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美好的時刻總是短暫的，一切都在那天改變，沈柔被害的那天。
雲珏說他不應該留我獨自一人，聽從雲晝的安排前往靈淵修煉，害我被歹徒綁了過去，沈柔為了救我，帶了幾個打手便隻身前往歹徒的所在地。後來雲珏趕到的時候，我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身上布滿了傷痕，而沈柔也暈倒在一旁昏迷不醒，受到眼前景象刺激的他，第一次差點入了魔。
不過這本就是雲晝布下的陷阱，不管沈柔帶多少人過去，結局都不會改變。我暗自思忖著。
之後，待他再次清醒，卻發現四周已橫屍遍地，而沈柔也倒在血泊中，他的手中，緊緊握著剛剛淬煉出來的寒洵，上面流淌著不知多少人的鮮血，雲珏就這麼愣在原地。
神奇的是，原本我已經沒了氣息，但當家丁正要把我從地上搬起來時，我卻猛地睜開眼開始咳嗽，把那幾個家丁嚇個半S。
聽到這，我算是悟出了點什麼。雲珏被雲晝陷害差點入魔，而我也因此遇難，但因為我的身上帶著系統，所以並沒有真正S亡，系統復活了我。
「那時的我，對什麼都無法提起興趣，甚至動過不好的念頭。是你日復一日地開導我，陪著我，就算我對你冷臉相待，也不曾放棄過我。」雲珏坐在床上，輕輕環著我的腰。
「若不是你，我也許真的會變成一個怪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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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了一瞬，還是將手放在他的頭上，安慰般揉了揉。
雲珏享受地拱了拱我的手，喟嘆：「你好久都不曾摸過我了。」
「後來呢？」
「後來……」說到這，雲珏神色凝重。
不知為何，雲晝總是想把我趕走，說我是妖怪。雲珏每每向雲晝跪下想要求情，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鞭打責罵，可就算這樣，雲珏也一直將我護在身後，不讓旁人靠近。
某天，雲珏被雲晝支開前往玉仙宗辦事，明明已經將我安置妥當，但是在兩天後傳到雲珏耳中的，便是我已病逝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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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珏的聲音有些哽咽，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那之後，我瘋狂尋找你的消息，我不相信你就這麼離開了我。但無論我如何努力，都隻能找到一些無關緊要的線索。我絕望過，也瘋狂過。
「我連你的屍體，都找不到……」
那段日子裡的他非常痛苦，他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他隻好瘋狂修煉，隻為了某一天能超過雲晝，他認為，我的消失是雲晝的示意。
終於在一年後，得到了我的消息。他的手下曾在玉仙宗看到過我的身影，隻不過當時人流湧動，瞬間消失在了人海裡。
得到消息的雲珏，馬不停蹄前往玉仙宗，在凌序那，見到了我。
當時的我就像失去了所有的記憶，眼裡心裡隻有凌序一人，就連見到他，也隻是問了一句「你是誰」，每當雲珏想要靠近我同我說話時，我便立馬跳開。
雲珏說完，從我的懷中抬頭看我，手臂環得緊緊的，生怕我又離開：「那時的你就像現在這樣，而你的身邊，也從凌序變成了君陵和君闕。」
女人~容易一往情深~總是為情所困~
啊啊啊，腦中為什麼會響起 BGM！
我有些無措地用手摸了摸鼻子，不知該作何反應。
就我閱覽眾多小說的經驗而言，這怕不是個攻略救贖文吧……為什麼我會毫無記憶啊，現在這情況，不就是常見的掉馬環節嗎！
雖然很無恥，但確實是實話：「抱歉，我不記得了。」
雲珏輕扯嘴角，盡管他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沒關系，我知道你是被迫的。」
「被迫？」我有些納悶。
「若不是那個系統，你又怎會遭遇這些。」雲珏緩了緩，深吸口氣，繼續說道，「那天我在玉仙宗的密林裡，聽到你在和一隻白虎靈獸對話，你說你不想再做任務了，也不想再打著感情的旗號傷害別人了。」
我微微發愣，腦袋開始悶痛。
「你說每每看到我時，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心裡難受，你明明不認識我，卻在看到我受傷的神情時，忍不住想上前安慰我。」
雲珏輕聲低笑：「我聽不到靈獸的聲音，可你卻好像聽到了什麼，滿身怒氣地在那跺腳。」
我疑惑地看他，雲珏笑著開口：「你可生氣了，還大聲說了句『有本事就電我啊，磨磨嘰嘰的真不是個爺們』！」
