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也有道理。」
網友們：【……】
回到小洋樓，那四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我提回來的一桶魚，目露綠光。
我微微挑眉，這四位活祖宗之前在別的綜藝裡都是指揮其他嘉賓幹活的，不動手不動腦純放屁。
所以這次湊了蛇鼠一窩，誰都不幹活，還是導演看不下去，給他們特權去掰玉米。
至於我釣回來的魚嘛，安安靜靜放在廚房給他們看，不給吃。
於是，他們餓著餓著就開始相互吵架甩鍋，給節目組制造了不少看點。
放下魚，我開口問：「想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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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面面相覷，最後是見風使舵的陶小夏看了眼我身後的段時川，殷勤地迎上來：「許杏姐姐，需要我做什麼嗎？」
「接下來的錄制隻剩兩天，節目組也給我們定下了最後一個任務——助農。」我淡淡道，「跟著我幹，完成任務。」
李峰下意識反駁：「憑什麼跟著你幹？你算老幾。」
我彎眸：「就憑，跟著我，有肉吃。」
倒也不是我一時興起，隻是節目組偷偷摸摸給我開的條件有點誘人，錄制結束後，通告費再加十萬。
所有的節目大結局，都要升華一下主題，這個節目就是助農。
其實本來我不想答應的，但那可是十萬欸……
空氣安靜片刻，段時川率先點頭：「好啊，我同意！」
陶小夏也跟著點頭：「我沒問題。」
沈鳴原猶豫了一下，隻能同意：「但我可事先說好啊，累的活我可不幹！」
李峰和蘇溪滿臉不情願，最後還是勉強同意了。
中午段時川展現了他非凡的廚藝，在院中支了個烤架，做了香噴噴的烤魚。
吃飽喝足，我們就接到了節目組交代的任務詳情——
我們釣魚的魚塘和那塊玉米地都是一個農戶家的，但因為兒女一直在外務工，常年隻有老兩口在家，根本顧不過來這兩塊地。
所以逐漸的，魚塘成為了別人野釣的地方，玉米地會被路過的人隨手採摘，就像是被欺負的老兩口，這就是為什麼那天農戶看見李峰他們摘玉米會特別生氣了。
節目組要求我們幫助這對老人。
沈鳴原輕嗤了一下：「這不簡單？人手不夠，僱人來把玉米摘了，運到城裡賣不就行了？」
我淡淡瞥他一眼：「普通玉米的價格差不多是 1.2 元一斤，一畝地的產量姑且算它 1000 斤，這也就意味著，他們這三畝玉米地隻能得到 3600 元。那你知道僱人採摘，僱車運輸，僱人售賣的成本是多少錢嗎？」
沈鳴原一噎。
蘇溪在一旁開口：「那不如我們去城裡的一些大型超市或者小店，和他們商量供貨，這樣老爺爺他們就可以有固定買家了！」
我想了想：「大型超市都有固定貨源，在無法保證玉米品質穩定的情況下，他們很難換供貨商。至於小店，估計會狠狠壓價。」
「許杏，能不能別潑人冷水啊？這件事情沒做過你怎麼就篤定不可行？」
「我隻是在預料困境。」
李峰哼了一聲：「讓你領導就是極其錯誤的決定，我贊同蘇溪，我們去城裡談判。」
說罷，李峰和蘇溪起身，就準備進城。
陶小夏和沈鳴原一見形勢不對，連忙跟上：「峰老師等等我們！」
房子裡隻剩下我和段時川。
我轉頭看向他：「段老師有什麼見解？」
段時川盯著魚竿出神：「其實作為公眾人物，我認為適當用一些公眾影響力，並沒有什麼壞處。」
我眨眨眼：「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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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晚，天色暗下來。
他們一行四人灰溜溜地回來，不停地在抱怨。
「超市覺得我們玉米品質不好，根本不要我們的玉米！」
「那些小店也太可惡了！居然壓價到五毛錢一斤！甚至還有的給三毛錢！那這三畝地一千塊都掙不到！！！」
……
剛進小洋樓，他們瞬間傻眼。
段時川正坐在直播攝像機前，喊著口號：「城市太吵，魚塘剛好——來雲邊魚塘，過休闲假日！！！」
我捏著活蹦亂跳的蚯蚓遞到鏡頭前：「魚餌！免費送！」
段時川拿起旁邊的玉米：「十斤玉米！免費送！！」
我舉著段時川的明信片：「限量版籤名！免費送！！！」
「想不想要！！把想要扣在公屏上！！！」
「限量三百張魚塘門票！不要 998！不要 98！現在下單隻需要！！！28！！！」
「一杯奶茶錢！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但可以得到這麼多東西！！」
「三！二！一！上鏈接！！！」
鏈接秒空。
四個人站在門口目瞪口呆。
我關掉直播，跟段時川擊了個掌：「太棒啦！任務完成！！」
蘇溪忍不住開口指責：「你們這樣引入大量遊客，會對村民生活造程影響的！之前各種新聞，網友們跟風打卡網紅地點，可跟風之後受傷的隻有村民……」
直播間的彈幕都很贊同——
【許杏隻考慮完成任務，並不考慮之後村民的生活啊……】
【雖然我支持段哥，但蘇溪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節目組怎麼也跟著胡鬧啊？】
