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和霍甜一齊搖頭。


剛才放到最恐怖的地方,我和霍甜都嚇得半S。


 


霍甜大喊:「寶,我好怕!」


 


我也大喊:「S鬼,那就抱緊我!」


 


然後我們倆一起湊過去,像小雞貼著雞媽媽那樣貼著霍嘉譽,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渾然不覺自己抱錯了人。


 


霍嘉譽是一個魁梧的男子,肩膀好似雙開門冰箱,好一個能讓妹妹和妹妹的女朋友依偎的寬大肩膀!


 


他一手抱一個,愣是一聲不吭,誰知道他會像門神一樣擋在我們中間啊?


 


但凡他吱一聲,我們也不會犯賤犯到他身上。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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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嘉譽盯了我們半個月,霍甜已經想男朋友想得都要手織鵲橋了。


 


這一天她拜託我給她打掩護,自己悄悄溜出門去見謝以謙。


 


我正在想怎樣拖住霍嘉譽,一出房間,就看到客廳裡站著一個裸男。


 


「媽呀!」


 


我火辣辣的眼神就跟磁鐵一樣吸在霍嘉譽身上,白皙赤裸的胸膛,蜿蜒而下的青筋,肌理分明的腹肌……怎麼還有浴巾,太見外了吧?


 


霍嘉譽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你不是女同嗎?」


 


我瞬間想起自己的人設,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然後翻了個白眼。


 


霍嘉譽輕笑一聲,姿態從容,闲庭信步般走到冰箱旁取出兩罐冰啤酒,坐到沙發上,遙遙對我舉起啤酒:「一起喝一杯?」


 


我心一沉,終於來了,大舅子和妹夫之間的談話。


 


「等我一下。」


 


我迅速回到房間,穿上破破爛爛的老頭背心,內搭白色抹胸,下半身深綠色工裝褲,腳踩 10 釐米增高馬丁靴。


 


穿上戰袍後,我才有了勇氣面對秀色可餐的大舅子。


 


又怒看十遍方頭明視頻後,我昂首挺胸地走出房間,坐到了霍嘉譽對面。


 


一抬頭就能看見水珠一滴一滴淌過結實的胸膛,滑落進松垮垮的浴巾裡。


 


不行,這溝太深,我把不住。


 


我隻能勉強做出扶額苦笑的姿勢,連霍嘉譽說了什麼都沒聽到。


 


直到他說:「其實見到你之前,我對你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因為你進了三次警局,還老是送我妹又貴又醜的禮物,體弱多病,骨折了兩次,車禍進醫院一次,闌尾炎,過敏,肺炎,每次都是我妹妹去照顧你。」


 


我:「啊?」


 


霍甜,你到底拿我撒過多少次謊?


 


撒謊也就算了,你好歹跟我串一下供啊,不然要是對不上賬該怎麼辦?


 


我如坐針毡,已經不敢想象我在霍甜爸媽眼裡的形象了。


 


霍嘉譽繼續說:「不過等見到你之後,發現其實你人不壞,霍甜跟你做朋友,家裡人都很放心,你們倆談戀愛,是年紀小,不懂事,分不清什麼才是真正的喜歡……」


 


我忍不住打斷他。


 


「霍嘉譽,假如,我是說假如啊,霍甜跟我分手,談了一個男朋友,喜歡染發,長得有點像那個山頂洞人,也沒工作,但是對霍甜很好,你們能接受嗎?」


 


真正的好閨蜜,當然是幫閨蜜打探家裡人的態度。


 


但霍嘉譽勃然大怒。


 


「徐幼雀,就算讓你們分手,你也不至於這樣詛咒她吧?」


 


我沉痛地閉上眼睛。


 


天哪,可算是有人能懂我了!


