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都S了誰還管全不全屍！

 

我掛斷電話，順手把他拉黑。

 

不到半分鍾，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信息。

 

「和我鬥到底，你爸的公司還是保不住，有什麼用？」

 

「你回來，我們好好聊聊。」

 

我「呵呵」了聲，把這個號碼也拉黑了。

 

傅蘊根本沒想過好好和我談條件。

 

他就是想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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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我又何必再和他浪費時間？

 

26

 

我聯系了傅蘊的對家，告訴他我手上有傅蘊的黑料。

 

對方很爽快地開價，說明天一早就可以派人來談。

 

掛斷電話後，我坐在 kfc 門外，抱著膝蓋，覺得有點冷，吸了吸鼻子。

 

手上是從便利店買的啤酒。

 

我一口一口地喝，喝到易拉罐空了，越喝越覺得難過。

 

從前我脾氣不好，也任性，動不動就和傅蘊吵架，再離家出走。

 

有次我離家出走沒帶手機，他慌得要命，最後把躲在樓下 kfc 店裡的我拽出來，發狠摁在床上折騰了一晚上。

 

最後在我的哭聲和求饒聲中，慢條斯理解開綁住我手腕的皮帶，給我定下規矩：

 

以後就算離家出走，也不能走出小區。

 

在小區花園裡乖乖等著他，等他把我哄回家。

 

……

 

「傅蘊。」

 

淚水不受控制地滾下來。

 

我哽咽著呢喃：「你知道他現在這麼欺負我嗎？

 

「你到底去哪裡了？為什麼不出現保護我？不是說好要保護我一輩子的嗎……混蛋！」

 

「你在罵誰？」

 

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下意識抬頭，看見那張思念了千百遍的臉。

 

被酒精侵蝕的腦子迷迷糊糊地，遵循本能地跳起來抱住他。

 

胳膊摟著他的脖子，腿掛在他的腰上，抱著他號啕大哭：

 

「你怎麼才來啊！

 

「我都快被欺負成窮光蛋了，老公，有個混蛋欺負我，罵我，還羞辱我。

 

「老公，我好想你啊，你再不出現我就要S掉了……」

 

滾燙的淚水滲進他的衣領。

 

我能明顯感受到他的身體僵硬又呆滯。

 

被我抱住的頭發還有一股熟悉的西紅柿雞蛋香。

 

……西紅柿炒雞蛋？

 

思緒回籠，我反應過來，哭聲瞬間停滯。

 

蒼天啊！

 

我幹了什麼？

 

27

 

傅蘊看起來倒沒有很生氣。

 

隻是問我：「你們還沒有結婚，你就喊他老公？」

 

「情侶之間的一點小情趣而已。

 

「你這種呆板的惡魔才不會懂。」

 

我聳了聳肩，揉了揉哭到紅腫的眼睛，用沙啞的嗓音回懟他。

 

「我們是同一個人，我就是他。」

 

傅蘊抬手擦掉我眼角殘餘的淚。

 

粗粝的指腹摸索，很痒，我下意識想偏頭躲開，卻被他摁住腦袋不允許動。

 

「我給你一個不魚S網破，也能保住你家公司的機會。」

 

他用低沉的聲音說：

 

「做我的情人。

 

「對我……就像對『他』一樣，討好我，讓我心情好一點，我會施舍給你想要的東西。」

 

「你有病嗎？」

 

我脫口而出。

 

28

 

「可能吧。」

 

他垂著頭，低聲說：

 

「其實我也很奇怪，你是怎麼能做到在做了那一切可惡的事後，又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還像一個受害者來控訴我。」

 

我忍不住反駁：

 

「就算我做了再可惡的事，我也已經被你扔進海裡，得到了報應，我這輩子又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你憑什麼……」

 

「什麼被我扔進海裡？」

 

他緊蹙眉頭打斷我的話：「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夜晚的風很涼。

 

我和傅蘊對視兩秒，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要不，你跟我說說上輩子發生了什麼吧。」

 

我弱弱地說：

 

「我感覺有點奇怪……」

 

他呼吸重了幾分，定定看了我半晌，把頭重重地撇向一邊。

 

開始講起上輩子的事。

 

29

 

上輩子，我拋棄他嫁給大佬，又回來祈求他的原諒，這些和書裡的劇情都是一樣的。

 

不一樣的是，他原諒了我，並且選擇和我結婚。

 

婚後第三年，我生了對龍鳳胎，生產完一個月，他去歐洲出差。

 

回來後，他發現我變了。

 

日日和他吵架，懷疑他和楊思思有不正當關系。

 

