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頹廢地抱頭：「我也沒想到生活會這麼戲劇化。」
「一想到他是我們總裁，我都心梗了。
「你都不知道我之前跟 Q 說了多少祁佑的壞話，誰承想這倆人是一個人啊？」
林可琪切了塊牛排：「你怎麼掉馬的？」
「就今天晚上，祁佑不是讓我留下加班？
「我弄好文件，想著給他過目一遍，沒什麼問題就能下班了，結果撞見他在辦公室裡拍擦邊視頻。
「我當時整個大腦直接宕機了，剛回到工位，還沒緩過神，我就收到了 Q 發來的視頻，背景和總裁辦公室一模一樣！」
「哇哦！」
林可琪的嘴角比 AK 還難壓。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站在我身後叫我老婆！」我欲哭無淚。
「你能明白我當時的心情嗎？就好像被人踹了一腳，又給了致命一擊。
「我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林可琪摸著下巴，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等等老姊妹，我們先復盤一下子。
「你說他主動叫你老婆，還絲毫不驚訝，這說明他早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我有些遲疑：「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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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當時是在網上認識的，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真實的身份。」
「在這次身份暴露之前，他還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我眨眨眼，仔細回想：「會議上手機沒有靜音，算不算？
「當時 Q 給我發消息，我回了他後，他的手機立刻就響了兩聲。
「還有之前他問我是不是戀愛了，我說沒有，他立刻黑了臉讓我加班。」
仔細回想，這些當時看起來再正常不過的事，如今都變得有些可疑。
「這就對了！」林可琪興奮地拍手，「一開始談戀愛也是他主動找的你，對不對？
「這說明什麼？」
她鼓勵地看著我。
「難道……」我心裡產生了想法，「他是想勾引我，在真相暴露之後，引得我內心愧疚，主動提出不要工資給他幹活，從而獲得一個免費勞動力？
「這個可惡的周扒皮！」
林可琪的表情一言難盡。
「秦初雪，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活了 26 年隻談過一段戀愛了。
「你真是油鹽不進吶你。」
8
我訕訕地摸了摸鼻尖：「開個玩笑嘛。」
林可琪打了個響指：「以我談過 26 段戀愛的經驗來看，祁佑一定是對你蓄謀已久！」
「不可能！」我矢口否認，「我們兩個就是普通的上下級，平日的相處也從未僭越半分。
「再說了，他喜歡我什麼？」
「你多好啊，他喜歡你很正常。」
林可琪細數我的優點。
「你長得漂亮，身材好。」
「他胸比我大，屁股也比我的翹。」
林可琪愣了一下：「等會，你吃這麼好啊。
「啊呸，偏題了，重來。
「你年輕有為，學歷高。」
「他比我小兩個多月，還有公司，還是斯坦福畢業的。」
「你們還是姐弟戀！」
林可琪興奮道：「要不你從了吧。」
我面無表情：「你以為我不想嗎？可他是我上司。
「你想象一下那種場面。
「當一個打工人好不容易下了班，拖著一身的疲憊，躺在床上想跟自己的親親男友吐槽一下嚴苛的老板，發泄自己的不滿，結果對面那個人就是你要吐槽的對象。
「又或者你剛在公司跟老板匯報完方案，回去想和男友打視頻說點騷話，結果對面那個人是你的上司。
「這和沒下班有什麼區別呢，我請問？」
