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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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嬌反派的第一任妻子,我現在有點慌。


 


因為他馬上要休了我,去搶女主為妻。


 


所以我以為迎來的會是一份休書和一杯毒酒。


 


結果是他言笑晏晏地吻上我耳垂,「夫人,白日裡你伺候我這麼久,現在輪到為夫了。」


 


01


 


三個月前,我穿成裴千瑞的夫人季姝,迎來他們的新婚之夜。


 


裴千瑞和衣而睡,雖在一張床,但如相隔一條銀河。


 


三個月後,劇情開始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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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本很狗血的小說。


 


裴千瑞得知女主和男主成親的消息,怒不可遏,他的病嬌屬性也被激發——休了我,得到女主,然後囚禁她。


 


回到現在,我被他攬在懷裡,不敢動彈——裴千瑞的身上總是很冷,所以每次睡熟後他都會越界過來抱住散發熱量的我。


 


而他不知道,我也不敢讓他知道。


 


畢竟他有超強潔癖。


 


估摸著時間,他大概還有十幾二十分鍾就醒了,我從他懷裡溜出。他睡著後通常很乖,但這次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放我出去。


 


他動了動,長臂一把攔住我的腰,將我攬了回來,力道很大,像是下意識的不滿,我掙扎不脫,索性隨他了。


 


看著眼前那張俊臉,閉著眼的樣子顯得無比乖巧。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將他的心狠、冷血、偏執、病態都掩蓋睡容裡。


 


他的睫毛很長,我無聊地數了下,又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是裴千瑞坐在我身邊一眨不眨盯著我看的樣子。


 


他有一雙笑眼,笑起來能叫你羞紅了臉,可你若是仔細一瞧,便能看見他的笑不達眼底,眼眸隻有淡淡涼薄。


 


所以我平時其實有點兒怕他。


 


「夫人可真嗜睡。」他笑起來,骨節分明的大手刮了刮我鼻頭,顯得無比親昵。


 


「世子……」我心裡一驚,他笑意少了幾分,食指豎在我唇前,他漆黑的眼眸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叫我什麼?」


 


「夫君。」我心裡有些緊張,心想大早上誰又刺激他了。


 


我一緊張就喜歡咬唇,裴千瑞聽著我那聲夫君又笑了,手指卻沒離開。


 


他指尖摸上我唇瓣,像是一種摩挲,他聲音也低下來,「咬它做甚?」


 


見我沒說話,他摁了下唇肉,「嗯?」


 


「口渴。」我想到個理由。


 


他挑挑眉,起身拿過玉杯,喂我喝水。


 


拇指有些粗暴地擦過我嘴邊殘留的水漬,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我迅速爬起來給他穿衣。


 


裴千瑞很喜歡我為他到處折騰來折騰去的樣子,他覺得很滿足,因為他有病。


 


還是公主病,喜歡別人伺候他。


 


可惜他真是少爺命,我心裡嘆口氣。


 


可能是手上動作越來越敷衍,裴千瑞低下眼眸,不滿地叫了句:「夫人?」


 


得咧,我丫鬟命。


 


我麻溜地給他穿上腰帶,他也很滿意,從袖子裡拿出根金釵,動作輕柔地插在我頭發上。


 


我知道,這是他的一種獎勵。


 


他的獎罰分明馴服了很多人。


 


京城的天,隨著開春開始放晴。


 


我卻沒有心思欣賞這春暖花開,窩在屋裡病怏怏的,數了好幾遍偷存的小金庫心裡才好受些。


 


又摸了摸兜裡的毒藥,心裡一遍又一遍計劃起逃跑路線。


 


想得太入了神,連屋門被推開的呀吱聲都能給我嚇一跳。


 


裴千瑞走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手搭上我的肩,摸到我凸起的骨頭,他低嘆一聲。


 


「來王府三個月了,怎麼還是不長肉呢?」他彎下腰,注視著我的眼睛。


 


似乎不需要我回答,他又接著說,「怎麼還是這麼怕人,嗯?」


 


這話我必須回答了。


 


「夫君帶了些風進來,有點冷。」我柔柔地說。


 


他給我披上披風,又將我額間的碎發撩到耳後,而後才吐露出了自己目的,「該服侍我用膳了,」他將這個詞咬得旖旎又輕佻,「夫人。」


 


他眉眼含笑,領著我去前廳。


 


裴千瑞是個挑食的主。


 


還很嬌貴。


 


他用膳需要我喂。


 


準確來說,他要看著我先吃,然後哪道勾起他食欲,他就讓我喂哪道。


 


