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將楚王所賜的「精忠報國」牌匾攔腰劈斷。
揮刀自盡前,鎮國公渾濁的雙眼中滿是哀求:「老臣鬥膽,懇請王上看在喬家多年苦勞,饒過我那糊塗的女兒。」
鎮國公血濺勤政殿後,喬家的三個少將軍,都齊齊跪在勤政殿外。
他們端著毒酒,表示願與先父同去。
楚王自然沒有讓他們去S。
隻是將他們流放邊疆,終身戍邊。
鎮國公是個忠臣,亦是慈父。
這便注定了,喬家這樣的清流無法在波譎雲詭的亂世中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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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街頭巷尾都是喬家居功自傲,犯上作亂的言論。
千軍萬馬都撬不開的楚國銅牆鐵壁。
卻倒在了君王的猜忌與百姓的愚昧之下。
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喬永寧卻踩著父兄的血肉活了下來。
楚王對王後的恨,遠比我想得更多。
他將喬永寧囚禁在冷宮:「看著喬家因她而衰敗,曾經的驕傲與榮耀化為烏有,對喬家女來說,比S更難受。」
楚王一直都認為,是喬永寧先對她一見鍾情。
才逼他在兩軍交戰時,不得不丟下發妻和兒子。
好似折磨喬永寧,可以將自己的罪孽清洗幹淨。
父王的心腹大患被一舉拔除。
接下來,便是將楚國這對礙眼的父子自食惡果。
11
楚王將兵權收歸己身後,立即處S了兩個人。
我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同楚王分析:「御林軍統領林牧毫無忠義可言,今日可以為了富貴手刃救命恩人,他日亦可為了權勢背叛王上,這樣的禍患斷留不得。
「至於先前的喬家庶女,她知曉王上太多,不如送下去給老鎮國公陪葬,也算全了陛下對老國公的情分。」
而後,我順從地趴在楚王的腿上,嬌嗔道:「王上是個S伐果斷的男子,倒顯得妾身這些小女子手段上不得臺面……」
楚王很受用,刮了刮我的鼻尖,寵溺道:「愛妃聰慧過人,寡人真想將你一直捆在身邊……」
他喜歡我的聰明。
更喜歡我知分寸,心甘情願臣服於他的模樣。
……
毒S喬玉婉的毒酒是我替楚王送的。
可喬玉婉斷氣後,消沉多日的世子楚燼卻出現在了鎮國公府外。
他不顧我身邊簇擁著的一群守衛。
如魂去抽絲般,摟著喬玉婉越發僵硬的屍身,無能狂怒道:
「你這個禍水!是你害S了玉婉,孤不會放過你的!」
這裡頭,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鏡花水月的愛情。
當年楚燼在楚宮受盡宮人折辱時。
隻有喬玉婉從王後宮中偷跑了出來,豁出身替他擋下了扔過來的小石子。
又體貼地為他擦拭額頭滲出的鮮血。
一方素帕,成了兩人孽緣的開始。
更要命的是。
喬玉婉腹中,原本懷了楚燼的孩子。
楚燼如發瘋般質問我:「若不是被你蠱惑,婉兒這樣明哲保身的、小心翼翼的女子,如何會奮不顧身地流掉與我的孩子,爬上父王的床榻?」
楚燼心知肚明,利用喬玉婉離間王後的主意是我獻給楚王的。
新仇舊恨,讓他恨透了我。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向我尋仇,楚國便出現了空前的危機。
