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聽見門外傳來譙憶的聲音。
「媽,別求她,我就不信除了她就找不到跟我匹配的人!」
「我們走!」
5.
過了幾天桑柔打來電話,說譙憶已經在他們醫院住院了。
我興致寥寥的聽著她的話。
「哈哈哈笑S我了,你知道譙憶在看見我是她的主治醫生後的反應嗎?」
「真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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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撫摸著我的肚子,回她。
「你不要表現的太明顯了。」
她一愣,立即回道。
「那當然,我還是知道分寸的。」
「但是不瞞你說,我那時候是真的恨不得她去S的。」
我清楚的知道譙憶對她做過的所有事。
「我明白的。」
她繼續說。
「你家裡好多人都為她做了配型。」
一股難以言喻的呼吸困難湧上我的心頭,自嘲的笑了一下。
「但是可惜,沒有一個人成功。」
他們是真的沒有把我當親人。
我抹掉眼淚,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顧淵帶我去復查,我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他,還好孩子很健康。
「恩恩?」
我聽到熟悉的聲音,一抬頭就看見了媽媽蓬頭垢面的望著我。
她的面容很是憔悴,緩緩的走近我。
「恩恩,你來醫院是來看你妹妹的嗎?」
說著她便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狠心的,對不對?從小就屬你最懂事。」
我望著她不說話,她被我看的有些心虛。
是啊,我最懂事了,為了跟這個家合群,卑微討好每一個人。
我高一的時候被他們找回來,那時候我以為他們是愛我的。
「媽,你還記得我剛回來的時候嗎?」
媽媽先是一愣,接著笑著說。
「我當然記得,那時候我跟你爸別提多高興了,你妹妹……」
我打斷她。
「那為什麼我被鎖在雜物間,瘋狂的拍打著門,怎麼都沒有人發現呢?」
那是我回來後的一個月。
媽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我被人欺負後,你看著我身上的傷怎麼一點兒也不關心呢?」
我一字一句的問。
媽媽慌亂的說道。
「你怎麼這麼記仇,你妹妹又不是故意的。」
剛說完她立馬閉了嘴。
我苦笑,這種心痛都已經習慣了。
「媽,我說過是妹妹幹的嗎?」
媽媽的臉瞬間漲紅,她猛的站起來,強忍著怒火,但周圍都是人,隻得訕訕離開。
譙憶的情況一天比一天惡化,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配型。
她的未婚夫倒是對他的事情很上心,來我家找顧淵談過幾次。
「我們談的又不是這個事兒。」顧淵捏著我臉,語氣寵溺。
「不是這事,那你們談什麼?」
他一邊扶著我走一邊說。
「一來是道歉,二來是談合作」
「上次他跟嶽父來時,才知曉我的身份。」
我本以為他是來遊說顧淵的,可見他跟譙憶之間更多的也是利益關系。
這幾天媽媽一直在給我發信息,字裡行間全都是這些年對我的愧疚和想念。
我看著那些字,原來這些年我受的委屈她們全都知道。
板子不是打在自己身上,他們是不會著急的。
我沒有理會她,對我來說遲來的道歉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6.