 


說曹操,曹操到,門鈴響起,霍甜鬼混回來了。


 


6


 


我搶先過去開門,霍嘉譽忙著往身上套衣服,晚了我一步。


 


門內忙得熱火朝天,門外親得難分難舍。


 


霍甜是喝大了被黃毛送回來的,跟沒有骨頭似的靠在他肩上,看得我傷眼。


 


「寶寶,我今天真開心,麼一個!」


 


我心驚膽戰地等待著霍甜的親親,唯恐霍嘉譽過來看見這一幕,又想把我拉去喝中藥調理。


 


但霍甜卻是看都沒看我一眼,摟著黃毛,在他嘴上親了一口。


 


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鬧……


 


「你們在幹什麼?!」


 


衣冠整齊的霍嘉譽站在門口,目眦欲裂,彷徨又無措。


 


這一幕對沒看過燃冬的他來說還是太超前了。


 


霍甜還傻乎乎地說:「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謝以謙,我的……」


 


我一馬當先,閃身站到他們中間,大喊:「男閨蜜!」


 


黃毛反應很快,馬上翹起蘭花指,扭腰嘎嘎大笑:「惹,甜姐姐,你哥哥好壯好 man 耶,真是帥得受不了嚕~」


 


做作的語氣,豐富的手部動作,成功嚇住了霍家兩兄妹。


 


霍甜大喝一聲:「我不管你是誰,現在從謝以謙身上下來!」


 


我把霍甜拽進房間,匆匆忙忙地說:「謝謝你送霍甜回來,有機會一起出來玩啊,再見!」


 


黃毛還非常刻意地做出對霍嘉譽愛慕難舍的表情,霍嘉譽臉色冰冷地說:「沒聽到她跟你說再見嗎?」


 


然後用力地關上了門。


 


轉頭問我:「你們身邊就沒有正常人了嗎?」


 


好險,又多瞞了一天,霍甜有我這樣的閨蜜真是她的福氣。


 


第二天霍甜從宿醉中醒來,第一個動作就是抓住我問:「我哥沒發現吧?」


 


我搖頭,痛苦地說:「好消息,你哥以為黃毛是 gay,壞消息,黃毛可能這輩子都進不了你家門了。」


 


霍甜心態積極,無所謂地說:「沒關系,反正在我哥面前過了明路,我們終於可以像以前一樣一起出去玩了!」


 


是啊,兩個拉子一個 gay,霍嘉譽還需要擔心什麼呢?


 


他隻需要擔心自己是不是太格格不入。


 


但是在霍甜提出跟我出去玩後,霍嘉譽還是堅持要跟我們一起。


 


我被他的毅力深深折服了。


 


有霍嘉譽在,霍甜和我要裝談戀愛,黃毛要裝給,霍嘉譽要忍受黃毛的「追求」,四個人互相折磨,誰也不放過誰。


 


到了遊樂園,我們四個人的臉色比S了爹還難看。


 


7


 


坐雙人摩天輪,到了分配座位上,大家都有不同意見。


 


霍甜想跟黃毛坐一起,我不想跟黃毛坐一起,霍嘉譽既不想我跟霍甜坐一起,也不想跟黃毛坐一起。


 


最後我跟霍嘉譽面對面坐著,尷尬地看著地上的景色離我們越來越遠。


 


在我們下方轎廂裡,霍甜已經不爭氣地跟黃毛親上了。


 


「怎麼了?」


 


霍嘉譽想要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


 


完了!


 


我急中生智,猛然用雙手捧住霍嘉譽的臉,輕輕扭過他的頭讓他直視我。


 


霍嘉譽:「?」


 


我深情地說:「霍嘉譽,你還記得我高三那年,你教我數學的日子嗎?」


 


「記得,你那時候跟豬一樣,S都教不會。」


 


S嘴,會不會說話啊你?


 


我深呼吸,突然產生了一個惡毒的念頭,很想讓霍嘉譽看一眼他妹妹和醜八怪男朋友親嘴的畫面,氣S他,讓他像我永遠學不會的拋物線那樣崩潰地從高空跳下去。


 


就是因為霍嘉譽那時候教我數學,天天罵我,導致我對他那張帥臉沒了感覺,徹底埋葬了我的初戀。


 


不過霍嘉譽也可能是教我教傷了,不想再面對我,在我高考後就出國了。


 


那時候我還很高興,跟霍甜說:「外國人數學更爛,我賭霍嘉譽一定會氣出乳腺結節!」


 


霍甜說:「可是男的很少會得乳腺結節。」


 


我疑惑:「不會嗎?可是霍嘉譽胸這麼大。」


 


現在,轎廂突然晃了晃,我沒坐穩,一隻手就撐在霍嘉譽的乳腺結節,不,胸上。


 


感受到我的尷尬,霍嘉譽善解人意地說:「沒關系,我知道你對我沒意思。」


 


誰說我對你沒意思的?我隻是不好意思!


