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的頭發怎麼掉這麼多?
都快禿成地中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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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帶許燃回家一趟,沒打算久待。
徐詩琪搭上顧雲揚這條大腿後,我爸對我更是沒了關心。
徐詩琪再出來時,全副武裝,活像換了個人。
就是假發有點沒戴好,後腦勺露一塊,跟狗啃的一樣。
這顧雲揚怎麼吃得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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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摸鬢角,大紅唇勾起。
「新婚快樂!」
徐詩琪湊到我耳邊:
「慢慢體會吧,婚後才是你痛苦的開始。」
有什麼好痛苦的呢?
許燃打拳奪冠,一舉成名,獎金足夠支持我們的生活和哥哥的理療費。
我們早就在市中心買房買車了。
而且我的事業也蒸蒸日上。
傅氏集團旗下最大的娛樂公司,背後最大的神秘股東就是我。
徐詩琪當然沒時間關心這些。
上一世這段時間,正是顧雲揚狠狠糾纏溫婉的時候。
而我正在國外掙學分,趕論文。
徐詩琪沒有選擇好好學習,隻能在多角關系裡鬥得焦頭爛額。
我放下茶杯。
「多謝妹妹關心,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上妹妹跟妹夫的喜糖啊?」
徐詩琪被我戳中痛點。
當即臉色難看得不像話。
出乎意料地,第二周徐詩琪就發來結婚請帖。
溫婉找我喝悶酒,我才知道徐詩琪懷孕了。
為逼婚顧雲揚,竟然當著溫婉的面,自己摔下樓梯。
孩子沒了,顧雲揚也跟溫婉徹底了斷。
溫婉倒了杯紅酒。
眼神裡露出濃濃的疲憊。
「斷了好,斷了好啊……
「詩曼你知道嗎?這些年,顧雲揚早就把他當年對我的好,磨得一幹二淨,可他就是不肯放過我!
「憑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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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見溫婉哭。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被顧雲揚纏上。
「如果不是他阻撓,我早就在娛樂圈混起來了,我長這麼漂亮!
「現在好了,為了一個綠茶女,他還要斷了我的演藝生涯,我到底做錯什麼了?」
我摸摸她漂亮的發絲。
「寶寶,星影娛樂知道嗎?」
「知道啊,現在最火的娛樂公司。」
我指了指自己:「老板是我。
「要不要籤我的公司?姐有點小錢。」
溫婉嘴巴張到能塞個雞蛋那麼大。
「啊???」
「對了,你想參演的那部《起瀾》版權也在我手上,你來就是女主,要不要籤?」
溫婉不帶猶豫的,點頭如搗蒜。
「籤籤籤!我籤!」
溫婉這幾年演技進步飛速,即使顧雲揚再阻撓。
她未來也是爆紅的命。
而我隻是為她燦爛的人生,提供一次小小的助力。
鳳凰怎麼能被狗熊壓著?
徐詩琪大婚。
說是世紀婚禮,排場比我當年小了不少。
徐詩琪滿臉幸福,顧雲揚顯然並不高興。
畢竟他心愛的金絲雀,現在脫離了他的牢籠,他已經沒有能力再控制了。
徐詩琪接過顧雲揚戒指時,眼神輕蔑地掃過臺下的我。
用口型說:「我贏了。」
我笑著給她鼓掌。
恭喜她終於走進了那個墳墓般的婚姻。
等待命運對她的審判。
上一世我嫁進顧家才知道,顧家實力其實很一般。
連續幾年頻繁地決策失誤,已經外強中幹。
加上顧雲揚為人乖張暴戾,總得罪人。
我剛結婚那段時間,可謂危機四伏。
如果不是我在學校認識了很多金融大鱷,關系都還不錯。
顧雲揚怎麼可能寧願舍棄白月光,也要來娶我。
因為我在其中幫忙斡旋,才處理了那堆爛賬。
公司運轉也從負債累累慢慢走上正軌。
我倒要看看,這一世徐詩琪什麼都沒學,要怎麼應對顧家這個爛攤子。
23
上午參加商務會議。
鄰桌兩個老總聊天說到顧家。
「聽說了嗎?顧家要不行了……」
「他家上半年經手的項目暴雷,我看法人都改成妻子了,看樣是要跑路……」
下午陳秘書看見我欲言又止。
我擺擺手:「有什麼事,直接說。」
「林總,您父親正在賣房子,您看……」
我接過平板,果然在賣。
還以低於市場價的價格掛牌,看樣是著急出手。
估計是徐詩琪和她媽跟我爸哭窮,回家要錢填補顧家的窟窿。
偏偏我爸這會手上的項目還沒回款,隻能出此下策。
「壓價買下來。」
我望向窗外。
「成交後,撬走他公司最大的廣告客戶。」
陳秘書點頭:「好的,林總。」
陳秘書辦事幹淨利落。
晚上我爸就拎著兩瓶茅臺,堵在公司門口。
「哎呀,保安大哥,你就通融通融。
「我這也實在是沒辦法,讓我見一見小林總吧!」
這些年,我一直很低調,我爸打聽出我姓林,也算費了些心思。
「陳秘書,陳秘書!」
他看見我,眼睛放光:
「女兒!你在這上班怎麼也不告訴我?」
