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晚姨給父親倒酒，父親給嫡姐夾菜，嫡姐摟住兩個人，笑得極為開心。

而我坐在離他們很遠的角落裡，遠遠看著這一場天倫之樂。

 

明明前幾天還是母親的忌日，今日他們便可忘記一切，縱酒高歌。

 

我額上的素缟剛剛摘下，他們連戴都未戴，便可肆意換上大紫大紅的衣服。

 

甚至有人起身出言侮辱我的母親，「晚夫人真是教出了一個如花似月，玲瓏剔透的好女兒，不像某個賤婢生下的女兒，一點教養都沒有。」

 

那個五大三粗的長著絡腮胡子的人，意有所指地看向我，眼裡滿是鄙夷。

 

嫡姐不滿地撇了撇嘴，「今日是我的生辰，你提那個女人幹嗎，壞了父親母親的好心情。」

 

晚姨看似教訓女兒，實則又把我母親貶了一通，「曦雅，不可以這麼無理，容娘她縱然是丫鬟所生，可到底也是你半個姨娘。」

 

嫡姐見晚姨訓她，便去找父親，搖著他的胳膊撒嬌：「父親，你說過我和母親才是你心尖上的寶貝，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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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寵溺地摸了摸嫡姐的頭，「對，對，你們都是我心尖上的寶貝。」

 

絡腮胡男人連忙說：「要不是那賤婢勾引家主，也坐不上二夫人的位置。」

 

父親沒有否認，晚姨笑著說：「你叫金澤是吧，你可以退下了。」

 

叫金澤的連忙點頭，滿面春風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我冷冷盯著那個急於討好父親和嫡姐的男人，我早就查清楚了，那日是父親看我母親貌美，又擔心晚姨家族之威，假借醉酒的名義強要了我母親，後面母親懷孕，這事便瞞不住了。

 

高臺上坐著的那三人，其樂融融，仿佛剛剛談論的人隻是他們酒足飯飽後的一個笑話。

 

我起身向著金澤走去，既然你這麼喜歡邀功，便先拿你開刀吧。

 

我舉杯，對著他盈盈一笑，「金大哥，你說得對，我確實沒學好禮數，我在這和金大哥道歉，還請金大哥受我這一拜。」

 

我舉杯朝他作揖，故意將杯中酒灑在他身上，又慌忙拿我的手帕去替他擦拭，他醉紅的臉看著我，抓住了我的手腕，調笑道：「你長得倒是隨你母親了。」

 

我俯身在他耳邊說道：「你馬上就可以見到我的母親，親自去和她道歉了。」

 

我回了位子上，看著他的臉由紅轉黑，甚是快意。

 

生辰宴到了一半，總該有重頭戲了吧，我看著嫡姐突然面色慘白，捂著自己的肚子叫喚起來。

 

父親急得用靈力去探查，發現嫡姐腹中的白虎在躁動，面色一沉，讓人去查查宴會之中是什麼東西讓白虎躁動。

 

結果便查出來是姐姐身邊的婢女，在宴會點的香爐之中多加了一味藥材。

 

而那個婢女，先前想害我的鳳凰蛋未遂，現在又要害嫡姐的白虎胚。

 

嫡姐捂著肚子，眸裡帶著淚花，「我當日雖抓了你，想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沒想到你卻要來害我。

 

「你現在已經得逞了，那日若不是妹妹找我有事，我正好在妹妹屋外發現你鬼鬼祟祟，你豈不是連妹妹都害了。」

 

短短幾句輕飄飄的話，卻將矛頭都指向我，似乎是我有意讓那個婢女上演一出好戲，再趁機指使她去害嫡姐，最後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

 

因為我也是受害者，旁人自然不會想到是我要害嫡姐。

 

父親隻是看著那個婢女，一言不發，婢女反倒求饒起來：「奴婢雖然是二小姐府裡的，但是這件事跟二小姐一點關系都沒有。」

 

頗有點不打自招的意味。

 

