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是個什麼?」一身紅衣的樓澈悠哉地出現在衛玹身後,眉眼帶笑,朝我瞟來。


「真是個變態,國師這輩子怕是得不到所愛之人了,所以隻能藏著她的屍體,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我字裡行間透著嘲諷。


 


小雀嚇白了臉,偷偷拉著我的袖子:「小姐,那是國師。」


 


「永失所愛嗎?為什麼不是重得所愛?」樓澈並未在意,反而盯著我的雙眼認真說著。


 


我心怦怦亂跳,總覺得他意有所指,喉嚨幹澀發痒,隻能狼狽地撇過頭:「國師還是叫我名字吧,我不姓肖,我姓沈,畢竟,姓肖沒有好下場,不是嗎?」


 


上輩子,他給我取名肖肖,後來替了肖敏入宮,此後我就叫了肖敏。


 


而真正的肖敏,也S得透透的,冰封在冰棺中。


 


樓澈請了族裡巫醫,為我診脈。


 


巫醫說我魂魄不穩,需要放血,每月一次,還得禁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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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疼,每次放血,樓澈都會趕回來,將我摟在懷裡蒙住我的眼睛。


 


我問他能不能不放?


 


他說你想不想S?


 


我氣得一口咬在他胸口。


 


樓澈輕拍我後背,下意識緊繃的胸口,磕得我牙疼。


 


等巫醫一走,他就捏住我鼻子,讓我趁我張開嘴巴換氣之時,一把將我扔床上,自上而下壓住我。


 


沒等我爬起來,樓澈箍住我的下巴狠狠碾磨上來,待我氣喘籲籲後才松開:「別以為我不敢碰你!」


 


我扯開他的衣帶,挑釁地勾起泛紅的眼尾。


 


就賭他不敢碰我,能讓他吃癟,我就格外高興。


 


樓澈眼眸黑沉下去,喉結上下滾動,他抽出衣帶,將我雙手縛住,然後往裡床一滾,摟著我就睡了。


 


早上醒來,人已經不見了,我知道他這個時辰去上朝了。


 


其實皇上既器重樓澈,又怕他,我還在做皇後時,曾經被皇上新封的溫美人飼養的波斯貓給撓了一爪子。


 


偏那爪子上還沾了豚草花粉,我立即就過敏了。


 


溫美人狡辯是我故意引怒了那隻貓,想用苦肉計害她。


 


皇上看著美人垂淚,本想說算了,可樓澈上前就砍了那貓的腦袋,溫美人嚇得暈厥過去。


 


後來,便是皇上當朝褫奪了溫侍郎的官職,還將溫美人打入了冷宮。


 


小雀端了補藥進來,她看著我包扎好的傷口心疼道:「這放血還得放多久啊?小姐,你臉都白了,說什麼神魂不穩,那大夫,莫不是坑蒙拐騙的庸醫吧?」


 


我皺著眉頭將藥一飲而盡,今天和藥一起送來的,還有一碟梅子,一入嘴,就掩蓋了滿嘴的澀味。


 


前些日子,因為藥苦,我偷偷倒了好幾次,把樓澈養在書房裡的牡丹都給澆S了。


 


他發現後就和衛玹交代,下次我若不喝,就把我綁上灌進去就行。


 


3


 


可那藥實在是苦,也不知裡頭下了什麼。我懷疑是黃連,正好報復我故意勾引他。


 


前院來了個太監,是皇上身邊的令公公,傳了聖旨,說任貴妃想看看國師的夫人,恰好宮中在替皇後娘娘舉辦生辰宴,邀我一並去熱鬧一番。


 


我尚未說話,衛玹便拒絕了:「夫人身子不好,不便去。」


 


令公公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討好地作揖道:「夫人若是不便,那我就回了皇上和貴妃娘娘吧,隻不過……」


 


我沒去揣摩令公公話裡的深意,隻知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樓澈將我帶回來後,從未放我出去過,就連後門口都多拴了兩條兇神惡煞般的黑犬。


 


我花了半個月的心思,讓出了一半的肉骨頭,都沒能買通它們的心。


 


這會兒若是讓我出去了,回頭趁亂說不準可以逃一波。


 


「皇上的聖旨,怎麼能不去呢?小雀,你陪我一同去吧。」


 


衛玹手橫在我面前:「夫人,國師說你不能……」


 


小雀得我眼色,挺胸向前一步,將他逼退:「不能什麼?小姐去宮裡找國師不行嗎?」


 


我連連點頭,暗贊小雀口才好。


 


衛玹狠狠擰了下眉頭,抱著劍退開一步。


 


我拉著小雀上了宮裡來接人的馬車上。


 


一路上衛玹跟得緊,我始終沒有找到機會下車,不隻是他,就連侍衛都多加了十個。


 


我掀開簾子看了眼,他倒是忠心得很,上輩子不止一次配合樓澈將皇上引開。


 


我還未入宮前,曾經想與他搞好關系,來打聽樓澈的喜好。


 


可他始終不冷不淡,就連出任務受傷回來,也像感覺不到疼一樣。


 


