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隨叫隨到,任他發泄。
未經人事的我,害怕得發抖。
封肆的吻落下時,我本能地做出反擊。
隨手抄起床頭櫃上的啤酒瓶,照著他的腦袋,用力砸了下去。
血染紅他半邊臉頰,襯得他活像地獄裡走出的羅剎。
四散的啤酒碎片,劃傷了他的眉尾,給這張建模臉,平添了一份邪氣。
「你把我砸出血了,作為補償,你也得出點血吧……」
話音剛落,一股撕裂的疼痛,從我下身蔓延開來。
床單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如紅櫻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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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肆滿意地盯著自己的傑作,大發慈悲地遞給我一些錢。
「自己買點膏藥擦擦,還有……別忘了吃避孕藥。」
我數了數,是正正好的 200 塊……
11
旅遊回來,我總覺得身體乏力,吃飯也味如嚼蠟。
起初,我並未在意。
直到開始沒由來地嘔吐,才預感大事不妙。
診室外的長凳上,我顫抖著手,按下封肆的號碼。
「嘟……嘟……」
連撥三通未接。
即將掛斷前,聽筒裡終於傳來封肆不耐煩的聲音:「有事兒?」
背景是布料摩擦的聲音,以及盛依依那句甜膩的,「輕點……」。
想說的話在舌間轉了個彎,被我悉數吞下。
我一言不發,掛斷電話。
轉而撥打了另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這一次,電話很快接通。
「小淺?」清冷而熟悉的聲線,聽得我直想落淚。
「協和醫院婦產科,過來幫我籤個字……」
12
徐子辰眉頭緊鎖,聽著醫生的診斷意見。
「顧小姐之前吃了太多事後藥,胚胎著床本就不易,這次要是打了,下次想要就難了……」
年邁的醫生邊搖頭邊嘆氣,極力勸我留下這個孩子。
徐子辰落筆的手,終究還是猶豫了。
他牽著我走出診室。
「你幹嘛?」我不解他的舉動。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畢竟是你的親骨肉。」
「我S都不會生下封肆的孩子。」
我紅著雙眼,倔強地開口。
「那你想替誰生孩子?你的老相好嗎?」
封肆冷得掉渣的聲音,在我身後幽幽響起,我的心跌入了谷底……
回到家,封肆宛若一隻暴怒的獅子,咆哮著砸了目之所及的一切物品。
那雙被怒火燒紅的眼睛,兇狠地盯著我,像要把我生吞活剝。
「你他媽背叛老子!」
他揚起手,給了我重重一耳光,鐵鏽味在嘴裡蔓延開來。
「要不是院長及時告訴我,我的孩子就被你們這對奸夫淫婦合伙弄S了!」
「既然好好的日子你不珍惜,那以後就老老實實給我在家待著,等孩子平安生下來,我們就結婚。」
他像不容置喙的判官,用輕飄飄的一句話,決定我的未來。
「不可以!你這是非法拘禁!」
「你這個瘋子!放開我!」
情緒逐漸失控,我歇斯底裡地控訴著,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然而,回應我的,是腳上手腕粗細的鐵鏈。
13
被封肆鎖起來的日子裡,我隻能痴痴地望著小花園。
面前的窗,成了我與外界聯系的唯一紐帶。
陽光很好,我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這些天,我想了各種辦法企圖逃脫。
無一例外,均以失敗告終。
一個瘋狂的計劃,在我腦中逐漸成形。
14
夜晚,封肆帶著渾身酒氣闖進臥室,貪婪的吻悉數落在我的耳畔。
他喃喃自語道:「你說你怎麼就不能聽話點,我想對你好的……」
恐懼讓我止不住地發顫。
半晌,他輕嘆了口氣,終是打消了親密的念頭,擁著我安然入睡。
聽著身旁平穩的呼吸,我的大腦紛亂如麻。
那個瘋狂的念頭,再次冒了出來。
我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向封肆的脖子靠近。
用力、用力,再用力一些,我就能自由了!
腦中隻有這個想法,掐住脖子的手不斷收縮。
封肆的臉被漲得通紅,可他並未阻止我的行動。
眼看著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最後關頭,我卻驟然放開了手,脫力地坐在了床上。
「怎麼不SS我?舍不得?」
封肆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聲音像被砂紙打磨過。
「你就這麼恨我?恨不得我去S,是嗎?」
他摸著脖子上的勒痕,眼中滿是受傷的神色。
「是!我恨你!恨不得S了你!」
「你羞辱我、強迫我,威脅我的家人,現在還囚禁我,你讓我怎麼不恨你?!」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麼對我?!」
憤怒的拳頭不斷往他身上砸。
我像是想把這輩子的怨恨,都發泄個幹淨。
封肆被我的話震住,呆呆地坐在那兒,任憑我打罵。
待我徹底安靜下來,他伸出雙臂,將我緊緊擁入懷中。
語氣中充斥著小心和憐愛。
「對不起,寶貝兒……我不知道給你帶來了這麼大的傷害。我隻是想讓你在意我,不要眼裡隻有那個徐子辰……」
他不斷為自己辯解著,卻又好似連自己都無法說服,自暴自棄地抓著頭發。
「我他媽以前就是個混蛋,我該S!我以後一定好好對你,加倍補償你,好不好?」
「咱們好好的,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我明知道,遲來的深情,比草還廉價,為何那不爭氣的眼淚,還是流個不停?
