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得知老公做手術的消息後,我頂著臺風暴雨,開了四個小時的車返


 


到醫院後,老公顧星宇正躺在病床上,嘴裡嚷嚷著:“我要找我老婆,快把我老婆喊來。”


 


他身邊的那群兄弟打趣他是個老婆奴。


 


所有人都說,他愛慘了我。


 


我害羞地走過去,一臉幸福地握住他的手:“我在呢。”


 


誰知,他皺眉甩開了我的手,一臉嫌惡:“滾開!你才不是我老婆!我老婆是白露!”


 


……


 


原本喧鬧的病房,因為顧星宇的一句話,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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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群好兄弟一個個面露尷尬,不敢看我。


 


我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心裡哪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們都知道白露的存在。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小醜,尤其是我剛才那副甜蜜又嬌羞的樣子,在他們看來,應該既可憐又好玩吧。


 


有人支支吾吾開口解釋:“那個……嫂子你別介意,星哥他打了麻醉,說胡話呢。”


 


其他人立刻附和起來:


 


“是啊,誰不知道星哥是個老婆奴啊,他那麼愛你,這肯定是說胡話來著。”


 


“對對,白露就是星哥的秘書而已,哪裡比得上嫂子你在他心裡的地位?”


 


有人碰了碰那人的胳膊,示意他閉嘴。


 


我沒說話,隻是覺得,那被冷水泡了四個多小時的腳,冷得有些麻木。


 


顧星宇還在嚷嚷:“我老婆呢?我老婆呢?方子,快給我老婆打電話呀!”


 


他的聲音中漸漸透出幾分委屈:“我想抱抱她,她怎麼都不關心我呀。”


 


我抓著顧星宇的手,問道:“顧星宇,我是誰?”


 


顧星宇迷迷糊糊地看著我,好一會兒才從口中吐出三個字:“黃臉婆。”


 


我笑起來,眼底卻帶了霧氣。


 


原來,我們高中相戀,從十七歲走到三十歲歲,結婚不過四年,我就已經是他眼裡的“黃臉婆”了。


 


最終,我拿起顧星宇的手機,給他的秘書白露打了個電話。


 


白露來的時候,直接無視我,激動地撲到顧星宇的身邊,握住他的手,紅著眼睛說:


 


“星宇哥哥,對不起,我來晚了。”


 


顧星宇瞬間笑得眯起了眼,摟著她說:“老婆,你終於來了。


 


“剛才有人冒充你,不過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分不清自己的老婆呢?我讓她滾開了!”


 


白露得意地掃了我一眼,像哄孩子一般哄著顧星宇:“我老公真棒。”


 


顧星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說:“還不獎勵老公一個?”


 


於是,兩人便旁若無人地接起吻來。


 


我看著這一幕,鼻子發酸,喉嚨發苦。


 


哪怕我拼命用指甲攥著自己大腿的肉,卻也依然控制不住地發抖,發冷。


 


他的好兄弟方子不忍心地小聲說:“嫂子,要不……你先回去?等星哥醒了,一定會好好和你解釋的。”


 


解釋?


 


我望著他,滿臉是淚。


 


其實我不想哭,尤其不想在小三面前哭,畢竟太丟臉了。


 


可是,我控制不住。


 


在半個小時前,我眼裡的顧星宇還是一個完美老公,寵妻狂魔,是我走到哪裡都會提起的驕傲存在。


 


相愛相伴的十三年,我們從未紅過臉,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無限度的包容和寵溺。


 


所以,當他崩塌的那一刻,我的心裡掀起的是一場劇烈的地震。


 


而我,注定要在這場地震裡粉身碎骨。


 


我沉默著起身離開病房。


 


走出門口的那一刻,我聽到這群人松了口氣,就像是送走了一個讓他們窒息的災星。


 


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無論是顧星宇,又或者是他的兄弟們,都已經把我從他們的圈子裡“剔除”了。


 


一夜難眠。


 


夢裡都是我和顧星宇這十三年來的點點滴滴,痛得我喘不過氣來。


 


不知何時發起了燒,我整個人又熱又悶,掙扎著想要醒來,卻又怎麼都睜不開眼。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S了的時候,就感覺有人過來摸我的額頭,緊張地喊我“老婆”。


 


我沒有力氣回應,隻有眼淚在肆意地流淌。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顧星宇坐在床前,一臉疲憊的樣子。


 


2


 


我沒想到一睜眼會看到顧星宇。


 


我還以為昨晚是一場夢,所以一時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隻呆呆地望著他。


 


顧星宇見我醒了,激動地握住我的手,問道:“老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我從他的手心抽出手來,蹙眉望著他:“老婆?還是黃臉婆?”


 


顧星宇面色慘白,他紅著眼扇了自己一巴掌,說:“對不起,我昨天真的隻是因為打了麻醉,腦子混亂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那種蠢事,等我完全清醒之後,我既後悔又害怕。


 


“我怕你會離開我,所以就算醫生不準我出院,我也還是出院了。”


 


說著,他艱難起身,撩開衣服。


 


他做的是闌尾炎手術,此刻,已經有血順著紗布滲了出來。


 


我想起他守了我一夜的事情,心頭軟了幾分。


 


看著他委屈的眼神,我想,或許是真的呢?


