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之前王耀祖本科畢業，騙家裡人說找到了工作，其實欠下百萬網貸。
大伯幫忙償還債款以後，打了王耀祖一頓。
大伯母和奶奶心疼得直抹眼淚。大伯母還揚言要和大伯離婚。
後來王耀祖想再次出去找工作，大伯不給他走。
「誰知道你在外面又要做什麼幺蛾子！你在家給我老實待著，別想出門！」
父子倆又大吵一架，最後大伯妥協，隻要王耀祖考上研究生，就讓他出去讀書，還給他生活費。
王耀祖不喜歡在家裡被束縛，又想躺著拿錢。
他需要考上研。
但很顯然，他隻在下載圖片和 P 圖技術上努了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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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撒謊成性，早晚害S自己。
我沒再關注大伯一家的事，和閨蜜一同去西北畢業旅行。
玩了一圈回來後，發了我旅行途中的照片。
順便刷朋友圈，卻意外發現王耀祖發了一條「招生啟事」。
【本人今年考上清華數學系學碩，對考研頗有心得。有償輔導有緣人考研哦，名額有限，先到先得！】
配圖是我的錄取通知書截圖。
「……」
天，他是不是入戲太深，真以為自己考上清華了？
我媽嗑著瓜子看劇，聽我吐槽，翻了個白眼：「讓他教教看唄，一教一個不吱聲。」
我爸雖然不知道王耀祖騙人的事，但他好歹是個單位領導，見的人和事多，顯然對他考上清華這個點存疑。
「他真的有那水平教人嗎？
「小敏，你要不跟你堂哥說一說，別誤人子弟。」
我連忙搖頭：「爸，你可別害我！回頭我一說，大伯母又戳我脊梁骨，我可害怕了！」
我爸輕嘖一聲，讓我別貧。
「對了，你考上清華，我還沒和家人朋友們說呢，我給你辦桌酒席慶祝吧？」
我拒絕了。
「這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順其自然吧。況且，我可不想搶了我耀～祖～哥～的風頭！」
我爸這才作罷。
10
等開學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整理自己考研的學習資料和筆記，將它們都整理成電子版，一點點傳到我的賬號上，免費分享給大家。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些東西，王耀祖也偷去了。
他發完朋友圈沒多久，就有不少準備考研的學生找他。
大伯母在群裡各種炫耀，還偷拍其中一些女孩的照片在群裡。
【這個屁股不夠大，看起來生不出兒子，我讓耀祖回掉了。
【這個長得漂亮，感覺會來事，耀祖喜歡，我覺得人品不行。
【這個家裡開公司的，比盛強家有錢多了。】
這句話後面，還 at 了我爸。
仿佛對方的資產就是自己家的。
說得好像這些來求學的女孩子，是來參加王耀祖選妃似的。
這些偷拍，有背影照，有側面照，甚至還有從門縫偷拍的角度。
看得我想報警。
其他親戚也看不下去了。
【嫂子，耀祖這不是考研培訓招生嗎？你這搞得……還以為耀祖相親呢……】
【對啊，嫂子，這樣背後說別人不太好吧？】
大伯母不肯認錯，語音大聲嚷嚷：
「大姑娘家的，自己這麼不要臉找一個大男人考研培訓呢？孤男寡女的，不害臊！
「這不是看上我們家耀祖了是什麼？你們不知道細節別瞎指揮！」
