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表妹提倡男女平等。
小姨全職帶娃，在群裡抱怨她老公不給生活費，表妹說：
「男女平等，憑什麼必須要求男人給你花錢？你為什麼不給他花呢？孩子不是你伸手要錢的工具！」
我訂婚要了十萬彩禮，表妹說：
「十萬？你爸媽賣女兒啊？男女平等知道嗎？你這樣是會被人看不起的。」
後來，她真的找了一個講究男女平等的老公。
她卻受不了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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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手心向上的日子真是太難了，老公每個月都不主動給生活費，這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晚上十一點，小姨突然在家庭群裡抱怨。
我媽和大姨、二姨心裡都挺不好受的，紛紛開口安慰她。
「都是這麼過來的，等孩子大一點就好了。」
「是啊，等以後能出去工作了就好了，你再忍忍，現在也沒辦法。」
「他不給你就開口要，不要不好意思，就當是為了孩子。」
……
大家勸了半天，總算是把小姨給勸好了。
小姨大手一揮，說道。
「對，他都好意思不主動給了，那我憑什麼不好意思要？就算是為了孩子考慮，我也要主動跟他開這個口。」
本以為，事情到此就萬事大吉了。
沒想到，表妹卻開口了。
「男女平等，你憑什麼非得跟男人要錢？而不是你給他花錢呢？
「更讓我理解不了的是，你跟他要還不行，非得讓他主動給你才行？笑S，現在要飯的都如此理直氣壯了嗎？」
此話一出，我們所有人都蒙了。
小姨才剛被我們哄好，心情還沒完全好起來，聽了這話直接哭了出來。
小姨帶著哭腔質問表妹。
「可我給他生了一個孩子！這兩年還日夜顛倒地給他帶孩子，壓根都沒有辦法工作！那我憑什麼不能跟他要錢？」
表妹卻直接笑出了聲，語氣很是輕蔑。
「給他生孩子？
「女人地位這麼低嗎？孩子是為男人生的？你不願意生他還能強迫你不成？還是說你是被他強奸的？呵呵。
「大姐，都 2024 年了，別搞女人還是為男人生孩子的那一套了行嗎？現在男女平等，生孩子並不能作為你斂財的工具！」
……她應該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吧？
我隻覺得惡心。
男女平等，指的是男女雙方享有同等的權利、負擔同等的義務。
而她口中的男女平等，卻是女方要獨自承擔懷孕、生產、帶娃的責任，而男人卻連一分錢都不用付出，否則女方就是在斂財，就要被她瞧不起。
表面上是平權，實則是男權。
眼看小姨被她懟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忙是開口替小姨爭辯。
「女人生孩子是為了自己生的？那憑什麼孩子要跟男人的姓？憑什麼孩子長大後必須要赡養他的父親？談到女人生產帶娃的代價時你說孩子是為她自己生的，以此淡化她的付出，談到男人付出的時候你就說男女平等，生怕讓他為了孩子花一分錢！
「侯欣儀，看不出來你挺愛男啊，嘖嘖。」
我的語氣滿是嘲諷，表妹一下子就急了。
她急忙為自己辯解道。
「張芸，你說什麼呢？什麼愛男？我這是在為女性爭取權益行不行？是為了讓女性覺醒！」
我笑道。
「你所謂的為女性爭取權益就是劈頭蓋臉地罵小姨一通，把全職在家照顧孩子的她要生活說成是靠孩子斂財？侯欣儀，你爭取的明明是男人的權益啊。」
我說得有理有據，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表妹偽善的面具。
終於，她慌了。
她忙為自己找了個借口，解釋道。
「哪有？我這麼說都是都是為了她好，怕她因為貪財而被夫家瞧不起而已！」
呵，誰信呢？
