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在想什麼？為什麼要讓一個瘋子去勸另一個瘋子？」
宋辭也愣了一下。
「你不逼我原諒她？」
我搖頭。
「原諒她是上帝的事，你可以選擇送她去見上帝。」
我早就想明白了，委屈誰都行，就是不能委屈自己。
孫媛媛一聽，急了。
「趙可然，你怎麼能這樣？沒看到我快被打S了嗎？」
「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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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的手辦倒是碎了一地。
打碎別人的東西，還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態度。孫媛媛現在還沒S，都是因為宋辭太過善良。
孫媛媛頓時氣得漲紅了臉。
最後還是導演出來勸說，她才終於低頭，不情不願地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些摔碎的人偶，我會買Ṱű₋新的還給你。」然後，她不滿地站起來嘀咕，「堂堂影帝，竟然和我這樣的小明星計較。」
聽見這話，宋辭臉色一僵，攥緊了拳。
節目組擔心事情會鬧大，連忙讓其他嘉賓離場。很快，整個客廳裡隻剩下我、宋辭兩人，還有滿地的黏土碎片。
宋辭蹲在地上，一片一片將碎片撿起來，垂下的發絲遮住了眼睛。
我撿起其中一片，發現竟然是一個可愛的 Q 版小人。
「這些是……黏土人偶？」
能看出來制作的人傾注了很多心血，人物的動作和表情栩栩如生，隻是現在已經碎得七零八落，拼湊不成本來的樣子。
宋辭：「是我外婆以前給我做的，自從她過世之後，每次工作，我都會帶在身邊。」
說著，他從地上撿起其中一個摔壞的小人遞給我。
「這個是我。」
圓圓的杏眼，高挺鼻梁，無論是五官還是神韻，都和宋榆有八分相似，小人正抱著西瓜呼呼大睡，憨態可掬，讓人忍俊不禁。
「很像你。」
我幫他把地上的碎片都收好，問：「剛才是怎麼回事？」
宋辭微微皺眉，低聲道：
「蘇媛媛來約我去散步，我沒理，她想引起我的注意，就故意把它們摔了。」
我光是聽他說，一股怒火嗖地從心底蹿上來。
上午分組的時候，孫媛媛的眼睛就一直黏在宋辭身上，她果然還是不甘心。
摔人東西還有理了？
我一把拉起宋辭。
「不行！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我們再去給她一板磚！」
宋辭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會比他更生氣。
「不用了……如果你跟我一起去，孫媛媛肯定會從此記恨你的。」
「討厭我的人多了，她算老幾？」
我會怕？
又問了一遍，宋辭還是不肯再去，我隻能轉身離開。
回房間的時候，路過孫媛媛的房間，從半開的門縫中，剛好看見她正在和助理說話。
兩人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商量什麼。一看到我出現，馬上安靜下來，迅速關上門，將我的視線阻擋在外。
一看就有問題。
回到房間，我馬上告訴經紀人。
「孫媛媛好像在謀劃什麼，該不會是要對付宋辭吧？」
經紀人不在意地擺擺手。
「宋辭可是影帝，人氣高，粉絲多，你操什麼心？」
沒錯，以宋辭現在的身份地位，斷不會被人欺負。
可是我無論怎麼看宋辭，都覺得他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就連剛才發瘋也有所克制，還是太保守了。
不像我，一發瘋就能撞S所有人。
宋辭還得再學。
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已經解決了，沒想到當天晚上，這件事突然上了熱搜。
#宋辭疑耍大牌，對同組女星動手#
這個標題一出，全網都炸了。
5
出道以來，宋辭的演技和人品一直備受好評，沒想到第一次參加綜藝，就出了這麼大的狀況。
新聞下面配了幾張圖，全是宋辭發怒，高舉花瓶的畫面，孫媛媛則癱坐在地上，雙眼含淚。
不明真相的網友看到這幾張照片，瞬間沸騰起來，紛紛開始指責宋辭。
【太可怕了，宋辭竟然有暴力傾向，孫媛媛都被嚇哭了！】
【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
