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姨娘從小就教育我,權力、地位、金錢,是最重要的。


 


在她被嫡母磋磨S後,


 


我發誓一定要成為皇後。


 


讓所有欺負過我們的人,跪著懺悔。


 


可是,姨娘...


 


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一個人了。


 


1


 


數載之前,我並非皇後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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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隻是太師府中一名不受待見的庶女。


 


我的降生,實屬意外。


 


嫡母深得父親寵愛,不許府中妾室近身伺候。


 


某日,父親醉酒,誤入了姨娘房中。


 


一夜風雲,便有了我。


 


可惜好景不長,嫡母隨後也有了身孕。


 


府中下人趨炎附勢,我與姨娘隻能以殘羹冷炙度日。


 


好在姨娘對我疼愛有加,日子也算勉強能過。


 


姨娘常感嘆:


 


“小栀兒,虧得娘聰明,悄悄把那些值錢的賞賜兌成了銀票攢著。不然咱倆可真要喝西北風了。”


 


從那時起,我便深知,權力、地位、金錢,是何等重要。


 


同為太師之女,林玉卻因是長公主的外孫女,自出生便被視為掌上明珠。


 


有一日,太師父親偶然注意到了我,隨口言道:


 


“阿栀長得倒是標致,怎奈我的玉兒卻隨了我。”


 


此言一出,我的噩夢便開始了。


 


林玉相貌像爹,不似嫡母那般雍容華貴如牡丹。


 


那日,是林玉首次找上我。


 


“大姐姐,咱們來玩個遊戲吧。我想騎馬,你來當我的馬兒好不好?”


 


九歲那年,我的膝蓋磨得皮開肉綻,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林玉玩累了,便悠然離去。


 


“哼,一個卑賤的庶女,長得再美也沒用,這輩子就是給我林玉做丫鬟的命。”


 


自此以後,飯食中的蜘蛛,被褥裡的老鼠,傷口結痂又裂開,成了我的日常。


 


十歲那年,林玉生病,虛弱地倚在嫡母懷中,說道:


 


“女兒聽說郊外雲臺山崖上有種靈草,治風寒極為有效,想讓姐姐為我摘來。”


 


林玉一句話,便如同嫡母的旨意。


 


我不得不遵從。


 


郊外大雪紛飛,人人閉門不出,而我卻在冰天雪地中尋覓了一日那所謂的靈草。


 


待我歸來,林玉瞥了一眼滿筐的草藥,隨後又看了看我長滿凍瘡的手和皲裂的臉,才滿意地閉上了眼。


 


“有勞姐姐費心,我忽然想起是我記錯了,那靈草並不長在雲臺山。”


 


隨後,便命丫鬟將草藥扔進了炭盆。


 


我的自尊,也隨著這筐草藥,一同被扔進了炭盆。


 


我的姨娘是父親從揚州帶回的江南女子。


 


我隻因沒有高貴的母族,便注定要被踐踏嗎?


 


難道這所謂的尊卑貴賤,就要如此壓在我身上?


 


若這就是我的命,那我偏不認。


 


2


 


我攢著那點微薄的銀錢,時常跑到城東的貧民巷子去施粥。


 


我沒有林玉那樣的顯赫出身,隻能自己給自己掙個賢良的名聲。


 


十四歲那年,姨娘又懷孕了。


 


十個月後,她給父親生下了唯一的兒子。


 


父親高興壞了,可這時,嫡母卻提出要把弟弟記在她名下。


 


“韓郎,我知道我以前太善妒了,現在我知錯了,願意把景兒記作嫡子,親自撫養。”


 


父親大為感動,畢竟,唯一的兒子是個庶子,聽起來確實不太好聽。


 


可我的姨娘,卻在嫡母的“精心”照料下,日漸憔悴,最後沒能熬過那個冬天。


 


沒人在意一個妾室的S活。


 


