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用力點點頭。
他們走後，媽媽把錢揣胸口，告訴我過幾天就去銀行給我存起來。
爸爸漸漸好轉，他底子不錯，不到一個月就能回家休養。
回村後，大姑拿來不少雞蛋。
“你們家妞妞是個好的，以後她就是我親外甥女。”
爸得知我換命的想法，狠狠地打了自己兩巴掌。
媽媽也心疼的不得了。
“妞妞，你要是沒了，爸媽就跟著你一起去。”
“孩兒他爸，今天做紅燒肉給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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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在村裡敲鑼打鼓，給我掙來一個見義勇為獎。
我得了兩百塊錢，給爸爸買了雙鞋，給媽媽買了副手套。
爸媽不停地炫耀，誇我孝順，又誇我心善。
陳氏偷偷找到我，讓我把剩下的錢給她。
“S丫頭，要不是我你早S了，你還敢瞪眼？”
她揚起手就要打我，我尖聲驚叫。
大姑從不遠處罵著髒話跑過來，嚇得養母落荒而逃。
我雙手叉腰，我也是有人護的。
又過了一個月，鄭叔送奶奶到我家。
他們帶來好多東西，糖果、巧克力、牛奶等等，奶奶讓我分給村裡的小朋友吃，我一瞬間就成了最受歡迎的小孩。
飯後，奶奶提出讓我們搬家。
“你們都跟我去市裡，小林去城野飯店當廚子，一個月八百。”
“小李跟我學繡花，我看你繡的鴛鴦枕頭很不錯，以後你就當我的弟子。”
奶奶已經給我找好學校，讓我先去雙語學校，七歲再上小學。
我媽不想白佔便宜，但又想讓我有個好環境。
鄭叔積極地改變他們的想法，一方面奶奶去城裡後鬱鬱寡歡，另一方面擔心村裡的教學質量落後，怕耽誤我。
姑姑極力支持，她是個大喇叭，嚷嚷的全村都知道了。
我之前的養父母自然也知道
劉家帶著親戚朋友打上門了，陳月梅一進屋就擰住我的耳朵。
“我養她到這麼大，一擔糧食可不夠。”
劉根深附和道：“憑啥你們養兩天，所有的果子就給你們摘了。引弟是我撿的，我現在不賣了！”
爸媽氣得不得了，我在劉家手上，他們不敢使勁掰扯。
“你們要幹啥，快放開我家妞妞，沒看到孩子要哭了嗎？”
劉家的人把我裹挾到中間。
“你們要報恩也該報到我們劉家。”
鄭叔撥開人群，將我抱起來。
“妞妞，你選哪一家？”
媽媽著急地大喊。
“我們不要這些東西了，妞妞被嚇到了，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陳月梅啐了一口。
“我管你要不要，要麼你們以後每個月給我們500，要麼就把引弟還回來。”
“就是，我們養到這麼大的閨女，肥水不流外人田。”
8.
村裡的人打抱不平，讓他們滾回自己家去。
人越來越多，我趁機跑到爸媽身邊。
“他們都是壞蛋，我爸媽在這裡。”
陳月梅抬手給了我一耳光。
爸爸把她踹飛。
他雖然不會說話，但拿著大鐵锹虎虎生威。
一瞬間，兩個村的人扭打在一起。
大姑叫來村支書主持公道。
村支書拄著拐杖，重重地咳嗽一聲。
“當時把妞妞給林家的時候，兩村都有人做了見證，陳月梅生怕甩不掉，還叫人寫了斷絕書的。”
“現在妞妞做好事得了匯報，你們就腆著臉上門要人？也不看看我們答不答應。”
“不答應，妞妞已經是林家村的人了。”
“滾出去，滾出去。”
群情激憤，隔壁的村支書也來了。
他二話沒說就把劉家的給罵了一頓，讓他們別丟人現眼。
劉家夫妻不情不願。
“要不是我們，她早就S在垃圾桶裡了。”
奶奶冷哼一聲，“妞妞報了信沒錯，但是小李救我上岸的，我們這次來是感謝林家的。”
“當然，我也妞妞帶了謝禮，你們非要的話，諾，那些小吃帶回去吧！”
鄭叔也笑道：“我一個月都賺不到500呢，再說你們也不過是前養父母而已。好了，你們把這幾箱牛奶拿回去吧！都是普通人家，別太過分。”
劉家的人伸手將牛奶拿走，陳月梅破口大罵，追了上去。
劉根深S賴著不走，非要再給他50。
鄭叔沉下臉，給了錢。
“兩個村支書都在這裡，下次你要再敢耍賴，我就告到派出所去，抓你坐牢。”
劉根深爬起來，一溜煙跑了。
奶奶當即拍板，讓我們馬上收拾東西跟她走，鄭叔叫來一輛大貨車。
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去了市裡。
爸爸為人勤快，扎實地跟著老師傅學廚藝。
媽媽也不甘落後，奶奶對她贊不絕口。
奶奶不許我們另外租房子，讓我們住進她家。
媽媽拗不過，便給了她房租費。
我改了名字，叫林珍珠。
我偶爾也會幫著繡花，奶奶說我有天分，其實我隻是勤加練習過。
上小學的時候，媽媽懷孕了。
她怕我亂想，和爸爸商量去打胎。
我聽到她說：“我們有珍珠這個孩子就夠了。”
這是我第一次大吵大鬧。
我不要他們為了我傷害自己。
奶奶也勸他們留下這個孩子。
“你們就珍珠一個孩子，再多一個，家裡熱鬧。”
於是，我的弟弟承恩就在過年前出生了。
他很黏著我。
再長大一點我馬上就要中考了。
承恩也上小學了。
奶奶帶著媽媽開了連鎖店。
日子越來越好。
爸爸突然被人捆進公安局。
9.