我將樓澈送我的金瘡藥送給了他,結果樓澈反倒不由分說,多賞了他一頓板子。


 


某些時候,樓澈真是有病。


 


我拉下簾子,看著霧靄中由遠及近的皇宮,本來說好不會再踏入,想不到以另一種身份重新回來了。


 


沒等我感慨完畢,令公公就說到了。


 


他將我帶到了清暉閣,這裡是當初皇上命令樓澈花了大半國庫建造的,時間耗時之久,在我S前都沒建好,想不到我重生回來,還有機會踏入這裡。


 


殿上舞姬翩翩起舞,薄紗蒙面,仙音靡靡。


 


任貴妃看到我進來,和皇上耳語了幾句。


 


樓澈隻是在喝酒時,抬眼微怔。


 


舞畢,任貴妃突然開口道:「皇後與國師夫人長得很是相像。」


 


沈千微尚還不解我為什麼在這裡,聽到我的身份時,吃了一驚:「千鶴,你為什麼在這裡?」


 


她看了眼樓澈,不動聲色地繼續道:「爹娘說你與人……私奔了,你怎麼又成了國師夫人?若你與國師情投意合,為何不與家裡說?」


 


這話裡話外都在提醒樓澈別被我騙了,我保不齊外面還有人。


 


樓澈將我招手喚了過去,那姿態,仿佛隨手在招自家的阿貓阿狗一般嫻雅,我於無人看到的地方白了他一眼。


 


宴上,不少朝臣在驚訝於我和沈千微的關系。


 


「聽說,皇後還有個孪生姐妹,而皇後與先皇後生辰八字又是一樣,這是不是皇後的妹妹,也與先皇後有緣呢?」任貴妃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一樣,神情雀躍。


 


沈千微血色褪盡,強擠出一絲笑來:「當初我進宮後,是國師親自替我卜算,說我有鳳命,難不成,任貴妃會覺得國師算錯?」


 


樓澈在桌子底下把玩著我的手指,寬大的衣袖遮在我的膝上,顯得親昵無間。


 


我也不知任貴妃從哪裡聽說了我的長相,急不可耐地想把我叫進宮來,好把沈千微拉下水。


 


「我怎麼不記得我夫人何時改姓沈了?」樓澈聲線清冷,溫柔地替我別過耳間的墜發:「夫人,告訴皇上,你姓什麼?」


 


我心裡咯噔一下,樓澈想做什麼?


 


上面,皇上眼神微眯,一絲狐疑若隱若現。


 


我磨牙低呵:「你想幹什麼?告訴他我姓肖?」


 


樓澈捏緊了我的手腕,用力一拉,就把我拉進了懷裡。


 


那場景,似乎我沒站穩,主動投懷送抱一樣。


 


「皇上,我夫人膽子小,臣先將她帶下去了。」


 


「國師還未說……尊夫人姓什麼?」


 


樓澈將我攔腰抱起,行至一半時,忽然被皇上叫住。


 


「姓肖,倒是巧了,與先皇後同姓。」


 


我徹底白了臉,手指揪住他的衣襟,根根發白。


 


回到府邸後,我直接問他究竟想幹什麼,說讓我做他夫人,又把我送到皇上面前,讓他懷疑我的身份。


 


「是不是皇上想要,你就又要把我送進宮?這次是什麼身份?皇後有了,難不成是美人?」樓澈將我箍在膝上,看著我氣怒的樣子。


 


「他是皇上,他想要,我就給。」


 


「樓澈!」我生生氣笑了:「上輩子你明明將我送進去了,卻不許他碰我,還屢次在他眼皮子底下與我苟且,你是變態嗎?這麼喜歡偷情?」


 


初進宮時,我是忐忑的,樓澈親手在我的手臂上給我點了守宮砂,還囑咐我守好它,不許弄丟了。


 


可我是皇後,怎麼守?


 


沒想到他胡亂編造的一番話,讓皇上硬是將我當擺飾一樣供了那麼久。


 


魏景川是個好皇帝,他說因為國運不能碰我,但皇後該有的體面,誰也越不過我。


 


日子相處久了,他會教我撫琴作畫,騎馬射箭。


 


我也曾想做個稱職的皇後,可回到寢殿,當看到白日與魏景川作的畫被撒了一地,而樓澈滿目沉沉地坐在床榻上時,我就知道,我不過是他送進宮裡用來監視皇上的棋子。


 


樓澈任由我撒潑似的咬在他的肩上,待我平靜下來後,掰過我的下巴,狠狠咬上我的唇,一寸寸地碾磨著:「我送你回去,不好嗎?你不是喜歡和他作畫嗎?不是喜歡他手把手地教你射箭嗎?」


 


「他對你倒還真是有幾分假惺惺,聽見姓肖,就亂了心神。」


 


我用力回咬,咒罵聲斷斷續續溢出:「你有病!那些畫全被你燒了!還有那箭,不過射過一次。」


 


