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樓映月呢?讓她速速滾出來見我!”
是許君然。
先我一步許長澤卻將他攔在門外:“姐姐有要事繁忙,沒空見你。”
許長澤的劍赫然立在他的身前,隻差一指就要劃破他的喉嚨,許君然擰眉,繞是他也不曾想過一個私生子敢忤逆他。
一道嬌嗲的女聲傳來,姜舒柳柔弱無骨的靠在了許君然的身上,她咳了兩聲,哼唧道:“姐姐莫非還是因為當日成親之事生氣,我的身體沒什麼大不了的,便是沒有那樓家的蜀南靈芝,也能熬過去……”
透過窗戶,我隱隱約約的瞧見了那女子如今的相貌,一襲白衣站在那裡,隻會惹人可憐……
這姜家庶女如今就被許君然養著這般珠圓玉潤。
要知道上一世她是吃了我不知多少好東西才有這般動人之姿。
她靠在了許君然身上,難受的眉都輕輕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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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君然握緊了她的手:“不要怕,她怎敢不給我!”
他抽出劍來與許長澤廝S起來:“一個私生子,也敢攔我!”
殊不知他已然露出了破綻,被許長澤一擊踢到了地上,許君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這小子,如此也算是沒有浪費我給他花大價錢請的武師傅。
許長澤自幼不曾練過武,比起許君然,他應當隻有抱頭鼠竄的份,可如今,卻能將他輕松擊敗。
許君然撐著劍起身,冷笑一聲:“怪不得不願她出來見我,原來你早就收了她的好處!”
他又笑道:“你又以為她是什麼好東西嗎?她怎會看上你一個小小的私生子,她與你成親不過是為了激怒我罷了,等到她何日想開了,願意老老實實的與我做妾了,就是你S無葬身之地之時!”
許長澤的手微微顫抖著,眼眶泛紅。
那一抹不甘與隱忍我看在眼裡。
這一次許君然使出了全力,許長澤到底隻學了三月的武功,一時不敵竟被他一劍穿透了骨頭,他猛然吐出一股鮮血,卻倔強的將那一把劍拔了出來,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我與姐姐的事,於你有何關系!如今隻要我活著在這裡,你就不能傷她一絲一毫!”
許君然提著劍輕笑一聲似乎下一秒就會S了他:“痴人說夢。”
他愣了一秒,不知是在惱怒些什麼,匯聚了全力放在刀刃之上,這一劍下去,許長澤斷然沒有生還的可能。
“去S吧!”
我的手按下了機關,幾隻暗器從樓道之中射出,悉數扎在他的身上,他被衝擊出來數米之遠,猛然吐出一股鮮血來。
大門砰的一聲關上,我一襲鎏金黑袍站在他的身前,一腳將他的手踩在腳下。
“許君然,你今日,來找S嗎!”
4.
許君然狼狽極了,驀然吐出一口鮮血。
姜舒柳慌忙的擋在他的身前,解釋道:“姐姐,我們不過是要一隻靈芝罷了,是他先動的手!”
我輕輕一笑,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你?你一介姜家庶女什麼身份什麼資格來喚我一聲姐姐?”
我瞥了許長澤一眼,他像是一隻做錯事的小狗一般低下了頭。
未等我開口,他慌忙道:“我知我有錯,姐姐要如何懲罰我都行!”
