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請蒼天，辨忠奸。」
事已至此，我倒是不著急了。
蘇柔這清醒的小腦袋瓜，壓根兒就沒被江亦的狗屎表白震迷糊。
我高興了。
江亦傻了。
他不可置信地摸了摸紅腫發燙的右臉，忽而邪魅地笑了：「你是我的女人，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事實。」
天菩薩。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能聽到如此油膩的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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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還在繼續發力。
他看著面前如兔子般膽小的蘇柔，安慰道：「放心，從今天開始，我送你回家，保證她們不敢動你一根頭發。」
蘇柔被氣笑了。
她看著面前自說自話的江亦，忽而抬腿，一腳踹了上去。
「送你大爺！」
「都說了我不喜歡你，你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的？」
蘇柔動腳後，我媽看著倒在地上的江亦，嘴角抽搐呼喚管家：「劉叔，把人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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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媽的聲音，江亦似乎恢復了些許理智。
他撿起頭盔站起來，深深看了一眼蘇柔，然後走了出去。
那一眼裡包含著志在必得。
我看到了，蘇柔也看到了。
她脫力般地跌回沙發上，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精氣神。
或許。
她是鼓起了全部勇氣去反抗的江亦。
但身為霸總文的男主。
江亦一直堅信，女主說不要，那其實就是要。
她的反抗拒絕在江亦眼裡，都被貼上了欲拒還迎的標籤。
而我。
則被他貼上了心機深沉的標籤。
回想方才被人捏著性命的窒息之感，以及時刻懸在頭頂的破產之危，我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無論如何都避不開，那不如直接掀了這局。
在我摸著下巴緊盯蘇柔沉思的時候，頭頂彈幕忽然從瑩白色變成了淺黃色。
【女配尋思啥呢？】
【不知為啥，我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思考完畢，我嘴角勾起，走到了蘇柔面前。
「學校裡明戀暗戀江亦的人不在少數，你扛得住嗎？」
蘇柔怔住，才擦幹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我從來沒想要攀上江亦，她們為什麼不放過我呢？」
「或許是因為她們都很有錢，而你，非常貧窮吧！」
「因為窮就要受欺負，憑什麼呢？」
聽到蘇柔嘶啞絕望的質問，我想了想，認真回答她：「所以你要變強，等你足夠強大，無人敢欺的那天，所有人看你的眼神都隻會是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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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開車送蘇柔回家之後，我媽這才一嗓子哭出聲來。
她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苦，嫁給我爸之後更是被寵上了天。
往常我總覺得她笨，但她卻一眼看穿了我的偽裝。
我喜歡的東西從來不多。
江亦算一個。
放棄喜歡了多年的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況，我對江亦，執念頗深。
要祛除執念，等同於活生生從身體裡撕開一道口子。
我媽不會安慰人，隻默默流淚，像小時候那樣把我摟在懷裡拍拍。
我說要退婚。
她猶豫片刻道：「可你不是很喜歡那小子嗎？」
我嘆氣。
喜ẗū́⁷歡歸喜歡。
命還是得要。
更何況，我還親眼目睹了他對待蘇柔和我之時，天差地別的態度。
我頭沒那麼鐵。
也不想撞南牆。
因為我爸出差明天上午才到家，所以我讓她代為轉達我堅決要退婚的態度。
至於江家和沈家的生意往來，隻能先靠我爸自求多福了。
不過。
不過，我沒有N待老人的興趣，也會給他老人家一點緩衝期的。
第二天，我懷著異常興奮的情緒去了學校。
英語課上，周圍同學們呼呼大睡的時候，我筆走龍蛇，在筆記本上寫下了未來規劃。
第一步：退婚。
第二步：搶走江家所有生意。
彈幕：
【不是，你要瘋啊？】
我癟癟嘴，朝彈幕露出來個意味深長的笑。
但很快，我笑不出來了。
江亦這廝不在就算了。
蘇柔這個三好學生竟然也沒來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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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著急忙慌跑出校門，才發現自己沒有蘇柔的電話號碼。
隻依稀記得，她家住在西門的某個巷子裡。
車隻能停在菜市場門口，再往裡，是狹窄又分散的小路。
李叔聲音堂皇：「小姐，這麼多家，怎麼找？」
我晃晃手指。
「別急，問問房租最便宜的位置在哪。」
按照蘇柔的家庭配置，估摸著也就隻能住最便宜的房子了。
江家雖然有錢，但江母可不是簡單的角色。
江亦這人含著金湯匙長大，ẗŭ₇做事恣意，全憑心情。
他不懂，有些人光是活著，就要耗費全部的精力，哪裡還有空去想什麼愛情。
李叔在前面忙著打探問路，該S的彈幕姍姍來遲：
