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生日那天,男友點天燈拍下了我一直想要的名畫。
他囑咐電話委託:“宋代的那幅山居圖,無論誰出價,舉牌到底。”
十分鍾後,三個億的價格,我們拿下了這幅畫。
我感動眼角泛淚,他卻看都沒看我一眼,笑著對一邊的妹妹說:
“這下開心了吧,就算是你姐姐生日,我也不會委屈你的。”
01.
什麼情況?
這幅畫不是拍給我的?
Advertisement
我蒙了,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也憋回去了。
而一旁的葉梵夏在一整晚的垮臉後,終於露出了笑容。
她嗓音甜甜地向陸澤道謝:
“謝謝陸澤哥,這幅畫我一直很想要的,你真好!”
兩人甜蜜對視,陸澤從頭至尾都沒有看我一眼。
我忍不住用叉子敲了敲餐盤,提高了聲音:
“今天好像是我過生日吧?陸澤,你是不是記錯了?”
他朝我看過來,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反而抽出一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那表情好像在說:“看,你又在無理取鬧了。”
本來今天過生日帶著葉梵夏我就已經很不高興了,看見他這樣,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冷冷地扔掉餐具,我沉著臉問陸澤:
“你什麼意思,明明半年前我就跟你說,我想要這幅畫,你不買就算了,為什麼送給葉梵夏?”
“今天是她過生日嗎?為什麼要送給她?”
葉梵夏不喜歡畫的,是因為我喜歡,所以她才說自己喜歡。
目的就是搶走我所有的東西。
別的也就算了,這幅畫,世界上就這一幅。
就算陸澤不買給我,我也準備過幾天自己拍下的。
可現在,他送給了葉梵夏。
我氣得握緊了拳頭,陸澤淡淡地掃了我一眼,聲音毫無波瀾:
“凌秋,就算這幅畫送給了你,你也不懂得欣賞,這麼好的東西,應該屬於懂它的人。”
多麼冠冕堂皇的話啊。
不懂得欣賞,不就是說我是農村出來的,沒有水平,沒有文化,會玷汙這幅畫嗎?
我冷哼了一聲,緩緩問道:
“陸澤,你是說我不配嗎?”
他沒有說話,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好像跟我極難溝通,懶得和我說話了。
但我一直凝視著他,非要他給個說法不可。
氣氛逐漸冷下來,我和陸澤無聲對峙,誰也不肯先開口。
好一會,一旁的葉梵夏突然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我的袖子,輕輕道:
“姐姐,你生氣了嗎?是我不好,是我前兩天求著陸澤哥幫我拍下這幅畫的。”
“這樣吧,我把這個給你!”
說著,她突然低下頭,解開了手腕上的鏈條。
鑽石在暖光的照射下閃著刺眼的光,但並沒有撫平我的情緒。
反而叫我的臉色更加沉下來。
這條手鏈是我回來後,媽媽背著我送給她的,價值兩千萬。
當時,媽媽偷偷和她說:
“梵夏,你別擔心,就算凌秋回來了,你也是我們的女兒,這條手鏈送給你,不給你姐姐。”
“你可千萬別告訴你姐姐!”
話雖這麼說,可葉梵夏還是轉頭就把手鏈炫耀給我看。
把我媽的話,一字不落地說給我聽。
她挑釁地告訴我:
“就算你回來,也永遠別想奪走屬於我的東西!”
所以,那幅名畫,這條手鏈,都是屬於葉梵夏的。
她在告訴我,我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配擁有。
我面無表情的看了葉梵夏一眼,沒有接那條手鏈,讓她的手尷尬的舉在半空中。
冷冷道:“不必了,你還是自己收著吧,千萬,別丟了。”
她緩緩地收回手,面上一臉受傷,還不忘把尷尬求助的目光遞給陸澤。
陸澤的臉色漸沉,他擰著眉頭朝我道:
“葉凌秋,你能不能改改你的脾氣,你以為還是在鄉下?”
02.
