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還在沉浸在耳朵被親的餘韻中,兩眼失神,微微抽搐著,靠在他懷裡,沒應聲。
慕湛揉揉我的飛機耳,若有所思:「伊伊是貓?」
不能讓哥哥知道我是貓。
已經埋入心底的認知讓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我趴在慕湛腿上,抖著耳朵連連搖頭:「哥哥,我才不是貓。」
慕湛挑眉,故意逗我:「那伊伊是小老鼠?」
我想到人類總是想盡一切辦法驅趕老鼠,也連忙否定。
「不是啊,我其實是一隻垂耳兔。因為我是妖,所以耳朵和別的兔子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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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說越心虛,聲音漸漸小下去。
慕湛不是覺得兔子很可愛嗎?
那我就當兔子好啦。
其實我的耳朵雖然又白又蓬,但尖尖的,還動不動飛機耳,和兔子耳朵壓根沾不上邊。
但慕湛想來沒見過幾隻妖,也看不出我在騙他。
於是我挺直腰,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可信。
內衣扣剛剛被解開,隨著我的動作差點全掉下去。
慕湛拉拉我的裙子,嗓音徹底啞了:
「嗯,知道了,寶寶是最可愛的兔子。」
慕湛果然覺得兔子才是最可愛的。
我吸吸鼻子,心裡發酸。
7
自從那天之後,慕湛對貓的態度就好了不少。
有時候心情好,還會給習慣窩在沙發邊的咪咪喂貓糧。
我仗著自己是妖的身份已經暴露,又在發Q期,天天黏在慕湛身上要他親親摸摸。
慕湛也把工作地搬到臥室,專心陪我。
今天慕湛正在開會,我把耳朵耷拉下來,確保不會被拍進攝像頭後,在他懷裡昏昏欲睡。
滾燙的手突然摸上我的小腹,我一個激靈爬起來,抓住慕湛作亂的大手。
眼角下意識沁出淚:「不可以再來了。」
最近的頻率快到我發Q期都要提前結束。
真的不行了。
可慕湛按住我亂動的手,神情嚴肅:
「寶寶,肚子怎麼這麼鼓?」
我迷茫低頭。
原本平坦的小腹果然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摸一摸,硬硬的,還有彈性。
我瞬間炸毛:「我懷孕啦?」
不是吧,明明都有做好措施啊。
要是生出一隻小貓來怎麼辦?
一想到我和小貓會一起被慕湛抽皮剝筋,我就怕得發抖,眼睛都嚇紅了。
慕湛心疼地親親我的額頭:「不怕,我叫家庭醫生過來,要是真懷了就生下來,哥哥養。」
自從化形以來,我從沒生過病,生怕醫生一看就知道我是貓。
家庭醫生和慕家有合同,慕湛一個電話過去,不到半小時就能趕來。
到時候什麼都瞞不住了。
我搶過慕湛的手機,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他的頸窩。
可憐巴巴:「哥哥,我好害怕,你去找獸醫好不好?我在家裡等你回來。」
發Q期的這些天裡,我迷迷糊糊的,懶得不像話。
有時候下樓喝個水都會不小心摔倒,慕湛基本到哪都抱著我。
慕湛擰著眉看我。
我連忙兩指並起立誓:「你走後我就乖乖躺床上睡覺,絕對不亂跑。哥哥你一定要找一個信得過的獸醫回來啊。」
最好在外面找一兩個星期再回來,方便我逃跑。
我一緊張就喜歡緊緊抓住手邊的東西。
慕湛不動聲色撫平衣領的褶皺,捏著我的手腕放在掌心把玩。
好一會兒,他才把我抱到床上,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親親我耷拉著的耳朵:「別亂跑,乖乖在家裡等哥哥。」
我太過緊張,以至於沒發現他的語氣蘊含的威脅,隻顧點頭。
順手把被子蓋上,隻露出一個腦袋。
慕湛這才關門離開。
十分鍾後,我迅速從床上爬起來,搜刮完所有值錢的首飾塞進原本的小行李箱。