尤其是小姨，更是對她的這番話嗤之以鼻。
小姨冷冷地道。
「沒人瞧不起我，除了你。為我好？你對人好的方式就是罵人？那你的好我可承受不起！」
直到這個時候，舅媽才終於站出來做了這個和事佬。
「別吵了，欣儀年紀小，你們讓著她點。」
是的，舅媽沒有替表妹向小姨道歉，而是以表妹年紀小為由讓我們讓著點表妹。
舅媽這是一點虧都不想讓表妹吃啊。
剛剛表妹罵小姨罵了半天，舅媽連一個屁都不放，現在表妹才剛剛落了下風，舅媽就趕緊站出來護犢子了。
小姨沒理她，隻是發了個「微笑」的表情。
是了，熊孩子必有熊父母，對於這樣護犢子的家長也沒什麼爭論的必要了。
表妹和舅媽這才消停。
隻是，舅媽真的以為自己這麼護著表妹就是為了表妹好嗎？
她真的覺得自己是在愛女兒嗎？
有句老話說得好： 慣子如S子。
舅媽不去糾正表妹的思想，反而看著表妹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這不是為她好，反而是害了她。
舅媽可以在家族群讓我們讓著點表妹，但等表妹走上社會之後呢？她還能讓社會上的所有人都讓著她女兒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表妹的未來，著實令人擔憂。
2
說實話，表妹能說出這些言論。
我其實並不意外。
因為早在她高中的時候，她就已經顯露出這種「男女平等」的苗頭了。
當時她在我家寫作業的時候，突然問我。
「姐，你說這個社會為什麼對男孩子們那麼苛刻呢？」
我被問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為什麼這麼說？」
她嘆了口氣，語氣落寞地解釋道。
「我同桌的哥哥跟他女朋友談了三年了，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卻因為她哥哥買不起房鬧掰了。唉，她哥哥真可憐，遇上了這麼一個撈女。」
我皺了皺眉，對於表妹脫口而出「撈女」這個詞有些生理不適。
而且，這件事我覺得有些蹊蹺。
於是我耐著性子問道。
「她是到談婚論嫁的時候才發現男方買不起房嗎？他們談了三年，如果她是個撈女的話不用在這個男人身上浪費三年青春吧。莫非，男的一開始就隱瞞了自己的收入？」
表妹一臉驚訝，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
「姐，你怎麼能這麼想？
「男的沒有瞞她啊，我同桌都跟我說了。
「她哥一開始是有買房子的打算的，隻不過發現房價降了，他怕現在買不劃算，就先買了個車，女方這才悔婚的。」
表妹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似乎被「悔婚」的不是她同桌的哥哥，倒像是她自己的親哥。
我哭笑不得地戳了戳她的腦門兒，然後將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她聽。
「傻樣兒，這不是妥妥的男方的問題嗎？女方在婚前認清這個人也是個好事兒。
「這跟他買車還是買房無關，主要是這件事是男方事先答應好的，是他們結婚的先決條件。所以男方反悔就是違約，男方違約在先，女方退婚合情合理。
「房是兩個人住的，車是他一個人開的。而且這不僅僅是一套房的問題，往深了想一想，他們不買房的話住哪兒？還不是住男方家裡，男的能幹這事兒想必他父母也是拎不清的。那你想想，到時候女方還有好日子過沒有？」
我跟她講這麼多，真的都是為了她好。
看她這聽風就是雨的性子，我是真怕她以後被男人騙。
本以為我說得已經夠明白了，侯欣儀再怎麼也能聽進去一些。
沒想到，她的反應著實是讓我無語了。
她瞪著我，反駁道。
「那憑什麼必須男的買房呢？男女平等，憑什麼男的結婚要付出車子和房子，女的直接坐享其成呢？」
說實話，我現在有點不太想理她了。
但她看起來實在太欠了，我不懟回去總覺得憋了一口氣。
