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說:「林清,你現在能看上我,不過是因為我長得好,學習好,可以後你就會發現,這世上不缺這兩者都有的人,而我家,能拖S我。」
還說,「你現在覺得無所謂,是你不缺,但以後你就會發現,我是你周邊朋友的男友中,最窮的那個,這輩子更是可能連你家廁所都買不起。」
「所以,別再找我。」
……
他說著說著,捂住臉笑得更厲害了。
可眼淚哪裡藏得住?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想的。
等反應過來,我已經親在他唇上。
他睜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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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好不到哪兒去。
心疼得要命,心髒又跳得厲害,眼淚在巨大的刺激下不停地流。
看起來哭得比他還厲害。
他皺眉看著我,眼底滿是心疼。
而我則拉住他的手,認真道:「可江妄,我們還小啊,我們的未來有無限種可能,不是嗎?」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我再次打斷。
我說:「江妄,我信你。」
他抿緊了唇,不再說話,卻SS攥住我的手。
最後,他抱住我的腰。
從不展露半分脆弱的他,卻彎下頭,在我懷裡沉默而壓抑地哭了好久。
最後他說:「林清,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然後,他做到了。
高考,他考了全省前十,進入頂級名校,拿著全額獎學金,並做著家教,每個月隻留 500 塊,其餘錢全給我花。
大學畢業,他第一時間和我求婚,並同意我爸的所有要求,籤下了厚厚的婚前協議,甚至安慰我說他很開心我有那麼愛我的家人。
創業後,他即使通宵,也依舊會每天回家給我做好早餐,然後才去公司。
可為什麼,他要出軌?
那個 18 歲時抱著我,說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江妄,去哪裡了?
我不懂,一直在找,一直在找。
但現在,我放棄了。
他S了,S在了我的心底,永遠消失。
9
「江妄,我不愛你了,聽見了嗎……」
「砰!」
江妄一腳踹翻了垃圾桶。
那通紅著眼好像野獸般的模樣,把師傅嚇了一跳。
可江妄卻不在意。
他直接上前攥住我胳膊,咬牙切齒道:「林清,我S都不會和你離婚,糯糯也不會給你,聽見了嗎?聽懂了嗎?」
說完,他走向垃圾堆邊,執拗地跪在那裡一片片撿撕碎的照片和情書。
即使手被玻璃劃傷也不管,就不停地撿,嚇得師傅動彈不得。
最後,我將錢轉給師傅,叫他走了。
看著江妄的模樣,我牽著糯糯,淡淡道:「江妄,你籤了婚前協議,出軌的話,淨身出戶,什麼都不要。」
他的手頓住,僵硬地扭頭看我。
「林清,你真的那麼狠?」
我點頭:「嗯,你再這樣,我就連你辛苦創辦的公司也拿走。」
說完,我直接帶著糯糯走了。
沒再回頭看他表情。
因為,我已經可以忍受心髒傳來的刺痛了。
就這樣,我們一周都沒有聯系。
可沒想到,葉雨沫反而找上了我。
10
葉雨沫找到我時,我正在幼兒園門口接糯糯。
然後,她直接跪下了。
人來人往,又都是學生家長,多少打過照面。
我不想當瓜,也不想影響糯糯,想叫她起來。
可她卻哭了,扯著我的裙擺,求我不要離開江妄,說我們就像之前一樣相處好不好。
我皺緊眉頭,隻覺得她在發癲。
「哎呀,糯糯媽,這是怎麼回事?」
有八卦的家長上前問我。
我氣得不輕,沒有說話。
因為很明顯,她是故意的。
可面對糯糯的臉,我又沒法罵她。
誰知,糯糯卻疑惑地問我她是不是在問我要壓歲錢。
