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樓下滷味店在搞活動。

 

消費滿 200 可以憑券兌換一盒鴨翅。

 

我也去兌換了，卻沒成功。

 

老板娘告訴我：「活動已經結束了，券沒法用。」

 

可她依舊熱情地給其他人送鴨翅，還理所應當地向我解釋。

 

「都送一盒我不得虧S？咱們可是熟人，你得體諒我。」

 

我被氣笑了。

 

接下來她不僅S熟，還一個勁地加稱，把我要的 60 塊錢雞爪加到 80 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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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無可忍，我要求退會員卡，從此以後再也不來了。

 

可她卻S活不同意，「不退不換，你不買就等著錢在卡裡發霉吧。」

 

於是第二天，我搬了個馬扎坐在她的店門口吆喝。

 

「用我的卡買打八折，大家走過路過別錯過！」

 

1

 

最近忙完項目，好不容易有空休息，放了幾天假。

 

我就去樓下滷味店買點滷雞爪下酒吃。

 

剛好有張前幾天消費滿 200 送的券，可以兌換一盒鴨翅。

 

我遞給老板娘，讓她先給我稱點。

 

她沒接，笑盈盈的臉突然沉了下去。

 

「活動已經結束了，券沒法用。」

 

我有些可惜，但也沒說什麼，準備稱點雞爪走人。

 

卻聽見剛付完錢的大哥離開時嘀咕了一句：

 

「诶，那我這券咋還能用？」

 

說完還顛了顛裝得滿滿的鴨翅。

 

我懵了。

 

敢情活動隻對我一個人結束了？

 

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麼？

 

我滿肚子不爽，拿著券問老板娘：

 

「憑什麼別人能用我就不行，你咋還搞區別對待？」

 

老板娘撇撇嘴，心虛道：

 

「哎呀都是老熟人了，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都是小本生意，多不容易啊，要是都送一盒我不得虧S。」

 

好家伙，S熟S到我身上來了。

 

之前看這家店離我家近味道也還可以，我經常來買，每次都消費不少，還辦了張會員卡。

 

一來二去和老板娘也會寒暄幾句，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人，我有些寒心。

 

「我不是你的誰，沒有義務去體諒你。」

 

老板娘見我沒搭理她的賣慘，語氣軟了下來。

 

「行了行了，現在就給你裝鴨翅。」

 

著急回家休息，我想著這次先算了，於是隻說了句：

 

「下次別再這樣了，給我來 60 塊的雞爪吧。」

 

2

 

老板娘在櫃子裡挖了幾勺，稱上價格剛好 60。

 

可她還沒收手，繼續往裡塞，根本停不下來。

 

價格直逼 80。

 

我趕緊揚聲道：「要 60 的，剩下多的挑出來，吃不完這麼多。」

 

她眉頭緊皺，張口就是指責：

 

「嘿，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愛佔便宜，這是你欠我的，拿我一盒鴨翅多買點雞爪怎麼了？這點小錢都要斤斤計較，窮就別吃。」

 

邊罵邊敷衍地拿了兩個鴨翅塞進袋子裡扔給我，就當是我的券兌換完成了。

 

火氣噌地竄上頭，真當我好欺負是吧？

 

像打發叫花子似的摳搜的給我塞兩個鴨翅，給別人的都是一整盒，還有臉加稱。

 

我深吸口氣，直接開麥：

 

「熟客就活該被宰對吧？那鴨翅是你該給我的，真當是我欠你的？舍不得給當初就別搞活動，純惡心人。」

 

「我都說了要 60 塊雞爪，你非得裝聽不懂人話，加稱還加上癮了，就你賺錢不容易？我的錢就是大風刮來的？我呸！」

 

老板娘見被我戳穿，氣得鼻孔冒煙。

 

「你不買就滾，別在這兒礙眼。」

 

「充個卡每次還要給你打折，早就看你不順眼，這麼能吃，跟豬一樣。」

 

簡直是欺人太甚，我充卡金額大，打折也是店裡的政策，如今又被她反咬一口。

 

我把袋子砸在桌上，揚聲道：

 

「我不買了！還有，我要退卡！」

 

她S活不給退，叉著腰說：

 

「會員卡不退不換，你不買就等著錢在卡裡發霉吧。」

 

可明明當初勸我辦卡時，她好聲好氣地告訴我卡隨時可以退，還說退的話給我按原價退款。

 

我本想跟她大戰三百回合，突然心生計謀。

 

我問她：「除了不退不換，其他都可以是吧？」

 

她哼了一聲：「對啊，不過你孤家寡人一個，我看你自己不用還能咋辦。」

 

我沒吱聲直接扭頭離開，老板娘在背後得意地笑：

 

「小姑娘，別來惹我，討不到好。」

 

笑吧，我看她明天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3

 

不給退是吧，正好我最近不上班，有的是時間跟她耗！

 

回到家我估摸著卡裡還剩 900，夠用。

 

第二天中午，我拿著馬扎坐在滷味店附近。

 

見人進去就吆喝：

 