我的聲音忍不住揚了幾分，回懟道。
「坐享其成？車子房子寫的是女人的名字嗎？男人婚前買的房在法律上就是他自己的啊，女人佔不了他的便宜。買不買房是他的自由，但女人選不選擇他也是女人的自由。」
表妹撇了撇嘴。
「說白了，就是物質而已。
「如果女的真正愛一個男人的話，是絕對不可能跟他要車要房的，隻會巴不得早點嫁給他。
「反正，如果我以後有了真正喜歡的男孩，一定不會舍得跟他要車要房的。男孩子賺錢養家已經夠辛苦的了，我一定會盡可能地幫他分擔。」
她嘟了嘟嘴，眼裡寫滿了高傲。
我想，這一刻，她應該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女孩了吧？
她一定覺得自己高風亮節、淡泊名利，跟我們這些滿身銅臭味的女人都不一樣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
既然她執意這麼想，我也沒必要再跟她多說什麼了，反正說了也沒用。
我隻點了點頭，微笑道。
「你開心就好。」
3
我當時並沒把她的話太放在心上。
我當時以為，表妹那麼說隻是因為年紀小，經歷的事太少而已，等她長大了也許思想就會有所改變。
沒想到，幾年過去。
她不但沒改，反而變本加厲了。
之前她隻是在我面前說了她自己的看法，現在卻在家族群裡直接罵起了自己的親姑姑，語氣尖酸又刻薄、絲毫不留情面。
她現在的樣子，著實是讓人不喜。
對於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
因為她的腦回路不太正常，不一定你哪句話不對她的心思就會把她惹毛了，然後導致引火燒身。
人人都是趨利避害的。
不僅我這麼想，我們所有的親戚大概都是這麼想的。自從上次家族群事件之後，大家都默默地跟表妹保持起了距離，沒人再主動跟她說過話。
再一次收到表妹的消息，還是在半年後。
當時，我跟我談了四年的男朋友準備談婚論嫁了，兩家父母一起吃了個飯，商量了一下訂婚的事宜。
表妹得知了這個消息，又聯系上了我。
她問道：
「聽說，你準備訂婚了？」
我不太想理她，隻敷衍道：「嗯。」
她又問道：「你打算要多少彩禮？」
……
我就知道。
說實話，這個問題挺冒犯的。
哪有人一上來就問這麼敏感的話題的？而且我跟她的關系又並不好，她不覺得自己這麼問很不禮貌嗎？
我並不想把實話告訴她，我才不想再聽她跟我叨叨什麼「男女平等」那一套。
於是我隻回答道。
「不好意思，不方便透露。」
表妹卻發來一個「偷笑」的表情，然後說道。
「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說。
「也是，一下子跟男方開口要十萬彩禮，擱我我也嫌丟人。」
我：？
我下意識地質問她。
「你什麼意思？我丟什麼人？侯欣儀你把話說明白！」
表妹陰陽怪氣道。
「還不丟人嗎？大姐，現在都 21 世紀了，男女平等。你還跟男的要這麼多彩禮，難道不嫌丟人嗎？你爸媽這樣賣女兒，你就不怕結婚後被男方看不起嗎？」
聽完，我隻覺得自己頭頂有一股無名火，噌噌噌地往上冒。
我打字的手都氣得有些發抖。
「賣女兒？彩禮他們一分錢不要，通通讓我帶回到我們的小家，而且他們還給了我十萬陪嫁，怎麼就賣女兒了？」
本以為這樣就能堵住表妹的嘴。
可聽我說完之後，表妹更得意了。
她語氣尖酸地說道。
「帶回到小家？說得倒是好聽。無論是彩禮還是陪嫁還不都是在你的名下嗎？到頭來，男方虧了十萬，你賺了二十萬，你這算盤打得可真是精明。」
我算是聽明白了，無論我說什麼，她都會想盡辦法反駁我。
跟這種人實在沒什麼交流的意義。
想了想，我問道。
「那你以後結婚準備要多少彩禮？」
表妹趾高氣揚地說道。
「庸俗！我跟你們這種物質的女人不一樣。我才不舍得跟我以後的老公要什麼彩禮呢，隻要他出九塊錢領個證就好。」
……蠻搞笑的。
我挑了挑眉，回復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