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晚，我又驚醒，不自覺地扭頭看向楊潔的床位。
這一看，心尖又是一顫。
那個黑影的脊背彎得更深了，離楊潔的肚子不過十餘釐米。
它似乎在對著楊潔的肚子吸食。
我一動不敢動，昏昏沉沉中熬到了天亮。
楊潔打個哈欠起床：「怎麼感覺那麼餓啊，肚子空空的。」
她說罷跑去稱重，驚喜大叫：「臥槽，96 斤！」
一夜之間，她瘦了四斤！
睡眼朦朧的舍友們都驚得蹦了起來，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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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潔昨天那樣海吃胡喝，反而瘦了四斤！
「哈哈哈，果然是越吃越瘦，太爽了！」楊潔顧不得搭理我了，洗漱一下就衝了出去。
舍友問她去哪兒。
她頭都不回：「去吃早餐，我要吃十份點心！還要吃很多很多蛋挞！」
我低頭穿鞋，嘴角揚起陰沉的笑，吃吧，盡情地吃吧。
8.
楊潔衝去吃早餐。
一個早上不知道吃了多少東西。
而回了教室，女生們都看出她瘦了很多。
「哇，楊潔太苗條了！」
「我去，這小細腿小胳膊，羨慕S我了！」
楊潔笑得合不攏嘴，假意謙虛，眼睛卻瞟向靠窗的程路。
程路也在打量楊潔，有些驚奇的樣子。
楊潔就趕緊挽挽頭發，裝起了淑女。
我在後排冷眼旁觀，心裡冷笑連連。
課間，楊潔拉我去女廁。
我習慣性地以為又是哪裡惹到她了，結果她對我好得不行：「趙奕啊，我發現程路總是偷看我了，你去幫我試探一下他的心思，看看他想不想現在就跟我談戀愛。」
楊潔等不急了。
有夠無聊的。
但我也沒拒絕，放學後跟在了程路身後。
他很快發現了我，站著等我。
程路足足一米八五高，沉穩冷峻，跟一般的男生完全不一樣，對女生的S傷力巨大。
他問我有什麼事。
我開門見山：「楊潔瘦了很多了，你現在喜歡她了嗎？」
程路似乎早就料到了，無所謂笑笑：「楊潔還是太胖了，讓她繼續加油吧。」
胖？
「96 斤還胖？」
「看著還是不夠嬌小，我喜歡女孩類型的，像你這種。」程路目光盯著我。
我渾身不自在，感覺程路ṭŭ̀²的目光侵略性十足。
他喜歡我這種「小女孩」？
我可不覺得有什麼光榮的，程路有ẗṻ⁹種把女生當玩物的感覺，很讓人下頭。
而且他明顯已經在玩弄楊潔了。
我不吭聲，等他走了，我準備回去找楊潔。
結果一轉身就被抽了一巴掌。
楊潔已經在我身後了，陰沉著臉罵：「你個賤東西，什麼時候勾引的程路？你覺得自己很小女孩是吧？很招程路喜歡是吧？」
她顯然躲在暗中偷聽了我跟程路的話。
我火氣直冒，差點沒忍住打回去。
深吸一口氣，我忍痛解釋：「程路隻是說喜歡小女孩類型的，我恰好比較矮小而已，等你更加瘦了，你就是小女孩了。」
楊潔一聽，火氣消了不少。
「我不信拿不下程路，老娘要瘦到 90 斤！」她跑去校外了。
我揉了揉發紅的臉，隻覺自己越發的冷漠。
有些人就是該S！
該S！
9.