我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鼻青臉腫的爸爸。
奶奶喘著粗氣坐在一旁，指著旁邊的人大罵。
“你們這群畜生，我真後悔生下沒掐S你們。”
原來是奶奶的兒子找上門來了。
大兒子投資失敗，小兒子染上賭博。
他們想強行帶走奶奶，掏空奶奶的家產。
爸爸為了保護奶奶，和他們扭打在一起。
“媽，這家人就是騙子，我們才是你親生的。”
“對啊，媽，你不會想看著我和大哥S吧！趕快把錢拿出來，不然我們就告他家詐騙。”
他們喋喋不休，奶奶臉色很難看。
哐當一聲。
杯子砸破其中一個人的頭。
他不可置信道：“媽，我可是您的兒子。”
“你們為了家產將我趕出去的時候，就不再是我兒子。”
“警察同志，我和我孩子的家裡人來了，可以走了吧？”
爸爸不追究他們打人的事。
奶奶氣得要命，罵他蠢。
我摟住奶奶的胳膊，撒著嬌。
“畢竟是您的兒子，爸爸怕留了案底，破壞你們的母子情誼。”
奶奶嘆了口氣，自責自己不會教孩子。
回去後，她就登報和兩個兒子斷絕往來。
奶奶的兒媳婦也找上門，過來求她。
她直接找律師告到法院。
“我可不是軟柿子，現在終於耳根清淨了。”
我和恩恩陪著她，怕她想不開。
但奶奶精神愈加萎靡。
爸爸為了讓她支稜起來，提出想要盤個飯店。
爸爸要在我的初中附近做生意。
“珍珠不用來回跑，我還能賺錢，多好啊。幹媽，您覺得咋樣？”
他樂滋滋的。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學習辛苦。
奶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陪著一起去看店面。
我們準備年後開張。
正巧大姑打來電話讓我們回家。
我們大包小包地回去，大姑已經沒我高了。
“咱家姑娘長這麼大了，城裡風水就是養人。姑姑給你們做了紅燒肉，快帶弟弟去吃。”
我們開開心地過了個好年。
陳月梅初二偷偷摸摸過來，讓我跟她回家。
“當初家裡窮，媽也是沒辦法才送你走，你瞧你現在過的多好，可不能忘記家裡。”
她上下打量我。
“你現在也有15了，都可以嫁人了。”
“你弟弟一直念叨你，這次去看看他。”
“女孩子帶什麼項鏈，摘下來給我。”
我不耐煩地甩開她，讓她滾。
轉身的瞬間，眼前一黑。
我聞到一股霉味，差點吐了出來。
一個巨大的胖子坐在床邊。
“媽，我媳婦睜眼了。”
陳月梅笑著進來。
屋內布滿紅綢緞。
“引弟，女人最終是要服侍男人的，何必浪費錢去讀書。”
“能嫁給小寶是你的福氣，以後你家的就是我家的。林家不是個好的，他們也是為了生男孩才要你。”
我渾身無力，被推推搡搡去了大堂。
劉根深笑得開懷。
他說等我給劉家開枝散葉，就讓我做村妓賺錢。
我被按壓在地上，行了拜堂禮。
陳月梅催著兒子入洞房。
將生米煮成熟飯。
10.