 


我不說話,霍嘉譽像是調節氛圍,突兀地問道:「我能問一下你以前是怎麼把我當替身的嗎?」


 


隨口一說的,他還真信啊?


 


我不過是為了不讓人發現我暗戀霍嘉譽,送他奶茶,都要給霍甜也買一份,為了能看到他,天天放學送霍甜回家。


 


他的名字嘉譽,諧音甲魚,爬行類兩棲動物,我的名字幼雀,鳥類,結合起來的水陸空三棲動物就是鴨子,鴨子英文名 duck,所以我的微信名叫大可不必。


 


暗戀得都這麼明顯了,霍嘉譽還是沒反應,我覺得他應該不喜歡我。


 


我支支吾吾地說:「就是,高考前那兩個月,霍甜去參加競賽了,我因為見不到她,特別想,就主動請求讓你輔導我數學……」


 


在別人面前說喜歡霍甜,讓我總有種不亞於骨科的背德感,渾身上下都痒痒的,仿佛有郭小四在姚明身上爬。


 


趕緊轉移話題:「霍嘉譽,那你是為什麼會覺得我和霍甜早就在一起了啊?」


 


8


 


霍嘉譽一怔,眼底眸光流轉,唇線抿得筆直,沉默了許久才說:「你們高考完那段時間,有一次你來我們家玩,我出去倒水,看見你單膝下跪拿出一個戒指盒跟她求婚。」


 


我如遭雷劈。


 


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那天我到網上學了新招數跟霍甜犯賤,沒想到竟然被霍嘉譽看見了。


 


我聲音顫抖地問:「那你……有沒有看到我盒子裡裝的什麼?」


 


「不是戒指嗎?」


 


霍嘉譽低頭瞥了一眼我無名指上霍甜給我親自戴上的戒指,語氣淡淡的。


 


我汗流浃背了。


 


都這樣了,我哪裡還有臉告訴他裡面裝的是指甲剪,我把霍甜辛辛苦苦留了一個月,專門用來挖耳屎的小拇指指甲給剪了。


 


「還有一個晚上,你住我們家,我聽到隔壁尖叫聲,推門進來,你和霍甜正在被子裡滾來滾去……」


 


那是冬天我們在被子裡追劇,因為嗑 cp 太激動,她掐了我一下,我也掐回去,霍嘉譽進來的時候,我們正打得難舍難分。


 


完了,越說越像女同了。


 


從摩天輪上下來,霍甜嘻嘻哈哈地挨在黃毛身上,撒嬌道:「哥,我想吃冰激凌。」


 


霍嘉譽寒著臉說:「你看我像不像冰激凌?」


 


霍甜用眼神問我:誰惹他了?


 


我茫然搖頭:我不記道啊!


 


黃毛主動提出他去買,霍嘉譽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聲。


 


我覺得霍嘉譽可能是恐同了。


 


最後黃毛抱著四根冰激凌回來了,我看了一眼,給霍甜的是她最愛的香芋味,我的竟然也是我最喜歡的口味,突然升起一絲詭異的欣慰,沒白疼霍甜這S丫頭。


 


我一邊啃著冰激凌,不知不覺就被黃毛擠到了後頭跟霍嘉譽並肩。


 


突然霍嘉譽說:「徐幼雀?」


 


我茫然抬頭,卻見霍嘉譽猛然向我俯身,一手按著我的肩,屈起指節在我唇邊輕輕一蹭。


 


「冰激凌吃到臉上去了。」


 


我瞳孔地震。


 


大舅子,你這是在幹什麼口牙!


 


我心虛地去找霍甜,發現這S丫頭正在衝黃毛傻笑,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


 


「霍嘉譽,你瘋了?」


 


霍嘉譽嘴角含笑,低頭輕輕舔掉指節上化開的冰激凌,然後毫不動搖地直視著我。


 


「你對我妹妹這麼好,到底值得嗎?」


 


你懂個啥?就憑每年體測她給我仰臥起坐虛報四十次,就值得。


 


我皺眉。


 


「你到底想說什麼?」


 


霍嘉譽笑意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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