他慢慢摩挲著我的後頸,像撫摸一隻炸毛的野貓一樣,看我平順下來後,才解釋道:「宮裡的龍氣,不需要你鎮,而且需要龍氣來鎮你的魂。你離皇上越近,你的神魂越穩。」


 


4


 


我愣了愣:「那上輩子呢?上輩子我又沒有重生,為什麼需要鎮魂?而且巫醫不是在給我放血嗎?」


 


他笑了笑,眼神落在我飽滿殷紅的唇上,逐漸深邃:「上輩子……我變態,我喜歡偷情,不行嗎?」


 


我氣得下意識給他一腳,卻被他反身壓在了床上,門外的衛玹默默遮住來送燕窩的小雀的眼睛,帶緊了房門。


 


樓澈將我三下五除二就剝了個精光,我正驚訝他怎麼忘了巫醫的話時,他的手卻如蛇般慢慢滑下,噴灼在我面上的呼吸滾燙:「我送你進宮待三天,三天後接你回來,這裡……不許別人進……」


 


我嗚咽一聲,一句「你個神經病!」還未罵出,就被他堵進了唇裡。


 


夜色朦朧,我像S人一般,垂著手,讓巫醫隔著床簾放了血。


 


上輩子樓澈就花樣多,但從來不肯委屈自己,這輩子倒是更進一層樓了。


 


簾外巫醫突然瞪大了眼睛,猶豫道:「夫人似乎情緒波動得有些厲害……」


 


我瞬間面紅耳赤,有種老臉被灼燒的感覺,掃了眼神情餍足的樓澈:「被狗咬了一口,自然情緒波動厲害了。」


 


他似乎領悟到了什麼,拿起醫箱跑得飛快。


 


天一亮,樓澈就吩咐衛玹將我打包送進宮內,他將我放在了一處無人的宮殿裡,又向魏景川要了幾個伺候的人,便叮囑我要離開京城三日,三日後來接我。


 


臨走時,我故意挑釁:「你不怕我和皇上說明一切?不怕我們舊情復燃?」


 


他意味深長地盯著我的雙眼:「我以為我昨晚已經滿足你了,而且……肖肖,你不想再做皇後了,不是嗎?」


 


我臉色青紅交加,半晌,指著門口:「滾!」


 


等他走後,我才打聽到,他和皇上說西邊有祥瑞出世,所以皇上命令他將祥瑞帶回。


 


什麼祥瑞,不過是一場權利中的把戲而已,也不知樓澈又記上了哪家的仇,迫不及待去抄家去了。


 


後宮嫔妃都尋著借口來我這兒打探了一番,沈千微更是迫不及待地上門來質問我是不是想取而代之。


 


她陰狠地看著我的臉,眼神閃爍:「千鶴,為什麼國師說你姓肖?還有,你離家這麼久,爹娘都急壞了。若是可以,我希望你回家報聲平安。」


 


「樓澈說我姓什麼,我就姓什麼,我離家這麼久,爹娘也未找過我。」甚至我讓小雀打聽過,京裡人都知道,沈家出了一隻鳳凰,還有一隻,是山雞,不顧廉恥,與人私奔,所以已經開族將我逐出沈家了。


 


「你與國師是什麼情況?樓澈尊貴無比,但你該清楚,與神鬼打交道的,向來短命,不然樓家為何隻留他一人了。」


 


我垂下眼,掩住了眼底的情緒,樓家世代短命,是眾所周知的,樓家人都沒有活過三十,樓澈再過兩年,也要三十了,上輩子,我巴不得他早點去S。


 


可現在,這個事實挑破在眼前時,我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


 


按捺住那絲莫名的情緒,我不動聲色地看著沈千微繼續表演。


 


「雖說樓澈威信日盛,你若嫁予他,身為你姐姐,我應當祝福你,可正因為是你的親姐姐,我也不忍心你當個寡婦。」她可惜地搖搖頭:「我與爹爹勸說過,他同意將你認回,隻要……」


 


「隻要什麼?」當寡婦有什麼不好,樓家富可敵國,接管樓家的產業,能讓我當個快樂又自在的寡婦,高興了,包幾個面首搭臺唱戲,不樂意了,自個兒關起府門來納幾個贅婿討我歡心。


 


這等美夢,我想想就能半夜樂出聲來。


 


「隻要,你能親手S了樓澈!」沈千微覆在我耳畔,如蛇信般吐出這句話來,她怕隔牆有耳,有些慌張地看向門外。


 


我藏在衣袖中的手驀然收緊:「皇上交代的?」


 


沈家有幾個膽子敢S樓澈?除非,沈千微主動向皇上投誠了。


 


「你都是皇後了,還需要什麼?」


 


她一聲心有不甘的苦笑:「皇上總是拿我和先皇後比,我是活人,她都是S人了!為什麼總是橫在我面前!若S了樓澈!皇上說,給我一個孩子!屆時,我就是未來太子的母妃!我們沈家,可更進一步!」


 


從她說出皇上要給她一個孩子時,我就知道了,魏景川已經懷疑她不是原來的皇後了,不然,他不會忘記樓澈交代過的話,皇後可鎮國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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