就像現在,我愛吃甜的,他也要,喂到嘴裡後,他笑顏未變,但我還是看出他不高興了。


 


我知道他不愛吃甜的。


 


甜膩的感覺讓他眉頭輕微皺起,他看向我,笑道,「我惹夫人不高興了麼?」他故作可憐地嘆口氣,「連我不愛吃甜點都忘記了啊。」


 


我沒有辯解,又喂他吃起一道辣菜,他對我今日的主動很有興趣,笑意更深,吃下了。


 


裴千瑞也吃不了辣的。


 


果然,他喝了好幾口茶,眸色也深沉起來,他好像生氣了——但我也不高興,我可能再過幾個時辰就S了,所以我隻想讓我現在高興點。


 


裴千瑞摸著我的臉,深邃又深情地看著我,甜蜜地吐出並不俏皮的俏皮話來,「夫人,再有下次,為夫會生氣的。」


 


他很擅長打一巴掌又給一個糖。


 


所以他又扯起溫柔偽善的笑,親了下我的額頭,「嚇到了?」


 


「逗你玩的。」他的聲音輕飄飄的。


 


像條蛇一樣陰晴不定。


 


他松開我後,沒多久也離開了。


 


伺候我的婢女含著自己察覺不到的酸意對我說,「夫人,您和世子感情真好,世子真寵您。」


 


我沒有說話。


 


裴千瑞對我還算包容,因為王妃很喜歡我。其次我平時表現得很溫順懂事,他也沒有很抗拒我的接觸,甚至超強潔癖在這三個月裡無形之中都對我消失了一半。


 


但是不影響他現在出府聽到女主成親消息開始盤算搶親計劃,然後回來賜我一封休書和一杯毒酒。


 


衣角被我捏得蜷縮成皺巴巴一塊,我看著明媚的天色,知曉它馬上就會狂風暴雨,像我接下來的處境一樣。


 


02


 


沒有。


 


我的處境,算是暴雨裡的那點憐憫讓枯草開出花來。


 


我和裴千瑞睡了。


 


夜色正濃的時候,裴千瑞回來了。


 


他剛沐浴完,隻松散地系了裡衣,露出條狀分明的胸膛來,走近時,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他手上空蕩蕩的,不見休書和毒酒。


 


按理說我應該慶幸,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不對勁。


 


我輕輕喚他:「夫君?」


 


他看向我,眨了眨眼,歪頭「嗯?」了聲。


 


他眸中像含了秋水,湿漉漉的,唇色也紅潤得過頭,貼上我的臉時,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急促又熾熱,燙得我心裡發慌。


 


「夫人。」他額頭貼著我,低聲叫我的時候與我呼吸相交,差點讓我都喘不過氣。


 


我腦子轉得飛快,直到他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也越燙,我才明白。


 


他被下藥了。


 


他眼裡的情動明顯地誘著人。


 


他偏了偏頭,親了下我的耳垂,酥酥麻麻的觸感讓我下意識往後退。


 


卻被他箍住腰,往懷裡帶得更緊,他掐著我下巴,眯著眼睛,言笑晏宴的,「夫人,白日裡你伺候我這麼久,現在輪到為夫了。」


 


他真是被藥性逼瘋了......


 


或者可能他骨子就是這麼瘋的。


 


裴千瑞指腹又開始摩挲起我唇瓣,他細致地親著我的眼睛,一路下滑,要形成一個接吻姿勢的時候,我扇了他一巴掌。


 


他呆滯了,那雙帶著湿意又有點紅的眼睛顯示出錯愕,像一條醉了的小狗一樣不知所措。


 


但我想錯了。


 


因為下一秒,他掐住我的後頸,讓我不能動彈,然後他強勢地吻了下來。


 


這應該是他的初吻,所以吻得那麼毫無章法。


 


像一頭剛成熟的狼,在不屬於它的領地強硬地標記、烙下自己的印記。


 


而我無力反擊。


 


因為扇他那巴掌已經用盡我全部力氣——我和他最後用的那頓晚膳都被下了藥。


 


意識混沌的時候,我想,他連接吻都不會,我也不算太虧。


 


畢竟我喜歡愛幹淨的男人。


 


醒來的時候正要掀開眼皮,就感受到那種被注視的感覺,還有男人的呼吸聲,我想起昨晚那巴掌,想起昨晚咬他時的用力,心裡又開始發慌。


 


「夫人在裝睡嗎?」偏偏他要點破我拙劣的表演。


 


