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中年男子婚內強迫老婆,是否構成犯罪?
我刷著手機哼著歌,嘴裡還嗑著瓜子。
我這個爸,當時說我們的時候倒是振振有詞,怎麼輪到自己,卻不為這個家考慮?
磕完最後一把瓜子,我假裝不知情火急火燎跑出去:
「爸爸,媽媽,快快快看,這,這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怪你媽?」
爸爸捂著紅腫的臉:
「我先去上班,回家再找她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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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媽媽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恨不得掐S爸爸:
「你這個王八蛋,嫁給你我真是倒了血霉。」
爸爸提著包怒氣衝衝地走了。
可不等下班,他就去而復返,將包重重砸到桌上。
「郭素梅你這個災星!害得我工作也丟了!」
「現在全網都說我婚內強迫,是不是非得我吃了牢飯,你才能滿意?」
原來,就連爸爸公司都知道了這樣的醜事。
而爸爸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員工,現在已經被炒魷魚了。
媽媽卻得意洋洋:
「不敬我,就是失業的下場。這都是你的報應。隻要你敬我,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
爸爸氣到失語,抬頭看我,我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是啊爸爸,媽媽說得對。這一切都是為了咱們這個家,你可不能這麼自私。」
說完,我高高興興地回房刷短視頻。
不再去管氣炸了的爸爸。
7
爸爸大概是找不到人支持他,又加上失業。
他倒是老實了,沒再找媽媽麻煩。
隻是要走了一萬塊錢,早出晚歸。
晚上,聽到爸爸的房間裡有壓著嗓子的聲音。
我輕輕敲開媽媽的門:
「媽,媽。你聽聽,爸爸房間裡在吵鬧什麼?」
媽媽帶著我,悄悄地走到爸爸房門前。
裡面是哥哥的聲音:
「你必須給我錢,上次我媽發瘋得罪了小雨,現在隻要我給她買個艾牛士二手包,她就能回心轉意。你難道要葬送我的幸福?」
「我哪有錢給你?你那個對象長得還行,但這性子也太犟了。哪有沒碰到就花錢的道理?當年我找你媽,都是她花的錢。」
「爸,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天每晚上都去找小卡片開房。我都拍下來了。你要是不給我錢,我就把你做的醜事曝光!」
哥哥話音剛落,媽媽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而爸爸有些氣急敗壞:
「王八蛋!我可是你親爹,你這是威脅我?」
「親爹?親爹你就偷拍我和小雨,害得我失去心愛的女人嗎?別廢話,趕快給錢!」
媽媽這時候再也忍不住,拿著拖把破門而入。
「這家裡氣運不好,就是因為你們倆狼心狗肺的畜生!」
說著,她揮動拖把胡亂打去:
「親兒子,為了個騷狐狸和老娘作對就算了,你可是我老公,你竟然敢到外面找女人?!」
爸爸不甘示弱,粗壯的拳頭一拳將媽媽抡到地上起不來:
「要不是你這個賤女人不讓我睡,我犯得著出去花錢嗎?」
他們仨很快扭打到一起,我攔也攔不住,急得跑出去把鄰居們叫了進來:
「叔叔阿姨,救救我媽媽,爸爸和哥哥打媽媽了!」
三樓的姐姐見狀,幫忙報了警,家裡亂作一團。
被怒氣衝昏頭腦的他們還不知道警察正在來的路上。
直到眾人將滿臉是血的三人拉開後,警察和婦聯才姍姍來遲:
「怎麼回事?有人報警說你們家,家暴婦女?」
爸爸眼神閃躲,一個勁兒地說沒事,可媽媽卻早已怒上心頭,像個祥林嫂似的哭訴起自己的不滿。
她把爸爸找小卡片開房的事兒全抖了出來,還說哥哥掌握了證據。
警察嚴肅地看向哥哥,讓本就懦弱的哥哥嚇得雙腿發軟,老老實實地交出了證據。
爸爸嫖娼證據確鑿,應該帶去看守所。
臨走前,惡狠狠地看著媽媽和哥哥,咬牙切齒:
「你們非要把我害S,就能滿意了嗎?好啊,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媽媽沒文化,更不懂法。
她不知道這個事兒會把爸爸關進看守所。
她時而氣爸爸出軌,說他活該,時而又氣急地看著哥哥:
「你這個災星!要不是你,這個家怎麼會變成這樣?要不是你去威脅你爸,你爸也不會把你關起來。」
哥哥叫我說句公道話,我輕輕開口:「媽媽說得對。」
惱羞成怒地哥哥又和媽媽爆發了激烈的爭吵,我就靜靜看著這一家子狗咬狗。
上輩子,他們把人性的貪婪和醜惡一股腦地傾倒在我身上,這次沒我這個怨種,三個人倒是對彼此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9
炎炎夏日,我還是頂著烈陽全副武裝去看了爸爸。
他感動了老淚縱橫:「隻有女兒,才是貼心的小棉袄。」
我假裝就要熱到昏厥,嘆了口氣:
「爸爸,你真的迷信聖女嗎?咱們家發生了這麼多事兒,我總覺得聖女沒用。」
「你說…媽媽該不會是…」