【咦？女配怎麼會在女主家小區外面？】
【難道是知道男主和女主在醫院，故意來女主家搞破壞的？】
江亦和蘇柔都在醫院？
我恍然想起，蘇柔是有個生病的母親一直在住院來著。
我立即叫回李叔，調頭往江家參股的醫院趕去。
醫院負責人十分熱情，親自帶著我去找江亦。
他隻顧著獻殷勤，完全沒注意到身後人的欲言又止。
直到我們一群人，在電梯拐角處聽到了江亦說要B養蘇柔。
他的原話是：「我媽有點迷信，非說沈清歡那女人旺我，要我娶她。我雖然現在不能跟她解除婚姻，但你信我，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正大光明地成為江太太！」
「隻要答應做我的女人，你媽的手術費，我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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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聽到如此辣耳朵之事，身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我故意踩重腳步，加速上前，擋在了兩人中間。
看到是我，江亦眼裡閃過警惕：「沈清歡，你來做什麼？」
我嗤笑。
「來看戲啊！」
「看江家大少爺不要臉皮騷擾人家女大學生的戲！」
用手術費來脅迫蘇柔就範，江亦這個行為，當真是齷齪到了極點。
我說話不留情面，江亦瞬間冷了臉。
「我和阿柔的事，用不著你關心！」
我冷笑道：「我倒是不想管，可你頂著我未婚夫的名號亂來，我很怕被誤認為跟你是一路貨色。如此，便不得不管了！」
江亦眼眸森然看著我，我毫不退縮地瞪了回去。
氣氛瞬間焦灼起來。
Ṭŭ⁼醫院的人見狀，默默遠離了戰場。
身後有隻手扯了扯我的衣擺。
我轉身，對上了蘇柔感激的眼睛。
她朝我笑了笑：「清歡，謝謝你找到這裡為我出頭Ṫū́⁵。隻是，這一次，讓我自己解決可以嗎？」
我有些詫異。
從昨天到今天，蘇柔的反應，都跟彈幕所謂的嬌妻毫不沾邊。
比如此刻，彈幕說的應該是她十分糾結，最後還是答應了江亦的條件，以此博得為母親手術的機會。
但現在。
蘇柔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江亦。
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歡你，江亦。但凡你有點自尊心，就別再騷擾我了。」
這句話是真的很有S傷力。
讓原本驕傲自信的江亦，被抨擊成了一灘爛泥。
江亦落荒而逃。
淺黃色的彈幕陡然變成了深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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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男主和女主怎麼掰了，女主和女配怎麼合了，劇情發展不太對啊？】
【還劇情呢？這他媽和一團亂麻有什麼區別？】
成功攪合了男女主的B養約談。
我摸著為數不多的良心，看向蘇柔：「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在江亦面前，蘇柔是強撐著硬氣說話。
等人一走，她眼眶紅了又紅。
「清歡，我母親的病，等不了了。所以我能不能請你借點錢給我？」說到借錢兩個字，她聲音小了很多，似乎覺得難以啟齒，緊接著飛快地補充：「我，我會掙錢還你的，隻是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蘇柔從小生活並不富裕，導致她的性格裡帶了些自卑和怯懦。
可為了母親，她還是鼓足勇氣開了口。
我扣了扣名牌包的皮面：「不如你先說說，到底要怎麼掙錢還我？」
誰家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尤其是現在，我跟江亦已經撕破臉皮了，兩家的生意必定會受到影響。
我需要未雨綢繆，適應適應窮苦的日子。
再或者，跟女主學習學習掙錢的方法。
畢竟。
有備無患嘛。
蘇柔倒也大方，小嘴巴巴：「我的話，隻能通過努力學習拿獎學金攢錢了。其實我之前為了不吸引注意，考試故意填錯了很多。」
故意填錯很多還能考全校第一？
我們學校。
真的沒救了。
以我的腦子，這輩子吃不了一點兒學習的苦。
幸好，我現在還算有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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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順利做完手術出院，蘇柔回學校時，臉上都帶著喜色。
好巧不巧，被她趕上了奧數選拔考試。
在其他同學抓耳撓腮的時候，蘇柔以極快的速度做完題交了卷。
監考老師以為她是亂寫，疾言厲色地țű̂⁹將人批評了一頓。
好不容易挨到考試結束，蘇柔還沒起身，就被人團團圍住。
彈幕：
【我倒是要看看，這劇情還能顛到什麼地步？】
我趴在課桌上沒動。
主要是想看看，蘇柔如今會怎麼做？
隻要她還在這個學校，隻要江亦還在，她就永遠也別想清淨。
江亦和我其實都是一種人。
面黑心黑。
得不到的，寧願毀了。
譬如現在，蘇柔不肯答應他的條件，他便指使那些女生去欺負蘇柔，試圖以此讓她害怕、妥協。
然後他再以救世主的模樣出現，讓蘇柔明白，和他作對並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隻可惜。
蘇柔沒有給他機會。
教室的監控隻拍到，蘇柔被人圍在中間，幾分鍾後，她額頭上多了一道細長的疤。
鮮血從她額頭流到嘴角，觸目驚心。
我被嚇了一跳，從凳子上蹦了起來。
醫務室裡，處理完傷口後，蘇柔對著我甜甜一笑。
「別擔心，我下手有數。」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