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段譽為了照顧車禍腿傷的前女友,


 


把流產大出血的我丟給別人,


 


——那個他剛回國的雙胞胎弟弟。


 


麻醉剛過,


 


我看到那張和我老公一模一樣的臉打電話說:


 


“哥,嫂子已經做完手術了。”


 


我才知道,


 


身穿我買的定制西裝,慌忙送我來醫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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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老公。


 


我如墜冰窟,生氣的打給段譽。


 


向來清冷自持的段譽卻失控大罵:


 


“段衡和我長得一樣,他照顧你也是一樣的!”


 


“你能不能別來添亂?”


 


“孩子沒了可以再要,薇薇可是失去了一條腿啊!”


 


我覺得沒意思極了。


 


直到後來,


 


我和弟弟親密的吻在一起時,段譽崩潰大罵。


 


我冷漠回道:“不是你說的嗎?你弟照顧我,也是一樣的。”


 


……


 


1


 


看著面前男人那張和段譽幾乎無差的臉,


 


怒火中燒。


 


我不顧身體,


 


猛的下病床搶過手機,生氣的質問那頭的人:


 


“段譽你什麼意思,我流產你叫別人來照顧我?”


 


“你是我老公,你在幹什麼?”


 


那邊默了一瞬,卻傳來柔弱的女聲:“阿譽,怎麼了嗎?”


 


我聽見自己顫抖著聲音:“段譽,她是誰?何思薇嗎?”


 


“我小產你都不在我身邊,就是為了陪她?”


 


何思薇是段譽的前女友,


 


因為家庭不匹配,被逼著和段譽分了手。


 


我知道從那之後她便出國了。


 


——什麼時候,居然回國了?


 


本來這4年和段譽的感情讓我覺得,我對這位前女友,絲毫不介意。


 


可現如今,我的心頭像懸著把閘刀。


 


隻怕那邊傳來一句“對”——便重重對我落下判決。


 


段譽向來清冷自持,


 


而下一秒,是出乎我意料的猛烈的怒氣:


 


“是薇薇又怎麼了?許念你又想吃什麼飛醋?”


 


“段衡和我長得一樣,他照顧你也是一樣的!”


 


“你能不能別來添亂?”


 


“你知不知道薇薇剛剛為了救人發生了車禍,孩子沒了可以再要,但薇薇失去的可是一條腿啊!”


 


我愣怔的接收這一字一句,


 


隻覺的心頭有把刀在狠狠的絞,


 


段譽生氣的罵完後,“啪”的掛掉了電話。


 


我心口堵的發慌,


 


術後下身的垂墜感扯的我生疼,冷汗直冒。


 


我捂著下腹,疼的腦袋發暈,身旁的男人走近緊張的將我扶到病床上躺著:“別動!知不知道你又流血了。”


 


然後利落的按了鈴,給我掖好被子。


 


我瞥見自己的下身,血滲出布料,確實有些嚇人。


 


醫生來幫我檢查處理完後,


 


囑咐段衡:“別讓你老婆亂動了知不知道,本來小產後身子就弱。”


 


“你好好照顧下,還有關注下病人的情緒。”


 


段衡點點頭,望了我一眼。


 


進行了清宮手術後,


 


下體空落落的,就連剛剛猛烈的情緒,也好像跟著停滯了。


 


我扭頭看向窗外,


 


秋風起,黃葉隨著緩慢凋零,帶起一片蕭瑟。


 


房內隻剩段衡給我削蘋果皮的“嚓嚓”聲。


 


我沒望他,語氣帶著自嘲:


 


“剛剛我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你也知道對吧,段譽去找何思薇。”


 


“就我一個人像傻子一樣,以為你是段譽。”


 


刀接觸果肉的聲音頓住,段衡的語氣莫名帶著一絲安撫。


 


“對不起啊,衣服是段譽給我的,說怕你認出然後情緒激動。”


 


“畢竟這麼嚴重的事,怎麼也得先處理了,怕你追問耽誤了。”


 


“我不知道的。”


 


“段譽隻是說有很急的事。”


 


“人命關天,我便趕過來了。”


 


人命關天,


 


對啊,就連和我幾乎沒見過面的段衡都知道人命關天。


 


何況我肚子裡還是他段譽的孩子,


 


他都可以在這麼緊急的情況下,


 


想好如何應付我。


 


真是為了他的何思薇,缜密的心思都用在我身上了。


 


我捏緊了拳頭,


 


居然自虐的升起那麼一絲念頭。


 