說完，她把前面發的照片和點評都撤回了。
有一張照片和評價發的時間太久，已經沒法撤回。
她在群裡補充了一句：「我隻是隨便聊聊！你們誰敢外傳，就別想過安生日子！」
群裡沉寂了許久，再沒人回應。
沒幾天，我發現我媽把我拉進一個新的家庭群。
裡面隻有幾個和我媽關系比較好的表親，沒有奶奶和大伯一家。
一個表叔在群裡嘀咕：「我是不敢再跟大嫂說話了，好言相勸一句，能被她懟個半S。」
另一個表姑說：「嗨，他家不就這樣。有個兒子就好像家裡有王位要繼承一樣。我龍鳳胎也沒這麼嘚瑟啊。」
我媽發了一條：「下個月十五晚上六點，大家來花園山莊吃飯。小敏考上研究生了。」
「二嫂，怎麼沒聽你提過啊！這種好事情，就該說出來打大哥家的臉！」
「提過啊，大嫂能說什麼好話啊？大家感情好的私底下聚一聚，自己知道就行，別外傳。
「本來啊也不想辦酒的，誰讓小敏在群裡嚷著沒吃過花園山莊就想吃呢。」
這些親戚都值得信任，連聲應好，還在群裡發給我定向紅包。
我臉臊得慌。
我真沒那麼饞！
王耀祖的升學宴就在下個月十三，據說還是精挑細選，找大師挑過的好日子。
很難不懷疑，我媽是故意挑在那後面，想看完好戲吃好飯。
11
王耀祖收學生，面試了一大輪，終於收了一個學生。
是個漂亮的女大學生，父母都在體制內上班，家境優越。
本科是浙大計算機系的，也想考清華數學系。
這種資歷，我都不敢教，不知為啥她會找上本科三本的王耀祖當老師。
我閨蜜打聽到消息後告訴我：「那女孩說，能從三本考上清華的，一定是學習方法特別不一樣的人，所以想學學看。」
閨蜜和那女孩兒認識，我託她私底下暗示那個女孩，王耀祖有問題。
但那女孩聽不進去，還告訴我閨蜜：「我覺得王老師挺言之有物的。你都從哪裡聽到的他的傳言的，他看起來不是這種人啊。」
閨蜜尷尬地笑笑。
「他之前……還搞網貸呢……」
「人總會犯錯嘛，我看他現在不是改得挺好的嗎？都考上清華了。」
閨蜜抽了抽嘴角：「誰知道呢……」
我還沒有告訴閨蜜王耀祖這個清華研究生有貓膩的事。
我隻想讓對方知道，不要和王耀祖過多地單獨接觸。
12
王耀祖這人，媽寶，傲慢，滿嘴謊話，已經是小問題了。
他經常在學校欺負班裡比他瘦小的男生，故意摟抱強吻女孩。
同學家長到學校找他算賬，還被大伯母一通說。
「他還隻是個孩子！他懂什麼？他不過是想和同學一起玩而已！」
這個「不懂事的孩子」，連我都沒放過。
當時爺爺還在，兩家關系沒有現在那麼僵。
王耀祖和我同校，我家離得近。
有時候大伯和大伯母沒空接送孩子的時候，就讓王耀祖先來我家吃完晚飯，他們再來接。
那次我爸媽剛好加班，就我和王耀祖兩人在家。
夏天出了一身的汗，我到家以後，感覺渾身黏膩不舒服，就拿了換洗衣服去洗澡。
洗到一半，我突然覺得不對勁。
像是有一道火熱的視線在暗中窺探。
我警覺地關了水，用浴巾裹好身子，從浴室出來，卻發現衛生間的門，是虛掩著的。
當時我的大腦警鈴大作，整個後背都一陣發涼。
明明我進來的時候，門是關好了的。
我回家的時候家裡沒人，所以我放松了警惕。
我爸媽說好的遲點回家，那這個點會在家裡的，隻有同校的王耀祖。
換好衣服出來，果然，王耀祖半躺在沙發上。
他臉上帶著莫名的潮紅，興奮地說：「餓不餓，哥給你點好東西吃？」
這話讓我一陣惡心。
雖然當時我年紀小不懂，但本能地覺得危險，警惕起來。
當下我就打開門往外走：「不了，我下館子。」
絕對不能和王耀祖兩個人待在家裡。
後來，我把這件事情和我爸媽一說，我媽氣得想去找大伯家算賬。
我爸沉默了很久，說：「以後不讓他來家裡了。我會把門鎖換掉。
「但是小敏，這件事……我們沒證據，所以沒辦法。」