12
蠻夷可汗駕崩,篡位登基的新可汗是個熱血小兒。
他想趁燕國內亂,率兵入中原分一杯羹。
蠻夷本不足為懼。
可楚王正是意氣風發時,竟主動提御駕親徵,讓世子留守王都輔政。
他不知道的是。
蠻夷可汗S在了父王手中。
作為交換,蠻夷會與燕國合作,共商覆滅楚國的大計。
這時,我的身孕已有七個月。
楚王原要將我留在宮中待產。
可他臨行前,我幾乎日日夢魘。
夢醒時分,我大汗淋漓,SS抓著楚王的衣袍:「王上,妾身不想離開您,就算是S,妾身也願相伴左右……」
瞧著我日漸消瘦的臉,楚王心疼不已。
楚王將我被汗水浸湿的發絲捋到耳朵後,無奈道:「蠻夷有勇無謀,從前也不過是寡人的手下敗將,愛妃何必胡思亂想?寡人自會平定天下,將一個完整的盛世呈到你和孩子面前。」
此言一出,一旁的楚燼更氣得咬牙切齒。
他厭惡我的惺惺作態。
更害怕我腹中的孩子奪了他的世子之位。
可他眼珠一轉,竟開口替我說話。
「兒臣以為,父王該帶著箏夫人一同出徵。」
楚王狐疑,他卻不緊不慢地解釋道:「父王出徵帶走的是楚國的精銳部隊,可留守王城的兵力卻相對薄弱,若是鄰國趁機偷襲,防不勝防……
「兒臣身為王室血脈,戰S沙場無可厚非,可箏夫人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天下,有何處比待在父王身邊更安全?」
一番話下來,奉承了楚王,又表明自己對父王十足的忠誠。
楚王欣慰地點了點頭:「世子思慮周全,倒是父王有欠考慮。」
我倚在楚王懷中,笑容頓了頓。
戰場兇險,刀劍無眼。
想來,楚燼是想在宮外一舉除了我這個禍水。
13
楚軍歷經一月抵達兩國邊境。
扎營後,楚王第一時間讓軍醫為我診脈。
軍醫面色凝重,直言我如今的身體狀況,隨時都會臨盆。
即便如此,與蠻夷的第一場戰役,楚王還是帶上了我。
戰車上,楚王一襲黑色戰甲,如蒼松般屹立不倒。
他微微側身,寬大的手攬住我的腰,露出一抹自信的笑:「箏兒,寡人想讓你親眼看看,我曾經打天下的魄力,也想讓你知道,寡人還沒有老,還能陪你很久很久。」
諷刺的是,我竟從他的眼神中覺出幾分真心。
第一戰,楚王勝得很漂亮。
鳴金收兵時,我突然胎動不安。
楚王迅速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我的腹部,試圖安撫那不安分的小生命。
偏偏就是那樣巧。
腹中胎兒輕輕地踢了他一下。
楚王又驚又喜,難掩激動:「這孩子日後必成大器。」
此後的兩場戰役,在父王的操控下,楚軍都勝得很輕松。
楚王許久沒有那樣高興過。
他打敗慶功宴,犒賞三軍。
他溫柔地對我說:「箏兒是本王的福星,待凱旋回宮後,本王便封你為王後,與你一同撫養我們的小王子。」
這樣的話,很快便被添油加醋地傳到了留守楚宮的楚燼耳中。
他果然坐不住了。
這一次,他不僅想S我。
就連楚王,他也不打算留。
所以這最後一戰,楚軍大敗。
不僅失了先前奪來的三座城池,就連楚王也身中數箭,被蠻夷可汗生擒。
而我因身體不適被楚王留在軍中,僥幸逃過一劫。
蠻夷可汗將楚王吊在城牆上,嗤之以鼻道:「本王最瞧不上的,便是你們中原王室的口蜜腹劍,明明恨透了對方,卻硬是要裝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樣子。
「你可知,楚軍的作戰部署,可是你那好兒子楚燼親手送到本王手上的?
