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飛快掛了電話，給裴懷發了一個共享定位。
之後強裝鎮定地走出拐角。
趙蕊看見是我，面目頓時猙獰起來，由於一邊臉頰紅腫，更顯得五官扭曲。
「是你！
「等一下，等一下！把她也綁走！
「我要她S！」
我有點搞不懂。
明明已經和賀言沒有任何除長晚輩的關系了，為什麼她這把火還能燒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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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惡毒女配天生看女主不順眼？
「我知道賀聲聲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把自己兒子交給別人，這是你這個當媽的該做的嗎？
「而且我已經拍下你們的車牌號發給裴懷了，不管你們躲到哪裡，他都會找到你們的。」
口罩男已經坐上駕駛室，正打算啟動車輛，聞言目光從後視鏡反射過來，裡邊充斥著惡意。
趙蕊似乎很信任口罩男，她神色無動於衷，繼續一步步逼近著。
我也一步步後退拉開距離。
「讓開！」
突然，口罩男大喊一聲。
直接開車朝我撞過來。
趙蕊跑到一邊。
我立馬轉身往後。
幸好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之後，我有好好練習八百米。
但兩條腿怎麼比得過四個輪子？
我一邊逃一邊舉手投降：「等等！我可以跟你們走！」
口罩男惡狠狠道：「如果你敢耍花招，我一定會撞S你。」
他踩下剎車。
我也停下來。
口罩男給趙蕊使了個眼色。
後者立馬跑過來把我的雙手綁上。
「跑跑跑，早知道現在之前跑什麼？」
趙蕊罵罵咧咧還不解氣，抬手重重給了我一巴掌。
她扯著我的頭發上車。
這次，她自己也上來了。
畢竟我已經和裴懷通風報信，她把自己青青白白摘出去的計劃已經行不通了。
也因為這個，趙蕊抽了一巴掌還不解氣。
「小賤人，勾引玩賀言又去勾引他舅舅，你怎麼這麼有本事啊？」
我躲開她的手，看了眼已經被嚇傻了的賀聲聲。
「你兒子還在呢，你想讓他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嗎？」
趙蕊猶豫了一下，放下手臂。
「把她身上的手機手表都搜出來丟掉。」
口罩男說道。
趙蕊很快從我口袋裡搜出手機。
她好奇我是不是真的和裴懷通風報信了，捏著我的下巴讓我人臉識別解鎖。
看見共享實時位置的時候，她臉色一下子白了。
「她，她……」
趙蕊點開位置共享，想看看裴懷現在到哪了。
然後發現，地圖上的兩個小綠點已經重合。
砰——
巨大的撞擊聲伴隨著天旋地轉而來。
我下意識往賀聲聲那邊湊，將他整個護在懷裡。
11
我醒來時，在醫院。
人沒看見就沒撲面而來的彈幕糊了一臉。
【昨天男二守了女主一晚上，哇，心疼都要從眼睛裡溢出來了。】
【我看見他偷偷親女主的傷口了，手上，額頭上都親了，就是不敢親嘴，太慫了吧。】
【女主醒了，快給我親回去啊！不然也太吃虧了吧。】
【親嘴吧，我的女主應該不是慫包。】
【快，男二就在沙發上睡著呢，咱偷偷的。】
我轉頭。
裴懷相比較沙發來說有點太大一隻了，兩條腿屈著，是一個看著就不好受的姿勢。
我嘗試著坐起身。
腦袋很暈。
大概率是腦震蕩了。
這邊的動靜吵醒了睡得很淺的裴懷。
我有點不好意思，可是我真的盡量減少噪音了。
「醒了？」
裴懷表情有些許迷蒙，但很快清醒過來。
他猛地站起身：「先不要亂動，頭暈不暈？有沒有哪裡疼？
「如果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我說沒有。
「賀聲聲沒事吧？」
裴懷給我倒了杯水，他等我喝完才說：「沒事，你保護他保護得很好。
「賀言很感激你。
「我也是。
「但是你更應該保護好自己。」
他接過喝空的水杯，拉開椅子坐在床邊，認真說道。
「我才不要他的感激。
「不過……」
我眼裡閃動著暗芒。
「我有一個要求，他不能拒絕。」
裴懷：「什麼要求？」
我沒察覺到不對勁，神秘兮兮道：「秘密。」
下午吃飯的時候，賀言帶著孩子，提著水果來看我了。
他剛進門。
正幫我擺飯菜的裴懷就開口道：「來了？你們說秘密吧，我先出去了。」
我：「？」
那些彈幕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飛快把裴懷說的這句話刷屏了。
【哈哈哈哈好好的怎麼吃醋了？】
【可能是女主昏迷的時候小孩一直朝著鬧著要女主當他媽吧。】
【不是，你們真的不好奇女主會對男主替什麼要求嗎？】
【別是搞破鏡重圓的戲碼吧？】
【那就有點惡心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賀聲聲歡快地撲到我身上：「姐姐！謝謝你救了我，我好想要你當我媽媽啊。」
我：「？？」
不是，孩子，你真要恩將仇報嗎？
「等等，裴懷！你留在這裡當見證人。」
裴懷變得和賀言一樣滿頭霧水。
我清了清嗓子，捂住賀聲聲的耳朵。
接下來要說的有點兒童不宜。
「我是不是你兒子的救命恩人？」
我問賀言。
賀言點頭，但感覺這個陣仗不太對勁，可我的問題又沒毛病。
「那你得報答我是不是？」
賀言再次點頭：「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
「當然，其實我隻有一個要求。」