在陸澤的眼裡,我是鄉下的土包子。
而葉梵夏,雖然是被抱錯的假千金,但她從小生長在葉家,是真正的金枝玉葉。
不管怎麼樣,我都得承認,雖然葉梵夏的手段很綠茶,明晃晃的裝可憐,博同情。
可無論是陸澤也好,還是我爸媽也好,他們就吃這一套。
多麼可憐的身世啊,一個鄉下的孩子,因為被抱錯了,錦衣玉食地活了二十多年。
結果還沒等享受夠,惡毒的真千金找回來了,戳破了她的美夢,要奪走她的一切。
所以他們盡可能的對她好,照顧她的感受,尊重她的想法。
沒人在乎我這個突然暴富的真千金,也沒人真正的能跟我感同身受。
他們覺得我的歸來是應該慶幸的,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陸澤也好,我爸媽也好,無一例外。
真沒意思。
我提起了包,站起身離開餐廳。
身後,陸澤並沒有追過來,倒是葉梵夏小聲勸道:
“姐姐生氣了,陸澤哥你去看看吧,我不會和姐姐一般見識的。”
她這人前一套背後一套,陰陽怪氣的性格,我早就習慣了。
於是握緊了拳頭,加快腳步,回了家。
一年前,我和陸澤訂婚之後就住到一起了。
也就是那時候,他認識了葉梵夏。
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後,他對葉梵夏的態度轉變得很明顯,反而對我,開始不冷不熱了。
我躺到床上,認真地回想之前在農村的生活。
雖然窮了點,苦了點,可我的每個生日,過得都很快樂。
我的養母沒錢買蛋糕,但她會給我煮一碗長壽面,再臥兩顆雞蛋。
那味道,我至今都記得。
可我的親生母親,今天一整天,連個電話都沒有。
有時候我想,我回到這個家,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究竟有沒有人真心地為我的回歸而高興?
忽然,推門聲響起,陸澤回來了。
他徑直走進臥室,站在床前看了我好一會後,無奈地嘆了口氣。
“真的生氣了?”
我沒有說話,他在我身邊坐下,神色一點點變軟,語氣也溫柔起來:
“你爸媽曾經交代過我多關照梵夏,如果你是因為她生氣的話,真的沒必要,我隻當她是妹妹。”
說著,他又從兜裡掏出兩張紙,在我面前晃了晃:
“如果你是因為那幅畫生氣的話,其實我還給你準備了另一個禮物。”
我接過那兩張紙看了看,是國際名畫會展的門票,千金難尋。
心裡一陣陣的委屈升上來,這個生日,我連塊蛋糕都沒吃到。
一直想要的那幅畫也被陸澤送給了葉梵夏。
陸澤摸了摸我的頭,聲音沉沉的帶著磁性,十分好聽,他笑道:
“別生氣了,明天我就帶你去看。”
沒有葉梵夏的時候,他對我還是很好的,算是個合格的男友。
不然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三年,又訂了婚。
我拉住了他的手,問道:
“就我們倆行不行,別帶別人。”
他自然知道我說的是誰,眸子黑沉沉地望著我,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行,就我們倆。”
心裡的委屈被一陣陣暖意消化,我終於笑了。
算了,算了,反正我們還有半年就要結婚了。
到時候,搬得遠遠的,葉梵夏肯定也不好意思再找來了。
03.
第二天一早,我和陸澤出發去看會展。
一路上我都很開心,我從小就喜歡畫畫。
雖然那時候在鄉下沒錢,但我的養母還是砸鍋賣鐵地培養我。
後來回到葉家,我見到了非常多的名畫,我喜歡看畫展,尤其是這種非常難得的畫展。
再加上今天沒有葉梵夏,所以從出發開始,我的笑就沒停過。
結果到了目的地,剛進去,我的笑容就逐漸凝固。
不遠處,一身潔白衣裙的葉梵夏看見我們,興高採烈地跑過來:
“陸澤哥!”
我皺起眉頭,轉頭望向陸澤:
“不是說今天沒有她嗎?”