其他人聽到這話,看我爸的眼神都變了。
「陳秘書你看,我女兒也在這工作,您通融通融,就讓我進去吧。」
我揮揮手:「跟我來。」
會議室內,我爸徹底放松,在我面前擺譜,幾乎躺在沙發上。
「詩曼啊,你說你有這個人脈,怎麼不早點告訴爸爸?
「去,把你們老總叫來,爸爸有事要找他談談。」
「你說你們這麼大個公司,怎麼還搶上自家人生意了呢……」
我爸絮絮叨叨。
我處理完最後一封郵件。
陳秘書進來:
「林總,這是您要的協議。」
「好,下去吧。」
我爸這才正眼打量起我,身子也慢慢坐直。
語氣都帶著試探性的小心翼翼:
「詩曼……陳秘書說的林總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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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他倒杯茶。
「是我啊爸爸,有意見嗎?」
我爸愣了愣,隨即開懷大笑。
「哎喲我的好女兒!」
他笑得真的很開心,眼角都炸花了。
他站起來環顧會議室,站在窗前,往下看。
眼神貪婪,仿佛在看自己的東西。
「你說說,這不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
「詩曼啊,爸爸公司有個客戶,你別搶錯人了。」
我合上筆記本:「沒搶錯。
「知道是你,才搶的。」
我爸怔住。
「詩曼,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對了,你把家裡房子賣了是不是?也是我買的。」
「詩曼你!」我爸瞪大雙眼,不知該作何反應。
我遞過公司轉讓協議。
「籤了吧,公司合並到我名下,我還能給你留點養老股份。」
我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老了呢?
光打在他頭發上,竟然都有白頭發了。
如果媽媽在,她現在也是這個年紀了吧?
我走到呆滯的爸爸面前。
「你不會覺得,我會放過逼S自己母親的人吧?」
「詩曼……我是真的愛你媽媽,我隻是……」
「夠了,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渣男想美美隱身?做夢!」
我爸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盯著我看了一會兒。
良久,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身體隨著那口氣矮下去一截。
「好,我籤。」
臨走前,我叫住他:
「爸,看在你籤得這麼痛快的份上,我再送你一份大禮。」
我爸看清是什麼,立馬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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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詩琪媽媽跟張總的出軌照和視頻。
男人總是那麼自信,自信到自己在外亂搞,卻堅信家裡的永遠忠誠。
我爸回家跟徐詩琪媽媽大打一架。
徐詩琪媽媽被打得渾身是血。
但她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罵了很多難聽的話。
直接把我爸氣中風,半身癱瘓,住進醫院。
張總夫人更不是吃素的,得到消息,就找人用硫酸潑了徐詩琪媽媽。
徐詩琪媽媽上半身嚴重毀容,跟我爸住進同一家醫院。
兩個人一人一張床,安靜地躺在一間房裡。
出奇地和諧。
這才對嘛,渣男渣女,就應該這樣永永遠遠鎖在一起。
溫婉憑借《起瀾》獲得影後。
我坐在臺下為她鼓掌。
在走廊上遇到了顧雲揚。
他看起來過得並不好,西裝都是很久以前的舊款。
我以為他是來看溫婉的,好心給他讓路。
期待溫婉狠狠虐他一波。
想不到他卻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眼底通紅。
「林詩曼!你本來應該是我老婆的對不對?」
我心下一驚。
「詩曼,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們很幸福,很幸福的……」
說著他竟然俯身要親我。
「滾開!」
許燃突然出現,一腳把顧雲揚踹得滑出好幾米遠。
許燃輕輕抱住我,仔細觀察:
「親親老婆,沒有受傷吧?」
我搖搖頭,怎麼看都是倒地上吐血的顧雲揚傷得更重吧……
「林詩曼, 都是你對不對?」
剛趕走顧雲揚那個癲公,徐詩琪又衝過來。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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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詩琪瘦得不行, 眼窩極深,看起來嚇人得很。
「我要換!我要換回來!」
她撲向許燃。
「許燃你看看我, 是我啊,我是你最愛的人啊!」
許燃皺起好看的眉。
「我最愛的人是詩曼, 你是什麼鬼啊?
