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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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救餘鶴,我落下病根,此生都不會再有孩子。


 


他卻將這份恩情記到韓菲身上。


 


後來,我爸病重。


 


他卻瞞著我,將我好不容易求來的手術機會讓給韓菲,隻因她說了一句心口疼。


 


為此,我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


 


所以父親頭七那天,我故意讓他見到所有真相,還精心策劃了一場「S亡」落幕。


 


後來——


 


聽聞向來冷漠矜貴的餘家太子爺,一夜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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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度尋S,隻為向亡妻贖罪。


 


1


 


王姨把藥端給我時,蘇吟恰好給我發了條信息。


 


點開看,是一張照片。


 


我的丈夫餘鶴,正攙扶著韓菲出現在醫院大廳。


 


兩個人舉止親密,低頭深情對視。


 


餘鶴眉眼間極致溫柔,是從未在我面前袒露過的模樣。


 


韓菲是當紅女星,本就熱度極高。


 


加上餘鶴那張經常在財經日報上出現的臉。


 


這張照片一出。


 


CP 粉猶如蝗蟲過境,將評論區全都刷成了「百年好合」類似的字眼。


 


因為地點在醫院,又有不少網友猜測韓菲是否來孕檢。


 


懷孕、孩子。


 


這些字眼鑽進我眼裡,心口疼得厲害。


 


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許久,久到站在旁邊的王姨有些不耐煩。


 


她把那碗熬得濃稠的藥,往我身前推了推。


 


藥汁苦澀,聞一下都覺得難受。


 


「男人在外打拼,有幾個紅粉知己都是正常的。你也別太在意,畢竟你生不出來,總不能攔著別人生不是?」


 


這句話將我拉回了現實。


 


我仰頭看著王姨,輕而易舉從她眼底看到了不耐和嘲諷。


 


在她心裡,一個破產了的落魄小姐。


 


身子骨還孱弱不堪,三天兩頭病著,是怎麼也配不上餘鶴的。


 


尤其肚子遲遲沒有動靜,不能給餘家添個孩子。


 


這是我最大的錯。


 


所以哪怕我嫁進餘家五年,她始終都不待見我,明裡暗裡嘲諷不斷。


 


往常我都懶得同她吵。


 


但今天心裡格外煩,把藥接過來後,我就當著她的面倒進垃圾桶裡。


 


「太太,這藥可珍貴得很!」


 


王姨變了臉色,絮絮叨叨似乎還想教訓我。


 


隻是話還沒說完,房門突然被人打開,餘鶴扯著領帶從外走了進來。


 


「王姨,發生什麼事了?」


 


餘鶴看了我一眼,接著就將領帶扯下來丟到床上。


 


先前還咄咄逼人的王姨瞬間變了副嘴角。


 


她沒敢說實話,畢竟這藥都是她每天偷偷逼著我喝的,是餘鶴媽媽的意思。


 


王姨找了借口離開房間。


 


我看著碗裡殘留的藥汁,沒有像往常那樣藏起來,而是直接將碗遞給了他。


 


「怎麼了?」


 


餘鶴聲音很輕,眉眼間似乎有些疲憊。


 


我細細比較著他和照片裡的區別。


 


似乎和韓菲在一起時,他眼裡會更加溫柔,沒那麼淡漠。


 


不像現在,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


 


或許,他隻是不喜歡我,所以才會如此冷漠。


 


「媽讓我喝調理身體的藥。」我開口,聲音有些澀。


 


但餘鶴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隻是點點頭。


 


「媽是為你好。」


 


說完,就拿著睡衣去了浴室。


 


在他進浴室的那一瞬間,我補了一句:「有助懷孕的。」


 


餘鶴腳步停了下來,轉頭看向我時,黑漆漆的眼眸泛著一絲不滿。


 


「藥別喝了。」


 


說完,他直接進了浴室。


 


聽著浴室裡水聲響起,我忽然覺得很難過。


 


