我對他妹妹好,他就會對我另眼相看。隻要嫁給顏平,我這輩子根本就不用奮鬥,住豪宅、開名車,拿著卡隨便刷、隨便買,多快活呀。」
我搖頭笑,起身、衝廁所,推門出去。
那兩個女生都嚇傻了,我無視她們,直接去洗手。
白雪急得一個勁兒給蔣溪月使眼色。
蔣溪月笑得虛假:「安安,你不是請假回家了嗎?沒走呀?你剛才聽到什麼了嗎?」
我對著鏡子整理頭發:「全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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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溪月呼吸一滯,忽然打了一巴掌白雪:「誰讓你說安安壞話的?趕緊道歉!」
白雪都被打蒙了,氣得推了把蔣溪月:「明明是你在罵顏安好嗎?居然栽在我頭上。」
蔣溪月淚眼婆娑地望著我:「安安,我真的沒有。」
「沒有什麼?」我昂起下巴,冷眼看她,「沒有拿我面霜?還是沒偷我的包?」
蔣溪月顯然有些慌亂:「你真的誤會了,而且你之前說過的呀,你把我當親姐姐一樣,你的那些東西我隨便拿。」
「哦?」我故作不解,看向白雪,「我以前說過這話?」
白雪是聰明人,忙過來挽住我的胳膊:「沒有,我從沒聽安安說過。」
我笑著蔣溪月:「友情提醒你一句,你在我家偷的那個包,不是十五萬,是一百二十五萬的愛馬仕包。我就算再傻大方,也不會把我媽的遺物送人吧?」
蔣溪月臉都白了,連連擺手:「不,我沒有偷!」
我從兜裡掏出手機,搖了下:「不好意思,你們的話我全都錄下來了。」
蔣Ŧü⁻溪月一個箭步衝過來,搶走手機。
我壞笑:「搶什麼呢?我早都發給我哥了,並且請他幫忙報個警。好家伙,盜竊別人價值一百多萬的東西,要判幾年呢?」
12
大約二十分鍾後,警笛聲在校園響起。
因為涉案金額巨大,蔣溪月和白雪直接被帶上警車,全校沸騰了。
蔣溪月不愧是美人啊,哭得梨花帶雨,不斷地和我哥解釋,說我之前對朋友們說,我房間的東西可以隨便拿。而且她一直很喜歡我哥,這麼久幫他照顧妹妹,沒功勞也有苦勞吧。
她以為我哥會心軟。
誰知我哥攬住我,冷冷說了句:「即便我妹妹說過送你們東西的話,可你們拿之前,有告知過她嗎?不問自取,謂之偷。名包不僅是收藏品,更是一種資產,我妹怎麼可能把資產送你?」
我爸公務忙,把這事全權交給我哥和管家處理。
據我哥說,警察局裡,蔣溪月和白雪打了一架,三個警察愣是沒分開。
白雪做了證人,檢舉蔣溪月不光偷了我的包,還有我的名牌衣服、化妝品、首飾等奢侈品,林林總總算下來,約摸一百五十萬多了。
我哥整理了購物發票清單,作為證據送去警察局。
警察那邊相當給力,迅速在蔣溪月的書包和家中找到相應的物品。
很快,蔣溪月的父母就求到我家,跪在我哥面前,哭得可憐,請我哥念在他們女兒年幼無知,而且大家都是同學,能不能放蔣溪月一把。
我哥做事素來果斷,手腕凌厲,淡漠道:「你家女兒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不僅羞辱我妹妹人格,還造謠她被村民玷汙,我絕不輕易放過欺負我妹的人!雖然法律規定,對於不滿十八周歲的人在基準刑之上會減少一部分,但她這次盜竊涉案金額巨大,人證物證俱在,送進去蹲幾年不成問題。你們要做的不是求我,而且去請一位好律師,或許還能爭取減點刑呢。」
蔣溪月的父母崩潰了,四處求人,求老師、求校長說情。
意料之中,魏風找到了我。
13
魏風在我回家的必經之路堵我。
他眼底黑眼圈明顯,看上去數天沒有睡過好覺,明明氣憤得要命,還得壓住火氣,客氣地問我:「顏安,你到底想怎樣?你是不是故意陷害溪月的?」
我淡淡地掃了眼他,打了個響指,讓保鏢大哥過來:「去搜一下他的身。」
果然,保鏢大哥從魏風的衣服內袋搜出個錄音筆。
魏風又羞又氣:「你竟敢這麼對我?」
我把玩著錄音筆:「呦,這玩意兒不便宜吧?學校貼補貧困生的那幾百塊,你居然拿著買這?以後不用吃飯了嗎?」
我嗤笑了聲,把錄音筆扔進河裡:「想套我話,然後拿著去救蔣溪月?魏風啊,這招是我上輩子就玩剩下的,你還太嫩。」
魏風惡狠狠地瞪著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陰險。」
