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會輕輕拉著我的手，用略帶哀求的眼神看著我，詢問我們何時能夠同居。
這種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一種不安，仿佛他怕我會拒絕。
即使是這樣，我也沒有答應要搬去和他一起住。
畢竟他住得離公司太近了，如果被同事看到我們從一個小區出來，我真是解釋不清。
確定關系後，季楓一度想在辦公室裡公開，我卻持反對意見。
辦公室戀情，總讓人覺得怪尷尬的。
再加上季楓的身份，我不想別人對我指指點點。
我想等做出自己的一番成績後，名正言順地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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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在辦公室抬頭時，我經常不經意對上他炙熱的目光，燒得我無處遁形。
看來正對著老板辦公室的工位果然不咋地。
就在我們的關系看似順利發展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折出現了。
今天季楓出差去了，公司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
她面容姣好，腳上「噠噠噠」地踩著一雙恨天高，頭發一絲不苟地梳在耳後，精致的套裝襯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散發出強大的氣場。
「大家好，我是衛氏的總經理衛嵐。也是你們季總的未婚妻。
聽說這裡有隻狐狸精傍上了我們總裁大人？
我已經跟季老爺子打好招呼了，識趣點，自己站出來，不然今天你們都別想下班了」
我不是那種縮在人後的性格，面對眾人探究的目光，我落落大方地向前一步。
自由戀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倘若問心有愧，那也是季楓的問題。
「你好，我是季總的女朋友周笑笑。」
「周笑笑？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把我們季總迷得五迷三道的，連老爺子的話都不聽了。你不知道我和季楓早就有婚約了嗎？還上趕著往前湊？」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同事們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我自問不是什麼趨炎附勢的人，和季總是互相喜歡才走到了一起。
倘若他已經有了結婚對象，那自然是我識人不清。
但我是什麼人，大家同事一場，相處下來不會不清楚我的為人。」
我不卑不亢地回答，同事們也都不敢再說話。
「好呀，那既然你今天知道了，那就識趣點，離有婚約的男人遠一點。
他需要的是給他幫助的人，而不是隻知道攀附的菟絲花。」
衛嵐宛如一個笑面虎，眯著眼睛看著我。
我不願和她爭辯，也不知道季楓到底還隱瞞了我多少事情。
雖然表面上我硬撐住了，但心裡還是止不住的委屈。
她轉身瀟灑離開後，我開始默默收拾自己的工位。
回家後，我試圖撥打季楓的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這個點，飛機應該已經落地了，但他的信息還停留在：「寶寶，我上飛機了。等我回來，我好想你」
我看著無人應答的電話和無人回復的信息，陷入了深深的惆悵中。
就這麼過去了三天，季楓始終沒有來公司。
公司裡關於我是小三這件事的流言蜚語也愈演愈烈。
6
和我關系好的後輩告訴我，季楓的未婚妻衛嵐，是一位他家族安排的聯姻對象，也是和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衛氏是季氏最大的合作伙伴，作為衛氏的繼承人，她與季楓的這場聯姻對季氏的商業版圖至關重要。
也許隻是迫於家族的壓力，季楓才不能對我說出實情。
可他究竟去了哪裡，為什麼手機關機、消息不回。
我擔驚受怕，滿腹冤屈，又好想他。
我追蹤他的手機 IP 地址，跟著信號來到了季氏別墅面前。
我想黑進他家的監控系統，又轉念一下這畢竟是他的家庭，這樣不太禮貌。
我隻能回到自己家裡等他，抱著他睡過的枕頭，眷戀他曾經的溫柔。
一周後，我終於見到了季楓。
當我下班回到家，就看到他一改往日的精致模樣，胡子拉碴地站在我家門口。
季楓的頭發雜亂了不少，臉龐也清瘦了幾分。
他一看到我，就緊緊地把我擁入懷中。
他的胡茬蹭著我的臉，有些刺刺痒痒的感覺。
我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心裡的滿腹委屈噴湧而出，想罵他兩句，最終卻眼淚卻止不住流了出來：
