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爹他一身反骨。


 


皇帝質疑他偷養私兵,想叛變。


 


我爹將奏折往地上一摔,冷笑:「大膽狗賊,竟敢懷疑到朕身上!」


 


皇帝罵他多年不娶媳婦,說他好龍陽。


 


我爹轉過身對六十萬鐵騎高喝:「即刻起兵,將狗皇帝納入後宮!」


 


太子說沒人敢娶我,我爹大手一揮將連同他在內的十來個面首塞入了我房中,供我玩樂。


 


1


 


我爹是先皇第四子,是個駐守邊疆的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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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駕崩前一道聖旨就將他打發到了邊疆寒苦之地。


 


他為國駐守邊疆十餘年,如今早已過而立之年。


 


他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卻被一封皇帝寄來的書信激得起了反心。


 


說到信,不得不說,這位楚國皇帝好像有點闲。


 


皇帝跟我爹書信往來已有七年之久。


 


盡管路程遙遠,皇帝卻仍是月月準備好書信一同打包寄給我爹。


 


每封信都在嘮家常,還強迫我爹回復他。


 


皇帝問:【皇兄吃了嗎?朕今天吃的佛跳牆,這美味你在邊疆定是享受不到。】


 


【皇兄,皇宮的梅花開得格外好。】


 


【皇兄,朕的兒子都會後空翻了。】


 


我爹一一回:


 


【嗯。】


 


【哦。】


 


【好。】


 


我爹後來實在懶得回,直接大手一揮將回信這累活交給了我。


 


這個月足足寄來四十五封信,回得我手都快酸了。


 


眼看隻剩最後一封,剛想松口氣,但我也沒想到這最後一封信這麼冒昧。


 


皇帝問他:


 


【不肯回京是不是在偷養私兵,想起兵謀反?】


 


我捏著信遲遲不敢下筆。


 


還是我爹他看出了貓膩,悄悄從我背後探出了頭。


 


我來不及遮擋,就聽我爹冷哼一聲。


 


等回過神,我已經在馬背上顛簸了。


 


整整三個月的路程,被我爹硬生生壓成了一個月。


 


途中還累S好幾匹寶馬。


 


趕到皇宮時,我已經快吐了。


 


我爹還沒等那六十萬鐵騎抵達京城,就帶著我直接闖入皇帝宮殿。


 


2


 


宮殿裡無一人看守,我爹長腿一邁直接坐到了皇帝的位置,將奏折攤在膝上看。


 


看得津津有味,連皇帝進來都沒看見。


 


我當時害怕極了。


 


還是我重咳一聲,我爹才不緊不慢地坐正。


 


我爹帶著傷疤的眼皮淡淡睨了眼前的衣襟松垮,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膚的皇帝,淡淡說:「楚雄鷹,你好大的膽子!見到朕還不下跪?」


 


皇帝垂眸看他,語氣冰冷:「皇兄,你這是想謀反?」


 


我爹氣得將奏折往地上一摔:「大膽狗賊,竟敢懷疑到朕頭上!」


 


我看著我那潑皮爹,呆若木雞。


 


這還是那威風凜凜的冷面將軍嗎?


 


我爹瘋了。


 


皇帝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被人直呼名諱、爭其龍座,神色也絲毫不見慌張,隻是伸手將衣襟輕攏,遮住那一大片曖昧的痕跡才抬眸看他:「皇兄,這可是你自投羅網。」


 


「來人——」


 


「將楚瑛瑛拿下!」


 


霎時間,一群人闖進殿內。


 


還未有所動作,數把劍刃直指我。


 


我人傻了,輕咳一聲:「那什麼,大兄弟,別指我,指他,指他。」


 


說著翹起蘭花指將落在喉嚨處的劍推向我爹的方向。


 


是的。


 


我爹名瑛瑛,字瑛之。


 


瑛瑛、嚶嚶,確實太過女氣。


 


看來我爹一走多年,宮裡竟除了皇帝沒人記得我爹的名諱。


 


眼見我要被穿成刺蝟,我爹輕嘆一聲,將我攬在身後:


 


「有什麼衝我來,別難為她。」


 


此話一出,皇帝頓時S氣騰騰。


 


來之前,我有無數個想法認為皇帝可能暗戀我爹。


 


可此刻,皇帝眼中的S意不是錯覺。


 


他是真的起了S意。


 


原來他寄來的那些書信,不是訴說念想,而是想將我們引進皇宮,好一網打盡。


 