賀言屏氣凝神等我的後續。
「我要狠狠的、沒有任何後果的揍你一頓解氣，你不能還手。」
賀言：「？」
不是大襪子，這對嗎？
12
不管對不對，見證人點頭了。
「舅舅？！」
賀言一臉驚恐。
「為什麼啊？我哪裡惹到你了嗎？之前那兩件事你不是都已經原諒我了嗎？」
還能為什麼？
我看了眼對我的回答心滿意足的彈幕。
當然是這裡透露出來的關於我的一切實在是太惡心了。
而促成這些的罪魁禍首就是賀言和趙蕊，還有口罩男。
後面兩個已經進監獄了。
我咽不下去的那口氣必須在賀言身上找補回來。
可是賀言不知道這些啊。
他隻覺得無辜。
「我真的就這麼讓你討厭？」
我點頭：「非常討厭。」
「那你以後和我們成為一家人了該怎麼辦？」
我張了張嘴。
想說八字還沒一撇呢。
結果裴懷比我先一步開口：「我可以不認你這個外甥。」
他可沒忘記那個雷雨夜在別墅裡發生的事情。
我愣了愣，臉一下子紅了，隻能松開賀聲聲拍拍臉降溫。
「那不一樣，你都是我外甥了，我可以不和晚輩計較。」
賀言感覺天塌了。
裴懷番外
1
小時候經常身體不好。
我媽找了個大師算命後，強硬地給我穿上女裝送到了外公家。
誰知道來這裡的第一天就被一個假小子強吻了。
五歲。
屁事不懂的年紀，吧唧一口就親了上來。
黏糊糊的口水留在我的嘴角。
真的很難受。
她還叫我陪她睡覺。
我當時隻想說——大人能不能不要在孩子面前胡說八道？
偏偏她力氣那麼大。
硬生生給我按在了稻草堆裡。
「老婆睡覺，晚安！」
她趁我不注意, 又親了我一口。
我看著亮堂堂的天色，真的有點迷茫。
2
因為把外套鋪在地上讓我躺。
她感冒了。
我是在換好衣服想要證明自己是男生的時候得知的這個消息。
她說她香香軟軟的老婆被我吃了，要我還回來。
我沒辦法。
重新換回了女裝。
她終於不哭了，就是抱著我的腰不松手。
還是大人進屋扒拉開她, 這才把我拯救出來。
真是個可惡的小孩。
我那時候心裡想。
可是因為那一次過家家, 十裡八鄉都知道我是她「老婆」了。
沒有男孩子願意接近我跟我玩。
當然, 我也不想和他們玩。
我隻能和她玩。
她還是個霸道的小孩。
3
終於要走了。
她又開始哭，抓著我的袖子不松手，快把我的衣領扯下來了。
我沒辦法，隻能答應她放寒假的時候會來。
那時候我是在騙她。
因為她真的很煩人，不騙她的話我走不了。
但真放假了。
我又在想她沒等到我, 會不會一直哭, 然後把眼淚哭幹，變成一個幹巴小孩。
憂心忡忡的過了幾天後，我要我媽把我送到了外公家。
剛下車。
她就跑了出來, 咧來嘴巴笑得有籃球那麼大：「我媽媽說你放寒假了，我一直在等你呢！」
還真是個記憶裡很好的小孩。
我想。
那個寒假之後, 她又哭著送我回去。
我隻能再次答應她：「我暑假也會來玩。」
於是她笑了。
揮著小手目送我離開。
「那我等你啊。」
直到好幾年後，我猜測，這都是她的詭計。
4
雖然每一年放假都會去鄉下陪她玩。
但我真的很討厭女裝。
可一想到上次男裝出現在她面前，她反應那麼大。
我就有些猶豫。
但真正讓我下定決心的還是那天。
她和往常一樣過來纏著我撒嬌, 我的身體變得有點不對勁了。
那個年紀該學的生理課已經學完。
我一下子就明白自己在幹什麼。
所以下意識推開她跑了。
我覺得自己是個變態。
她還那麼小。
是個小屁孩。
這不就是那種被人唾棄的煉銅癖嗎？
我有點絕望,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所以什麼都沒說讓外公送我離開了。
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傻子一樣打電話過來問我是不是家裡有事, 什麼時候再去找她玩。
我真想說不去了。
但有點說不出口。
於是推脫下次放假就去。
5
嗯。
我去了。
並且苦思冥想想出一個理由。
「你找的那個女生啊，她上個月感冒沒救過來, S掉了。」
我剛說完。
她哇的一聲哭了。
大人、她的兄弟們，再加上我, 輪番來勸, 都沒勸住。
再哭下去，就要變成幹巴小孩了。
我隻能跟她解釋。
「其實我就是她, 你老婆。
「但我一直是男生。」
她一點都不相信我：「你嗚，你隻是和她嗝長得像！」
我很無奈。
回到外公家換了女裝出來。
「看看, 我沒有騙你。」
她看呆了。
最後, 好像過了很久, 她抽抽嗒嗒道：「你騙了我很久, 我以為你是姐姐, 我討厭你！」
她回了家。
再也不願意見我。
後來, 我被媽媽接走。
等再回來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都已經搬去了另一個城市。
6
後來再見面。
我沒有認出她。
當然認不出來，她的變化很大。
從假小子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
而且很優秀, 國家獎學金、學校獎學金、私人設立的獎學金, 她一個不落地收入囊中。
雖然很想讓她待在我身邊。
但我覺得她的未來不該變成那樣。
圍著一個男人打轉。
可是, 在她因為腦震蕩昏迷的那一個晚上。
看看我夢到了什麼？
是屬於她的另外一個人生。
被我外甥折騰了半條命，最後重病不治身亡，讓我那個狗屁外甥去懊悔, 去自殘，去火葬場？
可去他的吧。
夢醒之後我無比慶幸那天夜裡失眠。
所以能在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外甥手裡救下她。
可能是老天也看不下去。
給了我們一次重來的機會。
所以，我要更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