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在我和鍾嫻之間來回掃視。
「真的是榕城大學嗎？我不信！」
「可憐的人啊，你都到這種地步了，我還騙你幹什麼呢？」
我反復咀嚼著那四個字，慢慢低下頭去。
陸暉惡趣味地用手推了推我的頭，卻聽見我低低地說了句什麼。
「嗯？」
他湊過來。
我猛地抬起頭，衝他笑道：「謝謝你。」
他慢慢皺起眉頭，似乎是懷疑我得了失心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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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我突然掙扎著嘶喊起來：
「鍾嫻！S了我！」
他臉色大變，立馬指揮著身後的保鏢：
「攔住她！」
可已經來不及了。
一把匕首，深深地刺進了我的脖頸。
「鍾嫻，等我。」
我的聲音低了下去。
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剎那，我看見面前的人。
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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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我大口大口穿著粗氣，下意識去捂住脖子。
「那位同學，不要有小動作！」
一個威嚴的聲音突然衝著我喊道。
我怔怔地看著幹淨的手心。
一滴水，浸潤了掌上細密的紋路。
我猛地站起身，頭也不抬地衝了出去。
「喂同學，你不考了啊——」
經過窗戶時，我與正向外看著的鍾嫻，對上了視線。
然後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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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撥通了那個上一世從未打出去的電話。
「嘟——」
「小蕪？」
那頭傳來那個熟悉的溫柔聲音，語氣中夾雜著深深的疲憊。
「媽……」
話未出口，淚便先流了下來。
「媽，」我說，「我成功了。」
那邊靜默一瞬，突然傳來鞋跟碰觸地面的聲音。
嗒、嗒。
越來越快了。
她開始奔跑起來。
「小蕪，」她哽咽起來，「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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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末世爆發，還有一個小時。
這一次，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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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警後，我跟著媽媽去了私人實驗室。
這裡也是她給我做芯片腦移植手術的地方。
前世那些閃回在我夢裡的場景，就發生在這裡。
她抽了我一管血液，開始制作血清。
我無聲地看著她的背影，一直到她欣喜地告訴我成功之後，我才慢慢彎了彎眼角。
她突然慌亂地用手擦過我的臉頰：
「小蕪，別哭，別哭……」
「媽，」我抱住她，「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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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把一切都告訴了我。
天啟生物公司無意間發現了一種新型的類狂犬病毒機制的病毒。
但這種病毒卻並不致S。
起初，他們研究這種病毒，主要是想探究其中的部分物質對人體神經興奮傳導的影響。
但是越研究，他們越心驚。
有人提出將這種病毒用在戰場上，以此來強化士兵們的戰鬥力。
這種設想很快被推翻，並且遭到了業內的一致聲討。
天啟不得已將實驗轉移，並對外宣稱實驗已經廢止。
不過紙包不住火，他們拿這種病毒做出的一些慘絕人寰的人體實驗的事情還是被匿名舉報了。
可是警察搜遍了他們的研究基地，也沒有找到一絲一毫關於實驗的直接證據。
我媽在接手病毒研究時，並不知道它就是那個病毒的變種。
她對於病毒可以影響人腦記憶的功能非常感興趣。
因此她基於最新的量子物理學與腦科學理論，開發出了一種芯片裝置。
這種裝置與病毒發生了一種堪稱奇跡的反應：當宿主大腦神經中樞受到病毒徹底侵害時，裝置會激活量子共振信號，提取宿主意識體。
宿主的意識體會在時間的尺度上被投射到「過去」的某個節點，而擁有未來記憶的意識體可以一定程度上影響到「未來」的事情。
不過這個裝置僅處於測試階段，因此我媽並沒有公布實驗。
就連姜嶺也不知情。
後來，媽媽無意間發現了天啟的陰謀。
他們想要將這種病毒投放出去，以實現掌控人類社會的野心。
媽媽百般阻攔，卻在報警後卻遭到生命威脅。
不得已，她隻能暗中準備。
出於一系列原因，媽媽將事情告訴了我，並在我的大腦中植入了回溯芯片。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失控了，那麼我將是最後的一道B險。