這天媽媽打來電話。
「恩恩,我是媽媽。」
「媽媽深刻反思了,想當面跟你道個歉。」
「順便吃頓飯,就我們娘倆,我們好久都沒有……」
我不想聽她說話,直接就掛了。
隨即手機信息顯示,她說在我喜歡吃的餐廳等我,等不到我她就不走了。
我看著那家常去的餐廳,苦澀的味道還是蔓延在了心頭。
那不是我喜歡的,那是譙憶喜歡的。
我不再管她。
可是媽媽每隔一個小時就給我發一短視頻。
一直發到了晚上。
「恩恩,媽媽說了,等不到你堅決不走,我知道你恨我。」
我看著這些信息,還是動搖了。
走進餐廳,寥寥無幾的幾人。
媽媽看到我,眼睛瞬間就亮了,她迅速站起身走向我。
拉著我的手,十分熱情的把我按到座位上。
我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媽媽撲通一下就給我跪下了。
「恩恩啊,媽求你了,你救救你妹妹吧,隻有你可以救她啊!媽求你了!」
「媽給你磕頭!媽給你磕頭!」
她一邊說,一邊把頭向精致的地磚磕下去。
我想去扶她,但是腿卻被她摁的SS的,隨即周圍湧進來一大堆記者。
把我團團圍住,他們舉著相機瘋狂的對我拍照。
還有幾個記者已經開始提問。
「譙小姐,請問你對於見S不救的行為是怎麼看的呢?」
「請問你看著自己的媽媽給你下跪是什麼樣的心情?」
「你母親說你是不孝子,你怎麼看?」
「對於你逼迫父母跟你斷絕親子關系有什麼想說的?」
「請問你是否是為了不救自己的妹妹才這樣做的?」
……
我SS的護住肚子,耀眼的閃光燈閃的我的頭有些恍惚。
這些人的話,是早就預謀好的,他們早早的就等著我跳進這個坑。
低頭看著還在磕頭的母親,深深的無力感蔓延至我的全身。
我真是蠢。
但我也算是這一行的老人了,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錯。
於是護著肚子就勢狠狠的跪下去。
開始更猛的磕頭,三兩下就把頭給磕破了,鮮血直流的在鏡頭面前晃。
媽媽看著我這番操作一時間竟愣住了,記者們也愣住了。
我頂著滿臉的血,雙手護著肚子,一直不停的往地上磕去。
直到我暈了過去,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再次醒來,看見顧淵滿眼關切,顧不及安慰他,我趕緊問道。
「孩子呢!」
他安撫著我。
「放心,孩子沒事兒。」
我舒了一口氣,才感覺到我的額頭傳來的刺痛。
「你可嚇S我了,也太胡來了。」
我安慰他,心裡懊悔不已,怎麼就那麼容易心軟呢
「記者的事情怎麼樣了?」
顧淵眼神裡漏出狠意。
「別怕,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顧淵跟我說,昨天不僅有記者還有直播。
回到家,我看了幾個點贊量破百萬的切片。
評論區大片謾罵聲。
【這女的什麼人啊,這麼沒良心。】
【要是我以後的孩子也這樣,那我寧願不生。】
【讓自己的媽媽給自己下跪,也不怕折壽。】
【這女的一看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給男人都不會要】
【我知道她,她是那個譙家失散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女兒,當時熱度可大了,沒想到啊。】
底下回復全都是
【沒想到是個白眼狼。】
彈幕滿屏飄的都是。
【白眼狼】
還有些少數的
【保持中立】
確實有不少保持中立的評論。
【昨天有幸蹲完整個直播間,我隻能說看事情不能隻看表面。】
底下回復。
【求解。】
【博主為什麼隻發前半部分媽媽跪女兒的視頻,怎麼不發完整的。】
【引導輿論】
【她一句話也沒說,直接磕頭磕暈了過去了。】隨即附上了一張我滿臉是血的畫面。
底下回復。
【頂你上去】
【頂!】
看完幾個頭部視頻,還好事情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回到我公司,組織公關行動,以前都是給明星處理,沒想到也會有給自己做公關的一天。
作為行業最強公關公司的董事長,我還是有信心的。
很快一則澄清視頻出現在各大平臺,被瘋狂轉載。
幾個小時的時間輿論導向完全翻轉。
7.