他妥協，把楊思思調離秘書處，我依舊不滿意，每天和他吵，日子過得一點都不安生。

 

他原本想著，等工作空闲下來，就抽時間陪陪我，解開我的心結。

 

可沒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金融危機，他破產了。

 

而我當即和他離婚。

 

不要孩子，也不要他，直接嫁給了別人。

 

那段時間他瘋了一樣地工作，等把錢掙回來，掙到足以讓我再搖尾乞憐了，去打探我的消息，卻發現我已經S了。

 

和別人結婚的第二年，跳進海裡。

 

自S。

 

「我真的好恨你。」

 

「恨你隻愛錢，等我沒錢了就會毫不猶豫拋棄我。」

 

「又恨你既然愛我的錢，卻不等我重新有錢就S了……沈雲，你怎麼敢——」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拳頭摁在餐桌上，暴露著青筋，昭示著主人不尋常的情緒波動。

 

而我慢騰騰地「啊」了聲。

 

一時沒反應過來。

 

好跌宕起伏的故事啊……

 

和原劇情完全不一樣不說，還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戀愛腦男主對自私無情惡毒女配搞純愛？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30

 

氣氛是詭異的沉默。

 

我思考很久才抬頭，看著傅蘊陰沉的臉色，一時也不敢說話。

 

也是意識到，原來我以為的故事和他以為的完全不一樣。

 

這麼長時間，我們都在雞同鴨講。

 

「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小聲問他：「都這樣了，傅蘊，要不然我們各退一步，我離開，你放過我家公司，去找別的戀人，怎麼樣？」

 

「不退。」

 

他冷笑了聲：「你想都不要想。」

 

「憑什麼你拋棄我兩次，還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全身而退？

 

「憑什麼隻有我忘不掉，舍不了，被你耍得像條狗一樣？」

 

他抬手掐住我的脖子，眸光陰鸷地說：

 

「沈雲，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人，隻要我一直有錢，你就會一直對我好……我不會再破產，你這輩子都別想再擺脫我。」

 

「我不會再給背叛我的女人第三次機會，你最好繃緊你的皮。」

 

「要是我有錢，你還敢背叛我……我就把你鎖起來，鎖進一個隻有我知道的地下室，讓你隻能像個玩具一樣取悅我，這輩子都隻能做一條狗。」

 

「……你何必呢？」

 

我抿了抿唇：

 

「我們之間的信任已經崩塌了，你認定我對你的所有好都是為了錢，這樣相處下去你也不會開心的。」

 

「你既然想要純潔無暇的愛，就去找一個和你一樣把愛情奉為真理的女孩子，那樣才最合適。」

 

「我不要什麼合適。」

 

他冷笑了聲：「我隻要你的愛。」

 

「你愛錢，而我剛好有錢，我要你像從前一樣，哪怕裝，也要給我裝出來一副『愛』的樣子。」

 

「不然……」

 

他手上動作收緊。

 

些許窒息的感覺裡，我看到了他猩紅的，癲狂的，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像個絕望的瘋子。

 

……

 

我身體前傾，湊近，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瓣。

 

31

 

和書裡寫的不同，傅蘊愛我，愛到哪怕洞悉我自私的本質，也固執地不肯放手。

 

他愛我。

 

卻也恨我。

 

剛重生那會兒，他對我竭盡全力地羞辱、玩弄、嘲諷，沒有半分好臉色。

 

趕走我的那段時日，他住在我精心布置的小窩裡，翻遍了我曾經和「他」的相冊。

 

看著那些開朗的、甜蜜的、明媚的照片，自虐般回憶著我和「他」的曾經。

 

他嫉妒「他」。

 

嫉妒到發瘋。

 

……

 

他認輸了。

 

多巴胺的分泌不由人掌控，腎上腺素的飆升也是那樣地不講道理。

 

他愛我。

 

他倒霉。

 

他認了。

 

「做我的情人，像對『他』一樣對我，不許有任何區別對待的地方。」

 

傅蘊垂著眼睛，說：

 

「你明天就搬進景苑，和我一起住，從此以後，不準再有任何別的想法。」

 

「你的心可以給錢，但人隻能給我。」

 

「……哦。」

 

我忍了忍，還是說：

 

「其實我覺得，我雖然愛錢，卻也不至於做出你一破產就丟下孩子嫁給別人這種事。」

 

「這過程中應該還發生了些很重要的，但你不知道的事。」

 

「嗯，不重要。」

 

他不在意地說：「反正我不會再破產了。」

 

「……啊？」

 

這麼自信的嗎？

 

32

 

第二天，傅蘊的對家打電話過來約時間。

 

我在傅蘊S亡般的凝視裡摁斷，再把那個電話拉黑刪除。

 