但他握緊了手中的劍,語氣憤然道:“我不該打傷他……可倘若再來一次,我依舊會那麼做。”
知錯認錯,但不改錯。
我蹲下身隻盯著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他不敢瞧著我,隻默默的垂下了頭。
許君然的目光幽幽的看過來。
我知道他想要看什麼。
但我拉著許長澤的手,冷聲道:“他出招招招致命,你若是再因為一時軟弱或是別的什麼手軟,那來日,你也不必喚我一聲姐姐了。”
許長澤愣住了,他的眼神中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紅潤自耳後蔓延,連說話也都是磕磕巴巴的:“知道了……姐姐。”
許君然傷的不輕,當日是被姜舒柳拖了回去。
他傷的這般重,我的耳邊像是少了兩隻蒼蠅一般,清淨的很。
但自那日起,京都傳我在樓家重傷許君然保護許長澤的事,倒是越發的邪乎。
穿到最後竟成了他許君然對我愛而不得,苦苦痴求。
逢人就說我與他曾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人,是許長澤插足他與我之間的感情。
他徹頭徹尾的淪為了京都的笑話,笑他識人不清,錯將美玉當頑石。
“這許君然也是,放著樓家這麼高的門第不娶,當日若是乖乖娶了樓小姐,哪裡還有後來的許長澤啊……”
“這樓小姐出手闊綽,又不乏人脈地位,我聽說啊,她時常帶著許長澤出席各大宴會,就是為了給許長澤鋪路,待來日讓他入駐朝廷,也相互有個照應……”
“嘖嘖嘖,還真是許長澤這小子運氣好……”
我託著腮瞧著許長澤舞劍的身姿,輕聲道:“真當是人言可畏啊。”
他的眉眼高挑,一顆汗落在鼻尖,轉身道:“不知是許君然使出了什麼詭計,定然是來蠱惑姐姐的,姐姐……切莫相信。”
不知哪一日許君然打聽到我時常在倚翠樓聽曲,他竟然招呼也不打一聲推門而入。
我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怎得,是上一次給的教訓,新科狀元郎怕是沒挨夠?”
他卻為我倒了一杯茶放到我的身前,一改往日的頤指氣使,目光如炬,隻道:“映月,我不在,這些日子你過得可好?”
我砸了杯子,讓他即刻滾出去。
可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隻說他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是朝堂新貴,人人敬仰。
而我是他正兒八經拜過天地拜過高堂的許家新婦。
我對他S心塌地,我與他長相廝守。
最後一起與他白頭偕老。
他緊緊握住我的手,似乎這是什麼珍貴不可多得之物一般:“映月,我與你才應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那許長澤不知使了什麼陰謀詭計,讓我們生生錯過!”
我看著他這一副惡毒的嘴臉,如同吃了一百隻蒼蠅一樣惡心。
怎得薄情寡義之事皆是旁人做的,他倒成了那徹頭徹尾的好兒郎?
長相廝守?白頭偕老?
可上輩子,不顧我性命安危拿走我的救命靈芝給了姜家女的是他。
不顧我苦苦哀求一劍封心的也是他。
後來他更是背信棄義私吞我樓家家產害我S不瞑目。
我起身猛然抽出我的手,一把拿出我的劍橫在他的脖間。
“許君然,你若是真的想起了前世。”
他脖間滲出血珠。
“你就應當記得我S前的誓言,我對你的詛咒!”
5.
他的臉色驀然變的慘白,踉跄著向後退了兩步:“你怎會知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口中念念有詞:“一定是那許長澤告訴你的,是不是!你不要信……”
我猛然推了他一把,抽出我的手,坦白道:“實話告訴你,從前你與那姜家女如何欺我辱我折煞我,我樓家是如何一步一步落敗,我是如何S的,我通通記得!所以啊,你最好祈禱你能活的久一點,咱們,來日方長!”
我轉身離去剩下了許君然一人。
許長澤一見到我立馬放下手中的劍,他抹了把頸中的汗,將手中的茶放到我的身前。
“姐姐,累不累,我今日又學會一式,一會表演給你看。”
可他剛高興不多久,口中的歡快竟戛然而止,整個人都籠罩上了一層破碎感。
我順著他的目光向後看,隻一愣,何日這許君然也隨著我回了樓家。
“映月,你就是因為這個私生子,才一意孤行不肯回來嗎!”
許長澤將我護在身後,一副視S如歸的樣子。
“你來做什麼!”
許君然長劍一出就要向他砍去:“就算我們是有了誤會,讓我們都變的不再像從前的自己,可他是誰?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私生子,他能帶給你什麼?你可是樓家嫡女啊!他怎能配得上你!”
他漲的面色通紅,口中的言辭卻依舊激烈,四周的下人紛紛駐足觀望。
他狼狽不已,我卻神色不動,放下手中的茶盞,輕笑一聲:“有我樓映月為他鋪路,他就是私生子又如何?我定然捧著他,不叫他摔下來!”