【不知全貌，不予置評，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有隱情又怎麼樣？宋辭身為影帝，孫媛媛隻是一個小明星，他不應該大度一點嗎？】
……
就連吳明也跳了出來。
他故意轉發這條新聞，配文：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就在現場。宋辭確實太過分了，如果不是我們阻攔，孫媛媛很可能會受傷。如果是我，絕對不會這麼衝動。
不僅茶，還歪屁股。
但網友並不知情，得到吳明的肯定之後，更加篤定宋辭不對，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我一直在網上 5G 衝浪，這條新聞剛出現的時候，我就在關注。
眼睜睜看到它被暗中加熱度，水軍帶節奏，推熱搜……這一系列操作，我簡直再熟悉不過。
因為以前我也被人這樣陷害過。
隻有及時澄清，拿出有力證據，才能化解這次危機。
可沒想到，我等了幾個小時，宋辭那邊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沒有澄清，也沒有解釋。
他的沉默，反而助長了孫媛媛一群人的氣焰，網友已經開始在網上升堂了。
這時，經紀人來找我。
自從下午宋辭發瘋之後，她一晚上都在外面打探消息。
「你知道宋辭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嗎？」
「為什麼？」
經紀人嘆了一口氣，說：「半年前，宋辭拿下影帝大滿貫，想從他身上討要好處的人就越來越多。記者跟蹤偷拍，小藝人散播謠言蹭流量，甚至有人用他的名義在外面做壞事，這些事情全冒了出來。
「很多人被發現之後，非但不道歉，還道德綁架，說宋辭頂著影帝的頭銜，不該和他們那些弱者計較。宋辭脾氣又是出了名的好，隻能不了了之。」
我一邊聽，一邊點頭。
今天下午，孫媛媛和吳明的所作所為，不就是這樣嗎？
經紀人繼續道：「這樣的事情越來越多。宋辭當上影帝之後，好處沒多，氣卻受了不少。工作室的人都擔心他會出事，可沒想到突然有一天，他開始發瘋了。誰要是再對他道德綁架，他就發瘋。」
我聽著經紀人的描述，越聽越熟悉。
當初我也是被人欺負、迫害後，才開始發瘋的。
那宋辭發瘋的契機是什麼？
「既然他現在決定不再內耗，為什麼還不澄清這條新聞？都已經被罵上熱一了。」
經紀人嘆著氣搖頭。
「宋辭背後的工作室成立不久，太年輕，沒有處理這些事情的經驗。新聞一發，那邊就已經亂翻天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一聽，當下就坐不住了。
下午的時候就吃了虧，要是現在還被孫媛媛倒打一耙，今天晚上我的乳腺就能堵。
我直接從床上跳起來。
宋辭的瘋還是太保守了，讓我來給他打個樣！
緊接著，我拿出手機，迅速轉發了那條熱搜上的新聞。
孫媛媛和吳明茶，我要比他們更Ŧṻ⁼茶。
【孫媛媛故意摔宋辭東西的時候，看起來可沒有這麼可憐。對了，你什麼時候能把摔碎的黏土娃娃復原還給他？那是他已經過世的外婆親手給他做的黏土娃娃，以後再也沒有了！】
下面還特意附上了幾張下午拍攝的照片，那個有著宋辭模樣的娃娃已經支離破碎，上面還能看到歲月的痕跡。
任誰都能看出這個娃娃的重要性。
我的消息一發布，網友頓時坐不住了。
【什麼？故意的？吳明不是說是不小心嗎？他不是很公正嗎？】
【他公正個屁！除了和稀泥，他還會幹什麼？】
【那可是過世外婆留下的遺物啊，就這樣被孫媛媛摔了？我要是宋辭，我能S了她！】
【宋辭的素質還有待降低啊。】
【做了壞事，還敢顛倒黑白，要不是趙可然，我們差點就被你騙了！】
……
這時，宋辭的工作室終於反應過來，發布了一段視頻，是宋辭和我蹲著撿碎片的畫面。
真相慢慢揭開，孫媛媛清純的人設徹底崩塌，網友出離憤怒了。
這樣明目張膽地被人當槍使，誰受得了？
一時間，所有人對著孫媛媛破口大罵。
而平時總是喜歡出來當和事佬的吳明，這次卻安靜如雞，一句話也不敢說。
6
從宋辭被誣陷上熱搜，到真相水落石出，前後不過三四個小時，過程卻精彩絕倫，跌宕起伏。
直到第二天一早，熱搜還掛在前排，隻不過變成了#孫媛媛摔壞宋辭外婆遺物，還想倒打一耙#。
一點進去，全是對孫媛媛的討伐。
再看孫媛媛自己，她已經掉了十幾萬粉，根本停不下來。
我滿意地收起手機，走出房間，看見孫媛媛在客廳。
她的臉色十分難看，明顯是昨天晚上沒睡好，正惡狠狠地瞪著我。
可以說，昨天晚上如果不是我的澄清，她不會輸得這麼慘。
我對她的視線視而不見，走出客廳，遇見了宋辭。
他正在等我，表情很激動。
「謝謝你昨天晚上幫我。」
我隻是微微擺手，問出了一直在心裡的疑問：「宋辭，你昨天為什麼會選擇和我組隊？」
