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一跳級到高三以後,我成了全班最小的學生。


 


我爸媽不讓我念書,把我關在家裡,說我一個野種讀那麼多書沒有用,有這錢還不如給弟弟買玩具。


 


是班主任一次次上門勸說,最後才把我留在學校。


 


牽著我從家離開的那天,班主任拉著我的手說:“你放心,老師一定讓你有學上。”


 


全班同學也開始玩了命地對我好,給我講題,把好吃的都留給我。


 


我在寢室裡發誓,要把這些人的樣子都深深地刻在心裡。


 


所以高考結束,大家一起聚在班主任家吃飯的時候,我引燃了炸藥,一個都沒放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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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裡到處都是嗆人的火藥味。


 


警察趕到的時候,看著一地焦黑的屍體驚呆了。


 


而我就坐在沙發上,腳下踩著的是班主任的爸爸媽媽。


 


警察仔細檢查了還有沒有剩餘的炸彈後,將槍口對準我。


 


“手抱頭,不許反抗!”


 


我卻舉起手:“警察叔叔,剛才有兩個同學在廁所,我能看看他們有沒有被炸S嗎?”


 


老警察進來看到這幅人間慘劇,瞪著我說:“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別以為自己是未成年就可以逃過懲罰!”


 


我搖了搖頭,我根本就沒想逃。


 


我被警察帶到了審訊室,不管他們問我什麼,我都一句話不說。


 


直到排查現場的警察進來匯報:“現場已經發現了四十具屍體。”


 


我頓時放下心來,看來一個人都沒漏掉,真好。


 


警察卻猛地拍了一下桌:“姜浩!你也太囂張了!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說,你為什麼要引燃炸彈S掉全班的人,你知道那背後代表著三十多個家庭嗎?”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沒走就在現場等著你們抓我,全都是我幹的,炸彈是我自己組裝的。”


 


“結案吧,沒什麼好說的了。”


 


老校長趕來後,顫抖著指著我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初要不是李老師,你現在連學都上不了,是他把你從那個家拉出來的!”


 


“你班同學覺得你是年紀最小的,可憐你,處處照顧你,你竟然……你簡直不如牲畜!”


 


年近六旬的老校長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我罵道。


 


我在校長身後看到了學校的心理老師馮青。


 


她在學校裡時常開導我,可以說是除了班主任外對我最好的人。


 


我看著馮青道歉:“馮老師對不起,這時候還把你折騰來了。”


 


她臉上頓時有些猶豫:“姜浩同學,你在我那做的心理測試並沒有什麼問題,你是一個心理健康的孩子,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隱情?你如實說出來好不好?”


 


“也許,也許能給你減輕罪行呢。”


 


我咧嘴笑了,馮清老師還真是善良,這時候都在為我想辦法。


 


我緩緩搖了搖頭:“沒什麼隱情。”


 


我看著警察,笑著說:“我就是想試試我做的炸彈威力,到底能不能炸S那個屋子裡的所有人。”


 


“警察叔叔我交代完了,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你這個畜生!”


 


警察一聲低吼,似要上前掐S我的樣子。


 


我挑釁地看著面前的警察,因為我知道他根本不敢打我。


 


“證據鏈這麼充足,連購買火藥的記錄我都保存著,還有什麼問題嗎?”


 


“為什麼還不結案?”


 


審訊室的門忽地被推開,進來一個氣場強大的男人。


 


他在審訊桌上坐下,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坐直身子,看向男人:“你應該是他們的老大吧,這還有什麼好審的嗎?我已經全部都認了。”


 


男人板著臉,盯著我:“我叫刑震,是刑警隊長,你的審訊由我來負責。”


 


他那雙眼神仿佛鷹隼一般,銳利得像是要刺破我的內心。


 


我點了點頭:“還有什麼要問的,快說吧。”


 


“你為什麼要炸S他們?你們校長和老師都說班主任和其他同學都對你很好,你並沒有理由這麼做,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別的隱情?”


 


我聳了聳肩膀:“沒有隱情,我已經說了,就是想試試我組裝的炸彈而已。”


 


“他們確實對我很好。”


 


“怎麼個好法?”


 


他盯著我問道。


 


我掰著手指回憶了一下:“早上給我帶早餐,給我講題,讓我上學,連我的學費都是全班一起眾籌出的。”


 


“班主任出的最多。”


 


“所以你把班主任全家都炸S了?”


 


“嗯,我怕他一個人在那邊寂寞。”


 


這話一出,旁邊一直記錄我們對話內容的警察掰斷了筆。


 


“隊長,這個人簡直就是反社會人格,他就是個瘋子,沒有必要跟他耗著了,結案吧。”


 


刑震看了那個警察一眼:“你對案子的態度就是這麼草率?”


 


“連追根究底的能力也沒有那就別做警察了!”


 


看得出來刑震的氣勢確實很高,警察立馬就不敢說話了。


 


我微微坐直身子,面對著刑震。


 


刑震則把馮青叫了進來:“你說他以前在你那裡做過心理評估?”


 


馮青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懼怕。


 


我輕輕一笑,這也不怪她。


 


畢竟誰看到背了幾十條人命的S人魔能不害怕?