「保安, 快把他們帶出去, 別在這裡汙染空氣了!」
徐詩琪有氣沒處撒,氣得又踹了兩腳地上的顧雲揚。
「都是你, 都是你們害的!
「你們把我的人生還給我!」
可路不都是自己走的嗎?
徐詩琪這樣,顧雲揚也是這樣。
他們並不愛任何人,他們隻是懷念別人給他們帶來好處的時光。
懷念自己曾高高在上、揮金如土的人生。
保安還沒到, 警察先來了。
「徐小姐, 您名下的公司涉嫌挪用公款, 洗錢走私, 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徐思琪愣了一瞬, 狠狠地踹向顧雲揚。
「顧雲揚!老娘對你那麼好, 你居然算計我!」
她惡狠狠地瞪著我說:
「等我出來,我不會放過你!」
她沒能出來, 進去以後不久確診胰腺癌,沒了。
「老婆~」
許燃幾乎黏在我身上。
「今天遇到兩個髒東西, 我們趕緊回家洗澡吧!」
他拉著我的手往自己的腹肌上摩挲。
靠近我耳邊低聲道:
「一起洗, 鴛鴦浴好不好?」
最後一次見到顧雲揚是在一家酒吧門前。
他喝得爛醉, 頭發胡子都沒處理,看起來很像流浪漢。
他認出我,也認出溫婉了。
但低下頭假裝沒看見。
我和溫婉相視一笑,顧雲揚已經跟我們的人生不會再有交集。
你看, 他隻是有幸出生在一個有錢的人家。
本質上是沒有任何人格魅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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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燃的哥哥許辰恢復得很好。
已經是理療中心的優秀員工了。
我們還投資了殘疾人義肢項目,希望能幫助更多有需要的人。
上一世,我在顧家賺錢想捐款做公益。
總是被拒絕。
這一次,許燃和家人朋友都很支持我。
我們還約定每個月一起去做一次義工。
「姐姐,我安上假腿以後能跳舞嗎?」
我抱起殘疾的小女孩。
「當然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為了你能跳好看的舞蹈而努力著,你也要加油好不好?」
小女孩握緊拳頭, 奶聲奶氣:
「好!」
「到時候讓溫婉姐姐教你跳舞,她可是著名舞蹈家呢!」
「好!」
突然,腦海裡響起久違的系統提示音。
「恭喜宿主攻略成功, 達成 SSS 級結局, 解鎖神秘大獎……」
日子平淡又幸福地過了這麼多年。
我甚至都忘記還有系統這回事。
他們又看向一旁嚇得瑟瑟發抖的徐詩琪。
「作(」我笑笑, 如果是徐詩琪解鎖,她一定氣得懊惱吧。
窮則獨善其身, 達則兼濟天下。
在過好自己人生的基礎上,還有能力為他人做點什麼, 已經是人生上上籤。
「老婆!」
許燃笑著朝我跑來。
十幾年如一日, 眼底的愛意卻越來越濃。
「老婆, 我退役了,以後不用禁欲,有更多的時間陪你。
「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我踮腳湊到他耳邊, 輕聲說:「你。」
從過去到未來,我想要的,隻有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