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哼，為了供我和哥哥？
當初我上高中的錢是自己兼職賺來的，家裡也就給了我一口飯保證我不被餓S。
這點兒飯錢，我也早就靠給哥哥免費做家教還過了。當初不對我好點兒，現在看我出息了想吸血？
呵呵，做夢。
「好的，我知道了。」
我笑意盈盈地把媽推出宿舍，扭頭就把她的手機號拉黑了。
想聯系到我？託夢吧。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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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幾天，一個陌生電話孜孜不倦地打進來。
我好奇地接起來，對面是好聽的女聲。
「小姐姐您好，是李小小女士嗎？我是三號客服李招娣，由於您享受的是 ViP 服務，我們已經優先給您匹配了最優質的男士。」
啪，我把電話掛掉了。
用屁股想想都是我媽搞出來的事情。早點把我嫁出去，好給她那廢物兒子買房子和湊彩禮。
我扭頭朝旁邊的鏡子看看。
確實是一張過分美麗的臉。
想想我爸我媽那扁平的五官，生出我這樣好看的臉蛋簡直是奇跡。
可能是上帝可憐我吧。
給了我這樣一對薄情的父母，因此給了我這閉月羞花的容貌作為補償。
我將鏡子收起來，自嘲地笑了笑。
「李小小女士，可以先不掛嘛……」
電話又孜孜不倦地打過來，我想掛斷，卻在她小心翼翼的問好聲中心軟下來。
她是三號客服李招娣，又何嘗不是世界上另外一個李小小。
「李小小女士，這位男士身高一米八五，學歷是名校碩士，家裡在 X 市有六套房……」
「好。」
「啊！您說什麼？」
電話那頭興奮地叫了一聲。
「我說挺好的，那我就去見見吧。」
15
上一世，我為了逃避相親，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又老又醜。
這一世，我倒想好好打扮一番了，誰說相親就一定遇不到真愛呢？
我將頭發放了下來，做了簡單的造型，又穿了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
照照鏡子，我對裡面的人笑了笑。
咖啡店裡，對面的相親男看呆了。
「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不是吧，這男的長得挺帥的，但是撩妹套路這麼老土嗎？
我尷尬地撓撓頭。
「你不會想說我長得像你初戀女友吧。」
相親男深情款款地靠近我，一雙眼睛激動地要冒出眼淚來。
我伸手將他向後推了推，小心翼翼地問。
「你該不會有一個嘎了的白月光吧？」
「我和這白月光十分相似，你把我當做替身，然後你對我一見鍾情？」
相親男皺皺眉頭。
「拜託，少看點地攤雜志。」
「你長得很像我媽媽。」
相親男激動地堵住座位，生怕我跑了。
「我要帶你回家見我媽。」
發什麼神經？
我嚇得向後縮了一縮。
排除戀愛腦，確診媽寶男。
怪不得條件這麼好還找不到對象，原來這麼大了還沒精神斷奶。
「我像你爹。」
我翻了他一記白眼，從桌子上跳出去了。
16
這世界上我最討厭的就是媽寶男，因為媽寶男往往和男寶媽成對出現。
我不想自己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我們見過的，你忘了我嗎？」
在我大步離開店門之前，相親男叫住了我。
他翻開手機給我看，裡面有自己青春期的照片。
俊朗帥氣的臉頰，配著高高的馬尾。
我記得高中的時候，我被黃毛小混混欺負，就是一個梳著馬尾的男生替我解圍的。
「是的，就是我。我跟你說過，我還有一個妹妹。」
相親男哗啦哗啦將相冊往前翻，翻到他媽媽的照片。
淺藍的連衣裙，柔順的披肩發，簡直和我今天的樣子如出一轍。
隻是那一雙眼睛，承滿了疲憊和哀傷。
「17 年前，妹妹三歲。媽媽帶著我們兄妹去超市玩，我松開妹妹不過一秒，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妹妹從小就很聰明，爸爸抱著她看線性代數，她從來都不哭，還咯咯笑呢。」
「都怪我，要不是我松開手，妹妹也不會丟……」
我的腦袋如被驚雷劈開。
所有那些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在一瞬間都有了答案。
為什麼家裡沒有一張我小時候的照片，為什麼我有全家都沒有的數學天賦，為什麼我漂亮得仿佛基因突變。
為什麼父母生了我，卻不愛我。
原來，我不是他們的孩子，我隻是他們給兒子撿來的奴僕。
「妹妹的右肩上，有一塊兒圓形胎記。」
相親男擦擦眼淚，抬頭看我，一雙手焦灼地攪在一起。
重生以後，我右肩上的黑斑就越長越大了，因為這塊兒黑斑，我在夏天時，從來不敢穿露背的衣服。
我一直嫌這斑礙事，現在才知道，這竟然是我和真相之間最大的聯系。
「哥哥。」我輕聲喚他。
「帶我回家看看媽媽吧。」
17
我本有一個好聽的名字，顧陽。
向陽而生，燦爛美好。
