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跟他成婚十年。
因為糕點不合胃口,他對我拳打腳踢。
我不敢信這是曾經跪在我家門前三天三夜。
發誓非我不娶的男人。
如今他為了另外一個女人。
恨不得要了我的命。
我把匕首抵在自己頸間。
“你敢再傷我一分,我S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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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你為了迎娶郡主,逼S發妻就會人盡皆知。”
後來他前程盡毀,雙腿俱斷。
他還不知道是我找人打的。
1.
今天是我二十六歲的生辰,我在家裡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
就等著我夫君,當朝尚書李書珩,回來一起慶祝。
可一直到天黑,他才回來,身邊還跟著個漂亮女人。
倆人在後花園喝酒聊天,高興得很。
我親手做了點心,還熱了一壺酒,給他們送過去。
李書珩卻不耐煩地揮揮手,讓我趕緊走,別壞了他們的興致。
那女人抬頭看了我一眼,輕輕說了句:
“夫人這麼賢惠,書珩真是有福氣。”
李書珩臉色冷冷的,看我一眼都沒有半點溫情。
“就是個庸俗的女人。”
以前聽到這話,我肯定心裡委屈得不行。
得說說這些年我給他生孩子、管家裡大小事的辛苦。
但這次,我心裡挺平靜的。
我默默地走了,回到房間,讓下人把酒菜都撤了。
2.
夜深了,李書珩喝得醉醺醺地回到臥室。
我坐在床上看書,他回來我也沒啥反應。
想想我十六歲就嫁給了李書珩,一眨眼都十年了。
桌上放著繼母讓人送來的食盒,裡面有一碗長壽面,還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啰嗦了一堆,意思就是讓我好好照顧老公,我弟弟想當官,希望李書珩能拉他一把。
那碗面我沒動,紙條就扔在桌子上。
李書珩拿起紙條看了一眼,笑著說:
“你們沈家又想要啥啊?你弟弟啥也不是,整天惹事,還老去那種地方,現在還想當官。”
以前我可能會求他,看在我們夫妻的份上,幫我弟弟一把。
要是他不答應,我就會說當年沈家怎麼幫他這個窮書生的,他才有了今天。
但現在,我一句話都不想說。
李書珩看我不說話,從兜裡掏出一支金步搖,遞給我:
“今天你生日,我沒忘,這是給你的禮物。”
他眼睛紅紅的,看著我好像挺有感情的。
3.
剛嫁到李家那會兒,李書珩還隻是個七品縣令,月俸少得可憐。
可我每次過生日,他都會提前準備,去集市上挑好多禮物,還親手給我煮長壽面。
但自從他官職越來越高,對我就隻剩下敷衍和不耐煩了。
當了尚書以後,他連我的院子都很少進了。
其實我心裡明白,他對我不是沒有感情了。
隻是他在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不再是那個窮書生了,以前的那些情分,早就沒了。
隻要我還活著,我就是他的妻子,尚書夫人。
大家都知道李尚書是個高尚的人,重情重義。
肯定不會拋棄我這個糟糠之妻。
我把那支金步搖推到一邊,淡淡地說:
“勞煩夫君費心了。”
李書珩看我臉上沒啥高興的表情,冷哼一聲。
“要是覺得不夠貴重,明天你自己去賬房拿錢買去。”
府裡的賬本以前是我管的,前年他說我身體不好需要休息,讓我把賬本交了出來。
我其實對管賬沒啥興趣,現在他身邊能幹的人多的是。
他想交給誰就交給誰,我正好落個清闲。
“那就謝謝夫君了。”我的語氣很平靜。
李書珩沒再說話,自己開始脫衣服準備睡覺。
我心裡突然一緊:
“夫君今天怎麼想在我這兒睡了?”
4.
李書珩擰眉不悅:
“你是我的夫人,我歇在自己夫人這兒還要理由?”
我垂眸:
“我夜間睡覺打呼,擔心驚擾了夫君,夫君還是回自己房中歇息吧。”
李書珩不知道發什麼瘋,硬是要留下。
“無妨,我睡得沉。”
我磨蹭著不想去睡,依舊坐在榻上翻書。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同房,他今日飲了酒,興致昂然。
他過來拉我,“早些入睡吧。”
我下意識地就想掙脫。
他瞬間起怒意,用蠻力將我往床得方向拖。
掙扎間,桌上食盒被推落,長壽面潑灑一地。
裝面的瓷碗也摔了一地。
我人也隨之倒了下去,手摁在碎片。
鮮血和面湯融成一團,令人惡心。
李書珩居高臨下地盯著我,嫌惡道:
“你就這麼不願與我親近?既如此,我也不勉強!”
一身怒意,甩袖而去。
我苦笑,若是從前,見我受傷,他心疼還來不及。
心若不在了,便一點憐惜也無。
5.
第二日,李書珩差人來讓我挪到西院,把東院騰出來。
我問為何,下人說不知。
午後,李書珩過來,見我還未騰出院子,臉色陰沉。
“怎麼還沒收拾?非要我親自來請嗎?”
我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不想動。
“為何要我挪院子?我在東院住了這麼些年,習慣了。”
李書珩擰眉,不耐煩道:
“凌然明日入府,她身嬌體寒,需要在陽光充沛之地靜養。府中你的院子從早至晚都有日光,你暫時挪出來給她住。”
我在心底冷笑,終於忍不住了。
昨天並不是我第一次見他口中的“凌然”,她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
顧凌然,顧將軍之女。
才貌雙全,與左相的掌上明珠,並稱“京城雙姝”。
三年前,顧將軍因罪被斬,家中女眷充入教坊司。
李書珩冒著風險悄悄將她救下,一直隱姓埋名養在別院裡。
數月前,新帝登基,為顧將軍平反,封顧凌然為郡主。
“我若不挪呢?”