屋外風雪交加,我隻記得姨娘對我說:


 


“阿栀,你不像娘,是江南來的瘦馬。”


 


“你是太師的女兒,以後就算要做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也使得,別像娘一樣被人踐踏,你一定要往上爬。”


 


“娘在江南時,攢了些私房錢,就藏在床下的暗格裡,栀兒,這是娘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從那天起,當皇後就成了我唯一的夢想。


 


我再也不想過被人踐踏的日子。


 


當今陛下子嗣稀薄,沒有皇子,隻有一個宗室子被記為大皇子。


 


我拼盡全力去打探大皇子的消息。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在城東巷子施粥,卻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裴慶。


 


林玉的心上人。


 


我垂下眼眸,繼續給貧苦百姓施粥。


 


直到裴慶的目光讓我忍不住開口:“裴公子為何這樣看著我?”


 


眼前這個儀表堂堂的少年笑了笑,脾氣很好地說:


 


“聽說太師府的大小姐經常來施粥,心地善良,慶很是仰慕。”


 


我心裡暗暗發笑,心地善良?


 


如果他知道我隻是為了博個賢名才施粥,還會這樣誇贊我嗎?


 


如果能搶走林玉的心上人,也算是對她這些年羞辱我的一種報復。


 


之後我施粥時,裴慶也經常來幫忙。


 


周圍的百姓時常打趣說:“公子和小姐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啊。”


 


這時我總是垂眸不語。


 


而裴慶則會低頭看看我,然後若無其事地敷衍過去。


 


我偷偷瞄了一眼,發現他耳尖紅紅的。


 


施粥是個不小的開銷。


 


裴慶似乎看出了我的為難,提出米糧由他來買。


 


錢他出,好名聲歸我。


 


這樣的好事,我自然不會拒絕。


 


裴慶,真是個好人。


 


3


 


多年的善行,終於派上了用場。


 


有個大娘,總是穿著帶補丁的衣芷,面容憔悴。


 


每次她來領粥,我都會給她舀上滿滿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


 


有一天,大娘告訴我,她的兒子在漠北城外的戰場上。


 


已經好多年沒回來了。


 


漠北。


 


我心中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聽著。


 


“如今在戰場上領兵的將軍,是陛下的大皇子。”


 


大娘喝完粥,似乎很久沒人聽她說話了。


 


接著又說:


 


“大皇子打了很多勝仗,攻下了好幾座城池,現在籤了休戰協議,就是不知為啥,不願意回京。”


 


“我的兒子是大皇子手下的親兵,也回不來。”


 


我等到了機會,尋常百姓哪有讀書的機會。


 


大娘不會寫字。


 


而我,這個經常給百姓施粥的好心人。


 


自然不會吝嗇派人給這位可憐的母親送個信。


 


機會,得自己把握。


 


我買通了一個經常被林玉欺負的灑掃丫鬟。


 


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幫我傳話。


 


於是,林玉回院的路上,灑掃的丫鬟和旁邊的丫鬟不經意地聊著:


 


“你聽說了嗎?尚書令的公子喜歡上咱們大小姐了。”


 


“聽說是因為大小姐經常去城東巷子施粥,被尚書令的公子看見了,還誇咱們大小姐呢!”


 


“說不定尚書令的公子會來娶咱們大小姐呢……”


 


林玉聽著,臉色越來越陰沉,神情狠毒,慢慢地說:


 


“是,嗎?”


 


旁邊的灑掃丫鬟好像剛發現林玉。


 


嚇得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


 


“奴婢隻是聽外面的流言,不知道真假。”


 


林玉回到屋裡,大發了一通脾氣。


 


而說錯話的丫鬟,被林玉掌嘴後,關進了柴房餓著。


 


我靜靜地聽著侍女匯報林玉院裡的動靜。


 


“春兒,拿些吃的悄悄送到柴房裡。那丫鬟挺可憐的。”


 


春兒懵懵地看著我,不解地問:


 


“大小姐,你是想嫁給尚書令公子,氣二小姐嗎?”