「你去哪了呀，你和衛嵐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我一個人……」
我以為自己會來一場氣勢洶洶的質問，結果卻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季楓急切地拉起我的手，拼命地解釋著：這場聯姻完全是出於家族的政治考量，他本人並沒有任何感情投入。但是家族的壓力和這段聯姻的商業利益，讓他難以擺脫。
他飛機落地後，立刻就被季老爺子抓回了家，斷了他和外界的聯絡，逼他答應這門親事，他隻能用絕食和退出家族來抗議。
到底是季家的獨子，雨諾又還在住院，老爺子拗不過他，最後隻好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撫摸著他的臉龐，心疼他這幾天受的苦。
但想到季楓和衛嵐解除婚約的事情還在洽談當中，我還是輕輕推開了他。
「這段時間，我們還是不要見面得好。」
我不想要不清不楚的身份，我想堂堂正正地，站在他的身邊。
季楓的解決方式和態度，是我最後不能退讓的紅線。
「笑笑……」他憔悴的神情一點點吞噬著我的意志，我強迫自己振作起來。
「你等我，我一定能解決好這件事情。」他輕輕退後了一步，鄭重地點了點頭，尊重並理解了我的決定，
「但現在，就一會兒，讓我抱一會兒好嗎？」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哀求，結實的手臂將我環繞，他的懷裡分外溫暖，這一次我不忍心再推開他。
我們就這麼站了許久，最後看著季楓轉身離開的落寞背影，我的心裡一陣絞痛。
我知道前路不可能是一片坦途，但有愛人的共同面對讓我不再膽怯。
但我沒想到的是，季楓的未婚妻衛嵐從小就是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自然不是一個能夠輕易善罷甘休的人，她從小就喜歡季楓，即使季楓駁了她的面子，她也要爭取回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一開始，她對我持有強烈的敵意，在合作中時常在公開場合中對產品部設下陷阱，將我主導的幾個方案全部駁回，試圖以此為手段孤立我在公司的處境，把我驅逐出季楓的生活和公司。
但季楓沒有任憑我受人欺負，而是直接在公司公開了我們的關系，同時還發布了婚約即將解除的消息。他無條件地偏愛和維護，讓衛嵐更加氣急敗壞。
衛嵐的家族開始對公司施壓，試圖從商業合作的角度控制季楓。但季楓從未妥協，甚至開始積極尋找新的合作伙伴。
衛嵐見從商業上對季楓施加壓力的道路行不通，更是把矛頭全部轉向了我。
這場戰役的主場從商業轉向了網絡，衛嵐開始引導輿論對我進行網暴。
她利用自己的資源和影響力，制造了一系列針對我的負面新聞和評論，試圖破壞我的聲譽，指控我是小三上位，從而迫使我離開季楓。
「不要臉」、「狐狸精」、「靠身體上位」……
鋪天蓋地的謾罵向我襲來，人們躲在屏幕和鍵盤後面對我放著冷箭。
我的車子被人惡意扎胎，我的工位上堆滿了匿名信，甚至有人要求公司開除我。
一如當時他們對雨諾所做的那樣。
即使處理過雨諾的事情，但面對洶湧的網絡攻擊，我還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雨諾，我終於體會到當時你有多麼痛苦了。
對不起，要是我早一點發現就好了。
但和雨諾不同的是，作為「梟」，我絕對不會輕易屈服。
我開始利用自己的黑客技術，對這些負面信息進行追蹤和清除。
深夜，在我的公寓裡，我還堅守在電腦前。
禁不住季楓的S纏爛打，我讓他留宿在我家。
但他也禮貌地不打擾我現在的「工作」。
隨著滾輪的下滑，我一條條翻閱著那些評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近的季楓從背後心疼地環繞住我：
「對不起，都是我害的，讓他們那樣說你。」
我嫣然一笑：「怎麼，就算臣妾真是狐狸變的，大王也心悅於我嗎？」
季楓抬手揉亂我的頭發：「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知道，他並沒有選擇沉默，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我。
他主動出面在各種公開場合澄清事實，力挺我，對我表示了堅定不移的支持，說我是他唯一認定的正牌女友，其他都是捕風捉影和商業汙蔑，他和衛嵐隻有合作伙伴的關系。
他的這一行為，不僅增強了我們之間的信任和感情，也在公眾中樹立了他作為企業領袖的正直形象。
在我們共同的努力下，網絡上對我的攻擊逐漸減弱。
但我並沒有就此停止，我繼續追查，決心找出輿論背後的真兇。
雖然我已經心裡有數，但我想把確鑿的證據展示在世人面前。
那些躲在角落裡陰暗爬行的蛆蟲，終有不得不暴露在陽光下的時候。
每一個人都應該為自己潑出的髒水和信口的胡言負責。