——慶幸我和他段譽的孩子沒了。


 


2


 


VIP病房有大屏電視。


 


段衡怕我無聊,便開了新聞給我看。


 


隨後便走了出去買飯。


 


【今日下午2點,河東路口發生車禍,一女子為救衝出馬路的小孩,自己被卷進車底,傷勢嚴重,已被送往就醫。】


 


【據了解,受傷女子是著名芭蕾舞者何思薇。】


 


我點開手機,


 


也全是這個報道。


 


視頻裡,何思薇被送上救護車,段譽則一臉著急的也上了車。


 


原來那個時候,段譽已經和何思薇在一起了。


 


我是1點多給他到電話說流產的,


 


這說明,


 


何思薇還沒出車禍時,


 


他就已經決定把我丟給段譽照顧了。


 


真可笑,


 


明明我才是他的妻子。


 


可他居然在我恐懼的看著身下血越流越多的時候,


 


陪著另一個女人?


 


我機械般的刷著評論,


 


一開始網友還在感慨何思薇的“人美心善”。


 


後面評論逐漸奇怪起來:


 


【隔壁那個男人好帥,一臉緊張,肯定很愛思薇姐吧。】


 


【希望何思薇沒事,這麼善良又漂亮的小姐姐。祈禱。】


 


【兩個人真般配!】


 


般配……嗎?


 


我和段譽剛結婚時,旁人也是這樣說的。


 


京市兩大家族的聯姻,金童玉女,好不登對。


 


其實我知道,段譽有個被家裡人硬生生拆散的女友,


 


就是何思薇。


 


但我那時因為段譽曾救下過我,所以心存感激,便漸漸的對段譽,生起了好感。


 


我自信的認為,多年的陪伴,


 


能覆蓋段譽心裡對何思薇的感情。


 


而事實,一開始也確實朝著我希望的方向發展。


 


“沒有人的心是石頭做的”,


 


在我24歲生日那天,我主動親上段譽,他沒有推開我時,


 


我便更為堅信這個觀點。


 


我以為,那一刻,我是真的走進了段譽的心裡。


 


畢竟,當時的黏膩擁吻、紅著眼叫我名字時的滾燙愛意,都不似作作假。


 


可現如今,段譽的做法又將我推回那個問題前面。


 


——段譽,真的有愛過我嗎?


 


我像怨婦一樣SS盯著電視機裡的新聞。


 


段衡進來病房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


 


我聽見一聲嘆息:“別看了,來,吃飯吧。”


 


見我愣神的望向他。


 


他“啪”的一下打開外賣蓋子,幫我放在病床桌子上。


 


語氣溫柔:“吃吧,菜幹燒骨粥。”


 


“這家店我從小吃到大,很好吃的。”


 


段衡眉梢柔和,眼裡有些無奈。


 


我心中泛起一絲驚異,自童年起,菜幹燒骨粥便是我舌尖上的至愛。


 


那味道,是我在外婆家的溫馨記憶中,最深刻的一抹香氣。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舀上一口。


 


嘴裡有些囫囵:“這也是段譽告訴你的嗎?”


 


段衡也給自己打開一碗菜幹燒骨粥。


 


聞言有些莫名的抬起頭:“什麼?”


 


我被燙了一下,語速有點快的回他:“菜幹燒骨粥啊!不是段譽告訴你我愛吃嗎?”


 


段衡神色有些不忍,搖了搖頭:“沒有,他沒有聯系過我,隻是我也愛吃菜幹燒骨粥。就買了。”


 


我愣住了,勺子裡的粥“滴答滴答”的溢回到碗裡。


 


我還以為是……段譽來討好我的行為呢?


 


居然是段衡也喜歡吃嗎?


 


我沉默了。


 


我猶記得,年少時的段譽也很喜歡,


 


救我之前,我和他有過一段短暫的相處時光,那時我們二人經常約著去校外那家粥鋪吃菜幹燒骨粥。


 


老板是廣東人,味道很地道。


 


但結婚後,段譽卻從未吃過。


 


我問過,他說:“長大了,口味變了。”


 


我便沒有繼續追問,隻是內心深處留有一絲淡淡的遺憾。


 


那個曾經與我共度無數傍晚,一起品嘗燒骨粥的少年,如今已不再是當初的模樣。


 


段衡斂下眼睑,溫和的語氣帶著一絲克制和小心翼翼:


 


“其實,以你許家大小姐的身份,離了婚,也沒什麼損失的。”


 


言下之意——勸我離開段譽。


 


見我不言語,他抬起眼,目光變得有些銳利:“據我所知,何思薇是去年聖誕節在國外結婚的,但現在隻過了一年就回國了,還和段譽關系這麼緊密,很難說,這一年裡他們有沒有背著你保持聯系。”


 


……聖誕節?