「……」這句像我能說出來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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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我之前來過這裡，來了兩次，並且我的身上還帶著系統，按照雲珏的說法，我應該為了完成任務才來到這裡的，卻因為和系統意見不合，起了爭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任務應該就是救贖男主、糾正世界線等，不然我沒有理由黏著雲珏、凌序，還天天在他們面前晃悠送溫暖，而且每次完成任務，記憶都會被清除。
隻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系統並沒有出現，難道是之前談崩了，放棄我了？
可是在我的記憶裡，我就是在現實世界裡普通的上班族啊，之所以穿書也是因為過了個斑馬線。沒錯，就是在上班的途中，我等著紅綠燈，綠燈一亮我就過去了，全程我非常遵守交通規則，哪知道前腳剛踏上臺階，後腳就來這了。
難道……那個系統，隻能抹去我在書中的記憶，所以我的記憶裡，就隻有現實世界裡發生的事，這部小說我是確確實實看過的，所以這才會成為系統選擇我的契機嗎。
莫非是男主行事太過乖張，已經有了自我意識，所以才需要系統來進行糾正？
還是說，因為這本小說不符合規定，並不需要這種陰暗的男主，所以才選人來進行救贖任務？
又或者，還有其他原因，這個世界，並不是那本小說世界，而是衍生的世界？
而我之所以無法修煉，就是因為，我本不就是這個世界的人，說不定這具身體，就是我原本的身體，原主的記憶、能調動的靈氣，也是系統賦予的權利。
……
思考太多，腦容量都不夠用了。我忍不住揉了揉額角，緊接著，一股暖意傳遞到我的手背。
雲珏按著我的手，在我的額頭上輕揉，語氣就像對待親密無間的愛人：「你每當頭疼的時候，就會這樣揉一揉，你之前說你不是我的元元，可是你的每一個動作，我都爛熟於心。」
他微微湊近我，額頭抵著我的：「這些都明晃晃地向我證明，你就是我的元元。」
媽媽呀，我紅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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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到事情始末後，我無法再像之前那樣把他當作一個毫無關聯的小說男主，隻好先推開他：「說話就說話，別靠得那麼近。」
雲珏輕笑著放開我，感嘆：「早知說出來你便會對我態度好些，我就不瞞著了。」
之前不是把你當成黑暗小說的 bt 男主了嗎，我不躲著都說不過去好嗎。按我的性格，之前在凌序那躲著他，估計也是因為隻有現實世界的記憶，把他當 bt 男主對待呢。
想到這，我不免有些心虛，假裝咳了聲，還沒說話呢，就被雲珏緊張地拉了過去，上下打量：「怎麼咳嗽了，是生病了嗎？」
我無奈看他：「沒有生病，我就咳一下。」
雲珏放心地嘆了口氣，用寵溺的語氣說：「沒生病就好，身體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
或許是被我前兩次的遭遇刺激，一旦我有一點難受，就會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嗚嗚，心裡暖暖的。
「對了，你還沒跟我說凌序的事呢。」
突然，雲珏就閉了嘴，不再說了。
「怎麼了？」
雲珏覷了我一眼，老實說道：「你在他那總是無視我，沒什麼好說的。」
……行，反正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凌序那估計也是差不多的劇情。
「不想說就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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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修仙之人基本都已闢谷，不會再吃人間的飯菜，但對於我來說，是萬萬不能接受的，不吃飯怎麼能行。
正好我剛剛答應了君闕要帶他出門覓食，事不宜遲，我立刻收拾起金銀細軟，準備好好去山下大吃一頓。
而雲珏則被我安置在房內不許出門，雲珏不滿，想跟著我出去，被我一句「傷都沒好還想出門，我每次治療都要花很多靈力，很累的好不好」給打回去了。
君闕見我們身後沒有雲珏跟著，開心地在我身側繞來繞去，時不時讓我摸摸頭。
我問他：「你怎麼那麼興奮？」君闕也隻是笑了笑。
待我們到了山下，我才知道君闕興奮的來源是什麼，原來今天正好是一年一度的花燈會，周邊小鎮的父老鄉親都會來到城中湊個熱鬧。
看著琳琅滿目的商品和流光溢彩的花燈，周邊熙熙攘攘的人群，叫賣的老板，我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
「好熱鬧……」我不禁感嘆。
君闕看到我的表情，忍不住牽起我的手來到一個花燈鋪子前，指著掛在架子上的花燈，問：「元元，你喜歡哪一個，我送你。」
我順著君闕手指的方向，看著各種形狀造型的花燈，有點選擇困難。
「我不知道該選什麼，我的生肖是兔，要不還是……」我剛說到一半，便有一道聲音與我的話重疊在了一塊兒。