我用手指指了指腦袋,卻不敢再說,嘆了口氣轉移話題:
「唉,可能是我想多了。媽媽好端端的,如果真是那兒的問題,可就要被關起來了。」
我晃了晃腦袋走了,沒有放過我說完話後,爸爸閃爍的眼神。
二十天後,爸爸終於被放了出來。
當天晚上媽媽就被一群白大褂綁進了精神病院。
原來,爸爸把媽媽的行為和症狀添油加醋地告訴醫生,還騙醫生說媽媽好幾次差點兒S了人。
幫他做偽證的正是我的哥哥。
我在他心目中,還是那個柔弱善良的形象,自然不會拉我入伙參與。
媽媽在一聲聲我沒病中,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診斷出的結果為,精神分裂症。
建議住院治療。
爸爸找的是個私人黑心醫院,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進去那裡,就相當於進了監獄。
媽媽在病房裡又摔又打:
「聖女託夢是真的!我沒病!是他,是他要害我。他和兒子記恨我,所以要害我。他們想我S。」
一旁溫柔的小護士笑著給她推了一針鎮定:
「阿姨。哪有老公和親生孩子害你的道理。這都違背人的道德和常理。你還說自己沒病。」
媽媽還想再解釋,卻昏昏欲睡。
我們仨離開了病房,坐上回家的車。
「若若,你不能怪爸爸和哥哥。誰能想到你媽是真的有了病啊?」
我呆呆地點點頭,因我媽的病情潸然淚下。
他們都沒看到我扯起的嘴角。
是啊,我們這一家,還真是壞到了骨子裡,親人之間,卻互相加害。
而我看向窗外,抱著孩子散步,一片和諧的一家三口,
心中生起悲涼。
可這又有什麼辦法?
投胎天注定,可人生卻是我自己做主的。
這一世,我一定要甩掉原生家庭的醜惡,好好為自己活一回。
10
我們家臭名昭著。
整個小區避我們如同瘟神,網上全是我家這些爛事兒,甚至有網友添油加醋地挖苦嘲諷我們,還被編成了各種爛梗廣為流傳。
爸爸和哥哥兩人如同過街老鼠,被人人喊打。
我頂著左鄰右舍滿是戲謔的眼睛,風雨無阻地每天去醫院看望媽媽。
不出一個月,就感動了圍觀群眾,說我是這個家唯一一個清醒人,說我是大孝女。
我已經滿了十八歲,可以申請一筆貸款。
我拿著貸款的錢,送到醫院,求他們能對媽媽更加照顧。
我知道,院方一定會把這事兒告訴爸爸。
送進嘴裡的錢是吐不出來的,可讓他們拿著錢給媽媽一些特殊待遇,我相信爸爸能想得到。
果然,在我每日的查探中,媽媽日益消瘦,憔悴。如同一片殘破的落葉。
「若若,求求你救救媽媽。他們不許媽媽說話,不許媽媽走動。動不動就電擊我,還對我拳打腳踢。」
媽媽撸起袖子,讓我看她身上青紫一片的傷。
可護士卻說,媽媽病得越離譜了,這些都是她自殘所致。
我含淚勸誡媽媽,一定要聽醫生的話,早日康復了,我就來接她。
媽媽眼中最後的光也熄滅了。
很好。
我故意從包裡露出了一瓶助眠藥,媽媽看到了,拿著質問我:
「你這是什麼藥?」
我嘆了口氣,哭得梨花帶雨: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哪睡得著。要不是靠著這個藥,我根本挺不過來。這是醫生給我開的助眠的,不過不能多吃也不能總吃,會有危險。」
我說完就去廁所了。
從廁所出來,我又勸誡了媽媽幾句,這才背著包走了。
出了醫院的大門,包裡的藥果然沒了。
我知道,這一切都如我所願。
11
媽媽服藥自S的消息傳來時,我剛準備睡下。
掛了電話,我也顧不得換衣服,穿著睡衣拖鞋就草草地跑去了。
爸爸和哥哥在外面鬼混,我也顧不得給他們打電話了。
到了醫院時,媽媽已經宣告了S亡。
S因正是她偷了我的那些助眠藥物。
我癱倒在地,哭得震天響:
「媽!媽啊!一切都是我害了你啊!媽媽,就讓我給你償命吧!」
周圍拍照的,錄像的比比皆是。
醫護人員很快就攔下了要一頭撞S的我。
過了十幾分鍾,爸爸和哥哥才姍姍來遲,他們穿得人模狗樣,倒是一點兒沒有S了親人的慌亂。
爸爸草草地看了一眼被白布蓋著的媽媽,皺著眉擺了擺手:
「火化吧,逝者如斯。這也沒有辦法。」
可我卻忽然撲到爸爸腳下:
「不行!媽媽S得冤枉,一定是有人要害媽媽。」
我不顧爸爸和哥哥變幻的臉色,對著眾人哭嚎:
「那家醫院診斷我媽媽精神分裂到失去常人的基本認知和生活能力。可我媽是怎麼能認出我的藥,還特意偷了服藥自S?」
「當時我媽就給我說,他們電擊,毆打我媽!」
我把早就籌劃好的證據鏈,一點點地說出來。
眾人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就連刑偵警察都來了。
可不等案子深入調查,爸爸卻眾目睽睽之下狠狠地給了我兩個耳光:
「你還嫌不夠丟人嗎?是你害S了自己的親媽啊!」
「你媽肯定以為你包裡是什麼糖果一類,這才拿出來都吃了。你害S親媽,害得家裡衰敗了,現在還不依不饒,你到底想怎麼樣?」
終於來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爸爸,哭得支離破碎。
「爸爸!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媽對你畢恭畢敬,順從賢惠了一輩子。你居然連她身後事都這麼潦草?」
「還是說,你有什麼陰謀?!」
「別胡說八道!」
見我這麼說,爸爸急了,一腳踹到了我的心窩。
我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為了媽媽的安危,我偷偷往她病房裡的各處放了錄音功能的微型攝像頭!