劉家人擠在房間圍觀。
我耳邊全是汙言穢語。
一個石頭砸進窗戶。
屋外傳來陳月梅的慘叫。
爸爸拿著刀跑進來，見到我的樣子眼眶都紅了。
他把劉小寶踹下床。
承恩拿著鐮刀胡亂揮砍。
“你們都給我滾，一群癟犢子玩意。”
媽媽將衣服給我披上。
大姑壓著劉秋成使勁打耳光。
“你也不看看你生的小畜生啥樣，珍珠是我們林家的人。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敢肖想我們家的女娃，信不信我把你和小畜生下面剁吧了。”
劉小寶趴在地上裝S。
陳月梅捂著肚子進屋。
“她一個丫頭片子，也就你們當個寶。”
“我不管，引弟已經跟小寶拜堂了，她就是我家的人。”
媽媽恨不得撕爛陳月梅的嘴。
“珍珠是我的女兒，輪不到你做主。你等著，我非得讓你們把牢底坐穿。”
話音剛落，奶奶就把派出所的人帶來。
劉家夫妻不停掙扎，在被拷上的那一刻，他們才開始慌張。
“大人，我們家還有個孩子啊。不看僧面看佛面，孩子不能沒爸媽。”
奶奶冷哼，“孩子不是你們犯罪的擋箭牌，敢動我家珍珠，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陳月梅還在罵我，說我不知感恩，野雞想變成鳳凰。
她還詛咒我考不上大學，會被林家賣掉給承恩賺彩禮錢。
承恩的鐮刀揮砍在她手上。
她兩眼一翻，暈倒了。
爸媽帶著我們連夜走了。
怕我留下陰影，媽媽和奶奶陪著我睡了好久。
“珍珠，爸媽會一直陪著你的。承恩以後不用你管，你隻要開開心心的就好。”
媽媽撫摸我的額頭，奶奶插了一句。
“但書還是要好好讀的，讀了書才能克己復禮，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我進入初中後的成績不是太好。
爸媽怕我有壓力，從來不說我。
奶奶則花錢找老師，日日夜夜為我補習。
“砸錢也得讓你上大學。”
給我補習的，還有一個女孩子顧小。
我覺得她像個公主。
每年寒暑假定時消失兩天。
回來後，會給我帶很多好吃好玩的。
小小是外婆帶大的，和我們家關系很好。
媽媽曾背她外婆去看過病。
我們初二時分到一個班。
成了很好的朋友。
小小的成績是班上數一數二的。
她很羨慕我家的氛圍。
三不五時就要過來玩，還給我講解題目。
有她的幫助，我的成績實現質的飛躍。
中考後的那個暑假。
小小的哥哥顧池回了本市。
11.
顧池比我們大一級。
是為了照顧妹妹才回來的。
可我曾看見小小悄悄地抹眼淚。
她不說，我假裝不知。
顧池人很好。
我和承恩都很喜歡他。
他跟小小在尖子班。
我在普通班。
但他們不嫌棄我笨。
慢慢的，幫我補課的從小小變成顧池。
我們總在放學後一起去接承恩。
因為形影不離，我們的關系被探究。
小小挽著我的手，跟在顧池屁股後面。
“我哥就是你哥，他們就是嫉妒我們感情好。”
顧池回頭看著我。
“你上課能聽懂了？”
“還有些不懂。”
“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把聽闲話心思放在學習上。”
我乖乖應下了，在他後面拳打腳踢。
小小樂不可支。
她老說我們是最堅固的鐵三角。
結果，在高三最緊張的時候。
她不再跟我們形影不離。
老是借口有事出去。
我和顧池開玩笑。
“要不是小小成績沒下滑，我都以為她談戀愛了。”
一語成谶。
顧池給我選輔導書的時候。
我們看到她和一個黃毛叼著煙。
“顧小！”
我火大的要命。
小小被我們帶了回去。
她乖乖坐在板凳上。
身上還有一股未散去的劣質香煙味。
顧池陰沉著臉，讓她趕緊斷了。
“我們是真愛，你不知道他對我有多好。”
我忍不住嗆聲。
“有多好？有我為了讓你安心睡覺，夏天整夜給你打蚊子好嗎？”
“還是有顧池為了保護你，差點被車撞飛好？”
小小覺得黃毛也不差，會為她打架，帶她騎摩託。
她能體會很多新鮮事物。
我差點被她氣S。
“小小，我們馬上就要高考了，你以前不是還說過要取得好成績，讓你爸媽刮目相看嗎？”
小小低下頭，嘟囔著。
“他們連哥哥都不要了，我成績再好也沒用。”
顧池狠狠地打了她的手掌。
“你讀書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別人。”
“你還在讀高中，就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你有想過以後嗎？”
“人生得意須盡歡，以後的事誰說的準，我不要你們管。”
……
顧家兄妹大吵了一架。
我才知道他們還有一個哥哥顧矜。
顧矜身體弱，父母總是偏心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