「用我的卡買直接打八折，最後折現給我就行。」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中午來買的人挺多，老板娘收錢時都傻眼了。

 

客人輪流用我的卡付錢。

 

她趕忙大聲制止：「不能用卡，得現金支付！」

 

可那幾位大媽和叔叔又豈是好惹的？

 

見錯失打折的機會，立馬不幹了。

 

「這是我們朋友的卡，憑啥不能用，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

 

「虧我們還老來你家買，遲早倒閉。」

 

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老板娘面色鐵青。

 

「她一小姑娘怎麼能跟你們這群老不S是朋友，忘年交啊？真是搞笑。」

 

這句話剛說完，大媽和叔們都怒了。

 

有的甚至直接打電話給家裡人：

 

「這兒有人罵你媽是老不S的，太過分了，你快過來給我撐腰！」

 

我在一旁邊嗑瓜子邊看店裡雞飛狗跳。

 

老板娘難搞，這群人比她更難搞。

 

店門口很快被堵住，過了會兒來了位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

 

是那位阿姨的家裡人，看起來很護短。

 

他指著老板娘質問：「就你欺負我媽是吧？」

 

阿姨在旁邊添油加醋：

 

「兒子，她不讓我用會員卡，還罵我們是老家伙！」

 

男人瞪大眼睛，語氣兇狠：

 

「給我媽道歉，不然有你好看，你這店也別想好好開了。」

 

說完拿起手機就要搖人來店裡鬧事。

 

4

 

老板娘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忙攔住他訕笑道：

 

「大哥，這都是誤會……」

 

阿姨趁機發問：「那卡現在能用不？」

 

她立馬改口：「必須能，我給你們結賬。」

 

這才平息了大家的怒火。

 

結賬時老板娘的表情很難看，畢竟這麼多人都要給打八折，肯定肉疼。

 

等鬧劇散場，我慢悠悠地走進店裡。

 

老板娘看見我，氣得破口大罵：

 

「你個賤人，敢算計我！」

 

「我也沒辦法，這卡總不能白費了，你說對吧？」

 

我裝作惋惜地掏出會員卡，接著說：

 

「反正我卡裡還有 600，這幾天不如造福大家。」

 

她罵罵咧咧，揚起手想扇我。

 

「你敢？我打S你個S丫頭。」

 

我一把推開她。

 

「你自己說除了不退不換其他都可以，我借出去也沒毛病呀。」

 

「我告訴你，你一天不給我退，我就在你店門口坐一天，有的是時間陪你鬧。」

 

老板娘破防了，發瘋似的尖叫衝向我。

 

「不要臉的東西，我撕爛你的嘴！」

 

我閃身躲開，她撲了個空，摔倒在地。

 

再抬頭已是滿眼淚花，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一個人做生意也不容易，求你放過我家小店吧……」

 

她的聲音越說越大，最後甚至癱倒在店外抱頭痛哭。

 

「不給你退卡你就讓人來找事，這生意還怎麼做得下去……命苦啊！」

 

正值下班高峰期，門口圍了很多人看熱鬧。

 

見老板娘那慘樣都以為我欺負她，紛紛向我投來指責的目光。

 

怪不得她要演這出，原來是為了博同情逼我就範。

 

可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揉揉眼睛，哽咽道：

 

「要不是你S熟、加稱、區別對待，我也不會退掉能打折的會員卡。」

 

「你口中的找事是說我把卡借給朋友嗎？我沒退沒換，這都不行嗎？你還辱罵她們是老不S，難道我不能跟奶奶們交朋友嗎？」

 

我所說的每件事都屬實，老板娘頓時啞口無言。

 

剛巧那天在我前面結賬的大哥也在，他出來替我做證。

 

「老板當時確實不地道，故意不給人小姑娘兌換鴨翅，還人身攻擊。」

 

了解真相後，很多人開始聲討老板娘：

 

「你是不是看人小姑娘好欺負？無良商家。」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趕緊給人家退卡，要點臉吧！」

 

「這以後誰還敢來她們家買吃的，小心被坑。」

 

我偷擰一把大腿，掉下幾顆眼淚。

 

「我掙錢也不容易，每天累S累活才那麼點工資，會員卡裡有不少錢呢，這些錢你就退給我吧。」

 

她會賣慘我也會，周圍的人七嘴八舌，唾沫星子都快把老板娘淹S。

 

她臉色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我趁機把卡掏出來遞給她。

 

「你看今天能退嗎？」

 

老板娘沒說話，惡狠狠地把卡一抽。

 

走到櫃臺前，不情願地把錢甩給我。

 

「這下滿意了？趕緊滾。」

 

「滿意得很，惹到我你算是踢到鋼板了。」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家店徹底被我拉入了黑名單。

 

5

 

因為發生了這事，我的假期計劃完全泡湯。

 

疲憊地上班下班，回到家發現門口有個箱子。

 

我心生疑惑，最近也沒買什麼東西呀。

 

好奇地打開，卻被裡面的東西嚇了一跳，直接僵直在原地。

 

竟然是幾隻S老鼠！

 