李書珩厲聲道:“由不得你。”
“是我讓人給你挪,還是你吩咐人收拾,你自己選。”
我幽幽嘆了口氣,漫不經心:
“她堂堂郡主,皇上新賜的府邸不住,反倒來住尚書府夫人的院子,這要是傳出去......”
李書珩怒意徒生:
“夠了!不過是讓你挪個院子,你就這般惡毒,想要毀了凌然的名聲。你為何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我淡然一笑:“夫君不必動怒。不過是個院子,我挪便是。”
6.
顧凌然進府。
我差人將東院所有的桃樹都砍了。
這些桃樹是當年李書珩官至尚書時,我們一同栽種的。
長勢極好,每年春日桃花繁盛,秋日碩果累累。
從前李書珩一下朝便會來我院中,我們在桃樹下品茶下棋。
桃樹年年花開結果,桃樹下的人早已變了模樣。
李書珩見到這一幕,厲聲喝道:
“都給我住手。”
他來晚了,院子已經一片狼藉。
顧凌然一派淡然,上前安撫他:
“書珩,無事,桃花輕佻,我本就不喜。”
李書珩瞬間怒意全消。
“你愛梅樹,我立刻讓人去把別院的梅樹已移栽過來。”
我看著這兩人濃情蜜意的模樣,隻覺惡心。
“夫君,顧妹妹既入府了,不如擇個良辰吉日把納妾之禮辦了,這樣也好名正言順侍奉夫君。”
我上前親昵地握住顧凌然的手。
“聽聞妹妹身子不好,那可得好好養著。我這身子無用,沒留住一兒半女,顧家開枝散葉就靠妹妹了。”
顧凌然臉色煞白。
7.
李書珩猛地將我推開,咬牙切齒:
“沈意歡,你發什麼瘋!”
我佯裝驚愕:
“夫君為何動怒?難道不想納妹妹入府嗎?”
李書珩氣極:
“你給我住嘴!”
他連忙執起顧凌然的手,言辭懇切:
“凌然,我答應過你,不會強納你入府。如今你已是皇上親封的郡主,我更不可能讓你受這般委屈。”
顧凌然眼含倔強,不卑不亢:
“自顧家落敗,世間冷眼我已受夠,唯有書珩對我不離不棄。你已娶妻,我若做妾,愧對父母養育。隻願伴你左右,不需名分。”
說著看向我:
“夫人,你不必擔憂,我對尚書夫人之位無意。且我與書珩發乎情止乎禮,未作出任何逾越之事。”
我心底冷笑,面上卻不流露半分。
“妹妹這般冰清玉潔,倒是我唐突了。那妹妹就安心住下,有何短缺隻管告訴我,不必客氣。”
李書珩冷聲道:
“無需你操心,東院你少過來,凌然喜清淨。”
當晚,李書珩就宿在了東院。
呵,發乎情止乎禮,真是好意思說出口。
8.
翌日,李書珩上朝,我帶了點心去東院。
在院門口被顧凌然的丫鬟攔下。
“大人特地吩咐了,我家郡主喜歡清靜,不讓人打擾,夫人請回吧。”
我的貼身丫鬟青兒,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我家夫人是這尚書府的女主人,府裡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輪的上你這小蹄子在這指手畫腳!”
青兒向來是能幹的,一把將那丫鬟推開。
顧凌然正坐在榻上看書,叫我進來也隻是抬了抬眼。
我無視她的怠慢,笑容親切道:
“妹妹,這是我特意吩咐後廚為你做的點心。昨日聽妹妹說喜歡梅花,那一定喜歡吃梅花糕。”
顧凌然冷眼看我。
“夫人不必多費心思,這院子既然我住了,還請夫人少來為好。”
倒真是不客氣,開口就下逐客令。
“那怎麼行?妹妹初到府上,我當然得多加照顧。”
“夫君政務繁忙,雖疼愛妹妹,肯定會有所疏忽。”
我示意青兒把食盒打開。
“這梅花糕酥軟清甜,妹妹定要嘗嘗。”
顧凌然無動於衷。
我面色一冷。
“青兒,朱兒,喂給顧小姐吃。”
9.
顧凌然不曾料到我如此蠻橫,驚恐地用書抵住臉。
朱兒搶走顧凌然手中的書,將其摁在榻上。
青兒拿起塊梅花糕往她嘴裡塞。
“沈意歡!你竟敢如此作惡,就不怕書珩責罰嗎?”
我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施施然道:
“不過是請你吃幾塊點心,夫君為何要責罰我。”
“你一未出閣的女子,沒名沒份住進尚書府,還想我這個尚書夫人對你以禮相待嗎?”
“有本事你就讓李書珩把我休了,你名正言順地做這尚書府的女主人。要麼你就來府上當個姨娘,每日給我晨昏定省。”
顧凌然氣得渾身發抖。
“我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你竟敢對我如此!”
我笑了。
“郡主?你說若是皇上知道你這個郡主,偷偷摸摸跟當朝尚書苟且,做出這種不知廉恥之事,怕是要氣得收回成命。”
顧凌然雙目含淚,啞口無言。
我揚長而去。
午後,李書珩怒氣衝衝進了西院。
抬腳就往我身上踹,毫不留情。
“你這個毒婦!!你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我忍著疼痛爬起來,從袖中抽出匕首,抵在自己頸間。
“你敢再傷我半分,我立刻S在你面前。”
“明日京城大街小巷就人盡皆知,你李尚書為了迎娶郡主,逼S發妻!”
李書珩怒極:“你敢!”
我冷笑:“你看我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