「嗯……」林可琪沉默了，「這麼一想，生活好像確實是沒有什麼希望了呢。
「那要不你就和他分了唄？這樣說不定他看在你是他前女友的份上，給你安排的活就少了。」
我拿起紙巾，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可是以後沒有人用充滿磁性的性感嗓音給我講睡前故事，我又得失眠了。
「而且他對我真的很好，沒有任何理由跟他分手的話，我總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還有他的腹肌、胸肌和翹臀，我還沒上手摸過呢。」
林可琪看透我的真面目：「最後一條才是重點吧？」
我嘿嘿一笑：「還是你了解我。」
「行了，你要實在糾結的話，就明天再想吧，反正還有一個周末你們才見面呢。」
林可琪大手一揮：「姐帶你去點男模放松一下。」
我有些猶豫：「不太好吧，畢竟我現在也算是有家室的人。」
「有你想看的胸肌、腹肌和翹臀。」
「你請客！」
9
「月色」是本市最大的會所。
即便天色已晚，裡面仍舊是燈火通明。
我這個人比較宅，不怎麼來這種場合。
但林可琪是這裡的常客，都混到臉熟了。
一進門，她遞給服務生一張卡。
我們立刻被迎到了二樓的一個包廂。
林可琪點了個長相乖巧的小奶狗，讓我看看有沒有感興趣的。
我心裡還在想著祁佑，提不起精神，隨手指了一個。
林可琪點的小奶狗先來了。
他推開門，隨手摁了下開關，隻餘曖昧的彩色燈光。
他走向林可琪，熟練地喂了她一口酒，半真半假地抱怨：「琪姐，你都好久沒來看我了，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
林可琪窩在他懷裡，舒服地閉上眼：「最近工作太忙了嘛，這不一有空就來看你了？」
我心神不寧，時不時拿起手機看一眼，生怕祁佑給我發消息。
這時，一個男人朝我走過來，坐在我身邊。
他身量極高，氣度非凡，看起來不像是男模，而是出來體驗人生的富家子弟。
我仔細打量著他，總覺得他有點眼熟，又說不上哪裡熟悉。
隻能抿一口酒，掩飾自己的尷尬。
男人看清我的容貌，驚訝地瞪大眼：「嫂子？」
「喲呵，」林可琪有些驚奇，「有段時間不來了，你們這還發展叔嫂劇本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身旁男人發出了咯吱咯吱的咬牙聲。
他離我遠了些，正襟危坐：「您好，我叫紀祁安。」
我點點頭：「我叫秦初雪。」
怎麼還自我介紹上了呢？
見紀祁安坐著不動，林可琪有些不滿：「你是新來的，懂不懂規矩？
「點你過來是讓你當雕塑傻坐著的？」
紀祁安陰陽怪氣地說：「自然是沒林小姐會玩。」
林可琪不可置信：「你不會是在嘲諷我吧？」
眼看著火藥味漸濃，我立刻出來打圓場。
「沒事琪琪，正好我們先熟悉一下。」
話音剛落，包廂門又被打開。
緊接著開關被摁下。
一身西裝的祁佑冷笑道：「吃飯吃到月色來了？」
紀祁安起身，喊了一聲：「哥。」
我：「總裁？」
林可琪松開男模，面如土色：「是你？！」
10
短短幾句話，將我們的關系繞得比《雷雨》還亂。
男模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恭敬地朝紀祁安說：「紀少，要不我先滾出去？」
我：「……」你還怪有眼色的嘞。
察覺到林可琪和紀祁安之間的氛圍不對，我悄咪咪地問：「你和他弟見過？」
林可琪面色凝重，搖頭又點頭：「睡過。」
我目瞪口呆：「好好好。」
包廂內隻剩我們四人。
紀祁安打破僵局：「嫂子，你好，我是紀祁安，祁佑是我表哥。」
我被他這聲「嫂子」叫得心一顫，連忙擺手拒絕：「別別別，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紀祁安點點頭：「好的，初雪嫂子。」
我：「……」
林可琪沒憋住，笑出了聲。
紀祁安皮笑肉不笑：「姐姐，剛點完男模很開心嘛？」
林可琪若無其事地將視線移到一旁。
祁佑好整以暇地望向我：「不是說吃飯？我還一直傻傻地等你發消息報平安。」
我心虛地垂眸，揪著衣角：「就……吃完飯消消食嘛。」