 


我笑著不說話。


 


不激怒林玉,我親愛的嫡母,怎麼會把我趕出去呢。


 


果然,林玉砸完東西,哭哭啼啼地去找嫡母了。


 


不久,我也被叫了過去。


 


嫡母讓我站了半天,才開口說:


 


“林栀,有些東西,你生下來就不配擁有,要認清自己的身份。”


 


“尚書令的公子身份高貴,你一個揚州瘦馬生的庶女,也妄想攀高枝當鳳凰嗎?”


 


我低著頭,恭敬地答應著。


 


看我這麼順從,嫡母不屑再為難我,開口說:


 


“我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我身體不舒服,你回林州老宅為我祈福去吧。”


 


我松了一口氣,是把我送走。


 


4


 


隻是,我低估了林玉的嫉妒心。


 


這一次,她似乎嫉妒得發瘋了。


 


身後一個身影迅速靠近,然後猛地把我推進嫡母院中的蓮花池裡。


 


此時正值初冬,突然被推入湖中,冰冷的湖水瞬間侵蝕著我的身體,寒氣直透骨髓。


 


模糊中,我看見了林玉那淡粉色的衣角。


 


在初冬的陽光下熠熠閃光,那是價值千金的浮光錦。


 


“林栀,變成落湯雞的滋味如何呀?”


 


少女稚嫩又尖刺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微微一怔,抬頭強擠出笑容,討好地說道:“我知道二妹妹不是故意的,定是……”


 


不等我為她開脫,面前的惡毒少女便打斷了我:“我就是故意的。”


 


林玉神情惡狠狠地說:“林栀,別叫我二妹妹,我是嫡出,而你……不過是個賤妾生的丫頭。”


 


我心中湧起憤怒,但強忍著保持冷靜:“我從未得罪過你,二妹妹。”


 


林玉神情更加激憤,仿佛要發泄所有的不滿:“尚書令府中的大公子,也是你這個賤婢配肖想的?”


 


“你和你娘一樣,這輩子都隻配做一個賤妾,被男人用來發泄的玩意兒。”


 


我拼了命才扼制住心中的S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二妹妹,你誤會了,我沒有想嫁給尚書令府的公子。”


 


少女不屑地冷哼一聲:“姐姐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自己配不上的人。否則……我就和娘說,讓她把你嫁給那個瘸腿肥豬,安國公世子。”


 


說完,她便揚長而去。


 


而旁邊屏風後,站著的是未來得及離開的大夫。


 


他目睹了這一切,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我慢慢地閉上眼,心中冷笑。


 


這個無腦的蠢貨還不知道,今日的情形,早已被我設法傳到京中百姓的耳朵裡。


 


隻因姐姐被愛慕,便將親姐姐在眾目睽睽之下推入冰冷的湖水中,險些喪命。


 


她的名聲,已經毀了。


 


京中太師府嫡女為了心上人暗害姐姐的流言甚囂塵上。


 


而我,卻帶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金銀細軟和行囊,登上了馬車。


 


準備離京前往漠北。


 


我被推入湖中的消息,也傳到了裴慶的耳朵裡。


 


我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但此刻,我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我有著自己的計劃,有著自己的目標。


 


我要在漠北,找到屬於自己的登天梯。


 


5


 


馬車走到了城外。


 


我掀著簾子,瞧見立著一個不起眼的馬車。


 


而馬車前,站著擔憂的裴慶。


 


他昔日俊秀的臉容變的憔悴無比,愧疚的開口道:


 


“林栀,你妹妹的事我知道了,此事怪我連累了你,若有什麼能幫上你的,盡管開口。”


 


“還有,我好像喜歡……”


 


說完,少年不好意思的紅了耳朵。


 


我面色復雜的看著他。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道:


 


