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家裡半個人沒通知?”

  “爸媽知道。”

  “胡鬧!”梁宗啟大了梁墨二十幾歲,能當他父親了。觀念還是挺保守的,要不然就不會頂著妻子的不滿要求梁子齊負起責任。

  要不是妻子攔著,他早就把梁子齊趕出家門了。

  罵了一句話,他才想起李稚也在場,於是歇了話頭轉而說道:“婚禮的事有在籌備嗎?”

  “兩家都在商量。”

  梁宗啟想起近來梁李兩家走得近的傳聞,原來是這麼回事。

  “你們啊,真是胡來。”

  他看向李稚,和顏悅色的說道:“小乖。”

  “大哥。”

  “……”

  梁宗啟不知為何,感到胸口有些悶。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這怎麼說好呢?

  好端端的兒媳婦變成了弟媳婦,衝擊太大,稍微不能適應。

  隻是沒料到李稚適應得那麼快,上來就喊大哥。

  以前都乖巧甜膩喊梁伯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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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稚笑眯眯,表示她連對方父母都改口喊爸媽了。從‘伯伯’改口‘大哥’,很輕松的嘛。

  毫無心理壓力。

  相較於梁宗啟的坦然,梁曹懷君卻有些不自然。

  梁曹懷君思想上還有些舊觀念,重男輕女、溺愛兒子。認為女人不能生得太豔麗,不然就是不安於室的表現。

  在她看來,自己的兒子才是最好的。

  因此當初梁子齊出軌孟懷呦,在她看來其實沒什麼。

  男人在外,總會逢場作戲。身邊不會隻有一個女人,隻要保證正室的位子就行。

  孟懷呦小家子氣,她是看不上。但對方會生,肚子裡可能懷著她的長孫。李稚雖然性格和長相都不合她意,可光是家世就能勝過孟懷呦。

  梁曹懷君當初其實打著讓李稚忍忍,幹下去母留子的事情。梁家是李稚的後盾,隻承認她是梁子齊的合法妻子。

  當然她沒有能把這番觀念說出去的機會。

  因為李稚速度太快,當場踢了梁子齊,切斷所有聯系,消失不見蹤影。

  梁曹懷君還沒上李家當和事佬,李家先震怒不已。嚇得她也不敢再說出那些話了。

  可直到剛才,她還是那麼想的。

  李稚表現得毫無轉圜餘地的樣子,讓她不喜。

  親自把請帖送到李家去,也是存了故意的心思。

  這叫什麼?

  ‘你拒絕了我兒子,我就讓你到場親自感到後悔莫及。’

  不得不說,幸好梁曹懷君從來沒有明面上說過這些話,否則此刻她會成為眾人笑柄。

  現下,她和李稚成了妯娌,更讓她感到不悅。

  好在,她都當了二十幾年的梁家長媳,面上沒露出絲毫不滿。

  畢竟是兒子的訂婚宴,怎麼也不能丟份兒。

  李稚看著梁宗啟夫婦接過梁子齊和孟懷呦的茶,各自將見面禮給了對方。算是走完了訂婚程序。

  她感嘆道:“都是足金的啊。早知道當初不該省事兒,先把訂婚宴辦下來,一場能拿到好多私房錢。”

  梁墨夾了菜放她碗裡:“乖,晚上回去躺床上,閉上眼睛。”

  想想就行了。

  李稚幽怨:“你是不是不想給首飾?”

  “……”梁墨頓了頓,說道:“宴會結束,去逛珠寶店?”

  “你結賬?”

  “嗯。”

  “我記得總警司工資沒那麼高。”

  月工資差不多十萬,買不起珠寶。

  梁墨:“有投資。還算可以。”

  李稚抱住梁墨胳膊,親了下他的臉頰:“愛你!”

  梁墨淡笑,面露寵溺。

  倒是一旁有人看不順眼,又羨又妒,便含沙射影:“有些女人不知道愛的是錢和珠寶還是老公,明知道工資不高,還要花錢買珠寶。別到時候養不起,破產了。”

  “老公,你會破產嗎?”李稚露出緊張兮兮的表情。

  梁墨配合她:“不會。”

  “真的嗎?”

  “嗯。要不然,我把銀|行戶口都交給你?”

  “不了吧。”李稚假兮兮的推辭:“那是你的錢,我隻要你這份心意就好了。”

  “沒事。我的錢就是你的錢。”

  “老公,你真好。”

  “你更好,愛你都是應該的。”

  “那我要買一套高定珠寶。”

  “買。”

  “春夏時裝……”

  “全買。”

  “好貴的哦。”

  “沒關系,反正都襯你。”

  “老公,我愛你。”

  “嗯。我也——”

  ‘啪’的一聲,那個開口含沙射影的女人起身離開,臉色極難看。

  沒過多久,同一張桌子上看好戲的人都陸續離開,離開時的表情好像被撐到膩味似的。

  李稚低頭偷笑,如果不是眾目睽睽之下,她一定爆笑。

  “梁先生,感謝配合演出。”

  “婦唱夫隨。”

  “幹得好。”

  “謝誇。”

  “話說回來,你真不怕我花光你的家底?”