而更湊巧的是,那天走時,我擔心內存滿了,把他們取出來了。
而這內容,就在我的包裡!
12
刑偵警察見我一口咬定,當下拿走了攝像頭。
裡面,媽媽嘴裡說的樁樁件件醫院的惡行,被一五一十地曝光在警察眼中。
得知真相的我,傷心到當場昏厥,苦苦逼問醫院:
「我媽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你們為什麼要害S她?」
警察安撫了我的情緒,並保證一定還我媽一個公道。
當然了,這可是命案,一定會得到高度的重視和調查。
那家醫院被徹底查了,他們是專幫著偽造病歷,關押「精神病人」的地方,隻要出錢,病人都能得到想要的待遇。
而我爸和我哥,就是出錢的人。
我如同五雷轟頂,搖搖欲墜。
「我可是用助學貸款,給你們交了一大筆錢啊!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媽?」
那醫院負責人冷笑一聲:
「明明是你爸,交代了我們要特殊照顧的!」
「況且,我們醫院像你爸這麼狠毒的人也不多見,他們把病人送來醫院,多數都要安排個差不多的生活,隻有你爸,親口吩咐叫我往S裡整!」
「什麼?這…這…這不可能!」
消息太突然, 我傷心得直接暈了過去。
再醒來, 我躺在病房裡。
留下看護我的志願者說, 我爸和我哥都被關起來了, 等著法院的判決。
這個也算故意S人罪。
借此機會, 我把早就準備好的日記本, vlog 都公之於眾,發到網上。
我的賬號名叫, 伸張正義,為母申冤。
看了我的事跡, 好多網友都被感動了, 粉絲量瘋漲, 都說我是當代英雄, 匡扶正道, 為民除害。
可我真正想要的,可不是這個好名聲。
我要的是爸爸,哥哥和媽媽三個人, 都遺臭萬年。
我的日記本裡清晰地記錄著, 為了遷就媽媽敏感神經,我小心翼翼地假裝迷信聖女。
為了釋放爸爸和哥哥的生活壓力, 我獨自受苦,想要默默承受來自媽媽的壓迫, 可爸爸和哥哥卻頻繁做出惡事, 攪得家裡雞飛狗跳。
爸爸進了看守所, 全家也隻有我頂著烈日去看他。
後來媽媽得了精神病, 傷心欲絕, 每天去醫院伺候她的也是我。
甚至,我為此背上貸款,隻為媽媽能生活好些。
就是這樣一個我,在媽媽S後, 卻被罪魁禍首爸爸拳打腳踢…
眾人一片唏噓。
在哥哥和爸爸的開庭那天,圍觀群眾憤怒地朝他們砸礦泉水瓶, 吐口水。
而我成了他們眼中,獨立逆風生長的狗尾草,雖然出生困頓,卻永遠善良,活出自我。
爸爸和哥哥不僅故意S人, 還是S害親人, 事件極其惡劣。
一個被判二十年,另一個十五年。
他們蹲進大獄的那天, 我做完了未來五年的職業規劃。
13
媽媽S了,爸爸哥哥入獄。
我邊上學, 邊做博主, 用那個賬號繼續發一些好人好事,匡扶正義的事件。
再加上我本身就是新聞專業。
一畢業, 因為我有自媒體經驗, 各大媒體都向我拋出了橄欖枝。
第一次做採訪, 面對鏡頭,我會心地笑了。
我穿著白色的短袖連衣裙,大方地展露出整齊的牙齒。
媽媽, 你為什麼直到S都不知道。
真正優秀的人,不論男女,永遠都是活出自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