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甄甄,你一定要幸福、快樂,得到自己所想要的。」
可母親也失去了很多。
白氏一族,多少人仰仗著母親給的銀子生活,一年多少次祭祀,母親不出面,卻給了多多的銀子。
祠堂裡,老祖宗們的香火從未斷過。
點點滴滴,都是母親在費心費力打點。
爹娘對母親,想來也是愧疚的。
我緊緊抱著母親:「母親,我們都會心想事成。」
我與母親裹得嚴嚴實實,坐在屋檐下守歲。
Advertisement
當刺客像雨一樣湧進來的時候,母親隻驚了一下,便冷靜下來。
「甄甄,你不必顧及我,護好自己。」
「母親,您進屋去,免得血腥之氣燻著您。」
母親點頭,帶著嚇蒙的丫鬟婆子們邁步進屋,關緊房門,進入暗室躲避。
我拔出Ŧú₃長劍,衝入刺客中。
刺客們一開始覺得隻需要面對我和府裡的護衛,覺得很輕松,當他們一個一個倒下,才發現那些護衛根本不是護衛。
他們隻是穿著護衛衣服的江湖俠士、俠女們。
我看見林夫子拿著劍站在屋頂之上,所有想要逃走的刺客,一個一個被他逼下來,被SS在院子裡。
這次對方很明顯有備而來,第一撥刺客五十人,第二撥五十人,第三撥最厲害,二十人。
多數人S了,亦有人受傷逃走。
我們也有人受傷,好在能救回來。
「甄甄啊,你到底得罪了誰啊?這麼多S手來S你?S手盟不說全部來了,至少來了大半……」
「……」
能請得起這麼多S手?還不怕被發現的人能有幾個?
更讓我們錯愕的是,半個月後S手盟被一股神秘力量滅門了。
除了個別武藝高強的首腦人物,連掃地、做飯的都沒放過。
江湖頓時風聲鶴唳。
許多人懇求藏劍山莊莊主姬嘯天出面調查,姬莊主接到江湖俠客們的信函,讓長子姬姚玉帶人前往S手盟尋找證據。
姬姚玉啊……
我聽到這人的名字,就牙疼。
當年跟他,多少有點恩怨。
那一架我是輸了的,輸得很徹底,但是我耍賴咬了他一口。
當時沒注意,直接咬他嘴角上。
他當時直接氣哭了。
我現在就特別怕,怕他上門來找我算賬。
與江湖的風聲鶴唳相比,京城最近安靜得很,大年初一一早,我就派人去報官了。
京兆府也來人了,狗皇帝為表重視,還派了刑部、大理寺過來,但也沒個屁用,問了一大堆,十幾天了,啥也沒查出來。
當然也可能是狗皇帝不讓他們查出來。
為此,狗皇帝召我爹、三個哥哥回京述職,也順便好好問問我,得罪了誰,招來如此大禍。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林夫子說,狗皇帝八九成是想直接卸我爹的兵權,將人留在京城。
我倒是很鎮定。
因為我清楚邊疆什麼個情況,我爹一走,敵國定會來犯。狗皇帝以為他提拔起來的人很有用?
有他後悔的。
就是邊疆百姓即將面臨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可憐……
姬姚玉送了拜帖上門,說要來拜訪時,我嚇得茶杯都沒端穩。
「甄甄,你怎麼了?」母親關心地問。
林夫子亦是不解地看向我。
「沒、沒事。」
爹娘要回來了,我不怕。
但姬姚玉要上門,我怕。
所以我決定先遁走,讓母親見他。
卻不想被他在巷子內攔住去路。
他一襲白衣,衣袂飄飄,連玉冠、發帶都是白色的。
劍眉星目,玉面風流。
比我還像世家貴族精心培養的繼承人。
此刻他竟緊緊抿唇,SS地盯著我。
8
「姬公子,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
不理人?
我幹巴巴地笑道:「姬公子,我家大門在前面。」
「你不敢見我?」
姬姚玉的聲音很冷,冷得比他手裡那把傳說中,從天山下挖出來的寒鐵打造出來的劍還冷。
「怎麼會?姬公子大駕光臨,蓬荜生輝,我這是打算去置辦點東西,好生招待姬公子。」
「那走吧。」
姬姚玉轉身朝白府大門口方向走。
我站在原地,尋思著我現在逃跑成功的概率有幾成。
卻不想不遠處的屋頂上,好幾個穿著藏劍山莊服飾的男子正懷抱寶劍,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
我真要逃跑,要是面對姬姚玉一人,我還能使詐。
可他們人多勢眾,且這些人瞧著武藝不低,我以一敵多,打不過。
姬姚玉連頭都沒回,勝券在握、挺直腰走得那叫一個欠抽。
我隻能垂著頭慢慢地跟上去。
我們是從大門進的白府,姬姚玉還不是空手來,帶了不少禮品。
不愧是藏劍山莊,真是富得流油,那些山珍,瞧著就值不少錢。
「晚輩姬姚玉見過白夫人。」
「姬公子不必多禮,快坐。」母親笑得溫柔。
就是眼神一會看看姬姚玉,一會看看我。
「?」
看我做什麼?