  “花得掉再說。”

  李稚挑眉:“挑釁我?”

  “不,我的意思是說,等你花光了再說。花光了,還能賺回來。”

  “對我這麼好?”

  梁墨側頭,輕描淡寫的親了下她的耳尖:“你是我老婆。”

  言外之意,不對你好對誰好?

  賺來的錢,不給老婆花,給誰花?

  李稚眉眼彎彎,她自己就是個小富婆,倒是不太在乎錢。

  隻是梁墨那話,還是把她哄得很開心。

  梁墨放下筷子,趁李稚高興的時候淡淡的說了一句:“對了,你還沒跟我解釋,當初放我床頭那五百,什麼意思?”

  李稚:“……”

  花容失色。

第42章

  李稚眼睛眨個不停,上下兩瓣唇來回動,說不出一個字。

  “關於這個,是有原因的。”她抬手摸著後脖頸,眼神定定的望向梁墨。

  梁墨仿若不經意般的瞥向李稚摸向後脖頸的手,點了點頭:“我聽著。”

  “解釋起來太麻煩。”

  “我不介意。”

  我介意。

  李稚吞了吞口水,把話噎下去。

  “其實……是白仙女的錯。”

  李稚毫不猶豫的把鍋推給不在場的白仙女。

  “你那位朋友?”

  “對。”

  李稚力持鎮定,但不自覺摸向後脖頸的手還是出賣了她。

  梁墨似笑非笑,夾了菜放到她碗裡:“吃飯啊。”

  李稚拿起碗和筷子:“食不言寢不語。”

  “沒那麼多規矩。”梁墨輕飄飄的說道:“邊吃邊說。”

  李稚義正言辭拒絕:“不行。我要為我的小孩做個榜樣。”

  梁墨愣了一下,隨即眸中帶笑的問:“有了?”

  “……沒。”李稚小聲:“提前習慣。”

  “要麼解釋完再吃,要麼邊吃邊解釋。”

  “能吃完再解釋嗎?”

  梁墨不為所動。

  “懂。”李稚已經在腹中打好草稿,肯定能順利把這個鍋甩出去:“其實就是這麼回事吧,白仙女說做人要負責。”

  “然後?”

  李稚振振有詞:“我覺得她說得對。我要當個負責任的人!”

  梁墨靜靜的看著她。

  “所以我睡了你,當然要給錢。”

  “你把我當——”

  李稚捂住他的嘴,深沉的說道:“相信我,那是我的第一次,沒經驗,下次不會了。”

  “下次?”

  梁墨挑眉。

  “反正睡的都是你。”李稚攤手:“再說了,現在咱倆啥關系呀?嗯?談錢多傷感情。”

  “……”

  這是錢的問題?

  “說說看,什麼關系?”

  “合法睡覺的關系唄。”

  不用給錢,不犯法。

  “對了,那五百塊記得還我。”

  現在已經是合法關系了,那之前第一次就不能給錢,給了性質就變了。

  李稚這般想著,拒絕承認那是她摳。

  “不是我摳,我要養你的。”

  梁墨捏住李稚的後脖頸,營造森冷的恐怖氣氛,成功把李稚嚇到之後才松手:“回去……我們再好好聊聊。”

  “聊啥?”

  “你說聊什麼?”

  “我覺得無話可聊。”李稚頹喪,悶悶的大口吃菜。

  梁墨拿起酒杯,笑睨了眼埋頭苦吃的李稚。

  臉上全是寵溺喜愛的表情。

  可沒把偷偷觀望他們這邊的人齁死。

  梁子齊臉色漆黑,緊緊繃著,心裡滋味復雜。說不大清楚到底是怒氣更重一些,還是嫉妒。

  他搖搖頭,收回目光。

  嫉妒?

  怎麼可能會產生這種荒謬的情緒?

  梁子齊不知道自己臉色難看嚇人到何種地步,讓敬酒的人都不敢靠前。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嘲笑一瞬間興起的所謂‘嫉妒’的念頭。

  他不是嫉妒,而是厭惡。

  厭惡李稚分手了,還故意讓他難堪。

  在他的訂婚宴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甩了李稚,對方卻找了個無論哪一方面都比他強的對象。甚至,結婚了。

  梁子齊不斷的說服自己,並讓怒氣充盈胸口,企圖越來越厭惡李稚。

  隻是每當他不經意的瞥向和梁墨坐在一塊兒的李稚時,看見她撒嬌、笑意盈盈,做出親近、信任、喜愛的小動作時,便是一陣神思恍惚。

  他記起來剛追上李稚以及和李稚交往的那段時間,李稚聰慧驕傲,對親近信任的人就會卸下心防,歡迎入住她的心裡。

  這份特別曾經讓他驕傲欣喜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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