 


等等!


 


我抓住他的袖子追問:“你說何思薇是去年聖誕節結婚的?12月25日?”


 


段衡不理解我突如其來的激動,隻點了點頭說:“是”。


 


可12月25日,是我的生日啊!


 


去年的12月25日,在歲末的寒風中,段譽點著煙花接受了我的吻。


 


那一刻,我以為我終於走進了他緊閉的心門,觸摸到了他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然而現在看來。


 


一切不過是虛幻的泡沫。


 


通通都是假的!


 


我掐緊拳頭,指甲狠狠陷入肉裡,但痛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


 


原來段譽的目光透過我,看的是另一個身影——另一個和他人步入婚禮殿堂的身影。


 


而我的吻、我的情,不過是他用來麻痺心中痛楚的工具。


 


終究隻是我許念一個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暖粥下肚,可心卻怎麼也捂不熱。


 


悲從中來。


 


眼淚啪嗒啪嗒就落了下來。


 


滴到粥裡。


 


我掩飾般的埋頭苦吃,隻覺得鹹香的粥水越吃越苦澀。


 


段衡靜靜坐在一旁,沒有言語,隻是默默的把紙巾放在我手邊。


 


隨後,他拿著粥轉身離開了病房。


 


留下空間給我獨自釋放。


 


我緊抱著膝蓋,終於無法抑制地痛哭出聲,淚水浸湿了床單,留下一片片深色的水痕。


 


3


 


我出院了,回到了我和段譽的那個家。


 


段衡也跟著住進來了,


 


說是段譽叫他繼續照顧我。


 


其實我看出段衡並非多聽段譽這個所謂“哥哥”的話。


 


否則也不會當面勸我這個“嫂子”和他哥離婚。


 


怕不是對我有著幾分同情或憐惜,


 


才答應罷了。


 


我沒反對,畢竟,總歸比對著空蕩冷清的家要好。


 


接下來的2個月,段譽並未回家幾次。


 


少數的幾次,也隻是來拿衣物和被褥。


 


回來看到我和段衡在吃飯,也隻是輕瞥一眼,便離開。


 


他反倒像是客人,


 


仿佛我和段衡才是家裡的主人。


 


我知道,他是在醫院陪何思薇。


 


我沒有說什麼,甚至會特意避開他。


 


思緒很亂,我還沒想好如何面對段譽,3年的婚姻感情,我做不到說放就放。


 


隻能自我麻痺般,瘋了似的一頭扎進工作裡。


 


而段譽,即使打了照面,也並未朝我開口解釋。


 


隻有一次,他一身蕭索的回到家,看到我被雨淋了一身。


 


他臉色居然有一絲不忍,溫聲軟語的對我說:“念念,我不在家,要照顧好你自己。”


 


“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們還能再要一個孩子。”


 


語氣是少有的柔情,


 


但我卻幾乎惡心的要吐。


 


他段譽是怎麼還有臉說出這話的?


 


我寒著臉,沒有回話。


 


原來這種口是心非、朝秦暮楚的關心,是這般的惹人生厭。


 


三個月轉眼就過了。


 


那日我開門回到家,段衡還未回來,我卻聽到書房有小聲的交談。


 


我走近,書房開了一條縫,段譽和坐著輪椅的何思薇面對面。


 


心髒漏了一拍。


 


嬌軟的女聲傳來:“阿譽,許念會不會和你鬧脾氣離婚啊?”


 


段譽低沉的聲音帶著篤定:“不會,許念一直覺得我救過她,就這一層,她就不會輕易和我離婚。你就放心吧。”


 


——什麼意思?


 


救我的人,難道不是段譽嗎?


 


此刻,我整個人如同被冰封住一般,無法動彈。


 


腦袋脹的發疼,就連手臂也帶著輕微的顫抖。


 


——啪嗒!


 


段衡突然回來了,手裡提著一袋食物:“許念,快來!我買了你愛的菜幹燒骨粥還有炒面!”


 


隨著段衡的一聲叫喊,那些潛伏在意識深處的記憶碎片如同被喚醒的幽靈,猛地衝撞在一起,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聽到動靜,段譽和何思薇一瞬間望了出來。


 


視線交匯,我強壓著心底的震驚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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