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一次再也沒有命令式的□□,而是苦苦哀求,“沈惕、沈惕……快,幫我殺他們!求你,幫我殺他們!”

  沈惕那張英俊的面孔露出抱歉的表情,紳士中透著一絲可愛。

  “不意思,一分錢一分貨。”

  “音樂已經放完,我們的合作就結束哦。”

  他從呆滯的楊明手中抽離,一步步,站到安無咎的一邊。

  “你為什麼要幫他……”楊明遲鈍跟隨他的腳步望過,喃喃發問。

  “為什麼?”沈惕笑笑,攬住安無咎的肩,“這可是個問題,你不說我都不意思自己丟包袱。”

  他拍拍手,“聖音,我要公開我的紅線。”

  然後他又撞撞安無咎的肩,“你也公開啊。”

  “這麼快就要上彩蛋嗎?順序不太對吧。”著楊明一副可憐蟲的樣子,安無咎又如同施舍心一樣,“吧,反正時不多,那就公開吧。”

  這是第一次,有人主要求當眾公開自己的線。

  聖音出現:“即將公開玩家紅線。”

  轉瞬之,人的周身出現許許多多紅色的光,如同螢火一般,在空氣中流轉,漸漸,聚攏成條細的紅線。

  一條發著光的紅線,繞住沈惕的手腕,然後向另一端延伸,勾上安無咎的腕骨,一圈一圈,緊緊纏繞。

  另一條,則是相反的路徑,圈住同樣的人。

  沈惕笑著抬起自己的手腕,一如當初展示那副手銬一般。

  “到嗎?我們是雙向暗戀的關系哦。”

  楊明目光呆滯,他明白。

  沈惕復制安無咎換線的能。

  方才老於的紅黑線並不是安無咎換的,而是沈惕。

  這是他預謀已久的暗戀。

  楊明道自己輸,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輸得這樣徹底和難堪。

  但這就是安無咎想要的。

  他不是想要贏。

  而是徹底摧毀對手意志的贏法。

  猩紅的決鬥阈上方出現白色的應戰倒計時。

  3——

  2——

  1 。

  “玩家楊明未應戰,本輪決鬥直接判定玩家吳悠獲勝。”

  “楊明血條數歸零,死亡。”

  “不……”楊明甚至沒有喊完最後的不甘,頭頂的血條就變成冷冰冰的灰色,曾經自認勝券在握的他轉瞬成為一具屍體,重重倒下。

  揚起一身塵埃。

  安無咎的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還不夠刺激。

  他仿佛感覺不到任何情感,哪怕是敵人的死亡,也能輕微令他感受到一快樂。

  這快樂就像是隔著一片毛玻璃,一場霧,不真切。

  遠遠不夠。

  他轉過臉,向決鬥阈外的老於,他臉上的表情倒是很有趣,一臉的震驚。

  老於低聲道,“這一切然都是你做的。”

  “對啊。”安無咎攤開雙臂,玩世不恭頭,“就是我。”

  他毫無認罪伏法的意思,甚至引以為豪。

  “那邪·教徒……”

  安無咎向吳悠,“小鬼,這場戲你導的,你說。”

  吳悠低聲道:“根本沒有什麼邪·教徒。”

  “是那副《最後的晚餐》給我的靈感,還有什麼比一個混跡其中的叛徒,容易攪人心的呢?”安無咎笑出,朝他向前一步,離開決鬥阈,與老於面對面,說出一句令他渾身發寒的話。

  “還不明白嗎?邪·教徒就是你和吳悠啊。”

  老於不敢相信,“什麼?”

  原自己腳腕上的痕跡,後背磨損的傷,都是有原因的。

  “你肯定很奇怪,吳悠怎麼能做到進入你的房,將你拖出呢?如你在房裡,他在門外,分明是連你的房門都無法打開啊。”

  沒錯,他直接命中老於心中困惑的方。

  安無咎聳聳肩,“事實上,他根本沒有自己打開你的房門,也不需要。”

  老於仍舊皺著眉,不明白其中要義。

  “剛剛才說過,現在就忘啦?”安無咎用手把下半張臉的血抹開,“時是我的工具啊。”

  “早上我把石英鍾調快。所以你們認為的9,並不是真正的9。但這不是我第一次改變時。”

  安無咎歪歪頭,他沾血的臉表情純潔,呈現出一微妙的、既天真又殘忍的感覺。

  “進入堡的第一天,我就把會客廳的石英鍾調慢五分鍾。”

  就在他被上野和劉成偉欺辱之後。

  “所以鍾上顯示的晚上12,也並非是12,而是12過5分。”

  “這五分鍾,足夠讓你被催眠氣體迷暈過。”