午睡前，楊潔抱著一個大箱子回來了。
那箱子跟行李箱似的，又重又沉，裡面裝滿了東西。
舍友們都好奇，湊過去一看紛紛叫了起來：「媽耶，這麼多吃的！」
裡面不知道多少零食，巧克力、薯片、奶油面包、可樂……
「姐妹們，我中午不睡覺了，狂吃一頓先，你們別嫌我吵啊。」楊潔提了個醒就開吃。
舍友們紛紛開玩笑：「早上才吃了那麼多早餐，現在還吃得下零食？」
「吃得下啊，感覺一會兒就餓了，我剛才在外面還吃了一頓飯呢。」楊潔摸了摸肚子。
她肚子明明很鼓，卻說餓。
整整一個中午，楊潔吃了半箱零食，地上全是垃圾袋了。
舍友們都睡不著，看著她吃。
到了晚上，楊潔跑出去買了肯德基全家桶，什麼雞肉卷、漢堡包、辣翅，全都抱了回來。
舍友們目瞪口呆，說她太能吃了。
楊潔可不理，她著了魔一樣，埋頭就吃，仿佛不吃會餓S一樣。
這一晚，我睡得不安樂。
因為我知道鬼影又要來了。
果然，後半夜我睜眼看向楊潔的床位。
那佝偻的黑影幾乎是趴在楊潔的肚皮上吸食，在黑暗中讓人毛骨悚然。
我哪裡敢多看，緊張兮兮地熬到了天亮。
天一亮，楊潔直奔體重秤，一稱之下狂喜：「90 斤，哈哈 90 斤！」
她一晚上瘦了六斤！
我們全都看她，發現她已經苗條得跟竹竿一樣了。
一米六五的女生，90 斤重，腰細腿長脊背薄，瘦得過分了。
10.
「哈哈，太爽了！」楊潔樂壞了，站在穿衣鏡前欣賞著自己 90 斤的身材，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
接著她喊我：「趙奕，我太感謝你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打你了！」
我說沒關系，你開心就好。
楊潔抱了我一下，旁邊舍友則開口：「潔潔，90 斤已經很完美了，可不能再瘦了。」
「對，我不用再瘦了。」楊潔被點醒了，立刻問我：「趙奕，把飯盒取回來是不是就不會瘦了？」
她倒是聰明，沒有愚蠢到一根筋瘦成骨架。
我早就料到了，心裡湧起了更多的冷意。
接下來才是付出代價的第一步！
「是啊，我當初瘦了七八斤後就取走了飯盒，然後就不會瘦了。」我笑道。Ṫŭ̀⁶
楊潔立刻讓我去取走飯盒，她要安心當個苗條美少女了。
我答應了，當天請假回老家，Ŧū¹上山取下了飯盒，再對著墳墓拜了三拜，趕緊跑了。
回到學校，楊潔正摸著肚子難受：「媽的，吃了兩個蛋挞就撐得不行了，我還想去跟程路表白呢。」
我知道起效了。
「那你少吃吧，現在不扣飯盒了，你吃多了容易胖。」我叮囑楊潔。
她點點頭，緩了好一會兒去跟程路表白了。
很快，小道消息傳開來，楊潔表白成功！
正好遇到了周末放假，她當晚都沒有回學校。
我們都猜到了點什麼，大伙都揶揄地笑。
楊潔在周六特意給我打來了電話。
「趙奕，我跟程路那啥了，嘿嘿，太幸福了，他說要娶我呢，我非得打個電話謝謝你不可。」
楊潔說是謝我，不過我總覺得她語氣中有點得意。
我說不用謝，你開心就好。
楊潔話鋒一轉，越發得意：「哎，可惜了，本來該你開心的。程路還是喜歡你的，說壓著你肯定很有徵服感。」
「不過呢，經過昨晚的恩愛，他已經迷上我了，所以你個土丫頭就不要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了，知道嗎？」
啊？
我聽得一臉無語，敢情楊潔對我還是不爽，因為程路喜歡我。
楊潔是故意來嘲諷和警告我的，我這個土丫頭沒戲了。
「我配不上程路，你才配得上，祝你們幸福。」我恭維一波。
楊潔聽得哈哈笑，徹底滿意了。
我掛了電話，嘴角勾起了冷意。
笑吧，盡情地笑吧。
再過兩天，你會胖得跟泡了三天水的S豬一樣！
11.