裴千瑞饒有興趣地盯著我看,我與他對視上,視線沒有閃躲移開,但也沒說話。


 


「我們有了夫妻之實,」他把玩著我的頭發,叫著我的名字,「姝姝。」


 


裴千瑞的偽裝總是天衣無縫。


 


他有時候太清楚怎麼和你調情,怎麼說情話。


 


也特別清楚在你信以為真、陷入愛河的時候怎麼輕而易給你致命一擊。


 


而我同樣也清楚他的所有真面目。


 


所以我不會被他迷惑。


 


我坐起來,還有點虛弱,於是假裝沒坐穩靠在裴千瑞身上,他身體一瞬間的僵硬讓我心情好了點。


 


我不知所措地問他,「夫君,昨晚我們是被下藥了嗎?」


 


「對。」裴千瑞凝視著我。


 


這是一種審視的目光。


 


我也回視著他。


 


裴世子,我是真什麼都不知道啊。


 


否則怎麼沒跑掉還把自己繞進來了呢。


 


半響,裴千瑞說,「我把他S了。」


 


那個下藥的人。


 


不愧是反派,速度夠快。


 


他湊近我,笑意不達眼底,「希望夫人和他沒有瓜葛。」


 


能有什麼瓜葛?


 


我費盡心思和你這種沒有服務意識的處男睡覺?


 


想多了吧你。


 


心裡這麼想,面上卻紅了眼,眼淚要落不落地看著裴千瑞,「夫君就是這麼想我的?」


 


「原來這三個月,夫君都是這麼想我的。」我低下眼眸,任由淚水滑落——


 


被他擦去。


 


他的拇指有些粗糙,但動作出奇地溫柔。


 


我偏過過頭去,他的手愣在空中。


 


他隻是默默看著我。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他可能覺得很新鮮。


 


我避開他的視線,叫了守在外面的婢女三清,「避子湯端來吧。」


 


三清的聲音有些惶恐,「夫人,王妃......」


 


她未說出的話我知道是什麼意思。


 


王妃希望我和裴千瑞有個孩子。


 


昨日那藥隻怕也是她派人下的。


 


我嘆口氣,「你端來吧,這也是世子的意思。」


 


裴千瑞眨了眨眼,忽地捏起我的下巴,「夫人這是何意?」


 


見我還是不看他,他整張臉湊過來,身子也離我太近了,我好像被他包圍了,動彈不得。


 


他似乎有些不解,歪了歪頭,「為什麼說是為夫的意思?」


 


他的視線太緊迫地追隨。


 


還帶著壓迫性。


 


我看著他那雙桃花眼,深邃幽然,彷佛再多看幾眼就能陷進去。


 


再也醒不來一樣。


 


「夫君,你不會想要這個孩子的。」我緩緩地說。


 


因為下藥是強迫。


 


並不是自主的想要。


 


就像這三個月我們雖然睡在一張床上,但什麼都沒有做是一樣的。


 


這是自主的不想要。


 


裴千瑞甚至都很厭惡小孩。


 


府裡也有親戚的小孩,他從沒正眼看過。


 


他笑了下,骨節分明的手摸上我的腦袋,「夫人,你真聰明。」


 


「但是避子湯,你可以不喝。」


 


他輕撫著夫人的眼角,心中覺得很稀奇——夫人看著柔弱又乖巧,但其實隻是她的不在意。


 


她總是很體貼懂事,但她根本不在意他的事情,他的一切。


 


夫人隻是嫌麻煩,隻是不想用心,所以戴上柔弱乖巧的面具。


 


而他每天的樂趣也就是想辦法把她的面具扯下來。


 


不過今日。


 


夫人居然哭了。


 


她哭起來像隻狸花貓。


 


倔強又嬌貴,叫他一眼望過去,就覺得是自己的錯。


 


裴千瑞想,夫人的面具應該不會真到這麼真情地流眼淚吧。


 


所以,她是真的為自己哭了。


 


她想有個孩子嗎?


 


或者,她喜歡上了自己?


 


裴千瑞走了神,我等了幾秒沒等到他繼續說,就揮揮手示意三清端過來。


 


卻被裴千瑞的掌心包住。


 


他眼裡又帶著那種審判,還有淡淡笑意,像個神經病。


 


「如若夫人真心想要孩子,也不是不行。」他說。


 


「不要。」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裴千瑞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丟了句隨你就走了。


 


03


 


我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原本的劇情沒有走,讓我感到很不安。


 


借著昨日和裴千瑞的不愉快,我把它當作理由去散心。


 


順便也去查查女主怎麼沒出現。


 

T 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