「呵，」祁佑被氣笑了，「你點男模就算了，好歹點個好點的吧？」
紀祁安有些不滿：「哥，我悄悄給你通風報信不是為了讓你過來貶低我的。」
「一千萬，閉嘴。」
「好的，我親愛的哥哥。」
紀祁安起身，拉起林可琪：「你們聊，我們就不打擾了。」
我立刻向林可琪發出求救的眼神。
【救救我救救我。】
林可琪回了我個眼神。
【姐姐我自身難保了，你自求多福吧。】
我萬分悲憤。
【你個不靠譜的女人！】
祁佑看著我們兩個眉來眼去，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們兩個發電報呢？」
我像出軌被老婆抓住的渣男一樣，一對上祁佑的眼神就心虛無比。
「算了，」祁佑起身，「我先送你回家吧，其他的明天再說。」
我激動地站起身：「其實我可以自己回……」
話還沒說完，我的身子突然一軟，往前倒了下去。
幸好祁佑及時接住了我，才避免了臉著地的慘案發生。
怎麼回事，我腦子怎麼暈乎乎的？
我用為數不多的神志回憶了一下。
好像是剛才那口酒的緣故。
我看它顏色好看，本以為隻是普通的果酒，沒想到度數這麼高。
伴隨著祁佑焦急的呼喚聲，我徹底昏了過去。
11
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超級柔軟的大床上。
耳畔是不真切的抱怨聲。
「祁佑，我堂堂醫科大的高材生！
「你大半夜的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看一個醉酒的人？」
我大腦下意識地吐槽：這不會就是傳聞中總裁的醫生朋友吧？
祁佑聲線沒了平時的緊繃：「我不是怕她中了什麼不幹淨的藥嘛。
「不過醉酒而已，她為什麼還不醒？」
醫生翻了個白眼：「她不醒你問她啊，問我幹什麼？
「我說真的，要不是你給得太多了，我是真不想給你幹活了。
「沒什麼大事，就是酒量太差，你給她熬個醒酒湯，防止她明天早上醒來頭疼。」
「行，醒酒湯具體的做法是什麼？」
他們兩個應該出去了，之後我就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我努力地想睜開眼，但眼皮沉重地黏合在一起。
最後我服從大腦的指令，又睡了過去。
再次有意識，是唇邊被放了個溫熱的陶瓷材質的東西，應該是勺子。
祁佑溫柔地喚我：「老婆，喝湯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句話明明很溫柔，但卻讓我想起了經典的那句「大郎，該喝藥了」。
總給人一種不懷好意的感覺。
下一秒證實了我的猜想。
「你醉得都張不開嘴了，我還是親自喂你好了。」他自言自語。
我：「？」大哥，你要不試試把勺子塞到我嘴裡呢？佔便宜也不帶這麼明目張膽的吧。
祁佑喝了一口醒酒湯，慢慢俯身貼近我的雙唇。
在最後一秒鍾，我終於掙扎著睜開了眼。
祁佑和我四目相對，一個緊張，咕咚一聲，把醒酒湯咽了下去。
我堅持捍衛我的清白：「我自己喝就行。」
祁佑不死心：「老婆，你太虛弱了，還是我喂你吧。」
「不用！」我一把接過醒酒湯，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哎喲我天，真難喝啊。
不過我的醉意一下子消散了。
我環顧四周：「這是……你家？」
「嗯，你喝醉了，我沒有你家鑰匙，隻好把你帶回來了。
「馬上凌晨一點了，你今晚就在我家住吧。」
我點點頭，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我想洗澡，你先出去吧。」
祁佑雙眼瞬間一亮：「要不……」
「不用你幫！」我立刻打斷。
他失落地垂眸：「那我就先走了。」
12
等祁佑出了房間，我才掀開被子下床。
結果沒想到腦子清醒了，身上卻還是沒有力氣。
我的腿一瞬間發軟，立刻跌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剛走不遠的祁佑立刻衝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