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朱玉珠氣結地怒吼，搶在我前面，急匆匆地跑進那間廂房，立刻關門上鎖。
小翠生氣被搶了廂房，而我卻知道裡面有好東西在等著她。
按著上一世的記憶，廂房裡除了早已點燃的催情香，還有一個身強體健的馬夫在等著。
「走吧，我們去別處看看。」
我拉著小翠向反方向走，這個時候，齊府的少夫人正從後宅過來，我就在回廊處等著她，她就是我無辜的見證者。
5
我和小翠焦急地走著。
齊少夫人喊住了我：「宋姑娘，這是怎麼了？」
我不好意思地擋著衣裙上洇湿的地方，略顯局促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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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實在是失禮了。
「剛在賞花時不小心弄髒了衣裙，有個婢女帶我去更衣，誰知半途遇上朱家姐姐借用了廂房，我隻好另尋他地。」
齊少夫人了然，一聽便猜出緣由。
大家都知道，我隻是個庶女。
庶女在這個時代本就不容易，被欺負打壓也是常事，隻是大家都看破不說破而已。
她笑笑道：「宋姑娘跟我來。」
我感激地跟上。
將一個被打壓、被欺負的怯懦形象拿捏得十分到位。
果然。
我剛更換好衣裳，便聽到下人著急地來請齊少夫人過去，說是西廂房那邊出了事。
下人時不時看我兩眼，我便知道，那邊的好戲上場。
上一世，我在西廂房更衣時，屋裡早已燃著燻香，我以為是高門顯貴的格調，當時並未多想，再加上平日裡接觸香料不多，也沒往心裡去。
可進屋不過半盞茶功夫，便覺得頭暈乏力，漸漸地身子也開始發熱。
清理到一半時，已然站不穩，然後，便聽到有人推門而入的聲音。
當時小翠去替我取衣物，門外並沒有人守著。
我看到來人是個四十幾歲，滿臉麻子，樣貌醜陋的男人。
我恐懼，奮力掙扎換來他的暴打。
小翠進來時，我衣衫不整地被他壓在身下，撕扯著衣裙和褻衣。
她拼S護住我的清白，卻被宋承歡母女以寡廉鮮恥，敗壞門風為由打S。
事後她們還假仁假意地說是為了我的名聲著想，小翠不能留，後來在我成親當日，宋承歡卻穿著喜服出來斥我婚前失貞，逼得我為證清白，撞牆自盡。
這一世，該她們還債了。
我故作擔憂地詢問：「少夫人，可是出了什麼事？」
齊少夫人這才和我說道，宋承歡見我許久沒回去，便去西廂房找我了，鬧出不小的動靜。
我淡淡一笑：
「嫡姐是關心則亂，還請少夫人不要見怪。」
「西廂房裡的是朱家姐姐在更衣。」
齊少夫人一聽，結合下人的說辭，立馬變了臉色匆匆趕了過去。
我也不闲著，帶著小翠一起去看熱鬧了。
宋承歡是算好時辰過來的。
上一世，我有小翠挺身相護，拖延時間才保住清白，這一世，我倒要看看朱玉珠能不能清清白白地出來。
6
西廂房外一片熱鬧。
宋承歡還在焦急地拍門：
「妹妹你開門，屋裡怎麼有男子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麼？快開門……」
嫡母在眾婆子丫鬟的簇擁下姍姍來遲。
「胡鬧，承意怎會和男子私會呢？你莫不是看錯了。」
宋承歡配合地說道：
「回母親，女兒是親眼見妹妹往這邊來的，婢女說她是來更衣，見她許久未回，女兒甚是擔憂，尋至此處才覺有異常，屋裡確實傳出男子的哂笑聲。」
嫡母立即一臉威嚴，盯著緊閉的房門怒道：
「光天化日下，竟與男子緊閉房門，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且行苟且，簡直不知廉恥！來人，把門給我撞開。」
命令一下，她帶來的幾個粗使婆子一下就衝了上去。
我和齊少夫人到時，正好看到門被撞開。
齊府的下人倒是在一旁看著，誰也不敢上前。
宋承歡是第一個衝進屋裡的。
頓時憤然怒罵：
「宋承意，想不到你是這麼不要臉的人！」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與外男衣衫不整地共處一室。」
「世元哥哥對你一片真情，不顧身份也要娶你為妻，你這麼做，怎麼對得起他？」
嫡母往旁一站，正好讓門外的人也能看清屋裡的情形。
此時，屋裡窗戶大開，早已沒有男人的身影。
齊少夫人馬上朝貼身丫鬟遞了個眼神，丫鬟懂事地立即退下。
內屋的地上躺著個赤身裸體的女子，衣不蔽體，頭發凌亂，身上一堆青紫，潮紅的臉上眼睛緊閉著，看樣子，早已不醒人事。
嫡母登時倒抽了一口氣，裝出被氣得不輕的樣子，指著地上的人罵道：
「下賤，寡廉鮮恥，有辱家門！」
回頭又對下人吩咐道：
「事關宋府的名聲，承意下個月就要成親了，你們把這事給我爛在肚子裡，今天這事要是傳出去了，我唯你們是問！」
然後眼睛瞟向門外齊府的下人道：
「我是宋侍郎的夫人，今天是太夫人的壽宴，大家莫要驚擾了她老人家，這事兒，宋府自會處理，希望各位莫要多言，若是有半點風聲傳出，宋府定會追究到底。」