15
爭吵過後,封肆仿佛變了個人。
他親手解開我腳上的鐵鏈,也不再限制我的出行。
衣食住行,樣樣體貼入微。
但我知道,這不過是有形的束縛,變成無形的監視。
那困住我的鎖鏈,依舊存在。
我開始變著花樣作妖,不斷挑戰他的底線,想看他究竟能裝到什麼時候。
聽保姆說,我愛吃城南的南瓜羹。
他便特意起個大早,排隊去買,結果被我整碗倒進馬桶。
他送我的高奢定制款禮服,被我剪得稀巴爛。
孕期失眠的夜晚,我一腳把他踹翻在地,命令他陪我睜眼等天明。
每當我以為,他會勃然大怒時,他都隻淡然一笑,說著:
「你能開心就行。」
唯有一次,他卸去了溫柔的偽裝……
16
重獲自由後,我開始頻繁與徐子辰見面。
氣封肆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我想借他的力量,幫助我離開。
徐子辰在保鏢中安插了他的人手,還為我置辦了一套假身份。
我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隻等著離開的那天。
逃跑的前一晚,我纏著封肆要了很久,熱情到令他難以招架。
考慮到孩子的安危,他強忍著。
事後,我親手為他熱了一杯牛奶,盯著他喝完。
望著眼前熟睡的男人,我的嘴角揚起一抹釋懷的笑容。
終於要結束了,我和他這麼多年的糾葛。
安檢、入關,一切都順利得讓我難以置信。
正當我慶幸,終於得以解脫之時。
我看到了那個噩夢般的男人,計劃失敗了……
封肆帶著大批保鏢,將我團團圍住。
冷冽的眸子裡,有著山雨欲來之勢。
「跟我回家!」
那晚,封肆教會我一個道理,遊戲規則的遵從者,沒有說「不」的權利。
17
「你知道,我是怎麼發現的嗎?」
封肆輕輕摩挲著我的下巴,自顧自地說。
「因為你關心我的樣子太假了,你看向我的目光裡,隻有恨……」
原來,他早就發現我的不對勁。
讓保姆換了那杯加料的牛奶,然後冷眼看我拙劣的表演。
眼見逃脫無望,我不再虛以委蛇。
「那你弄S我吧,和你在一起,我還不如一頭撞S。」
「你可是我最愛的女人,我怎麼舍得讓你S?隻是,該S的另有其人……」
他陰森可怖的話,聽得我膽戰心驚。
18
徐子辰失聯一周後,我終於收到了他的消息。
咖啡館內,他如同一隻喪家犬,失神地望著真空。
額前的碎發遮住雙眸,下巴上是沒刮幹淨的胡茬,衣服皺巴巴地貼在身上。
一見到我,他就撲騰跪了下來。
「小淺,我求你!救救依依吧!雖然我們以前對不起你,但拜託你看在上回,我盡心幫你的份上,讓封肆放了她,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從他語無倫次的表述中,我拼湊出整個事件全貌。
封肆為了報復徐子辰私自帶我離開,綁架了盛依依。
整整一周,徐子辰動用所有人脈,翻遍全城,依舊一無所獲。
睨著他低垂的頭顱,我瘋了一般狂笑不止。
「爛人真心?真他媽沒想到……」
「那當年,我為了你,委身於封肆的時候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別說救她了,我隻希望,你們三個都去S才好!」
我端起冷掉的咖啡,徑直潑向徐子辰。
褐色的液體在他的白襯衫上暈開,好似我沾滿汙漬的人生。
19
老舊的筒子樓前,徐子辰踢著腳邊的石子,等待晚歸的我。
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眼眸中的光重新亮起。
身體撕裂的疼痛,都減輕了不少。
我小跑著來到他跟前,紅著臉問他,找我何事。
「我看到你和封肆進小旅館了……你不是說喜歡我嗎?轉頭就和別人開房?」
他嫌棄的神色配上直白的話語,讓我無地自容。
下一秒,徐子辰薄唇微張,說出了令我永生難忘的話。
「既然你誰都可以……不如,你和我睡,我罩你。」
如果說,封肆為我打造了一個深淵。
那徐子辰,就是將我推下深淵的那隻手……
20
那日的會面,成了壓S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變得鬱鬱寡歡,既不願意出門,也不再與人交談。
封肆為討我開心,想盡辦法。
一個晴朗的午後,他神秘兮兮地說,要帶我去郊遊。
車子在一個破舊的倉庫前停下。
倉庫裡不時傳出女人悽厲的慘叫。
而後,我看到被綁在椅子上,滿身傷痕的盛依依。
昔日囂張的氣焰,變成了如今卑微的懇求。
她數落著自己的過錯,隻求我能放過她。
封肆不為所動,隻遞給我一把匕首。
「去吧,我為你收屍。」
盛依依哆哆嗦嗦地看向我,畏懼的神色一如當年的我。
我邁向前的步伐停了下來,轉頭嘲諷封肆。
「那你要為她陪葬嗎?畢竟,她頂多算個幫兇,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你!」
封肆沒有辯解,隻是緊握住我拿刀的手,猛地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奔湧而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面。
「現在你有沒有開心一些?淺淺。」他費力揚起發白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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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不知道封肆如何處置了盛依依,隻知道徐子辰也一塊兒失蹤了。
日益嚴重的孕吐、搖搖欲墜的精神狀態,讓我自顧不暇。
封肆挨了一刀後,在醫院躺了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