“裴慶,我不喜歡你。”


 


我在心中接著說,你是個好人,可我想要當皇後。


 


不等他開口,我灑然笑道:


 


“裴慶,山高路遠,後會無期。”


 


少年面色發白。


 


“你保重,若有困難,尋我幫你。”


 


隨後踉跄的轉過身上了馬車,似乎受到了打擊。


 


我合上掀開的車簾。


 


在心中道,裴慶,保重。


 


馬車慢慢悠悠的行駛著,護衛隨行在前後。


 


見我心情低落,春兒開口道:


 


“姑娘真的不喜歡裴公子嗎”


 


“如果姑娘嫁給他,會幸福一輩子的。”


 


我失笑不語,看向春兒。


 


春兒原是姨娘院中一個燒火丫頭,天生腦子呆笨,反應很慢。


 


春兒心性純良,隻因我給她吃飽飯,就認定我了。


 


我將她要了過來。


 


春兒的身型和我很像。


 


權力,才能給我想要的一切。


 


我瞧著窗外的風景,蔫蔫的靠在馬車的靠背軟墊上想著。


 


想起姨娘夜裡挑燈為我縫制新衣。


 


想起姨娘總會在生辰為我做最愛吃的雲片糕。


 


想起姨娘嚴厲的抽打我的手背,陪著我學琴棋書畫。


 


回過神來,已經到了夜晚。


 


馬車漸漸停了下來。


 


6


 


太師府裡,有一個早逝的丫頭,曾經不小心觸怒了林玉。


 


林玉一怒之下竟失手打S。


 


而恰好,這個小婢女就是我偷偷出錢下葬的。


 


這個婢女的哥哥,叫林武。


 


正是送我去老宅的護衛。


 


當我把那小婢女的遺物,一個素銀月形戒指,交還給他時,他顫抖著開口道,


 


“大小姐為舍妹做的事,屬下感激不盡,願日後跟隨大小姐。”


 


我告知他,我有重要的事前往漠北。


 


希望他護送我前去。


 


我將大娘寫的信拿給他看。


 


太師府上的護衛都是籤了賣身契的。


 


我答應他為他的妹妹報仇。


 


他便不再猶豫,護送我前往漠北。


 


春兒假扮我帶上帏帽,待在老宅。


 


兩日後,我坐在新的馬車上,林武充當著馬夫,一路疾馳送我前往漠北。


 


我暗暗祈禱,希望此行一定成功。


 


到了深冬,終於趕到了漠北。


 


漠北寒風冷冽。


 


車窗外飄著雪,簌簌落下,很快將地面染成了白色。


 


而我在馬車內,捧著炭爐,靜靜的等待籌謀多日的相遇。


 


林武將我送到大娘信上的地方,等著大娘的兒子前來取信。


 


大娘的兒子名叫沈毅。


 


等了幾日,終於等來了信上的少年。


 


少年面容黝黑肅穆,在見到我時臉微微一紅。


 


我開門見山道:


 


“我此行並不隻是送信,我想見你們將軍一面。”


 


少年臉冷了下來,嚴肅道:


 


“不行,將軍不是誰都能見的。”


 


我接著道:


 


“我與將軍是舊相識,將軍曾救過我一命,不信你大可帶我去。”


 


少年狐疑的看著我,似是被我的臉說服了,最終猶豫了一下,還是帶我前去。


 


7


 


這是我第一次見晏霽雲。


 


少年將我帶入營帳中後,便退了出去。


 


我並不著急開口,而是端詳著這個傳聞中的戰神將軍。


 


眼前端坐在主位的男人,慢條斯理的把玩著手中的軍刀。


 


目光若有若無的掃視著我。


 


嗤笑一聲,開口道:


 


“小姑娘,軍營這種地方不是你可以開玩笑的。”


 


“我何時救過你的命,你又報哪門子的恩?”


 


我沉穩一笑,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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