他說得無奈，我也知道確實沒辦法。
但我還是很後怕。
之後我爸還在家裡裝了攝像頭。
很快，爺爺去世，我家和大伯家的關系迅速惡化。
13
爺爺喪禮，我們全家回老家守靈。
王耀祖不僅不來守靈，早上還睡到十二點。
髒衣服，內衣內褲換下來，堆在我們共用的洗手池上不洗。
我洗自己的衣服，王耀祖看到了，大聲命令我：
「小敏，把你哥的內褲也一起洗了。」
「憑什麼？」
「憑你是我妹，這是你應該做的！」
「我是你妹就要給你洗衣服？」
王耀祖一臉理所當然。
「是啊，你們女的就是要照顧我們男的。給我們燒飯洗衣服，做家務。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
我真想撬開王耀祖的腦殼看看他哪來這麼大的臉。
我沒有理會王耀祖，晾了自己的衣服就走。
結果當晚，大伯母在席上，就大肆宣揚：
「盛強家的女兒，好吃懶做，嬌貴得很，一點家務活都不幹，以後娶她的男人有苦頭吃了。
「盛強以後老了可怎麼辦哦，女兒這麼不爭氣。」
我爸媽氣得當晚吃席結束，就直接帶著我回了城。
王耀祖這人品性太差，我有預感，不出一個月，他又會爆雷。
14
聽表叔說，王耀祖的考研一對一收費 8800。
我聽了咋舌：「他是什麼名師輔導嗎，就兩個月時間的課程，收費這麼高！」
我的學習資料這麼賺錢，真是錯過了潑天富貴了！
王耀祖還整天在朋友圈分享授課的進展。
幾乎每條朋友圈，都會發自己和那位女生的合影，但那位女生幾乎都是側臉或者背影，並不樂意拍照的樣子。
有一次他還發了我的學習資料截圖。
結果有個我認識的他的高中同學評論：【我怎麼好像在網上看到過這份講義……】
我恰好刷到，截圖後，正想點開照片繼續看，結果就發現，王耀祖秒刪朋友圈。
這是心虛了啊！
15
一個月後，王耀祖的升學宴隆重舉行。
大伯一家收紅包收得滿面紅光，大概是請客錢都回本了。
大伯母宴請了大伯這邊和自己家那邊所有血脈比較近的親戚。
原本一桌能坐 12 個人，但她請的人太多，實在坐不下。
最後一桌硬是擠了 16 個人。
大家胳膊肘撞胳膊肘，夾個菜都要撞到旁邊人的臉，拘謹得伸不開手。
最尷尬的是，一人一盅的佛跳牆，一桌隻訂了 12 盅。
有親戚沒吃到，有些不高興。
大伯母大手一揮：「這高湯燉煮的，營養太好，小孩子就別吃了啊，吃多了早熟！」
她指著我說：「還有你，小敏，女孩家家吃這麼好有什麼用，放下！」
我媽翻了個白眼，把她那盅也放到了我面前。
「小敏，你可勁吃！吃給她看！」
我哭笑不得，埋頭苦吃。
大伯母家那邊的親戚喊了一句：「姐，給我看看耀祖的錄取通知書唄！長這麼大沒看過清華的錄取通知書！」
「是啊！看看唄！」
親戚們起哄。
大伯母有備而來，得意地朝王耀祖挑眉。
「耀祖啊，把你的錄取通知書拿出來給大伙兒瞧瞧。」
嗯？該不會真的有吧？
那麼一瞬間，我甚至以為王耀祖真的考上清華了。
王耀祖從兜裡掏出一張折了又折的 A4 紙，上面印著清華錄取通知書的圖樣。
全場靜默了半秒。
大伯母解釋：「嗨，耀祖怕弄丟了，就復印了一張備份給大家看看。」
好一個備份！
所有人沉默不語地飛快傳閱「備份」錄取通知書。
到我手上時，我看了一眼。
上面的人名已經被王耀祖 P 過了。
有一說一，P 得挺真的。
隻是我的手寫水印他沒有完全處理幹淨，被我發現了一點殘留。
得，還是我的那張圖片。
不知道等王耀祖騙人這件事東窗事發後，大伯一家又該怎麼收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