給我整得又氣又好笑,隻冷漠道:
「葉小姐,你有兩個選擇。一,站起身和我去咖啡廳談;二,跪在這兒,我直接報警說你騷擾我。」
她咬唇思索片刻,隻好起身。
我直接轉身過馬路,去了咖啡廳,給糯糯點了蛋糕和果汁,又點了兩杯咖啡。
而葉雨沫也跟了上來,坐在我對面,重新哭起來。
從她的話裡我才知道,原來江妄昨天發完瘋後,就和葉雨沫提出了分手,並叫她離職。
當時,葉雨沫還在興高採烈地聯系律師,聽到這話資料撒了一地,求江妄別分手。
可江妄直接掛了電話,並把她拉黑。
一周都沒去公司。
她實在沒辦法,才來找我,想求我不要離婚,還說她願意接受江妄和我在一起。
隻要她能時刻看見江妄,就心滿意足了。
說這些時,她不再趾高氣揚,隻是可憐巴巴地哭。
我看著她,淡淡道:「葉小姐,你哪來的資格接受我和江妄在一起,或不在一起。」
她抽噎道:「因為他愛的是我。」
我笑了。
「愛你為什麼不離婚,反而叫你給我買花,叫你給我訂餐,叫你隻做他的助理呢?」
「因為他有擔當,怕和你離婚,你受不了!」
「哦?這是他和你說的,還是你的腦補?」
葉雨沫沉默了,SS攥緊拳。
答案不言而喻。
我垂眸,拿紙巾擦了擦糯糯嘴邊沾上的奶油,給她面對現實的時間。
她用著那些蹩腳的理由,自欺欺人太久。
把她自己都騙了。
終於,她擦去眼淚,衝我認真道:「你說得沒錯,是我主動撲上去的,也是我每天纏著他,因為我愛他,隻要他開心,我怎麼樣都可以,所以……求你了,之前是我的錯,我不該挑釁你,其實江妄愛的是你,我知道,他隻是在我身上找你以前的影子,可是,可是我真的離不開他。」
說著,她SS咬住唇,怕又哭出來。
我看著她,有些恍惚。
這個不顧一切的勁頭,和我當初真像啊。
11
說實話,我自始至終都並沒有很討厭葉雨沫。
因為是江妄給了她機會,讓她傷害我。
即使她的道德標準有待提高,錯誤的源頭,依舊是江妄。
「那就別離開。」
我淡淡道。
「如果愛情就是你的全部,你願意為他赴湯蹈火,那就別離開,抓緊他啊。」
「我是一定會和他離婚的,而你應該求的人是江妄,而不是我。」
「我真的很想不通,為什麼你總把對象弄錯?」
比如,半夜給我發床照。
再比如,現在來求我。
……
從頭到尾她該搞定的,都是江妄。
說完,我嘆氣,有些無奈。
「還有,江妄愛的不是我,他愛的是那個為了他不顧一切的飛蛾而已。」
說到這兒,我嗤笑。
「還得是讓他有新鮮感的飛蛾。」
「你以為這幾年,我見到他出軌過多少女人?」
她沉默幾秒,咬牙道:「我不在乎,隻要他還願意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在乎。」
我閉嘴了。
這種清醒沉溺還執拗的類型,誰都救不了。
「既然如此,那你更沒必要來找我了,江妄若真想娶你,什麼婚姻,什麼愛情,什麼道德倫理,對他來講都是個屁。」
「你自己也清楚,不是嗎?」
她不再說話。
過了幾秒,她才捂住臉哭了起來。
我看著她,心裡五味雜陳,但還是警告道:「別再騷擾我,下次我真的報警,我記得,你還沒拿到畢業證吧。」
說完,我起身離開。
誰知她卻突然衝我喊道:「林清,你真冷漠,怪不得江妄會出軌!」
我頓住腳。
這是又找了個理由騙她自己嗎?
「嗯,那你好好對他熱情。」
說罷,我抬腳離去。
12
回家後,我爸給我打電話,問我離婚進展。
他自從知道我要離婚後開心壞了,甚至積極地給我找相親對象。
我無語壞了。
其實當初他就不同意我和江妄在一起。
他不是嫌江妄窮,是嫌江妄太過執拗和高傲。
可我覺得那並不是壞事。
現在看來,爸爸說的是對的。
兩年前,我抓到江妄和他學妹睡覺。
他倆是在江妄母校的創業交流會上認識的。
那一天,我砸了家裡所有能砸的東西,聲嘶力竭地向江妄罵出了我所有能罵的髒字。
崩潰得像個瘋子。
沒有人能毫無波瀾地接受那個完美初戀在自己面前和別人光著身子。
我更不行。
在我眼裡,江妄和我一直都不隻是對方的愛人,還是親人,朋友。
我們一起走過高中,大學,畢業結婚。
十年了。
為什麼?