 


“對,他心理一向很健康,我並沒有檢測出有反社會人格傾向。”


 


“我們學校有這種傾向的學生是要做退學處理的,所以我確信他沒有。”


 


刑震皺了皺眉頭,不解地看向我:“那你為什麼要這樣?”


 


“姜浩,我勸你最好老實交代,如果背後有什麼隱情的話,說不定還能為你減刑。”


 


“減刑?”


 


我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建國以來S人超過十個的S人犯都被槍斃了,我S了四十個,能減刑?”


 


“刑隊長,我也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你也不用騙我。”


 


馮青看著我,有些著急地說:“姜浩,你明明什麼都清楚,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你如實說出來好不好,萬一有希望呢?”


 


我搖了搖頭:“我不需要希望。”


 


“如果我真的需要希望的話,從最開始,我也不會組裝那枚炸彈。”


 


刑震咬了咬牙,直勾勾地盯著我。


 


“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你毫不猶豫地點燃炸彈。”


 


“你也是人,我不相信你會這樣毫無心理負擔。”


 


我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


 


手在桌上敲了敲,陷入回憶中。


 


“今天是我們錄取通知下來的日子,我考上了師範大學,大家說好了要一起在班主任家裡聚餐。”


 


“我們到的時候,班主任的父母已經準備了滿滿一桌子菜,比過年還豐盛。”


 


“我是最小的,他們把我安排在班主任旁邊。”


 


我語調平穩,不疾不徐地說著。


 


像是在描述一部合家歡電影一樣。


 


“後來有人起哄說要喝酒,於是就派我下去買酒。”


 


我輕輕一笑,想起當時的畫面。


 


“我站在樓下,輕輕按動了遙控器按鈕,接著就看見班主任家的房子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窗戶的玻璃都被炸碎了,往外冒著黑氣。”


 


我越發興奮,開始手舞足蹈地講述:“整棟樓的人都跑了出來,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上了樓,看見整個屋子裡被炸的焦黑。”


 


“好在隔壁沒有人,所以我隻炸S了我們班的這些人。”


 


馮青皺起眉頭,看我的眼神裡已經不再有同情,而是充滿了濃濃的厭惡。


 


“他們有的被炸得四分五裂,有的被炸得渾身焦黑,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我上樓的時候,班主任還維持著端著酒杯的姿勢,一點都沒動過。”


 


“他被我的炸彈永遠停在了那一刻。”


 


我說得越來越激動,激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審訊室裡,無人不面色鐵青。


 


刑震拍了下桌子:“行了!說說你為什麼要S了他們。”


 


“姜浩,你別和我裝,我就不信沒有理由!”


 


我知道,刑震在逼我。


 


逼我說出那個最深層的原因。


 


我皺了皺眉,嘟著嘴說:“哪有什麼原因?”


 


“沒有理由還能讓我硬編出來一個嗎?”


 


近乎散漫的語氣,配上我S人魔的身份,有種恐怖的天真。


 


“警察叔叔,我都認罪了,你就不能直接把我關到監獄裡面去嗎?”


 


我晃動手腕,手銬哗啦啦作響。


 


“這個手銬弄得我很不舒服。”


 


刑震盯著我沒說話,似乎在判斷我臉上的細節。


 


就在這時,另一個警察進來。


 


他在刑震的耳邊嘀咕了兩聲之後,走了出去。


 


而刑震盯著我:“你被保送進了清北大學?”


 


“那你為什麼還要參加高考,而且隻考了一個師範,能保送清北的話,這不應該是你的水平。”


 


我聳了聳肩膀:“發揮失常唄。”


 


又有一個警察進來說:“邢隊,我們找到S者班主任的前妻了,他說S者有N待孩子的傾向,經常把自己的親生孩子吊起來打。”


 


“於是她忍無可忍地和他離婚了。”


 


刑震銳利的目光看向我,上前撸起我胳膊上的袖子。


 


但是我胳膊上卻什麼都沒有。


 


我嘲諷地看著刑震:“警官,如果他隻是N待我的話,我有必要S了全班嗎?”


 


“你的意思是你S了他們還有別的隱情?”


 


我沒說話,刑震直直地看著我。


 


他也沒逼我,轉身回到審訊桌對面坐下,點燃了一支煙:“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麼沒有保送上清北?”


 


他拿出一個本子放到桌上。


 


“日記本上顯示你曾經的願望就是上清北大學,你明明已經達成了你的願望,最後為什麼卻放棄了?”


 


我垂眸看著自己已經被手銬箍紅的手腕。


 


“沒什麼別的原因,班主任和其他同學都不讓我去。”


 


馮青一愣,皺著眉頭說道:“你在說什麼謊話,他能培養出一個清北的學生指不定多高興了,怎麼可能不讓你去?”


 


“咱們學校每屆上清北的也就那幾個學生,你能不能別再滿口謊話了!”


 


她忍不住拍桌子問我。


 


我淡淡地看了一眼馮青,是啊,一個老師不讓孩子上清北大學這事說起來多麼荒謬。


 


刑震淡淡地看了一眼馮青:“馮老師你還是先別說話了。”


 


“為什麼不讓你上?”他看著我問。


 


我吐出口氣:“還不是因為我是全班最小的……”


 


“他們每個人都照顧我,疼愛我,幫助我。但是他們不允許我去清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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