  原……他打一個時差,讓自己誤以為還沒到強制入眠的時,所以被迫在室外入眠。

  安無咎耐心而輕柔繼續說著,如同專業的屠夫講授自己如何解剖一頭家畜那樣細致。

  “我指使吳悠陪你夜聊,拖住你直到快到1150分,然後讓他裝作不經意告訴你時不早,該回。等你們穿過一段又一段的甬道,並肩走到休息室門廊,再站在門口互道幾句晚安,催眠氣體就差不多要控制你的大腦。”

  他惟妙惟肖發出咚的一聲。

  “等你打開門,暈倒在,吳悠把你拖到楊明的房門口,拉起你的手打開楊明的門。再將你們倆一一拖到決鬥阈。”

  說到這裡,安無咎露出慶幸的笑容,“你道多巧嗎?你們的決鬥沒有武器。”

  老於驚詫望向吳悠的方向。

  一路偽裝吳悠卸下包袱,輕聲開口:“沒錯,所以我用你的手捂住楊明的口鼻,悶死他一條命,然後再把你們拖回。”

  “可是我醒過的時候是在床上。”

  “嗯。”吳悠說,“所以我先用你的手打開楊明的房門,然後把他拖進,弄回到床上。這個時候我的能量條已經失一半,我就回到儲藏室,吃面包喝水,使用藥物,然後一直等,等到我的能量條逐漸恢復到可以承受另一次犯規,再出,把你送回到你的床上。做完這些以後,我再補給物資。”

  “可是你哪的這麼多物資?”

  “我給的。”鍾益柔舉舉手,“我們可是舉全家之,供這個小童工。”

  難怪。

  當初車輪戰的時候,老於就很奇怪,為什麼吳悠進入決鬥阈的時候能量條是滿格。

  大家到那個時候,因為沒有及時進食喝水,能量條多多少少都有損耗,除非有大量補給過物資。

  他從未設想過,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少年竟然會如此缜密完成這樣一場暗度陳倉。

  想不到,表面上四面楚歌的安無咎,早在第一天,就背裡布局出精密的連環套。

  “劉成偉的屍體也是我搬過的。”吳悠坦白,“無咎哥說,嚇唬嚇唬你們,讓大家因為非自然的現象加混亂。”

  人在封閉的環境中呆久,思想會變得遲鈍,猜疑心會越越重。

  “原如此。”老於聽罷,臉上露出釋懷的笑。

  他向沈惕,“你也加入他們,才換我的線嗎?”

  沈惕撇撇嘴,“我可沒有被某人邀請,可能是我不配吧。”

  “我本不想換你的線,因為我根本沒想過進入下一輪。”

  “但是我突然改變主意。”

  他的表情十分難得嚴肅下。

  “強行暗戀一個我想暗戀的人,還挺有趣的。”

  話盡於此,堡忽然搖晃起,天花板上的壁畫、壁龛中的聖經、鋪滿面的暗紅色毯,一切仿佛都臨近崩塌。

  轉瞬,決鬥室的紅色光幕粉碎開,化作許許多多的光粒,牆壁同樣如此。

  四周圍的一切化為混沌。

  身處混沌之中的他們,聽見聖音。

  “恭喜各位玩家在本輪遊戲中存活。”

  “下面開始為各位結算生存價值分數。”

  “玩家老於,自身生存價值為3分,被迫換線後,紅線連接上野但上野死亡,無法獲得其分數,黑線連接安無咎但安無咎存活,無法獲得其分數。老於得分總計3分。”

  “玩家吳悠,自身生存價值為5分,紅線連接老於且老於存活,其生存價值為3分,黑線連接劉成偉且劉成偉死亡,其生存價值為2分。吳悠得分總計10分。”

  “玩家鍾益柔,自身生存價值為7分,紅線連接吳悠且吳悠存活,其生存價值為5分,黑線連接老於但老於存活,無法獲得其分數。鍾益柔得分總計12分。”

  “玩家沈惕,自身生存價值為1分,經主換線後,紅線連接安無咎且安無咎存活,其生存價值為4分,黑線連接上野大成且上野死亡,其生存分數為6。沈惕得分總計11分。”

  “玩家安無咎,自身生存價值為4分,經主換線後,紅線連接沈惕且沈惕存活,其生存價值為1分,黑線連接楊明且楊明死亡,其生存價值為8分。”

  “安無咎得分總計,13分。”

  周圍的混沌逐漸化為一片清朗的純白。

  聖音宣布最終結。

  “恭喜排名前四的玩家順利通關,成為“紅與黑的殘殺”的幸存者。”

  “回到現實後,各位將獲得本次遊戲的獎勵積分,以及各位的交易積分。同時,你們將擁有24小時自由時。”

  “請遵守聖壇的規定,準時回到遊戲艙。否則,我們將會對幸存者直接[抹殺]。”

  “請記住,幸存是暫時的,有死亡才是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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