澄清視頻先是放了一段我回家跟爸媽說我得病的畫面,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放到了大眾的眼前。
再就是媽媽那天給我發信息引誘過去的截圖。
然後是我多年來被家人刻意N待,辱罵的畫面和傷情報告。
接下來就是譙憶在不同階段欺凌不同人的殘忍畫面,其中一個就包括我。
再之後就是醫院裡譙憶一家對記者事件的反應。
畫面裡譙憶看著視頻,虛弱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媽,謝謝你!】
臻潔溫柔的摸著譙憶的頭。
【傻孩子,媽媽不會讓你有事兒的。】
譙石在一旁說道。
【這下好了,就等著那個不孝女跪下來求我們吧!】
譙憶接著說。
【爸,還是你有辦法,記者】
……
最後就是我本人的澄清。
「我曾經也以為我回到了真正的家,可以得到父母的關愛。」
「但是,我錯了,我回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煉獄。」
「我所謂的父母,為了公司的利益,隻不過是把我當做一個暫時有價值的商品罷了。」
「我已經懷孕了,如果要是捐腎,我的孩子肯定留不住。」
「我孩子的命也是命,我也真的猶豫過,但請原諒我的自私,我做不到。」
「佔用公共資源我很抱歉。」
……
顧淵來接我回家,我身心俱疲,靠在他的身上,淚如雨下。
這麼多年,我和家裡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這是什麼蛇蠍父母。】
【天吶,居然還是蓄謀已久,這姑娘造的是什麼孽啊!】
【我真誠的向你道歉】
【我也。】
【該S的我要去舉報那些掐頭去尾的營銷號。】
【活該她得病。】
【媽呀我咋麼這麼氣啊!那女人在哪兒住院,我要去“看看”她】
一張醫院的圖片在下面回復。
【帶上我】
【我也】
【孩子,你真是他們親生的嗎?】
……
很快我就收到了各種各樣關於那家人的信息。
譙憶醫院的地址暴露,每天都有很多人找他們麻煩。
她的未婚夫也在第二天火速跟她撇清關系。
爸媽已經不敢出現在公共區域裡,他們走到哪兒都面臨著諸多的指指點點。
他們的公司也因為這件事即將被收購,面臨著破產。
他們已經眾叛親離。
顧淵牽著我的手散步。
我笑笑沒有回話,顧淵從來都是用行動來表達他對我和孩子的愛,就是表面冷了點。
「怎麼?還在心疼他們?」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
「怎麼會,我隻是在想譙憶的身體還能撐多久。」
他問。
「你想去看她?」
我看著顧淵,堅定的說。
「不想。」
8.
我扶著肚子坐下,呼出一大口氣。
「可把我憋壞了。」
桑柔笑著揶揄我。
「哎呦!沒看出來你居然是個夫管嚴!」
我沒好氣的瞪她。
「你別掃興啊!提到他我就來氣!」
這段時間顧淵擔心我被人報復,幹脆就把我跟他一起給居在了家裡。
我抗議!
但沒用。
「行了,人也是擔心你。」桑柔一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樣子。
我笑著摸了摸肚子想,可不是嘛,。
誰也沒提那件事,按桑柔的話來說就是,【向前看,別回頭】。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結果還是被顧淵不厭其煩的騷擾下,給攪黃了。
停車場裡,我邊回他信息,邊想看來是時候要振一振婦綱了。
剛關好車門,後面突然掃過來一陣風。
我還沒來得及轉身一個帶著白色手套的手就橫在了我的面前。
下一秒SS的捂住了我的口鼻。
意識到危險,我下意識護著肚子拼命掙扎,強烈的恐懼蔓延在我周圍。
僅僅幾秒鍾我就開始渾身無力。
我SS的睜著雙眼,拼命抵抗那種毫無安全感的窒息。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看到後視鏡裡赫然出現的人居然是我媽媽。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但是頭暈的厲害。
我下意識的伸手摸肚子想確認我的孩子有沒有事。
結果發現自己被綁得SS的,衣服還被換成了病號服。
不安的恐懼爭先恐後的湧了上來。
我掙扎著叫了起來。
頭一轉,突然就跟譙憶帶著怨恨的眼神對了正著。
我頓時感覺後脊一陣發涼。
譙憶枯骨一般的面容,我差點沒認出來。
爸媽各自坐在病床的一角,佝偻著身體像老了十歲不止,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光鮮亮麗。
譙憶扯著她病態消瘦的臉,詭異的笑著。
「譙恩,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我心裡一陣發毛。
下一秒她就瘋狂的咳嗽起來,顯然她如今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媽媽在輕柔拍著譙憶的背,大概是我現在孤立無援,看到這個畫面我竟然還有觸動。
「你們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