經過深入的調查，我終於發現了一系列證據，揭露了衛嵐和她背後團隊的陰謀。
他們勾結營銷號、買通水軍、大發通稿的惡行，昭然若揭。
當這一切真相大白於天下時，輿論立刻發生了轉變。
人們開始同情我們的遭遇，對衛嵐的行為表示憤慨。
季楓的家族也因此開始重新評估這場聯姻的價值，最終決定不再強迫季楓。
隨著退婚公告的發布和在網絡輿論的巨大壓力下，情況發生了逆轉。
原本指向我的網暴突然轉向了季楓的未婚妻衛嵐。由於她策劃網絡攻擊的事實被揭露，網絡上的憤怒和譴責開始向她洶湧而來。
「心機婊」、「萬惡資本家」、「瘋女人」的標籤，又被貼到了她的身上。
衛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輿論風暴中，她的形象和聲譽受到了嚴重的打擊。衛氏的股價也一落千丈。
面對這樣的局面，我的內心充滿了復雜的情緒。盡管衛嵐曾對我造成了傷害，但我並不希望看到她被無休止的網絡暴力所吞噬。
我深知一旦陷入這種無止境的報復和仇恨中，局勢將不受控制，最終受傷的將是每一個人。
於是，我決定出手幫助衛嵐。
我利用我的黑客技能，開始幹預網絡上的討論，刪除那些過分攻擊，甚至是誹謗的內容。
同時，我還向季楓提議，我們應該公開呼籲網友們停止對衛嵐的攻擊，避免事態進一步惡化。
季楓同意了我的提議。
我們共同發表聲明，呼籲大家冷靜理性地對待這件事情，不要被情緒所驅使，參與無謂的網絡暴力。我們強調每個人都應該有機會改正錯誤，並表示願意給予衛嵐這樣的機會。
這一舉動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和支持。網絡上對衛嵐的攻擊逐漸減弱，人們開始重新審視這一事件，理性的聲音逐漸增多。
這天我剛忙完工作準備下班，抬頭卻發現衛嵐站在我的面前。
季楓怕她又找我茬，趕緊要從辦公室裡出來。
我卻揚手示意他，我能自己解決。
「周笑笑，對不起，之前是我太過分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衛嵐第一次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主動向我道歉。
她的套裝裙還是那麼優雅，沒有一絲褶皺, 但今天她的妝容多了幾分柔和，語氣裡也沒有了一貫的頤指氣使。
我看著她，眼裡隻有坦然：「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 我不是聖母，季總成立了一個反網暴公益組織，如果你真的覺得抱歉的話，我希望你可以用實際行動表示支持的「雨諾反網暴基金會」, 參與進來, 也能挽回現在衛氏的名聲。」
她抬起頭, 直視著我的雙眼：「周笑笑，季楓喜歡你這樣的女人，我心服口服。」
7
沒想到人前衣冠楚楚的總裁，竟有偷拍自家員工的癖好。
「【雖」雙面的生活、工作的壓力、商戰的風雲詭譎、輿論的風暴中心, 都讓我覺得想要逃離。
雖然這次的事情和平解決，但當事情結束時, 我還是免不得有些埋怨季楓。
如果他能早點和我坦白衛嵐的事情，也許我們本可以避免這一切的發生。
我決定給他一個小小的懲罰。
我遞上了辭職信, 黑進了他的電腦自己給我審批通過。
我打包了我的行囊, 出發去往另一座城市散心。
微鹹的海風裡, 還帶著白日裡太陽炙烤的餘溫。
我赤著腳走在細密的沙子上，感受著沒有天花板的快樂。
風吹起我的長裙, 冰涼的海水漫過我的腳背。
就在此刻，天空中綻放著無數的煙花。
一排排無人機, 排成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隊形變換，出現了一行字：
「笑笑，我錯了
你願意回到我身邊嗎？」
我轉身，季楓的臉上掛著一絲孩童般的局促,
他有些緊張，單膝跪地，掏出了一枚戒指：
「對不起，我本想等解決了所有事情再向你表白。我一直在克制對你的感情，但我發現自己等不及了，我太喜歡你了。我以為自己能瞞著你把一切都處理好, 卻沒想到衛嵐會那樣傷害你。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先前事情未解決時的疏遠, 和這麼多天沒見他的思念,
我此刻恨不得飛撲到他的懷裡，卻還在故作姿態：「道歉就道歉, 為什麼突然掏戒指，又不是求婚。」
季楓急切地解釋：「這枚戒指我早就準備好了，每次看到它，我就迫不及待想把它戴在你的手指上。笑笑, 我錯了, 請不要再生我的氣。如果你願意，我真的很想和你共度餘生。」
「你還沒回答我呢。」他執著地看著我，眼神中充滿期待。
「季總的提議，我怎麼敢不答應呢？」我輕聲回答, 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季楓的眼中閃爍著萬千煙花的倒影，他的眼神充滿了愛意和溫暖。
雖然黑進過無數防火牆，卻沒想到自己的心會被你這樣輕易攻破。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