姬姚玉與母親寒暄幾句後,便說起大年三十S手一事。
母親看向我:「這些你問我家甄甄,她該是清楚一些。
「若你需要案卷,我們白家也願意從刑部那邊借來給你一閱。」
姬姚玉起身行禮:「多謝夫人。」
「那你們說。」
母親起身離開。
姬姚玉便一言不發地看著我,變臉的速度可真快。
我把那晚的事情胡亂說了一通,姬姚玉眉頭越發緊蹙。
「白甄,你嘴裡有沒有一句真話?」
「……」
嘿,這人,給他臉是吧?
「姬姚玉,有話就說,你別跟我搞陰陽怪氣這一套。當初不小心咬了你一口,你也知道,是不小心,我還吃虧了呢。」
「你……」
姬姚玉憤怒極了,站起身,雙眸SS地瞪著我。
跟他來的人早就退出去了,如今大廳裡就我跟他。
是想打架嗎?
雖打不過他,我也不怕他。
姬姚玉忽地哀怨出聲:「你當時給我的信裡可不是這麼說的。」
「信?什麼信?」
我一跳三丈高,兇巴巴地吼道:「我怎麼可能給你寫信,你腦子磕壞了吧?」
「你不承認?」
「不是我寫的,我為何要承認?」
姬姚玉把信從袖袋中取出,遞到我面前:「你自己看。」
我接過拆開信函。
字跡……與我之前的字不說十分像,至少九分是像的,連我一些小癖好都一模一樣。
信函裡說,我就是故意的,並且會對他負責,讓他在藏劍山莊等我去找他。
「……」
我忍不住笑出聲。
「這怎麼可能,我絕不會寫這傻到家的信函,再說了你好歹也是江湖人士,不知道有不少人會模仿他人筆跡?我要是真對你有意思,寫信算什麼?我直接上藏劍山莊……」
「夠了。」
姬姚玉氣急敗壞地扯走我手裡的信函,幾下撕個粉碎,將其扔在地上。
憤恨地邁步朝外走去。
走了幾步,他停下撇頭看我:「白甄,這事我們沒完。」
「……」
我差點就大罵出聲。
「沒完?怎麼?想打一架?我隨時奉陪。」
今時今日的白甄,可不是當初被他壓著打的白甄。
我武藝亦是進步很大的。
姬姚玉似乎更生氣了。
「慢走不送。」
我就搞不明白,他氣什麼?不就是一封信,不就是被我咬了一口?
我作為個姑娘家都不生氣呢。
讓人將碎紙掃掉,我去找林夫子聊聊。
畢竟姬姚玉前來查S手一事,一時半會他應該不會離開京城,與他還有得磨。
「你很討厭他?」
「誰?」我不太明白林夫子為何這麼一問。
「藏劍山莊少莊主,姬什麼來著……」
「姬姚玉,自創龍吟十八式,有點本事的,就是太蠢了。也說不上討厭,就壓根不是一條道上的人,還是不要牽扯太多的好。」
林夫子似笑非笑地扯扯嘴角。
「夫子,您什麼意思?」我眉頭微蹙,凝眉盯著夫子瞧。
倒也不是兇狠,就是不樂意了。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試探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
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呢,真是個記仇的男人。
「呵呵。」我笑出聲。
「我和夫子可不一樣,我與姬姚玉本沒什麼,即便有什麼,那我們男未娶、女未嫁……」
夫子瞬間變臉。
我大笑出聲:「我爹娘就快回來了,夫子其實可以……」
「絕無可能。」
「可若等我所籌謀的事情成了呢?夫子還是要做縮頭烏龜,什麼都不求不要嗎?那您為我殚精竭慮籌謀為了什麼?可若您所求的,亦如你一般心願呢?您還是不要?」
夫子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迷茫、錯愕、難以置信、竊喜……的表情來。
他甚至有些站不住,坐下後又站起身看向我。
帶著幾分不確定:「她,當真似我這般?」
「即便不是,不還有我吹枕頭風麼?」
我可是母親最疼愛的女兒。
誰家閨女十五六了還跟母親睡一個被窩,母親還給拍背哼小曲哄睡覺,早上可以賴床。
與母親說什麼,都能得到支持和理解。
是我呀。
「……」
林夫子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如此,有勞了。」
他又認認真真行禮。
弄得我有些慌,還心虛。
萬一,萬一不能如夫子所願,可如何是好?
「夫子放心,一定竭盡全力。」
至於能不能成,那我可不敢保證。
畢竟心是母親的,往後人生也是母親的,自然全由著母親的心意來。
她已經為家族、為父母、為夫、為女活了三十多年,人生還能有多少個三十年?
她又能再活多少年?
「夫子,若是母親她不願意,您會逼她嗎?」
「不會。」
「曾經不會,往後亦不會!」
9
我做夢都沒想到,我白甄聰明十幾年,竟還有被人擺一道的時候。
姬姚玉這狗賊,對外宣稱我辱他清白,要我、要白家給他一個說法。
有那好事之徒問他,我對他做了什麼。
他誣蔑我強吻他之後,還對他做了不軌之事。
「……」
我×××××……
我在屋子裡罵了一會,髒得連幾個俠女都聽不下去,搖著頭走了。
我這麼罵還覺得不解氣,找了寶劍出門,找姬姚玉算賬去。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