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結婚四年,老公從來沒碰過我。
後來他意外S了,S後陰魂不散,變成鬼站在我床頭。
他說:「我執念太深無法投胎,你要幫我完成遺願。」
我哆哆嗦嗦問他:「你的遺願是?」
老公淡淡道:「給我弟一個機會吧,你知道他每次管你叫嫂子的時候,心裡有多痛嗎。」
01
凌晨三點,我見鬼了。
S鬼老公站在我床頭,身上穿著出殯時的高定西裝。
Advertisement
肩寬腿長,風姿綽約。
我當時就發出一聲尖叫,試圖暈倒逃避現實,但失敗。
森森鬼氣氤氲開來,冷得嚇人,我睜開眼睛,與S鬼老公對視。
「老、老公,你出車禍是意外,要索命就去索肇事司機的命,別索我的命啊!」
S鬼老公崔植漂浮在半空,低頭看我。
英俊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囂張。
見我害怕,他雲淡風輕道:「我又不是來索命的,怕什麼,你看你嚇得那樣兒。」
聞言我松了口氣,戰戰兢兢問:「那你、你來找我幹什麼?」
崔植微微眯起眼睛,「我來找你,隻是因為遺願未了,等你幫我完成遺願,我就可以安心地去了。」
我愣愣地問:「啊?什麼遺願?」
崔植理了理衣領,不緊不慢地說:
「給我弟一個機會吧,你知道他每次管你叫嫂子的時候,心裡有多痛嗎。」
02
我仔細分析了這句話,然後在心裡給崔植豎了一個大拇指。
又緩緩豎起中指。
大拇指,是誇他大公無私,人都S了,還不忘建設叔嫂文學。
中指,是罵他有病,誰家好人遺願是撮合自己老婆和弟弟啊?
03
不過我和崔植不是什麼恩愛夫妻,他能提出這種要求,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畢竟我是被爸媽賣到崔家的。
04
我爸媽都在崔家做事,一個司機,一個保姆,收入頗豐。
隻是好日子沒過幾天,我爸就和一個有賭癮的老鄉來往密切,帶著我媽一起沉迷賭桌。
一來二去,兩個人輸了大幾百萬,被追債的上門潑油漆。
情急之下,他們把我灌醉了,偷偷送到同樣喝醉的崔植的床上。
雖然崔植這個人毛病很多,比如眼高於頂,脾氣火爆,但他還有基本的良知。
看到被窩裡的我,他沒有怒然大勃。
而是勃然大怒,扔了一床被子在我身上,罵了一句髒話,就轉身出去了。
可流言自此傳出,我爸媽非說崔植禍害了他們的女兒,隻有銀行卡上冰冷的數字,才能撫平他們心裡的創傷。
當時我每天一睜眼,就想找個樓跳了。
因為我擔心崔植會比高利貸更先S了我們一家三口。
我爸媽的手段實在拙劣,崔植有一萬種方式平息事端。
事實也是如此,我爸媽很快就被送去鐵窗淚,吃了公家飯。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高利貸抓走,每天嚇得睡不著的時候,崔植先抓我去結婚了。
我想破腦袋都想不出這行為背後的邏輯,崔植也不解釋。
他隻是在我鼓起勇氣發問的時候看我一眼,不耐煩地說:「哪來這麼多問題,和我結婚委屈你了?」
我隻能回答:「沒有沒有,是我高攀你呢。」
我這麼說,他就冷哼一聲,說:「我可不是一般人能高攀的起的。」
談話進行到這裡,往往就會中斷。
因為他一般會拎著我出門胡買瞎買,以此彰顯自己的財力。
全方位證明我嫁給他,完完全全是高攀。
我吸著奶茶跟在他身後看他刷卡,並不敢繼續追問,我到底是怎麼高攀上他這個盤靚條順的霸道總裁的。
直到後來我隱約聽說,崔植有個白月光,和我一樣身世悲慘。
答案呼之欲出,原來我是個替身。
結婚幾年來,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什麼也沒發生,我猜崔植是在為了他的白月光守身如玉。
畢竟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
看著我的時候,他在想誰,這是我心裡永久的疑問。
即便被當作替身,在他S的時候,我還是哭了很久。
被灌醉的那天,我其實還有一點意識,看他推開門走來,我整個人都害怕到痙攣。
被我媽強行套上的劣質蕾絲情趣內衣一點也不保暖,粗糙的衣料扎得我皮膚好疼。
我總是無法忘記崔植扔過來的那床被子有多柔軟溫暖。
也許這一點點善意隻是他做人的底線,但足夠我在那剎那感恩戴德,淚灑他的葬禮。
萬萬沒想到,今日被S鬼老公找上門,讓我去勾引他弟,否則S鬼就不能投胎。
連吃帶拿,這讓我怎麼好意思。
05
也許是我的猶豫太過明顯,崔植飄得離我極近,壓迫感十足。
我緊張地吞了口唾沫,道:「我……我一個小寡婦,老公S了沒多久就去勾引小叔子,傳出去多難聽,我名聲不要了啊。」
崔植面無表情地說:「哦,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我趕緊說:「你怎麼這麼容易就放棄了,都不強迫我一下嗎?」