我隻覺得心寒,是啊,如果我上輩子不陰險,不想方設法護著你,你早都被同行的那些領導吃得渣都不剩。
魏風揪住我的衣襟,咬牙切齒:「你這麼有錢,名牌包和首飾多得數不清,區區一百多萬在你眼裡和一百塊差不多,顏安,你是在故意報復溪月的吧?」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了。」我歪頭,迎上魏風這雙冷漠的眼,壞笑,「怎麼?心疼了?」
魏風松開我,頭頹喪地垂下:「你恨的是我,對不起你的也是我,從頭到尾和溪月沒關系,她是個安分守己的好女孩,是我在肖想她。」
我惡心得想吐:「沒關系?哪個好女孩會無緣無故給有婦之夫打電話,大半夜故意撩騷已婚男?」
魏風盯著我:「安安,你變了。」
我翻了個白眼:「少叫我安安,你不配。」
魏風嘆了口氣,拉住我的手:「安安,上輩子的事是我錯了,我不該打你,不該不聽你的話,堅持開車出去,不僅害S了自己,還傷了你的感情。我知道,這世上對我最好的,就是你。我重生後一直在反省自己,其實,我也沒那麼喜歡蔣溪月,我愛的是你,咱們和好吧,咱倆下學期就出國讀書。」
我甩開這髒男人,嗤笑:「你究竟在狗吠什麼?」
「啊?」魏風一愣。
我退後幾步:「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喜歡你?你是和我門當戶對?還是長得帥?抑或性功能強?魏風,你覺得你有什麼價值,值得我多看你一眼?」
魏風氣得呼吸急促,他狠狠瞪著我:「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過溪月?」
「跪下。」我下巴高抬起。
魏風遲疑了幾秒,噗通一聲跪下。
我搖頭:「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地、跪父母,沒想到你居然為了個蔣溪月下跪。」
「你不懂,她就算缺點再多,依然對我很重要。」魏風眸中含淚,「顏小姐,我再次跟您鄭重道歉,請您看在上輩子夫妻一場的分上,放她一馬,我從沒這麼低三下四過啊。」
我看了這個男人很久,淡淡道:「我這邊撤訴可以,但我的名牌包有明顯劃傷痕跡,部分化妝品和首飾有損耗,這部分蔣溪月得賠。」
魏風松了口氣:「要賠多少?」
我一笑:「三十萬。已經是同學價嘍,我親愛的魏教授。」
14
三十萬對於普通的工薪階層家庭來說,並不是筆小數目。
蔣溪月的父母東拼西湊,也隻拿出二十五萬。
他們隻想賠我這麼多,但我這邊堅決不松口。
魏風再次找到我,請我松松手,二十五萬已經把蔣家家底掏空了。
我不為所動,家底這就掏空了?不夠的話去和好朋友借,賣房子賣車也行啊。
如果蔣家不給,那對不起,蔣溪月還是去坐牢吧。
魏教授您這麼有才華,為了心愛的女神,肯定能湊夠錢的。
實在不行,您去當家教,要麼醫院給病人做手術,再不濟也可以賣論文呀。
魏風怫然離去。
我讓人盯緊魏風。
意料之中,現在的魏風家徒四壁,根本沒有辦法籌到五萬,他渾身沒有值錢的東西,但他有個寶藏,就是他的醫學天分。
他去網吧包了臺機子,待了兩天兩夜。
第三天早上,魏風在前臺打印了厚厚一沓文件,隨即,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我上輩子就給他反復說,離章揚遠些。
章揚是富二代,媽媽做醫療器材生意,爸爸是神經外科主任醫師,博士生導師。
但章揚卻不學無術,隻知道泡妞玩樂,他能上 B 大醫學院,全都是他爸在背後運作,而他大學和碩士論文,也都是他爸一手包辦。
他爸壓榨手下的碩士和博士生,學術不端,又多次收取病人和醫生的賄賂,絕世人渣。
總之,父子倆都不是什麼好人。
上輩子的魏風不以為然,他似乎很享受富二代對他恭維俯首,他和章揚關系很鐵,兩人是同事,也是好哥們,經常半夜約著出去飆車。
魏風啊,你是有天分,但是你眼瞎,而且貧窮。
上輩子你渴望跳出農門,所以即便厭恨,也戴起面具向我家折了脊梁。
重生後,你覺得你一身本事,可以操縱命運,於是昂起了那顆高傲的頭顱,對我爸出言不遜。
可是魏風啊,你即便重生,也改變不了叢林生存的殘酷法則。
15
魏風聯系到了他上輩子的好哥們章揚。
章揚大他幾歲,此時已經在讀大二。
魏風當然不可能一上來就說,章揚,我和你上輩子多麼鐵,請你幫幫哥們。
他就算說了,人也不信啊。
所以,他拿出了「投名狀」,一份他上輩子發表的 SCI 論文。