他有些心虛地低了低頭:
“今天早上,她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買到了票,非要跟過來。”
我徹底地沉下了臉,原本的好心情,也消失殆盡。
一路上,我都走得快快的,不想和葉梵夏站在一起。
她求之不得的無視我,一直跟在陸澤的身邊,跟他討論那些畫。
從遠處看,他們才是一對。
人很多,陸澤一會看看我,一會看看葉梵夏,小心叮囑:
“不要走得太快了,一會丟了。”
我沒有說話,心裡悶悶的,一陣不舒服。
而葉梵夏,卻挽上了陸澤的手臂,她笑著道:
“這樣就不會丟啦!”
和我比起來,她是那樣的活潑,耀眼,大方。
陸澤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寵溺地笑了,沒有阻止。
我被這一幕刺痛了雙眼,愣在了原地。
看著他倆有說有笑地朝前走去,不知不覺,就消失在人群裡。
從頭到尾,陸澤都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第2章 不回頭
04.
等我們再碰面,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我早就沒了心情看畫展,一直等在出口。
葉梵夏挽著陸澤的手臂出來,看見我,陸澤沉下了臉。
“不是說讓你不要亂跑,我們在裡面找了你好幾圈!”
我失望地看著他,心中一陣陣泛酸:
“一個人也能看,不想打擾你倆。”
“姐姐吃醋啦,哈哈哈!”
葉梵夏忽然笑起來,她松開了挽著陸澤的手,調笑道:
“姐姐你別生氣,我是怕丟才拉著陸澤哥的。”
說著,她又拽了拽陸澤的袖子:
“姐姐都生氣了,陸澤哥你哄哄吧,免得姐姐以為我要和她搶男朋友呢!”
陸澤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有點涼,還有點不耐煩:
“說了多少次,葉梵夏是你妹妹,你這莫名其妙的醋意是哪來的?”
“我們什麼都沒幹,你生什麼氣?”
好,好好好。
本來將近兩個小時,我心裡的火已經下去得差不多了。
但陸澤這麼一說,我終於忍無可忍了。
胸口上下起伏,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凝滯了,
“行,陸澤,你就向著葉梵夏吧,我不該吃醋,不該生氣,應該看著你們倆親密祝福你們!”
說完,我扭頭就走。
身後,陸澤好像要追過來,但葉梵夏拉住了他。
“姐姐正在氣頭上呢,讓她一個人冷靜冷靜吧。”
“陸澤哥,剛才我還有一幅畫沒看明白,你能再給我講一遍嗎?”
05.
回到家後,我發泄的砸了好多東西。
陸澤送我的首飾,禮物,被我扔了滿地。
心中的一團鬱氣上不去下不來,想到陸澤和葉梵夏親密的樣子,我就止不住地想哭!
我想尖叫,想發瘋,又不得不控制著自己。
我時刻記著他們和我說的話,我已經來到城裡,現在是葉家的女兒。
不管人前人後,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談舉止,不能給葉家的丟臉。
我崩潰地看著一地的狼藉,忽然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我和陸澤的家裡,竟然不知不覺中,多了好多葉梵夏的東西。
門口,有她的專屬拖鞋,衣架上,掛著她的幾件衣服,就連臥室,也有她專門的一間。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完全地滲入了我和陸澤的生活。
所以她肆無忌憚,十分自然地跟著我們。
過生日也好,看畫展也好,她都理所當然地參加。
我愣在原地,盯著那些屬於她的東西,茫然無措。
因為我發現,一直到今天,我才完全意識到這件事。
葉梵夏在有計劃地插入到我和陸澤的中間……
恐怕,她不僅僅是想膈應我,她是真的想將陸澤佔為己有。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還沒等反應過來,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
我按住瘋狂跳動的心,走過去打開門。
是葉梵夏,她笑得一臉得意,緩緩道:
“姐姐,你怎麼先回來了,陸澤哥有事先去公司了。”
“你怎麼滿頭是汗,不請我進去坐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