冷空氣從他身上傳來,似乎要凝結成水珠。
崔植指著我,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好啊,你果然喜歡我弟!」
小心思被戳穿,我血液衝到腦子裡,下意識就想反駁,卻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
我喜歡的確實是他弟,在很久很久之前,我還是個未成年少女時就喜歡他弟了。
但我從小就很懂看人眼色,知道自己的喜歡說出來是要被人笑的,所以我從來不說,也不敢表現出來。
沒想到被崔植看出來了。
05
見我支支吾吾,崔植飄在半空中的身體換了個姿勢,翹起二郎腿,眯起眼睛盯著我,看了足有好幾分鍾。
然後,他開口,問:「怎麼樣,到底答不答應?反正你也喜歡我弟,這不就是順手的事兒。」
他話音剛落,我的臥室門就被敲響了。
崔恩嶼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嫂子,你睡了嗎?」
我嚇得一哆嗦,忍不住問崔植:「怎麼辦,怎麼辦?」
崔植望向門外,說:「開門。」
我:「然後呢?」
崔植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用命令的語氣說:「然後你就和他說,你喜歡他啊,這還用我教?」
我抓緊手裡的抱枕,差一點劈了指甲。
「……怎麼能這樣!」我幾乎語無倫次,「那你弟會把我當成什麼人啊?」
崔植說:「管那麼多幹什麼,你說就是了,啰嗦。」
他沒有實體的手搭在我肩頭,似乎要把我推到門口。
「等等!」我掙扎:「你不是和你弟一直不對付嗎,為什麼突然關心起你弟的幸福了?」
崔恩嶼的媽媽是小三上位。
雖然崔植媽媽很快就從這段失敗的婚姻裡走出來,離婚後過得很幸福,但崔植對這個便宜弟弟和後媽一向沒有好臉色。
面對我的疑問,崔植表情變得冷淡。
「勾引成功了,你就把你們的關系張揚得人盡皆知,家裡不會把生意交給一個拎不清的繼承人,就算我爸答應,董事會也不同意。」
我:「……」
好難評的報復心。
見我不動,崔植的鬼魂突然飄到我眼前,鼻尖距離我的鼻尖隻有一毫米。
「快點,開門,說,你喜歡他。」
森然的鬼氣將我環繞,嚇得我差點叫出聲,但我忍住了。
畢竟我和他認識這麼久,結婚以後又低頭不見抬頭見,即使變成鬼了我也不怎麼害怕他這張臉。
我對著門外說:「我有點事,等下再出去找你。」
崔恩嶼應了聲好,腳步聲漸遠。
不等崔植發難,我趕緊說:「幫你可以,你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崔植嘖一聲,「真麻煩,說。」
我說:「你幫我把乖乖的鬼魂找回來,我想再看它一眼。」
乖乖是我領養的流浪狗,領養它那年我剛結婚,它年紀已經不小,現在我老公S了,乖乖也S了,我很想它。
崔植很不耐煩地說:「這破狗有什麼好見的?出門不拉,一回家就拉一大坨,臺風天吵著鬧著要出門,腳還臭得要命,沒見過這麼奇葩的狗。」
嘴上抱怨兩句,他轉身飄出窗外,我也順著窗戶跳了下去,幸好這裡是一樓。
我提醒:「我把乖乖埋在花園裡了,你去那邊看看。」
崔植在前面飄,我在後面跟著,走到花園處,崔植開始嘬嘬嘬。
我也跟著嘬嘬嘬。
嘬了半天,崔植嘬累了,開始哼歌。
「月亮它照牆根啊,我為你唱小曲啊……」
我不禁感到一陣惡寒。
他活著的時候就很喜歡在遛狗的時候哼這首歌。
因為他,我還特意找過這首歌聽,發現歌詞前面深情俏皮,唱著唱著急轉直下,開始唱主人公發現自己老婆出軌。
現在想來,他應該早就發現我喜歡他弟,不知道是在對誰指桑罵槐。
他拿我當替身,我暗戀他弟,很公平呀,幹什麼偷偷罵我?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崔植诶了一聲,說:「我看到乖乖了。」
我大喜,「你把它抱過來呀!」
崔植往前面看了看,說:「這邊有幾個鬼攔著不讓它過來,等會兒,我去和他們商量商量,你先回去,爬窗戶的時候小心點兒啊。」
我用力點頭,崔植的鬼影隱去。
回到房間裡等了會兒,崔植再次出現。
他臉上多了好幾道傷口,筆挺的西裝也變得破破爛爛,飄著的姿勢遠不如剛才自然。
做人時他是位高權重的集團繼承人,自然沒人敢打他,但我知道他打架很厲害。
學生時代他不知為何打了隔壁班的同學,一打三,全勝,崔家賠了好多錢才擺平。
所以推理一下,那幾個攔著他的鬼想必戰力不俗。
一想到他受傷也算為了我,我的態度立馬殷勤許多。
我起身跑到他身前,問:「怎麼了?你挨打啦。」
崔植說:「嗯,幾個地痞流氓,S了也不安分,讓我打跑了。」
我:「那乖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