隻可惜，由於病毒的副作用，我失去了那一部分記憶。
但好在我成功了。
至於血液中的解藥，是我在賭。
賭裝置不僅可以記憶神經信號，還能捕捉血液中產生的生物化學變化。
其實就算賭輸了，也不過是重來一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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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告訴我，我的想法是對的。
「芯片可以記錄個體在服用解藥後引發的血液成分重組信號，這些數據被認為是記憶存儲的一部分。
「當過去的你意識復蘇，這些生物化學信息會刺激你的身體細胞產生類似的化學反應，完成解藥成分的復現。
「解藥重生並非物質層面的直接回歸，而是通過重生後的生物體再造出相同的化學組合，達到解藥效果。」
「那為什麼鍾嫻也重生了？」
媽媽將血清放入擴散器中，解藥會隨著空氣飄散到城市裡的每個角落。
「因為裝置存在一定的使用區域，想必那時候你和鍾嫻都已感染了病毒，又在同時同地S去。
「所以她的意識在那一瞬間以腦波的形式也被芯片捕捉到了。
「這大概，就是重生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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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
時鍾慢慢走著。
距離再次重生，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我站在窗前，靜靜地俯視著這座繁華的城市。
熱鬧和諧，一如往常。
沒有噬人血肉的怪物，也沒有絕望掙扎的幸存者。
真好啊。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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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末日的明天，到來了。
番外一
「突發新聞：天啟生物因非法人體實驗被查處，多名高層落網。
「近日，備受關注的天啟生物公司因涉嫌非法進行人體實驗被有關部門查封。經調查，該公司以研發新型病毒為名，秘密開展未經倫理審查的人體實驗，導致多名受試者身心受創，部分實驗甚至引發了嚴重公共安全風險。
「據悉, 舉報線索來自一名匿名人士，其提供的關鍵證據揭露了天啟生物隱秘實驗室的存在。目前，公司核心高層，包括研發總監和負責人, 已被警方逮捕，將面臨法律制裁。相關案件仍在進一步調查中。
「專家表示, 此案敲響了對科研倫理與企業責任的警鍾, 未來將加強對高風險生物研究的監督與管理, 以防止類似事件再次發生。
「天啟生物公司員工趙某表示, 希望能將具體負責領導人陸暉從重處罰，此人曾多次對公司員工進行洗腦……」
番外二
「本次抓捕行動中，青年特警秦豐身先士卒，不懼危險，榮獲隊內表彰……」
番外三
「以下是接手本實驗的研究負責人陳疏的採訪詞：
「『我承認自己參與了研究，但從未想過傷害任何人。我本意是為科學造福，卻未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女人的聲音很平靜。
「『我接受法律制裁，隻希望未來能從中吸取教訓, 讓科學真正服務於人類。』」
番外四
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了電影裡面的那種喪屍。
陳蕪和我躲在寢室裡，最終還是逃不過S亡的命運。
但是我們一起重生了。
……
夢裡的最後，我親手把刀送進了陳蕪的脖子。
鮮紅的血濺到我臉上。
我卻聽見她說，鍾嫻, 等我。
巨大的恐懼淹沒了我, 下一瞬，我便睜開了眼睛。
原來我復習專業課不小心睡著了。
我說嘛，怎麼可能會發生那種事……
我擦幹眼淚, 都怪這個夢太真實了。
我嘆了口氣，把六級資料收好。
……等等，六級。
不知為何，我腦海中閃過今天上午陳蕪從考場衝出去的時，和我對視的那一眼。
我猛地站起身, 而陳蕪恰好在這一刻推開了寢室門。
我和她對視幾眼。
「陳蕪，」我說，「你六級要掛了。」
番外五
我總覺得陳導的女兒很眼熟。
難道是因為和陳導長得太像了？
不對不對。
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
這天，我帶著查爾出門遛彎, 恰好碰見了她。
「你是陳教授的女兒吧？」
我斟酌片刻, 問道。
她卻看著我, 愣了很久。
就在我以為我今天穿了什麼很奇怪的衣服時，她卻說：「你好, 我是陳蕪。」
好熟悉。
到底在哪聽過呢？
就在我思索之際, 查爾卻歡快地搖著尾巴湊了上去, 乖乖地蹲在她腳邊。
喂, 查爾你平時不是這樣的啊！
我咳嗽幾句, 正想說些什麼。
她卻俯下身，狠狠地搓了搓查爾的狗頭。
我隱隱約約聽到她說「想S你了」。
「陳蕪！」
這時，一個更耳熟的聲音出現了。
另一個女孩子突然衝出來, 撲到了陳蕪身上。
我和她大眼瞪小眼, 就聽見她在陳蕪耳邊嘀咕道：「你可別被他忽悠了，看著像渣男。」
喂！這畫風是不是不太對勁啊！
陳蕪緩緩起身，眼裡帶笑地看著我們。
她說：「今天天氣真好啊。」
我抬頭看了看天, 心卻莫名平和了下來。
「是的，」我說，「今天天氣很好。」
番外六
汪。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