怪不得這一路無一人阻攔。


 


皇帝眯了眯眼,視線穿過我爹落在我身上:


 


「你是玉姬兒?多年不見,你這身狐媚功夫見長。」


 


我一下急了,推開我爹:「你竟敢辱罵我娘!」


 


我娘原本是先皇親封的郡主,結果戀愛腦發作跟人私奔後慘遭拋棄。


 


是我爹在邊疆撿到了我跟我娘。


 


按理說我娘跟眼前這位皇帝素不相識,可他提起我娘就像被我娘搶了媳婦似的言語這般辱罵。


 


「哦,你是玉姬兒那賤蹄子生的女兒?果然跟你娘一樣,長了一身狐媚皮子。」


 


聞言我爹拉住我攥拳的手,皺了皺眉:


 


「楚俞安,你過分了。」


 


皇帝看了我爹一眼,輕「呵」一聲,轉身離去:


 


「將他們打入大牢,聽候發落!」


 


3


 


我躺在冰冷的地牢裡,望向對面席地而坐,閉目養神的我爹,有些無語凝噎。


 


「爹!我們被關大牢了!」


 


說好的造反呢?


 


這也太沒出息了吧?


 


「嗯。」


 


說實話,我爹這情緒穩定的模樣讓我氣極反笑。


 


話說,這麼多年,從沒在我爹的臉上見過別的表情。


 


但見我爹這般鎮定自若,原本懸著的心也漸漸落下。


 


我爹從不打沒準備的仗。


 


想到這裡,我也學起我爹的模樣,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牢門外響起一陣響動。


 


我抬眸望去。


 


皇帝身姿挺拔,白衣曳地,正往這邊徐徐走來。


 


身後還跟著個跟皇帝三分像的俊秀男人。


 


但目光全然被皇帝吸住,根本沒注意那個俊秀男人走到了我的牢門前。


 


皇帝穿得單薄,水珠從發間落到鎖骨上,腰線若隱若現,儼然一副剛沐浴過的樣子。


 


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走進了我爹的牢房裡。


 


他唇角微翹:


 


「皇兄,多年不見,甚是想念。」


 


我爹掀了掀眼皮,面不改色:


 


「這是地牢,不是你的後宮。你要犯騷滾回你的後宮去!」


 


聞言,皇帝的笑僵在臉上。


 


看到皇帝吃癟,我嘴角的笑都克制不住。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皇帝已經脫去了他的外袍,跨坐在了我爹身上。


 


我扒著牢門,瞳孔地震。


 


畫面太炸裂,連太子隔著牢門喂了我好幾口茶水都沒注意。


 


喝得肚子都漲了,我抓住男人的手指,打斷他:


 


「好了,好了,不喝了。」


 


看得上頭的工夫,一雙大手適時捂住了我的眼睛。


 


原來他早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我身後。


 


那頭隻聽我爹一聲暴喝:


 


「滾——」


 


我有些意猶未盡,生氣地說:「撒手!」


 


他卻像沒聽到一樣,衝對面牢房的皇帝說:


 


「父皇,兒臣想要她。」


 


「臭小子,滾犢子!想要就帶走,別打擾你父皇我——」


 


就在我要被太子帶走的時候,下人的傳話及時打斷了他們的「暴行」。


 


「皇上!不好了——」


 


「城外已經被六十萬鐵騎包圍住了!」


 


隻聽我爹氣息微亂,笑盈盈說:「臭小子,這才是造反。」


 


我單手握拳,錘了錘掌心。


 


對哦!


 


我們還有六十萬鐵騎呢!


 


4


 


原本皇帝是不打算放人的。


 


可架不住大臣們一個個哭天喊地地求饒,甚至將在長明殿供奉的先皇牌位都抱了來。


 


至於為什麼不抱皇帝生母先皇後的牌位,我倒也能猜到個一二。


 


據說,先皇後善妒,臨S前拿著一把劍將先皇的親生子嗣通通S了個幹淨,隻留下自己育有的兩個皇子。


 


一個是前太子,還有一個就是現在的皇帝。


 


至於為何留下寵姬生的四皇子,先皇怎麼也想不明白。


 


後來才得知四皇子是寵姬和前攝政王的孩子。


 


氣得先皇差點鶴駕西去。


 


人人都說,辱罵過先皇後的,最後都子嗣凋零。


 


由此,前朝沒一人敢在先皇後靈前放肆。


 


生怕太後從地裡撅出來將他們的子孫後代都斬盡。


 


沒辦法,皇帝不得不放我們走。


 


望著眼前黑壓壓的鐵騎,我鬱悶極了。


 


不是,爹……


 


咱造反不好嗎?