和餘鶴在一起整整五年。


 


我跟他稱得上是相敬如賓,雖然是從小定的娃娃親,但沒有多厚的感情基礎。


 


可是我喜歡他,見了一面就歡喜得厲害。


 


能嫁給喜歡的人,是我這些年最大的心願。


 


我曾以為我會幸福。


 


可惜,五年時間讓我這份信心徹底被搓磨掉了。


 


我以為他隻是性子冷,所以不愛笑。


 


可後來我才發現,他其實是已經將所有的溫柔都給了韓菲。


 


那個……我曾經最親近的表妹。


 


五年,整整五年。


 


我也曾歇斯底裡,讓餘鶴不要再管韓菲,但他卻隻會指責我無理取鬧。


 


他會說:「姜溶,你不要無理取鬧。菲菲當初救我傷了身子,現在體弱多病,我必須得多照顧她一點。」


 


一份莫名的恩情,我就要忍受著自己老公去照顧另一個女人。


 


但是我現在卻不能有任何埋怨。


 


因為我需要餘家的錢和勢來救我爸的命。


 


而那所謂的恩情。


 


是年少時,那個格外冷的冬天,餘鶴的車子被人動了手腳,連人帶車滾到了海裡。


 


他不會水,差一點就丟了命。


 


我舍命才救下他,為此傷了身子,昏迷了好些天。


 


也因此讓韓菲鑽了空子,頂了這份恩情。


 


可後來我有將這件事情告訴餘鶴。


 


但餘鶴不相信。


 


他說我被嫉妒衝昏了頭腦,連別人的恩情也要冒領。


 


這樣子的我,他說醜陋。


 


2


 


餘鶴洗完澡,就直接掀開被子上了床。


 


他聲音有些低啞,側過身按掉了我床邊的臺燈。


 


「早點睡。」


 


總歸當了五年的夫妻,有些話不用多說,我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伸手來摸我的腰,企圖將我摟進懷裡。


 


如果換了之前,我不會反抗,甚至會迎合。


 


眼前這個人是我最愛的餘鶴,也是我名正言順的丈夫。


 


和丈夫歡好這種事情,正常得很。


 


可我隻Ṭù¹要一想起他今天還摟了韓菲,心口就疼得厲害,甚至還有點惡心。


 


以前每次他匆匆離開去見韓菲,我總是秉持著眼不見心為靜。


 


可這一次,看著那張照片。


 


我忽然發現自己有些做不到了。


 


所以在他伸手來解我衣裳的時候,我推開了他。


 


餘鶴垂眸望我,似有不解。


 


「明天我要去醫院照顧我爸,得早點睡。」


 


我在拒絕他。


 


他應該是明白的,可是餘鶴還是壓了下來。


 


他吻了吻我的耳垂,聲音不像先前那樣冷靜,多了一份壓抑。


 


「那我早點結束,明天陪你一起去見爸。」


 


我想推開他,但是我身上沒什麼力氣。


 


論體弱,我比韓菲要弱得多。


 


三天兩頭就病著,再加那次落水後,病根子埋下,我就必須每天吃藥。


 


至於孩子,幾乎不可能有了。


 


不過,餘鶴應該也不想要同我的孩子吧。


 


3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身上還是不太舒服,渾身都疼。


 


鬧鍾響起,我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


 


餘鶴還記得昨天晚上說過的話,打算跟我一起去醫院見我爸。


 


他在我爸面前,一向裝得厲害。


 


對我情意綿綿,深情不悔,讓我爸對他十分放心。


 


隻是他連衣服還沒穿,手機電話就來了。


 


鈴聲響起的那一刻,餘鶴看了我一眼,接著就光著上身,拿著手機去了浴室。


 


我甚至都不用挨近聽,就知道一定是韓菲。


 


似有若無的哭腔傳了出來,我知道今天就隻能我一個人去醫院了。


 


果不其然,餘鶴走了出來,神色有些抱歉。


 


「我有點事,可能……」


 