「隻可惜,楚燼即將成為楚國的王,你們父子馬上就要天人永隔了,這仇,楚王隻能等著百年之後再去向你的好兒子尋了。」
楚王被至親背叛,氣急攻心,當場便吐出一口鮮血。
可這一次,父王不僅要重創楚軍精銳,更要直取楚國王都。
所以現下,楚王還不能S。
14
楚王即將被處S時,父王率燕國大軍,如神兵天降。
從蠻夷手上救回了楚王。
父王高坐在馬背上,對狼狽的楚王誅心道:「真不知你有什麼本事?讓我那糊塗女兒拼了命,也要求孤來救你。」
楚王茫然地看了看父王,隨即意識到了什麼。
他心急如焚,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跌跌撞撞地朝營帳內跑去。
一路上,他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
「聽聞箏夫人大著肚子跑回燕國,跪了一天一夜才說動燕王出兵救回楚王。
「燕王本就是個薄情寡義之徒,先前又因兵敗記恨楚王,為了羞辱楚國,他竟要求箏夫人赤身裸體,在城門前膝行數十裡,揚言隻要她能做到,便出兵……」
……
沒有人敢繼續說下去。
紛紛同情地看向楚王。
又一次沒有守住心愛的女人,楚王的心態近乎崩潰,如一條喪家之犬。
等他找到我時。
我已割了腕,靜靜地跪在榻邊等S。
苦肉計是最次的手段,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
所以我把握好尺度,恰好能在喪命前讓楚王發現我。
楚王重重地摔在地上,卻渾然不覺。
他如一條喪家之犬,帶著哭腔求我:「是寡人沒用,你睜開眼看看寡人,寡人不許你S!」
楚王緊緊地抱住我。
生怕一個不注意,我又去尋S。
我被救了回來。
隻是從那天以後,我再也沒開口說過話。
隻在夜深人靜時,無聲地啜泣著。
在男人眼中,女子的名節大於一切。
楚王聽到的並非傳言。
我與父王切切實實地做了這樣一出戲。
可我做這一切,隻為了活命。
以及,父王的統一大業。
自此,我的生S也和楚王系為一體。
燕國加入戰場後,付出的代價遠遠超出了蠻夷部落所承受的範圍。
可這一次,主動提出休戰的是楚王。
比起打勝仗。
此刻的他,更急著回王都清算「逆賊」。
一路上,我都少言寡語,隻是眼神呆滯地看著楚王。
楚王拍了拍我的手背,一遍遍安慰我:「箏兒你放心,本王一定會S了那個逆子,日後,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
可我不說話,並非鬱結於心。
而是面對一個將S之人,沒有必要再同他多費口舌。
15
楚國地勢特殊,易守難攻。
城外的守將除了喬家出來的硬骨頭,幾乎都是當年跟著楚王打天下的元老。
他們隻認楚王這個君王。
原先,他們以為楚王S在了蠻夷大營,便忍痛扶持了世子登基。
如今楚王S裡逃生。
他們喜極而泣,毫無防備地打開了城門。
卻不知,此舉是引狼入室。
燕國的精銳,已經在父王帶領下滲透了進來。
楚王闖入楚燼的寢殿時,他正抱著嶄新的龍袍,做著稱王的美夢。
他惱羞成怒地指責楚王:「你這個老東西竟然還能回來?你怎麼不S在蠻夷,給母親陪葬?」
父子反目成仇。
沒有太多廢話,隻有你S我活。
可楚燼還是太年輕了些。
三兩下,他就倒在楚王的劍下。
楚王喘著粗氣,猩紅著眼道:「寡人沒有你這樣的逆子!」
直到看見楚王拖著劍,大步朝他走去。
楚燼終於開始害怕了,他大聲朝殿外呼救:「御林軍呢?還不快來S了這個亂臣賊子!」
可外頭隻有械鬥的嘈雜聲。
楚燼的聲音在S寂的空氣中反復徘徊,無絲毫波瀾。
沒有楚宮的禁衛軍。
就連楚王帶回來的親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父王的人馬裡應外合打開了城門。
他站在楚國的城牆上,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楚國的都城:「楚國國門已破,城裡的一切,是寡人對你們的嘉獎,盡情享受吧。」
燕軍在楚國燒S搶掠,外頭早已是一片煉獄。
我冷冷地看著楚王,胸口卻有些說不上來的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