畢竟現在我不是一個人了,還得養肚子裡的貓寶寶。
臨走前,我還是決定留下一張字條。
因為著急,字有些歪歪扭扭的。
【哥哥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我根本不是兔子精,是你最討厭的貓。現在我懷了貓寶寶,你肯定也不會喜歡它,所以我決定先帶著它離開。如果貓寶寶出生後,你沒那麼生氣了,我再回來找你。】
眼淚把字跡暈開。
我抹了抹眼睛,合好筆蓋,毅然決然拉著行李出了門。
8
我的逃跑之路很成功。
明明是半山別墅,可我剛走出門 100 米,就遇到了出租車。
司機師傅戴著鴨舌帽,看不清模樣。
我報了自己知道的離別墅最遠的位置後,就開始犯困。
我把指甲掐進肉裡,強忍著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可車裡不知道燻的什麼香,柔柔的味道像一雙溫和的手,催眠著我的神經。
最後,我終於察覺到不對勁,要下車。
司機順從地踩下剎車。
我連忙拉開車門,卻昏昏沉沉地摔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那人脫下鴨舌帽,把我軟綿綿的腿圈在他精瘦的腰身。
我被他抱回車內,男人滾燙的身體壓下來。
我迷茫地睜開水霧霧的眼,好不容易才看清慕湛的模樣:「哥哥?」
他淡淡開口:「嗯。」
他神情冷冽,緊抿著唇,直勾勾盯著我的眼中欲火和怒火交纏,掐在我腰上的手力道很大,好像下定決心要將我弄壞。
藥效太烈。
我腦袋發蒙,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扯著他的領帶撒嬌:
「你怎麼在這呀?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抱怨完,捂著臉又開始哭。
慕湛卻絲毫不領情,用領帶捆住我的雙手,又鉗制住我的腳。
輕輕捏捏我的肚子,雙眼泛起不正常的紅:
「不乖的小貓,被哥哥灌滿小肚子好不好?」
9
我很確定慕湛還沒有看到我寫的那張字條。
那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是貓的!
慕湛在另一種意義上對我「剝皮拆骨」。
我被慕湛困在車上折騰到天色擦黑,雖然他顧及小寶寶沒有動真格。
但我的耳朵和尾巴都快被他玩壞了。
最後,我耷拉著腫起來的耳朵和尾巴,恹恹被慕湛抱著回到別墅。
躺進被窩,我以為自己終於可以休息了。
誰知道慕湛看到桌上我留的字條,又開始索求。
把我圈在懷裡,一遍遍問他重要還是小貓重要。
我渾身都湿漉漉的,眼睛沁著淚。
累得眼尾都顯露出紅紅的絨毛,啞著嗓子回他:「哥哥重要。」
「那為什麼為了小貓拋下哥哥。」
密密麻麻的電流從尾椎骨爬上脊背,最後在腦袋裡炸開煙花。
我看著天花板失神了一會兒,才微微哽咽:
「因為它是哥哥的寶寶。」
直到天邊開始泛白,我才被慕湛放過。
昏昏沉沉睡過去。
夢裡都在思考,到底哥哥重要還是小貓重要。
肯定是哥哥吧。
沒有哥哥的話,怎麼生貓寶寶啊。
10
我睡到下午才醒,又揉著眼睛被慕湛抱著給獸醫檢查。
耳朵和尾巴都被使用過度,收不回去。
幸好獸醫是見過大世面的,沒有大驚小怪。
給我開了消腫恢復的藥後,得出結論。
貓寶寶根本就不存在——
我這是頻率過多,假孕了。
我頓時臉頰熱辣辣地燙,羞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還是硬著頭皮被慕湛抱著聽完全部的注意事項。
「注意多休息,可以多給她喂點魚和牛奶,不要熬夜。
「要加強戶外運動,多出去散散心,看看風景……
「咳咳,那個,最近最好不要做咳咳咳咳咳那個,少做也行,反正不利於恢復……」
獸醫看起來還很年輕,戴著金絲邊眼鏡,說到最後一點像是突然犯了咳疾,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