……
眼看著輿論走向有些偏移，段時川淡淡開口：「沒關系，錄制結束，我會投資這個村，打造成鄉村農家樂，讓村民們過上好日子。」
蘇溪愣了愣：「那或許他們不願意被人打擾呢？」
我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村支書已經同意了。再說了，村民們生活那麼艱苦，現在又過上好日子的機會，怎麼會不願意？」
蘇溪噎住：「再怎麼樣，你也應該跟我們提前說一聲啊……」
段時川漫不經心地掃他們一眼：「水。」
「什麼意思？」
「開了也是沸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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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兩天錄制，這個村裡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熱鬧。
節目組也僱了很多人手，幫助我們一起幹活，助農的效果顯而易見，玉米賣空了，魚塘釣完一波魚之後，也被放入了很多魚苗。
李峰他們都找借口匆匆結束了錄制，隻有我和段時川還在收尾。
我不禁感慨：「咖位大就是好呀。」
段時川抬眸：「怎麼說？」
「罵別人，別人也隻能聽著，都不敢回嘴的。」我想起李峰蘇溪他們四個人吃癟的表情，就憋不住笑意。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倏而輕笑一聲：「嗯，有道理。」
我哼著歌收拾魚塘邊上的垃圾，心情很愉悅，畢竟馬上我就可以拿著十萬塊瀟灑快活了。
又瞥了眼他的漁桶，更加感慨。
影帝的心理素質就是好，釣了那麼多天，一條魚都釣不到，還能旁若無人地釣。
牛！
古希臘掌管釣不到魚的神！
我從自己的漁桶裡拎了條最大的魚遞給他，小聲道：「快拿著，攝像大哥不在這，沒人看到！你就說是你釣到的！」
段時川愣了愣，接過去，拎在手裡：「多謝。」
「不客氣，就當是答謝段老師這幾天的幫助。」
我彎眸笑笑，這幾天，我就算再遲鈍也能感覺出來段時川在有意無意地幫我，讓我在這場綜藝裡的處境不至於那麼難堪。
我打心眼底的感激他的！
段時川勾勾唇, 拎著那條魚就往回走。
導演打招呼：「段老師, 這麼大的魚怎麼不裝起來帶回去啊？」
直播間剩下來的網友們打趣——
【已經裝起來了！】
【這魚是段哥釣到的嗎？我不信！】
【拜託！能不能學學許杏！給段哥點面子！！】
【有一說一，還挺舍不得他倆分開的……】
……
收拾好行李，我衝段時川擺擺手：「段老師，拜拜！」
「不是拜拜。」段時川頷首，「是再見。」
14——番外
綜藝錄制結束，那四個人因為風評太差, 工作越來越少。
我倒是跟公司順利解約了，霜姐挽留了一下，覺得我現在有人氣有粉絲有大火的潛質，但我還是義無反顧地跑路。
於是，我回老家偷懶，是個僻靜無人的小山村, 又開始釣魚。
第二天，段時川就坐在了我的旁邊。
再見的很快。
我眨眨眼：「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看你的朋友圈, 就知道你在這了。」段時川順手拉下衝鋒衣的拉鏈, 露出裡面修飾出身形的短袖。
我有些疑惑：「這古村是我老家, 應該很少人會知道吧，你怎麼知道的？」
他笑笑：「你猜？」
段時川剛進圈三個月就火了, 但話題度一般都伴隨著德不配位的謾罵，所有藝人的必經之路而已。
他心情低落，找了個山美水美的地方散心, 就碰到了許杏。
那時候許杏糊著呢，不問圈內事，加上段時川將自己遮的嚴實, 便也沒認出來。
段時川倒是認出她來了，隔壁公司最糊的藝人, 自己經紀人嘴裡的反面例子。
他突然很好奇, 為什麼許杏似乎事事不順心卻心態這麼好。
直到他看的入神，許杏轉頭問他：「你看了這麼久，想試試……釣魚嗎？」
後來, 段時川就喜歡上了這項活動。
或許他喜歡的不是釣魚, 而是那天傍晚魚塘旁的微風，和少女口中闲闲絮語。
我聽懵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一段淵源。
段時川輕笑了一聲：「雖然你總調侃自己存在感很低，但我覺得我在你眼裡的存在感也很低。」
大腦緩慢地轉了一下, 我問：「所以……發那些釣魚的微博, 是在吸引我的注意力？」
「不然呢？你釣到五斤重的鯉魚, 我轉頭就去菜市場買了一樣重的鯉魚發微博說自己也釣到了, 這不刻意嗎？」
我噎住：「哇哦。」
真是刻意呢, 他不說的話，這輩子應該都沒人發現呢。
怪不得他出道無緋聞，合著是糖太硬, 粉絲們磕不起來啊。
我輕咳一聲：「首先, 謝謝你長嘴了，給我解釋原因。」
段時川目光灼灼：「其次呢？」
「其次，吸引我的注意力隻需要路過的時候往我兜裡塞一沓錢就好。」
段時川笑笑，從包裡掏出一份文件遞給我：「那鄉村農家樂的股份你要不要？」
我愣了愣, 看著上面的股份轉讓是百分之六十。
段時川又把筆塞到我手裡：「籤吧。」
「那個……籤了就得談嗎？」
「也不一定。」他想想，「可以先釣著我。」
「啊？」
「反正，你從不空軍。」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