「她的生肖是兔，我看兔子燈就不錯。」
我轉身循著聲源望去，一道修長的身影赫然屹立於人群中，來人身穿絳紫色的衣袍，頭發用繡著金線的紫色發帶高高束起，而他的手上，正拿著一盞兔子造型的花燈。
「元元，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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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來一個……」身邊的人小聲嘟囔著，微微上前一步擋在我的面前，也隔絕了眼前人的視線。
這個人，該不會就是凌序吧，雖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原文劇情已經不再具備參考性，但外貌描述總不會出錯，原文裡，凌序最喜紫色。
「元元，你應當不記得我了，但沒關系，我們可以重新認識。」凌序的聲音低沉，語氣落寞。
我心神一晃，下意識就要回他，結果君闕就跟被點燃的炮仗似的，在那一頓輸出：「重新認識什麼啊，她知道你嗎你就要跟人家認識，知不知道在外不要跟女子隨便搭話啊，你是不是良家婦男啊。」
「……」
我知道，任誰聽到這段話都會沉默的。
我嘆了口氣，從君闕身後繞了出來，也不拐彎抹角：「你是……凌序？」
凌序意外地看我，忍不住向我走來：「元元，你還記得我。」
我後退一步，攔住身後蠢蠢欲動的君闕：「不，我並不記得你，隻是聽雲珏提起過。」
「雲珏……呵，居然是他先找到了你。」凌序失魂落魄地定在原地，轉瞬又如夢初醒般問我，「你的白虎靈獸呢，它沒有再跟著你嗎？」
我搖了搖頭。
聞言凌序像是松了口氣：「不記得也好。」
原來凌序也知道系統的事，恐怕他知道得更多。
「元元，我們走。」君闕見我們之間氣氛不對，便想拉著我離開，凌序見狀，直接上來打掉了君闕的手，並把我扣在懷裡。
不是，見面就擁抱是你們這裡的習俗嗎。
凌序無視君闕的怒瞪，隻一味在我耳邊解釋著：「元元，我一直都有在聽你的話，好好打理玉仙宗，現在不會再聽到痛苦的嘶吼聲了。」
聽到這，我打了個激靈。
痛苦的嘶吼聲？在哪？雲仙宗？所以你之前是真的在折磨人啊！
「我會乖乖聽話，所以，你跟我回去吧，好嗎？」
我剛要搖頭，凌序的聲音便悠悠傳來：「不然，我無法保證自己會做出些什麼。」
我嘞個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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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君闕閃身到凌序身後，正欲動手，便被躲在暗處的黑衣人打亂節奏。君闕忙著對付各式招數，無暇顧及我們這邊。
我見凌序準備施法，立馬握住他的手，而凌序被我這麼一動，周身肆虐的靈氣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就好像，怕傷到我。
「你想做什麼？」我蹙眉看他。
「我沒想S他，隻是給他一個教訓。」凌序小心地觀察著我的表情，局促不安地解釋，「是真的，元元，你知道，我從不敢瞞你。」
我相信他說的隻是看君闕不爽想教訓他，可是不行。
「你讓他們停下。」
「好，聽你的。」凌序給了個手勢，那些黑衣人便又隱入黑暗中。
君闕見狀立馬跑到我跟前，憂心不已：「元元，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一旁的凌序雖然不滿，但因為我的態度，也不敢貿然動手。
「元元，我們回去吧。」說罷君闕就要牽我的手，卻被凌序抓住了手腕。
君闕生氣地看著凌序，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不許碰她。」
君闕忍無可忍將手使勁抽了回來，痛心疾首地質問我：「楚元元，你究竟有幾個好兒郎！」
「……」
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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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們還是回了天華派，隻不過這次，又多了一條小尾巴。
君闕獨自賭氣走在前面，走一段路就回頭看我們一眼，也不說話。
就像一隻可愛的小狗。
我看著君闕的背影，忍不住被逗笑。
凌序緩緩開口：「元元，你喜歡他嗎？」
我一愣，回答：「怎麼會。」
「是嗎……那我呢，你喜歡我嗎？」
我沉默了會兒，避而不答。
看到我的態度，凌序反而笑得輕松：「你現在沒了記憶，所以不記得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可若是我告訴你，我們當時快要成婚了，你可還會像這般抗拒？」
成婚？我和凌序？
我僵硬地扭著脖子看他，嘴唇哆嗦：「你不能趁著我失憶，就騙我。」
「元元，我從不瞞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