哥哥名叫顧隨風，他給我簡單介紹了一下家裡的情況。
父親是一家企業高管，母親原來是高校輔導員，後來身體情況不好後就待業在家了。
我家在 X 市有六套房產，而我從小蝸居的地方，距離這裡不過幾十公裡。
當初李家拐走我，大抵隻是想問父母騙一點錢，可是母親發現我丟的第一時間就報了警，並且發動關系群大力搜尋，他們怕把事情鬧大，這才勉為其難的把我養了下來。
顧隨風提前跟家裡打了招呼，我進門的時候，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依舊激動地嚎啕大哭，站不穩路。
她抱著我，仿佛要把我嵌到胸口裡。
「陽陽，你現在的媽媽對你好嗎？」
她小心翼翼地問我。
我輕輕地握住她顫抖的手。
「她不是我的媽媽，該S的人販子，我要讓她們付出代價。」
18
父母給我的第一件禮物，是一套房子和一輛車。
我欣然收下了，我要用這兩樣東西，讓張彩霞母子狗咬狗。
我把張彩霞的號碼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夾著嗓子給她打了個電話。
「媽，我和這邊相親的男生聊得非常好。」
「對對對，他家很有錢。」
「當然送我禮物了啊，抬手就是一輛車一套房呢。」
張彩霞聽到這個消息，激動得差點兒沒背過去。
我繼續添上一把火。
「媽，哥結婚不是正好缺一套新房嗎？你帶著哥哥嫂子過來看看吧，如果他們喜歡的話，這套房就當做我送他們的新婚禮物了。」
前世，張彩霞和他兒子李宇航狼狽為奸，把我嫁給傻子，隻為圖謀男方的房子和車。
而這一世，我送給他們的房子，比前世的更大更漂亮。
「媽，這套房子價值五百萬。咱家沒出一分錢，要不你把家裡現在住的那套賣了，填作裝潢錢，我讓男方在戶口本上寫上您的名字。」
家裡現在住著的那套老房子，市值不過二十萬，我就是要用五百萬做誘餌，換張彩霞退路無門。
「哦喲喲，我這個女兒真是沒白養。不像你哥哥找來的那個女朋友，一天天就知道吃穿花錢，哪有我們家小小有出息呀。」
張彩霞樂得嘴角開花，絲毫沒注意到哥哥和嫂子就在身後。
「媽，你怎麼這麼說嫂子呢，我覺得她人挺好的。」
張彩霞一夜暴富，眼高於頂。
「好個屁，一個鄉下的丫頭片子，回頭我就讓你哥把她甩了，找個更好的。」
19
新房很快就裝修好了，李宇航和女朋友迅速結婚，很快，肚子裡就揣了孩子。
他們三個人住在兩百平的大房子裡，依舊龃龉從生。
「小小，我跟你說，你這個嫂子, 一個月吃了媽二十個南瓜。」
「天天嚷著讓你哥買車釐子，草莓和榴蓮，真是個敗家玩意兒。」
張彩霞毫不避諱地拉著我說闲話，嗓門兒抬地高高的，似乎要給嫂子一個下馬威。
「嫂子現在懷著孩子，一人吃兩人補, 是該多吃點兒好東西呢。」
我用眼神看了一下桌上的蘋果，張彩霞就諂媚地拿起來, 削完皮遞給我。
「我懷你哥的時候, 每天也就吃點青菜饅頭啦, 還天天幹活兒呢, 不像她，天天什麼活兒都不幹, 吃了睡, 睡了吃, 母豬一樣。」
張彩霞越說越來勁, 說到最後, 幾乎是扯著嗓子在罵。
嫂子終於忍不住了，扶著肚子從臥室氣衝衝地走了出來。
「你有完沒完？這是我的家, 哪裡輪得到你來指指點點了。你給我滾！」
張彩霞吵架哪裡輸過？喊聲自然比嫂子還高。
「你搞搞清楚, 這房子是我閨女買的，這裝潢是我花錢布置的, 該滾的是你！」
她拉住我的手, 自豪地說道。
「小小，你告訴她，這個家誰說了算。」
我瞟了一眼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李宇航, 上一世他就是這樣，坐擁所有好處，看別人為他吵翻了天。
這一世，我要讓他做出選擇。
「你哥哥喜歡安靜，你少說點兒話。」
「「我」「這房子是我送給哥哥的新婚禮物。該留下誰, 趕走誰, 當然是哥哥說了算了。」
20
我點完火就穿衣服開溜了。
門關了一半，就聽到李宇航以一個極其不耐煩地聲音說道。
「媽，現在妍妍肚子裡有孩子呢。你就不能讓著點兒她嗎。這是我們倆的家, 你搬出去吧。」
我滿意地把門關上了。
這就是李張彩霞嘔心瀝血養出來的好兒子。
一個自私貪婪鼠目寸光的媽媽，養出一個唯我獨尊狂妄自大的兒子，是我意料中的事情。
可是, 張彩霞欠的帳，還遠遠沒有還完。
21
我委託律師向張彩霞發起訴訟。
她哭著請求我看在多年母女情分上饒她一馬。
我一口啐在她的臉上。
「你毀了我們一家十七年的幸福, 還敢跟我提母女情分？」
「你兒子不是把你從家裡趕出來了嗎？正好, 現在有地方收留你了, 你可以免費蹲個十年。」
22
顧隨風帶人把李宇航從我的大房子裡趕了出來。
他一開始不想讓，跳起來打顧隨風的膝蓋，可惜他身板太弱, 被顧隨風一腳踢出了門。
我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和真正的爸爸媽媽哥哥呆在了一起。
陽光明媚，現世安穩。
「陽陽，你還有什麼願望嗎？」
媽媽抱著我輕聲問。
我的眼淚流了下來, 一雙手在空中絕望地撲騰。
「媽媽，我希望，現在的幸福不是一場夢。」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