然後一邊暗示婆子上前收拾殘局，一邊讓丫鬟給在場圍觀的齊府下人發銀子。
母女倆果真是打得一手好配合。
明面上恩威並施，壓下這件事，實際上就是想借著齊府下人的口，將此事宣揚出去，好把我釘在恥辱柱上。
看她們演完戲，我直接一步跨進屋裡。
「嫡姐，別擔心，我不會對不起世元哥哥的。」
我敏銳地聞到屋裡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還沒消散完。
那氣味和上一世令我神智不清的香味一樣，隻是現在淡得多，若非有前世那一遭，我也很難察覺得出來。
宋承歡直接被嚇了個半S：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在她驚恐的眼神下，我淡然道：
「朱家姐姐搶先借用了婢女準備的廂房，所以齊少夫人重新為我安排了一間。」
這時婆子正好粗魯地將地上暈倒的人拖過來，糊在臉上的亂發一掃，大家都看清楚了那個赤身裸體躺在地上的人正是朱玉珠。
此時的她像個破布木偶。
比我上一世還要慘。
宋承歡慌了。
她從沒想過除我以外，還會有第二個人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朱府的嫡幼女。
更出乎她們意料的是，我還把齊府的少夫人也引來了。
上一世可沒有這一回。
上一世，她們計劃周全，而我步步踩中她們的陷阱，直到被拖回宋府，都沒驚動任何人。
齊少夫人立刻命人上前接過朱玉珠。
回頭問道：「敢問大姑娘，是如何尋至此處的？可有哪個下人帶路過來？」
嫡母看出齊少夫人的精明，也深知再說下去宋承歡就會露餡，便打哈哈道：
「原來承意與少夫人在一起，倒是讓你嫡姐好找，差點以為你出事了。沒承想，竟是朱府姑娘在此私會情郎。」
輕飄飄一句話就將鍋甩到昏迷不醒的朱玉珠頭上。
齊少夫人當即冷下臉：
「宋夫人慎言，此地乃我齊府後宅，哪來的外男？這傳出去，我齊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嫡母一窒，賠笑道：「少夫人莫見怪，是我失言了。」
這事畢竟是她們引起的，鬧大了也怕脫不了幹系。
齊少夫人略過嫡母，直接問宋承歡：
「宋大姑娘當真見到有外男出現在此？」
「許是、許是我太過擔心妹妹，可能真是看錯了……」
齊少夫人冷笑：「姑娘家的名聲何等重要，豈能如此對待？」
「至於朱府姑娘的事，還需等她醒來再細問。」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朱玉珠遭遇了什麼，宋家母女更是心中有數。
今日是在齊府作客，也怕把事情鬧大。
齊少夫人又放話：
「今日之事，還請二位守口如瓶，若是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去，對大家都不好，若真有外男出現在此，我定要查明真相緣由。」
嫡母一臉偽善：「少夫人放心，我們母女絕非多口之人。」
「既是如此，我還要向太夫人賀壽，便先行告辭了。」
7
她們在齊府沒討到好。
整場宴席下來都鬱鬱寡歡，特別是宋承歡。
看我的眼神，恨不能直接刀了我。
我全程不受影響。
其間，還讓小翠偷偷去幫我辦了件事，就為了不讓宋家母女美美的隱身起來。
酒足飯飽後，等著回宋府看好戲。
和上一世一樣，一回到宋府，嫡母就把我叫到花廳上當眾訓斥了一頓。
上輩子她罵我不守婦道，不貞不潔，寡廉鮮恥，毀了整個宋家的名聲。
當時我的辯解非但換不來他們的理解和同情，還落得小翠被活活打S的下場。
這輩子她罵我沒有規矩，隨意亂跑，上不得臺面，還連累了整個宋家。
我直接指出：「母親，出事的可是那朱姑娘，和我有何幹系？」
「我做了什麼事連累了宋家？」
許是沒料到我不再像以前那樣怯懦。
宋承歡怒跳出來：
「賤人！你還敢頂撞母親，看來你現在是完全不把母親放在眼裡！」
我淡然道：
「這我可不敢。」
「我自然是沒有嫡姐能幹的，朱姑娘一事，嫡姐可是第一見證人，說不定稍後朱府的人就要上門來了。」
「他們來做什麼？」宋承歡慌了。
嫡母頭疼地按著腦袋：「都給我閉嘴！」
她正要繼續責罵我時，王管家急匆匆地跑來，說是父親讓她和宋承歡馬上去前廳一趟，朱大人親自上門來了。
呦呵，一聽朱大人的名號，宋承歡嚇得直接跌回椅子上。
但，姜還是老的辣。
嫡母沒有被嚇到，都這個時候了，依然端得一派鎮定，囑咐宋承歡別慌，然後眼神堅毅地去前廳應對朱家人了。
臨走時還不忘給我懲罰，叫我這兩天禁足，好好反省。
8
我帶著小翠回了自己的小院。
小翠馬上和我說了，她故意在朱夫人的婢女面前泄露了兩句，暗示宋承歡可能知道內情，這不，他們馬上就找來了。
我直誇她做的好。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和朱府周旋的。
小翠說她去不了前廳，消息是從王管家身邊的一個下人那裡打聽來的。
據說朱大人走的時候滿臉憤憤之色。
父親發了好大的脾氣，最終拂袖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