四周早已議論紛紛,而他卻像是被我傷透了心紅著眼睛問我:“那我呢?分明我們才是這世間最相配!”
“你莫要被他一時迷了心智!我是朝堂新貴,選擇我才是你的明智之舉!”
他骨節分明,似乎是費了好大力氣才站在我面前。
他似乎是忘了,這都是他自己選的路,如今卻又這般,又當又立,惹人笑話!
“君然哥哥!”姜舒柳從人群之中跑了出來扶住了許君然。
不過幾月未見,她竟是憔悴了這麼多,全然沒有上輩子許君然拿我的藥材滋養她身子的紅潤之色了。
許君然穩了穩身形,眼底的腥紅褪去,他站了起身,道:“許長澤,我要同你比試比試,若我贏了,你就永遠離開映月……”
我走到他身前,輕聲一笑:“若你輸了呢?”
“若我輸了,我自然登門道歉!”
“你的道歉值幾個錢?我要你起誓,若是你輸了,你就離開京都,今生今世永不踏足!”
第二日許君然與許長澤要比試的消息便傳滿了整個京都,下人們紛紛開了賭局,押了注。
算到而今,壓許君然和許長澤的人幾乎是半對半。
許長澤練武的動作行雲流水,不曾停下半刻,豆大的汗珠子落在地上,我抿了唇,莫要看這小子學的行雲流水,可他的心,是全然沒有放到這之上。
我連忙叫停,將那本秘籍砸在他的身上,他倒像是個木頭一樣,呆愣的站在那一處。
“許長澤,你就是這般練武!你如此這般,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贏!”
我一腔怒火未曾壓下去,抬眼卻瞧見他的眼淚順著眼角一顆一顆滴到我的手掌之上。
“哭什麼……”我頗為不解。
他紅撲撲的鼻頭仿佛我做了什麼欺負他的事一般。
“姐姐,我知道你說的那番話,是為了氣許君然……”
“我知我身份低微,遠不如他顯赫,人人都可以踩我一腳,如今人人都說你與他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你能不能回頭再看一看我,但凡是能學的我都學,許君然能給你的,我日後定然也都能給你,姐姐,你能不能不要拋棄我……”
他將我抱入懷中,熾熱的眼淚滴落在我的脖頸之上,我的心像是被誰扭了一把,酸的厲害。
“如果姐姐需要,我也可以隨時可以和你和離,但我不想要離開你,來日我當個下人,小廝,隻希望能常伴您左右……”
我眉微微一挑:“好啊,待來日我與那許君然成了親,洞房花燭夜,你就在外頭給我堵門好了!”
6.
他的淚珠子止不住的越來越多,砸到我的衣裳上,像一隻沒人要的狗兒一般,對我搖尾乞憐。
我喝了一口茶,勉強將心中的怒火壓下,當真是恨鐵不成鋼。
我輕輕摸一摸他的額心,道:“與他比試,你切莫要擔心,我從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姐姐,你放心,我就算身S,也定然不讓你輸。”
話音未落,姜舒柳嬌媚的聲音就從門外頭傳來。
她拿著兩大袋銅板,放到許長澤的身前。
“姐姐,這是我與君然的一片心意,長澤也這般大了,來日離開樓家,我怕是他在姐姐這錦衣玉食慣了,倒是再不適應。”
許長澤挑起地上那兩袋子銅板轉身扔到了姜舒柳的身前:“有這闲錢,不如替許君然抓副藥,治治你們的腦子!”
姜舒柳隻淡然一笑,從容的從地上拿起那些銅板,輕笑道:“我家公子,這是又得了聖上的誇贊呢,想必這是輸不了,但他心懷天下,想給你一條生路,長澤,你還是收下吧,日後身無長物,也好有個照應。”
“這狀元郎果然是心懷天下,連覬覦他心上人的人也能放他一馬……”
“可不是嘛,不過這樓映月與這許君然當真是般配的很啊……”
我瞧著姜舒柳如今高興的模樣,倒要看一看最後她會是如何收場。
不過,她為何會如此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