他要錢,隻要給錢,論文的作者就是章揚。
章揚一開始還以為這個高中生是故意涮他的,但他略翻了下魏風給的幾頁樣文,大吃一驚,趕緊拿給他爸看。
幾天後,章揚爽快地給了魏風十萬,並且結交了魏風這位少年天才。
魏風給了蔣家五萬,剩下的,他給老家寄了一部分,自己留了部分。
他買了一對鑽石耳釘和一捧玫瑰,在蔣溪月出看守所那天,接他心愛的ẗùₖ女神。
據說,女神得知魏風湊錢贖他,感動得一塌糊塗,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抱著魏風哭,控訴我的惡毒。
患難才見真情,她發現,她愛上了魏風。
挺好,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蔣溪月因為盜竊風波改了名字,低調轉學。
據說她曾問過魏風,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魏風笑著說,老家的房子拆遷了。
蔣溪月驚喜不已,沒想到阿風還是拆二代呀。
他們的戀愛,「純潔且感人」,兩個人經常一起出去旅遊、看電影。
為了能多和女友親近些,魏風索性在蔣溪月學校附近租了房子,兩人在高二正式同居到了一起。
16
魏風長期逃課,沉迷於女色,成績很快下滑,跌出了年紀前三十,被從火箭班擠了出來,掉到了普通班。
每當他準備用功讀書的時候,蔣溪月那邊總會有新動作。
他的寶貝女友也不知道聽了什麼人挑唆,哭著說她成績太爛,怕是連本科的邊都摸不上,她想學表演,考北影。
可是普通家庭,怎麼能負擔得起昂貴的培訓費用?
蔣溪月委屈得要命,這可是她唯一的夢想啊。
看著美人日漸消瘦,魏風坐不住了,說什麼他都得幫寶貝兒實現夢想啊。
魏風再次想到了章揚。
章揚似乎早都知道魏風會找他,慷慨得很,隻要你能拿出好東西,錢不是問題。
魏風借口得了急性闌尾炎,要做手術,跟學校請了一個月病假。
這一個月,他把自己關在出租屋裡,絞盡腦汁地回憶上輩子,最後交出三篇含金量非常高的論文。
他的努力不會白費,章揚十分爽快地支付了他五十萬現金。
魏風拿著錢,幫女友請了最好的形體表演老師,同時,他也在悉心輔導女友文化課。
他在外四處奔波,使他的成績斷崖式下跌,高二上學期期末考試,他居然考到班級倒數。
但他不擔心,他覺得自己聰明,隻要學,很快能趕上。
我才不管他。
我哥已經出國讀大學了,我這邊準備著各種手續,在高二下學期去了 M 國的高中。
這輩子,我拼了命地學習,我想去 H 大醫學院念書。
我爸驚喜我的努力向上,但也心疼我,說家裡的條件,完全可以讓我當一輩子小公主,何必熬夜學習。
我靠在爸爸身上說,我喜歡醫生治病救人的感覺,這輩子隻是購物和為男人活,有什麼意思?我想活出自己的價值。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 STA 分數非常高,再加上我高一時候就在參加各種公益活動,尤其在打擊拐賣婦女兒童方面,出錢出力很深,在國內有一定的影響力。
最終,我順利進了 H 大。
我爸驕傲極了,直誇我,說我比我哥聰明,H 大醫院學多難進啊。
我依偎在他懷裡,虎父無犬女,是爸爸的基因好。哥哥也超厲害的,如果不是哥在跟前輔導我,我的 STA 成績不可能那麼高。
在入學前,我回國度假。
我聽到了魏風和蔣溪月的消息。
蔣溪月滿心歡喜地準備藝考,誰知連北影初試都沒過,她又看不上其他院校,想要復讀。
可是魏風這時候也焦頭爛額了。
他因為戀愛落下了學習,最主要的是他太自信了,站在重生者的角度俯視高考,覺得自己曾經那麼優秀,肯定沒問題。
隻是他忘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再接觸這些知識,再次系統學習,是要下功夫的。
雖然魏風考砸了,沒有考上他夢想的北大協和醫學院,但瘦S的駱駝比馬大,他的成績,還是能上一所不錯的省重點師範大學。
和蔣溪月一樣,魏風不願去普通大學,他想復讀,但他家裡不願出這個錢,認為師範也很好啊,將來能當老師,有個鐵飯碗,退休工資也很高哩。
魏風備受煎熬,他知道,隻要走錯一步,選錯了專業,那麼將來步步錯,處處慢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