 


或許……他還不是真的無藥可救,他隻是對一個年輕俏麗的女孩子產生了好感,但這份好感遠遠不及他對我的感情。


 


所以,隻要他能及時掐滅這份感情,我們就還能回到過去。


 


可一想到昨晚他們兩個當著眾人的面接吻,我就忍不住委屈地簌簌落淚。


 


顧星宇眼尾泛紅,眼裡都是內疚,他一邊慌亂地為我擦淚,一邊懊惱地懺悔:“對不起,老婆,我沒想到自己會讓你這麼傷心。


 


“可你一定要相信我,除了你,我誰也不要!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打了麻醉以後我會這樣。


 


“但我已經連夜把白露辭退了,無論如何,她昨晚那樣做,都說明她對我有不軌的心思。


 


“這種想知三當三的女人,品德低下,我是絕對不會看上她的!”


 


頓了頓,他認真地說:“你也知道,我多討厭這種出軌的男女,我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呢?”


 


我看著信誓旦旦的顧星宇,想到了他的過去。


 


他媽就是因為他爸出軌,精神崩潰自S的,所以他很痛恨這種出軌的行為,甚至因此拒絕和一些私德不好的人合作。


 


何況,他若真的心裡有別人,又怎麼會一直對我那麼好呢?


 


想到這裡,我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高興地抱住了我,他的眼淚順著我的脖子灌進我的身體裡。


 


我知道,他是個不愛哭的人,既然哭了,便說明他是真的愛我,是真的怕我離開。


 


我說:“星星,不要騙我,不然你會失去你的月亮的。”


 


月亮,是我的小名,也是他曾經最愛喊我的名字。


 


他的身體微微僵硬,但下一瞬他就無比堅定地說:“我的小月亮,你放心,你的星星永遠不會背叛你。”


 


我們就這樣和好如初了。


 


顧星宇甚至比以前對我還要好。


 


他開始上下班按時按點地接送我,每天給我送一束不同品種的鮮花,每天給我按摩,陪我窩在被窩裡追無聊的愛情劇。


 


同事們紛紛誇我“馭夫有術”,向我討要“秘籍”。


 


可相比起從前談起這份感情時的驕傲和自信,現在的我隻是心虛地笑笑。


 


那晚的事情,終究成了我心裡的疙瘩。


 


一個月後,我測出懷孕。


 


顧星宇知道後,興高採烈地抱著我轉了幾個圈。


 


我看著笑得像個傻子的他,很慶幸自己沒有因為一場意外而放棄他。


 


我想,他應該會是個合格的爸爸。


 


直到我撞見他陪白露產檢,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小腹,笑容裡充滿了期待。


 


白露問他:“你會更喜歡我們的孩子,還是陳琳的孩子?”


 


顧星宇頭也不抬地說:“當然是我們的孩子了,他可是我的第一個兒子。


 


“而且,你年輕漂亮,生出來的孩子肯定比她生的聰明。”


 


3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當你惡心一個人的時候,是真的會反胃到吐。


 


我衝到垃圾桶那裡狂吐不止。


 


白露和顧星宇吵著我的方向走來,我驚慌失措地躲在了垃圾桶後面。


 


我聽到白露在向顧星宇撒嬌:“你怎麼知道我肚子裡的一定是兒子呀?萬一是女兒呢?”


 


顧星宇輕笑:“是女兒我也喜歡,女兒像你,溫柔可愛,善解人意,那我不是幸福S了?”


 


白露“咯咯”嬌笑起來:“就你嘴甜。可是……人家好怕她生了孩子,你就沒時間來看我們娘倆了。”


 


顧星宇:“不怕。我已經做好準備了,明天就讓方子帶你搬到海城。


 


“我以後每個月都會以出差為由,去你那住半個月。”


 


白露歡呼雀躍,兩人有說有笑地上車離開。


 


我顫抖著起身,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


 


手裡的孕檢單被我捏碎,我突然好慶幸,慶幸自己因為“心疼”他工作辛苦,而選擇獨自來醫院。


 


否則,我也不會撞見他們,大概還會像個傻子一樣,被他耍得團團轉吧。


 


可是顧星宇,你既然那麼愛她,又為什麼要挽回我,不願和我離婚呢?


 


我很晚才回家。


 


這期間,顧星宇給我打了幾十個電話,但我都沒接。


 


我一進門,他直接衝過來抱住了我,滿眼的擔憂:


 


“老婆,你到底去哪了?知不知道,我找你都找瘋了!”


 


我說:“我去醫院了。”


 


顧星宇瞬間緊張起來,他望著我,小心翼翼地問:“你什麼時候去的?去的哪個醫院?怎麼……不喊我一起?”


 


我:“第一人民醫院,我怕你忙,所以沒聯系你。”


 


顧星宇松了口氣,他們去的是婦幼保健院。


 


他問我:“醫生怎麼說的?看你的樣子……是不是不太好?”


 


我:“嗯,醫生說不一定保得住。”


 


說話時,我盯著他,想看看他的反應。


 


顧星宇有些意外,眼中卻無多少悲痛,他摟著我說:“沒關系的,寶,你在我眼裡才是最重要的。”


 


我隻覺得痛徹心扉,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剐。


 


他是真的一點不在乎這個孩子,所以,即便知道可能會失去它,他也沒有多難過。


 


因為,他已經有了期待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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