腐臭味聞得我作嘔。

 

忍著惡心拍完證據，我趕緊扔到樓下垃圾桶。

 

邊上樓邊想最近得罪過什麼人，突然想到會不會是滷味店的老板娘為了報復？！

 

之前我點過她們家的外賣，她那兒肯定有我的地址。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第二天下班我早走了會兒。

 

就是這麼巧，在樓下我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正是滷味店的老板娘！

 

她提著一大袋東西在等電梯。

 

我跟在她身後，她前腳剛走，我就坐另一臺電梯上去。

 

到自家樓層時，果然她也在。

 

我沒出聲，躲在樓梯間，拿出手機錄證據。

 

「賤蹄子，叫你得罪我，我每天都來惡心你！」

 

那邊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她把袋子散開，刺鼻的血腥味猛地飄過來，聞得我作嘔。

 

看那架勢是要把這東西潑我門口，我趕緊清了幾聲嗓子，裝作有人在。

 

還好她心虛了，放下袋子準備離開。

 

走之前還泄憤似的使勁踹了幾腳門，樓道裡全是回音。

 

我告訴自己別衝動，不要亂了陣腳。

 

等她走後我才過去，一袋子雞血就那麼水靈靈地擺在正中間。

 

我給它來了個特寫，然後綁好提著下樓，直奔滷味店。

 

剛進店，老板娘就瞪大眼睛衝我吼道：

 

「你來幹什麼，我這兒不歡迎你！」

 

我拎起手裡的袋子。

 

「我來還東西，這不是你今天放我門口的嗎？」

 

「S丫頭，胡說八道，給我滾出去！」

 

她說完就抄起家伙衝過來想趕我走。

 

說時遲那時快，我把握時機把袋子解開潑過去。

 

雞血灑了她一身，地板上也濺了不少。

 

老板娘整個人從頭紅到尾，臭烘烘地狼狽至極。

 

她尖叫一聲，崩潰大喊：

 

「我剛買的衣服！你絕對是故意的，小賤人一肚子壞水！」

 

我看著眼前的狼藉，無辜開口：

 

「哎喲手滑，真是對不住。」

 

「隻是來還個東西，沒想到搞砸了。」

 

在家門口沒發作忍到現在，就是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變著法子惡心我，就別怪我不客氣。

 

「賠我衣服和地板，不然小心我報警抓你！」

 

身旁傳來老板娘的威脅，她打開收款碼對著我。

 

我問她：「你要多少錢？」

 

「五千塊！我這剛買的新衣服也不便宜，還有地板的清洗費再加上精神損失費。」

 

我直接氣笑了，這人臉皮可真厚。

 

還五千塊，我一毛都不會給她！

 

6

 

我點開相冊，翻出S老鼠的照片大聲質問：

 

「這不也是你送我的禮物？我還沒問你要精神損失費，你倒是先張口了。」

 

「哦對了，還有你今天偷摸給我家撒雞血未遂的視頻，快欣賞欣賞。」

 

照片放完我又點開視頻公開處刑，她的臉色徹底掛不住了。

 

還強撐著給自己找補：

 

「有什麼好看的，不小心放錯地方了而已。」

 

「我不管，今天的事你必須給我個交代，要麼賠錢，要麼等著進局子吧。」

 

自己先做錯事還理直氣壯，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還沒等她報警，外面有值班的社區工作人員路過，聽到吵架聲進來了解情況。

 

他剛踏進幾步就被燻地捂住鼻子，低聲問道：

 

「什麼味這麼衝，到底發生什麼了？」

 

「這姑娘故意找茬，拎著一大袋雞血往我身上和店裡潑，我看她就是故意的，你千萬不能放過她！」

 

老板娘哭哭啼啼地告狀，襯得我還真像個找事的。

 

工作人員皺起眉頭，視線在我們兩人身上來回巡視。

 

我拿出手機裡的證據，條理清晰：

 

「這些東西都是你先放我門口的，我隻是拿過來還給你，剛才手滑沒拿穩才灑出去，你憑什麼說我是故意的？」

 

「而且我最怕老鼠和血了，這下把我嚇得頭暈眼花，你得賠我點醫藥費吧？」

 

她一聽醫藥費直接炸毛了。

 

「做夢去吧，明明是你該賠償我的損失！」

 

「小伙子，你得替我做主啊，這賤人就是想膈應我，看不得我好。」

 

工作人員是個明事理的，沒理老板娘的哭喊。

 

「我不知道你們之前有什麼恩怨，但這件事是你有錯在先，你先用惡心的東西恐嚇別人，人家來找你也情有可原，這樣吧，你倆相互道個歉，握手言和。」

 

「憑什麼讓我給她道歉？你這人心咋是偏的，是不是她勾引你，給你下迷魂藥了？」

 

老板娘沒完沒了，說出的話越來越難聽。

 

工作人員臉色冷下來，態度變得強硬：

 

「說出來的話要負責任，別張嘴就是胡說。」

 

「你還想不想好好做生意了？」

 

老板娘向來欺軟怕硬，哆嗦了兩下沒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