「我可以一個人去的。」我先一步打斷他的話,看起來無比乖順。


 


曾經明媚張揚的姜家大小姐,在經歷破產、母親設計陷害私奔,父親病重吐血住進醫院這一系列事情後,早就被拔光了所有刺。


 


沒有刺的刺蝟,張牙舞爪,在別人眼裡也隻是笑話,還不如認命。


 


畢竟,為了父親,我能忍一切所不能忍。


 


老公出軌而已,我可以當作看不見。


 


反正,這段感情就快要結束了。


 


餘鶴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迅速穿好衣服,然後就直接出了門。


 


房間空蕩蕩的,哪怕身側的被窩還殘留著餘溫。


 


我也還是覺得冷得慌。


 


大概今年的冬天,會來得更早一些吧。


 


4


 


我獨自去了醫院裡。


 


我爸身體本來就不好,後來一連串的打擊,直接氣血攻心,最後一病不起。


 


身體查出了很多毛病,心髒問題尤其嚴重。


 


要做手術,還得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張醫生。


 


這手術隻能他做,會有八成把握。


 


否則,隻有一半的概率能成功。


 


但張醫生名氣太大了。


 


哪怕是預約手術也得拖到明年。


 


可是我爸等不起,拖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所以我需要餘家,需要他們幫我。


 


自然,我得了好處。


 


就得裝聾作啞,哪怕看著餘鶴和韓菲曖昧不清,我也得忍著。


 


我不能再失去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爸,一個月後我們就做手術了,以後我天天在家陪著你。」


 


我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父親。


 


他以前身體很健康,可是媽ṱũ̂ₑ媽的背叛讓他徹底垮了身體。


 


父親扯著嘴唇艱難地笑了笑,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溶溶,你在餘家有沒有被欺負啊?餘鶴那小子,對你還好吧?」


 


為了不讓父親擔心,我從來沒有跟他說過家裡的事兒。


 


也沒敢讓他看那些所謂的娛樂八卦。


 


所以到現在,父親也不知道韓菲的插足。


 


我搖搖頭,故作輕松:「餘鶴,對我很好。」


 


說了謊,我怕被父親看出來,所以借口去了衛生間。


 


結果出走廊的時候,就撞見了同樣穿著病服的韓菲。


 


她臉色紅潤得很,根本就看不出一點病態。


 


我跟她先後進了衛生間。


 


「姨父一個月後做手術?」韓菲打開水龍頭,細細地洗著手。


 


我嗯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


 


她似乎也沒想跟我有過多交流,徑直地走出了衛生間。隻是在臨走前,韓菲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


 


「忘了說,餘鶴在我病房裡,待會兒你們可以一起回家。」


 


說完,她轉身離開。


 


心平氣和的對話,卻宣示了主權。


 


如果是五年前的姜溶,會毫不猶豫抓住韓菲的胳膊,然後狠狠甩她一巴掌。


 


但現在不行。


 


因為我沒有依仗,還有所求,就得學會忍氣吞聲。


 


我跟父親告了別,就準備自己搭車回家。


 


隻是剛走出醫院大門,就看見了餘鶴的車。


 


他搖下車窗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上車。


 


我坐上副駕駛,將收拾好的保溫杯放進了後排座位上。


 


「爸身體還好吧?」


 


「你今早去見韓菲了?」


 


我跟他異口同聲,然後又同時沉默。


 


餘鶴皺了皺眉,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剛將煙咬進嘴裡,就聽到了我的咳嗽聲。


 


他又將煙放下來,轉而掰過我的肩膀。


 


認真看著我:「姜溶,我說過,我跟韓菲沒有什麼。隻是我欠了她一份恩情,我必須得還。」


 


「嗯,我知道了。」


 


我點點頭,然後推開他的手。


 


說了千遍萬遍的話,我早就能倒背如流Ṫū́⁽,一字不差地復述出來。


 


系好安全帶後,我就靠在背椅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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