我見過的人類大多都和慕湛一樣沒臉沒皮。
凝神去看,果然在獸醫身上看到隱形的鹿角和快要擠進屁股裡去的尾巴。
原來是隻害羞的鹿獸。
我心中頓時一松,抬起埋進慕湛懷裡的腦袋,好奇地觀察他。
慕湛遮住我的眼睛,朝獸醫淡淡道:「辛苦了,把藥放在桌子上,費用和我的秘書商量。」
獸醫如釋重負,迅速收拾好東西下樓。
我抱著慕湛的脖子,有些哽咽:「哥哥,沒有寶寶了。」
他捏捏我的腰,喉結微滾:「想要寶寶?哥哥給你一個。」
我尾巴一緊,手忙腳亂從他身上下來。
頂著飛機耳後退:「剛剛獸醫都說,不可以了。」
慕湛眼中這才恢復清明,無奈地起身幫我整理裙子。
11
慕湛不懂節制,我又喜歡纏著他。
最後的最後,我們一致決定先把我放到慕父慕母家,等恢復好再回去。
慕湛工作忙,隻把我送到別墅外,就不舍地親親我的唇角離開。
我吃過獸醫給的藥,藏好了耳朵和尾巴,歡歡快快朝別墅裡跑。
還沒進門,在走廊轉角就不小心撞到一個人身上。
我差點摔倒,被男人輕松扶穩。
他右手牢牢扶著我的腰,看起來二十歲左右,利落的短發在陽光下泛著灰調,鼻梁高挺,睫毛又翹又長。
打量我幾眼後,好看的唇角勾起:「你就是慕伊伊?」
我看著他,眨了眨眼。
突然想起,昨天慕湛抱著我溫存的時候,跟我解釋了他之前討厭貓的原因。
他十歲那年做過一個夢,夢裡他看到一個人坐在電腦前打字,屏幕上清晰地刻畫著他的人生軌跡。
他本來不信夢,直到之後幾年發生的幾件大事,都和夢裡寫的一一對應,他才開始研究那個夢裡的文字。
上面寫慕湛是小說男主,而他以後會愛上一隻貓妖,為她不顧一切,甚至付出生命。
他本來不以為意,直到他發現自己愛上了我。
慕湛害怕在遇到那隻貓後,會在劇情的控制下拋棄一切,傷害我。
所以他極力地避開所有碰到那隻貓妖的可能。
直到發現我真身是貓後,慕湛才放下心。
於是我告訴慕湛,我也做過一個夢。
夢裡我會被一隻狼妖蠱惑,永遠拋棄他,回到森林。
慕湛把我按進懷裡,說那就讓我這輩子都離狼群遠遠的。
而此時我和少年靠得很近。
近到能夠聞見他身上清淺的薰衣草香。
也清晰地看到,他身後透明的狼尾愉悅擺動。
甚至得寸進尺,緊緊纏上我的貓尾巴。
12
身後泛起毛發摩擦帶來的痒意。
我連忙把他推開,急急跑進別墅。
我的手機剛剛在車上玩沒電了。
得趕緊拿著慕阿姨的手機給慕湛打電話,讓他來接我!
誰知道剛進門,我就被慕阿姨緊緊摟到懷裡,一邊抹眼淚一邊罵慕湛硬要把我帶走,害她這麼久見不到我。
還說讓我多在家待一會兒,多陪陪她。
看著慕阿姨期盼的眼神,我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隻能乖乖點頭。
反正隻待幾天而已,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吧。
我安慰著自己。
在晚飯餐桌上,我又見到了那個少年。
慕阿姨說他是隔壁葉家的孩子,叫葉蘇言,年紀和我一樣大,知道我要來,特意把他喊來玩幾天。
言語裡都是要撮合的意思。
我扒拉著自己碗裡的飯,幾次想拒絕,都把話吞了回去。
聽說人類世界不太接受哥哥和妹妹在一起。
還是等慕湛回來,再讓他跟慕阿姨說吧。
好在飯桌上,葉蘇言一直都很安分。
禮貌地跟慕阿姨說話,眼神也很少落向我這邊。
我松了口氣,吃完飯陪慕阿姨說會話就上樓睡覺。
就在我以為這幾天都會這樣過去時。
窗戶突然被人從外面敲響。
緊接著,一雙閃著綠光的狼眸探了進來。
飯桌上的守禮溫謙都不復存在。
此時的葉蘇言不再掩飾自己狼妖的本質,站在窗邊搖著尾巴,激動地朝我招招手:
「貓貓姐姐,出來玩呀!」
13
其實我應該把他鎖在窗外的。
但誰能拒絕一隻朝你搖著尾巴的動物呢?
我披了件外套,慢吞吞走到窗戶邊:
「做什麼呀?」
葉蘇言身後的尾巴搖得更歡:「我帶你去捉魚,爬樹,掏鳥窩!」
我豎起的耳朵抖了抖。
自從被慕家收養後,我就很少再變成獸形。
像小時候一樣在森林裡撒歡。
我有點想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