到最後,我罵累,脫力地摔在了地上,眼睛紅腫地看向江妄。
而他也隻靜靜看著我,然後笑了。
他說:「所以林清,你從頭到尾都隻是在可憐我,是嗎?」
我愣住。
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剛剛好像是說了他可憐。
因為什麼,我不記得了。
我也累了。
後來,我們和好了,因為我想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我不甘心。
直到我偷看他手機才發現,原來這道傷口早已存在,深入骨髓。
這些年,我以為他對我言聽計從,是因為他愛我。
愛我愛到即使創業初期每天睡三個小時,也必須給我做好早餐。
愛我到公司資金流遇到問題也不和我說,一個人偷偷熬夜給工作室當廉價勞動力,然後在我生日那天給我買幾千塊一束的紅玫瑰和幾萬塊的奢侈品。
愛我到連夫妻生活都克制而隱忍,隻關注我的感受。
可結果,我卻看到他和他朋友說,連跟我在一起連在床上都不敢爽,就怕我有半點不滿。
很累,要累S了。
他朋友問他:「那你還愛林清嗎?」
他回復:「不知道,但我總覺得在她面前,我一直是以前的江妄,很窒息。」
……
我當時看著他手機中的一條條控訴,手都在顫抖。
原來這段關系,從不平等。
愛也是。
他低估了我的,以為我隻喜歡他現在的模樣。
我也高估了他的,以為他是因為愛我才會為我克服萬難。
哭聲無法自抑。
我逃跑了。
那時候我就知道,這段婚姻完蛋了。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我們開啟相敬如冰的日子。
我不管他,他也不管我。
彼此折磨,互相糾纏。
直到我精疲力竭。
13
「找不到他在哪兒,這周他連公司都沒去。」
我拿著手機,看向窗外。
我爸猶豫了下,詢問道:「要不,起訴?」
我心微微顫了下。
說實話,我不想和江妄撕得那麼難看,他畢竟是糯糯的爸爸。
但現在看來,也沒辦法了。
……
「好,起訴吧。」
我垂眸,心卻還是不自覺抽痛了下。
畢竟年少時的歡喜太過炙熱。
冷卻後,才更加令人煩躁。
我閉上眼,掛斷電話,抱著糯糯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才被敲門聲驚醒。
因為那不是敲門,是砸門。
我皺眉從監控中看出去,卻發現是江妄。
他領帶歪斜,領口敞著,雙眼通紅地一下又一下地砸門,叫我開門。
我一看就知道他喝醉了。
糯糯也醒了,問我怎麼不給爸爸開門。
我手指蜷縮了下,打開了門。
而江妄見我開門,倒安靜下來,整個人看著委屈又崩潰。
他直接進門,將我拉入懷中。
頭枕在我肩膀邊,有溫熱從脖頸處滑下。
他整個人都在顫。
14
「清清,我再也不會找別的女人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過了幾秒,他又說,「求你。」
我愣了下。
因為我知道江妄的自尊心有多強,他不會求人,不願袒露脆弱,用盡一切方法將自己偽裝得強大而冷淡。
好像沒有什麼能擊潰他。
可現在,即使他放下他所有的驕傲,我也不敢信了。
我不知道他的行為是因為愛我,還是因為所謂的責任和壓力。
所以,無話可說。
而他聲音哽咽,將我抱得更緊,好像想將我揉進他的骨血。
「林清,你理理我,你別不說話啊,你,你理理我……」
他嗓音顫抖。
我伸手扶住他的肩,深吸一口氣道:「那你說,是在別人床上爽,還是在我床上爽?」
他渾身僵硬。
幾秒後,他松開了我,臉色蒼白。
我衝他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下來了。
而他看著我,面如S灰。
「你,什麼時候看我手機的?」
「兩年前。」
我擦去眼淚,看著他,一字一句,「江妄,我們真的沒法再在一起了。」
「我看著你,隻覺得屈辱和惡心!」
「所以以後,離我遠點。」
說罷,我推開他,關門。
誰知,他卻將手伸進門縫。
「咔。」
我似乎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他的手瞬間青紫,卻依舊SS攥著門框,慌亂道:「你聽我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當時我隻是太累了,我……」
「江妄,你比任何人都厭惡你自己的曾經,而我,是你過去的見證者,不是嗎?」
「你確定往後餘生,還要看著我?」
我攥緊拳。
他呆呆看著我,然後緩慢而愣怔地放下了手。
意料之中。
我閉了閉眼,重新關上門。
誰知半夜,江妄還沒走。
我直接給葉雨沫發了消息和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