聞言，宋辭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其實，我的發瘋是和你學的。」
我：「嗯？」
昨天我還在想，宋辭好端端一個人，怎麼會突然發瘋，這麼說……
「你發瘋的契機是我？」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宋辭的眼睛亮亮的，簡直是用崇拜的眼神在看我。
「前段時間，我被很多人道德綁架，吃了許多啞巴虧，有苦說不出。直到那天，我在電視上看到了你，簡直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的世界。」
我微微點頭。
這件事，昨天晚上經紀人已經說過了。
「我？當時我在電視上幹什麼？」
宋辭很激動：「你趴在地上發瘋，跟個鬼似的。」
「……」
一時間竟然分不清，你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
他繼續道：「你當時的精神狀態讓我豁然開朗，決定放下人性和道德，再也不用被道德綁架。」
他一邊說，一邊緊緊握拳，轉頭看向我。
「可然，你看我學得怎麼樣？」
我當場陷入沉默，感覺自己被狠狠撞到了。
什麼叫教會徒弟，撞S師父？
這就是。
在我沉默的時候，直播間的彈幕卻在沸騰。
【臥槽！我想起來了，難怪之前宋辭發瘋的時候，我覺得有些眼熟，原來就是因為趙可然！他倆發瘋都一個套路！】
【原來是這樣！】
【好家伙，學啥不好？學發瘋？】
【趙可然，你壞事做盡啊！】
……
看著宋辭炙熱的目光，我想也不想，直接扭頭就跑。
可無論我去哪兒，宋辭都跟個尾巴似的跟著我，一邊跟，一邊問我：「可然，你看我發瘋的樣子，像不像你？
「你說，我要不要戴個假發，這樣看起來能更像鬼？
「你發瘋的時候在想什麼？能教教我嗎？」
……
整個錄制現場，隻能看到我逃，他追，我插翅難逃。
7
在發瘋界縱橫多年，第一次遇見這麼崇拜我的人。
更別說對方還是宋辭。
每次遇見他，他就用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看著我，我根本就把持不住！
完成節目組安排的任務之後，我馬上躲進小樹林，來到附近的小河，給晚上加個餐。
沒想到正在釣魚的時候，宋辭又跟來了。
隻不過這次，他才剛進小樹林，就被一個女嘉賓攔住。
是模特徐嘉。
「宋辭，我想和你組隊。等過兩天換 CP 的時候，你可以選我嗎？」
宋辭不斷朝我離開的方向張望，有些著急。
「我隻想和趙可然組 CP。」
說完，他準備越過她，可剛走了一步，突然被徐嘉拉住。
「為什麼？她有什麼好？不就是長得漂亮點嗎？身材好點嗎？」
看到兩人起爭執，我本來是有點生氣的。
此時聽見這句話，我氣消了。
緊接著，徐嘉突然道：「可是，我也不差。」
說著，她雙手抓著自己的衣領，哗啦，直接把自己的衣服脫了。
宋辭嚇得臉色大變。
「你要幹什麼？」
徐嘉臉上帶著魅惑的笑，一步步朝他走去。
她本來就是模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可惜就是沒穿衣服。
「宋辭，你看我怎麼樣？隻要我們合作，一定能獲得更高的人氣，比以前更紅！」
我有些疑惑，不是說徐嘉人淡如菊，不想紅嗎？
現在怎麼又想了？
宋辭明顯沒經歷過這種事，嚇得雙眼緊閉，頻頻後退，眼看就要落入徐嘉手中。
我拿著釣魚竿，正準備衝出去，突然，宋辭開始發瘋！
他一把撿起地上的樹枝，二話不說就開始耍闢邪劍法。
「你別過來！我是不會和你組 CP 的！我頂多和你當姐妹！」
我目瞪口呆。
好家伙。
這是什麼招數？
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等等。
宋辭發瘋的樣子，好眼熟……
我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一幅畫面，是我以前參加節目時發瘋的樣子，和現在的宋辭一模一樣。
……
好吧。
我承認，他確實是跟我學的。
此時此刻，徐嘉已經被宋辭的樣子嚇傻了。
「你瘋了嗎？快停下！」
但是宋辭充耳不聞，把手裡的樹枝舞得虎虎生風。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徐嘉才終於穿上衣服，迅速跑了出去。
8
這件事給宋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直到晚上直播的時候，他一看到徐嘉就臉色煞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