 


咱可是有六十萬鐵騎啊!


 


就算咱騎在皇帝頭上拉屎都沒人敢說咱一句話啊!


 


5


 


城門上,皇帝面色鐵青,破口大罵:


 


「楚瑛之,你要是走了就別回來——」


 


我爹面不改色,繼續往城外走去。


 


「楚瑛之,你就是個孬種!」


 


「朕要讓全天下都知道,你多年不娶媳婦兒,是因為你好龍陽!」


 


我爹身子猛地一頓。


 


我爹沉默了。


 


我爹看了皇帝一眼,便轉過身對六十萬鐵騎高喝:「即刻起兵,將狗皇帝納入後宮!」


 


6


 


我沒想到我爹他來真的。


 


哦,不,該喊他父皇了。


 


我沒想到父皇他來真的。


 


不隻來真的,還大手一揮,將前太子也送到了我房中。


 


跟他一起的還有身後十來個面首。


 


我爹他好意思送,我都不好意思收。


 


此時,那十來個面首正在我房中一個接一個地給楚钺敬茶。


 


而他就坐在那兒笑盈盈地看向我。


 


明明是在笑,我卻心頭狂跳。


 


他好像很是驚訝,掀起眼皮淡淡睨了我一眼:


 


「我竟不知道夫人還給為夫收了這麼多兄長,這令為夫著實惶恐。」


 


話落,我心中的慌張達到了頂峰。


 


冷汗冷不丁地順著脊背往下流。


 


就連手腕都忍不住發抖。


 


手中的熱茶也灑得滿處都是。


 


楚钺見狀,神情微訝,忙接過我手中的杯盞,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也趁機覆上了我的手。


 


語氣聽起來埋怨極了,表情也很是幽怨:


 


「夫人你看你也是,怎麼這麼不小心?」


 


「莫不是看到這麼多小生,被迷住了雙眼?」


 


「我可聽說這些可是父親特地從鄉間尋的清冷孤傲的小生,就怕不對你的胃口。」


 


「原先為夫還怕你不喜歡,如今看來你甚是歡喜。」


 


不知是不是錯覺,楚钺的語氣竟有些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


 


說著,他不知從哪掏出一塊青糕,從中掰下一小塊,遞到我嘴邊:


 


「喜歡?」


 


我點點頭。


 


昨天折騰了一宿。


 


一宿沒吃東西,如今看到吃的,可當真是餓狼撲食,壓根移不開眼。


 


楚钺笑了笑:


 


「是為夫的錯,昨天折騰了你一晚上,也顧不上讓你吃東西,委屈夫人你了。」


 


此話一出,能感覺到屋內的那十幾個小生神色明顯低落不少。


 


我含著楚钺的青糕,本著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也沒多解釋。


 


見我沒開口,其中一個竟直直地哭了起來:


 


「夫人,你偏心眼,都是同一批進來的,怎麼偏就他入了您的眼?」


 


一旁的侍從替他打抱不平,憤恨地說,「就是說,公子你好歹也是權貴,容貌也是極好的,要我說,您比那個前太子可俊多了。」


 


「憑什麼夫人眼中隻有他?」


 


原本我是想當鹌鹑裝聽不見的。


 


沒想到,原本一臉笑意的楚钺臉色黑了幾分,奪過我手中的糕點,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


 


他語氣很輕,卻差點沒把我噎S:


 


「你也覺得,他比我還俊俏?」


 


我有些沉默了,略微沉重地喝了口茶。


 


「夫人,你說句話啊!」


 


「你也覺得他更俊俏?」


 


在他們二人之間來回看了好幾眼,我也沒說出一個字。


 


既怕傷了他,又怕冷了他。


 


最終我選了個折中的說辭:


 


「你倆沒法比的,一個美,一個俏。」


 


然而,楚钺卻不依不饒,冷笑一聲:「呵。」


 


他將手裡的糕點往桌上一扔,神情大有若我不說出個一二,他便跟我沒完的意思。


 


「那你說,誰更美?誰更俏?」


 


我揉了揉酸脹的額角,有些煩躁。


 


都說女人多了是非多。


 

T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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