一直到周一，楊潔都沒有回來，程路也沒來上課。
大家議論紛紛，而我已經猜到了原因。
下課後我們回宿舍，一進去就看見了楊潔。
她隻穿著內衣，披頭散發地站在體重秤上，難以置信地稱了一次又一次。
現在的她，整個身子都是浮腫的，腰腿上的肉仿佛被空氣撐爆了一般，看著都惡心。
這是中斷供奉的反彈！
「潔潔，你咋了？」舍友們懵圈。
楊潔通紅的眼睛看向我，怒罵道：「趙奕，怎麼回事？我又胖回 100 斤了！」
她體重胖回了 100 斤，但外表容貌完全浮腫，看著都有 120 斤了。
我故作驚訝：「怎麼可能？之前不是 90 斤嗎？」
「你自己看秤！」楊潔揚起浮腫的臉，哪裡還有以前的美貌？
我一看，還真是 100 斤了。
「我整個周末都在陪程路，就吃了兩碗米粉，怎麼會胖這麼多！」
楊潔繼續罵，「今早起來，程路都被我嚇壞了，當即跟我分手，你個賤人害S我了！」
她罵著衝來打我，掐住我脖子把我摁在牆上。
我差點被被她掐窒息了，趕忙推開她。
舍友們也幫忙攔住。
我委屈地搖頭：「我真不知道啊……會不會是你生病了？你快去看醫生吧。」
我一問三不知，心裡卻冷笑連連。
楊潔氣得直喘粗氣，又罵了我一陣，由曉寧帶著去醫院了。
我看著她肥碩的背影，嘴角微揚。
我們村那個婦女，在暴瘦之後其實也放棄了供奉，想著不能再瘦了。
可一旦拿掉了飯碗，體重就瘋狂反彈，完全控制不住，隻能繼續供奉，最後消失在了山上。
12.
第二天，班裡炸開鍋了，因為有人拍到了楊潔的樣子，發在了群裡。
「這是楊潔嗎？張曉寧扶著她在醫院。」
「恐怖，怎麼腫成這樣了？好肥啊！」
「牛逼啊，喝油了？」
楊潔的模樣實在駭人，不單單是胖了，更多的是浮腫和油膩。
就像一坨行走的五花肉。
我波瀾不驚，該看書看書，該學習學習。
此後三天，楊潔一直沒有回學校。
程路倒是歲月靜好地上課，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第四天，曉寧來偷偷找我，讓我去一個地方。
我問去哪兒。
曉寧惶恐不安道：「楊潔租了個房子，現在躲在裡面不敢出門，你去看看她吧。」
我挑眉，這楊潔也是智障，這個樣子了竟然不回家？
回家了起碼有父母照顧，甚至父母還會報警。
我琢磨了一下，跟著曉寧去了租房。
到了門口，曉寧就自己跑了，讓我獨自進去。
我推門而入，看見一座肉山坐在地板上，地板上全是黑乎乎的油膩液體。
縱然早有準備，我還是嚇了一跳。
「趙奕……你這個挨千刀的……你不是人……」肉山艱難抬起手指罵我。
我後退了幾步，捂住了鼻子。
「我沒臉見人了……你不幫我瘦下去，我報警……報警！」楊潔威脅我，眼珠子都快被肥肉淹沒了。
「跟我有什麼關系？我隻是編個謊言欺騙你，你覺得會有人信嗎？」我冷靜又無辜。
「你該S！你該S！我報警！」楊潔去抓電話，結果根本抓不穩。
她手滑溜溜的，渾身的肉在抖，並且進一步膨脹。
我看著反胃，而且多少有些怕。
這種情況我隻聽說過，可沒見過。
我繼續後退，楊潔還在叫囂報警，結果猛然慘叫一聲，身體激烈膨脹。
我嚇得趕緊跑出去關上了門，心髒砰砰直跳。
下一刻，我聽見一聲類似氣球被戳破的聲音，接著就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我小心翼翼打開門一看，屋子裡竟然空蕩蕩的。
地上連粘液都沒有了。
楊潔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13.
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再次轉身逃離。
楊潔去哪兒了？
她肯定「爆炸」了，胖得停不下來。
或許，亡魂把她整個人都吸食掉了？
如果她繼續供奉，那會一天天瘦下去，最後血肉和骨頭都被吸食幹淨，什麼都不留下。
不供奉也是一個道理，隻是會一天天胖下去，最後炸了，然後所有一切都被吸食掉。
我跑出老遠，碰見了曉寧。
她很恐慌：「趙奕，你看見楊潔了吧？太恐怖了，昨天還沒那麼胖的。」
我穩穩神，捏緊了發抖的手，一字一句道：「什麼楊潔？租房裡是空的啊，你逗我呢？」
「空的？不可能啊，楊潔就坐在裡面！」曉寧一臉驚疑。
我壯起膽子拉住她：「就是空的，不信你來看看。」
曉寧嚇了一跳，不太敢去。
我其實也不太敢去，但必須回去一趟，證明房間是空的。
我倆相互拉著，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