「你不上班嗎？」

 

我看著他裸露的胸膛，小聲說：

 

「已經九點了。」

 

「今天沒什麼安排，可以不用去。」

 

他一邊說，一邊劃著 iPad 上的郵箱頁面。

 

我躺在床上，定定地看著他。

 

雖說在我的潛意識裡，重生前後的傅蘊是兩個人。

 

但他們實際就是一個人，一種性格，一種長相，同樣的習慣和表情，不過是經歷的差異，導致行事作風有點不一樣。

 

重生後的他明顯更加沉穩，更加冷漠，也更加無趣，就連我脫光了躺在身邊，都不分給我半分目光。

 

我想了想，抽掉他的 iPad，翻身爬到他的腿上。

 

明顯感覺到，隔著薄薄的睡褲，他大腿上某一塊肌肉鼓動了下，表情也幽深下去。

 

「幹什麼？」

 

「既然沒事，就不要看郵箱了吧。」

 

我用指尖戳著他的腹肌：

 

「陪我去遊樂園嘛，你之前答應過我，生日那天會陪我去玩的。」

 

「我的生日，陪你去遊樂園玩？」

 

傅蘊冷冷地看著我：「你腦子沒病？」

 

「你再這麼說話我真的要生氣了。」

 

我把臉頰貼在他的腹肌上，用力蹭了下，感受到他大腿上一瞬間跳起的肌肉，忍不住想笑。

 

忍著笑撒嬌：

 

「你就陪我去嘛！老公，求你了，我真的好想去，想去好久了。」

 

「下去。」

 

我不動。

 

「我要把你丟下去了。」

 

我還是不動。

 

「……去換衣服，我陪你去。」

 

「好耶！」

 

我笑嘻嘻地親了下他的唇瓣：「謝謝老公！」

 

33

 

不知道為什麼，知道上輩子那些事之後，我突然不怕傅蘊了。

 

原來他不會S我。

 

原來不管我是什麼樣的人，他都會愛我。

 

這個認知讓我驚喜又興奮。

 

遊樂園裡大多是驚險刺激的項目。

 

從旋轉大擺錘上下來，我吐得昏天黑地，傅蘊反倒什麼事都沒有，一臉無奈地用紙巾幫我擦臉。

 

吐得肚子痛，頭也痛。

 

怏怏地靠在傅蘊懷裡，看著一旁的小孩兒玩秋千。

 

「早知道就不第一個玩這種項目了……」

 

我和傅蘊說著話，抬頭看他，見他失神地盯著兩個秋千上的小孩，眸光是近來罕見的溫柔。

 

我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麼。

 

蹭了蹭他的肩膀：「我們的孩子很可愛嗎？」

 

「嗯，很可愛，也很優秀。」

 

他說：「他們很懂事，也很孝順，每年都會跟著我去給你掃墓，說很多的話。」

 

「他們都很愛你。」

 

像他一樣。

 

我的心莫名顫抖了下。

 

「休息好了嗎？」

 

傅蘊轉過頭，指尖撩開我額頭前的碎發，柔聲問：「想不想吃點什麼？還是接著玩？」

 

我把頭埋進他懷裡。

 

聲音悶悶的：

 

「你讓我覺得很愧疚，傅先生，明明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不知道，卻像一個拋夫棄子的壞人。」

 

「都過去了。」

 

傅蘊摸著我的臉頰：

 

「我們好好過好以後的日子就可以，至於從前的那些事，沒有必要再想。

 

「沈雲，我忘記了，你也早些忘記吧。

 

「我們會有很好的以後。」

 

34

 

他的態度隱隱約約地變了。

 

變得溫和，平順……被我撫摸得很舒服的大獅子，在草地上翻了個身，露出圓滾滾的肚皮。

 

他不想再糾結過去。

 

他想過好以後的生活。

 

這明明是好事。

 

可是……我們之間這等同於零的信任值，真的能熬過那麼長遠的未來嗎？

 

35

 

過了沒幾個月安生日子，傅蘊的對家找上我，說他們靠著當初我提供的線索，順藤摸瓜，摸到了一些傅蘊的隱私。

 

「我們這次有把握徹底摁S他，讓他再也不能翻身。」

 

他胸有成竹地告訴我：

 

「沈小姐，您要不要幫我，您放心，隻要您能再提供一些線索，我一定會保證您和家人的安全，會給您足以後半輩子奢侈生活的財富，您考慮一下？」

 

我沉默地看著他推過來的協議復印件，感覺有點頭痛。

 

「讓我考慮一下吧。」

 

我說：「明天給你答復。」

 

沒什麼好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