嫡姐倒是一副驚訝的模樣，「你怎可胡說，妹妹絕對不會害我。」

 

而父親仿佛福至心靈，我是因為嫉妒嫡姐受盡寵愛，而想通過害S白虎來陷害嫡姐。

 

很快我便被侍衛壓至嫡姐腳下跪著。

 

嫡姐仍要擺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樣，「父親，我相信妹妹不會這樣做的。」

 

「我沒有要害姐姐，那香爐中多的一味藥材，是我讓人特意加進去，有安神的效果。」

 

嫡姐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父親差人去檢查，發現那多的一味藥材非但沒有毒，反而確有安神養胎的效果。

 

不過就是一出反將計，我知嫡姐恨不得我去S，又怎麼可能這麼好心替我抓要毀壞鳳凰蛋的人呢？

 

我朗聲道：「既然嫡姐受了委屈，斷不可就這樣放過歹人，女兒認為在座的賓客，都應該被檢查一番，父親覺得呢？」

 

父親嚴肅地看著我，一揮手派人去檢查，結果從金澤身上查出了異樣。

 

金澤身上有淡淡的寒凌花的香味，寒凌花性寒，對白虎胚極易造成損害，而金澤嗜酒，酒可驅散寒凌花的香氣。

 

但事發突然，還沒等金澤身上的寒凌花的香氣全部散盡，就已被查出來了。

 

金澤仿佛想到了什麼，朝著我大吼：「是你！是你這個賤人，是你汙蔑我！」

 

我隻淡漠地看向他，寒凌花被我煉作藥粉用靈力包裹著，方才用帕子擦拭他的時候故意灑在他身上，而我早將餘下藥粉毀屍滅跡了，父親怎麼可能從我身上查出痕跡。

 

反倒是他，表面一副恭維父親的模樣，背地裡早就暗自勾結，想著有朝一日坐上靈犀族家主的位置，他在父親眼裡早就是一個眼中釘了，他難道以為父親對他做的事會不清楚嗎？

 

金澤被拖下去車裂了，四分五裂的屍體被拋在荒郊野外，我復仇的第一個人，便是拿這曾經出言侮辱我母親的人開刀。

 

5

 

嫡姐的肚子越來越大，許久未來找我的麻煩。

 

寒凌花雖然能對白虎胚造成傷害，但我隻撒了一點，效果大大減弱，隻能讓嫡姐感覺腹中疼痛盞茶時間。

 

我也並無心要加害嫡姐腹中的白虎，相反，我要護著白虎，還要讓嫡姐也誕下上古玄獸。

 

嫡姐的房內每日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我知道是那白虎又在嫡姐腹中折騰。

 

畢竟上一世我孕育白虎之時，受的苦可不比嫡姐少。

 

嫡姐明知我因白虎而上吐下瀉，腸子都快吐出來，一點葷油的味都沾不得，卻命人做了烏雞湯送到我屋裡。

 

烏雞湯上漂著厚厚一層油脂，熬了幾個時辰的烏雞本該是香氣四溢，可那混著烏雞肉的香味鑽到我的鼻子裡，讓我原本已經吐得一幹二淨的胃又湧上胃酸，吐淨了胃酸又開始吐血。

 

嫡姐還要逼著我將那碗烏雞湯喝得幹幹淨淨。

 

嫡姐知道那白虎可以日日夜夜磨S我，便也不屑於直接害S我，看我痛苦比直接S了我更讓我痛快。

 

我在嫡姐的屋外，聽見嫡姐在大哭大鬧：「我不要孕育白虎了，母親，你幫幫我，你幫我摘去白虎胚好不好，雅兒真的疼得受不了了！」

 

哼，這才是剛開始，越到後面可越難熬呢！

 

我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後便跨了進去。

 

屋裡，嫡姐抓著晚姨的手，指尖都在泛白，嘴唇也是白得失去了血色。

 

嫡姐披散著頭發，全然沒有往日那般高貴的模樣，一雙眼睛SS盯著我，「容月，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

 

嫡姐將後半句話吞回了肚裡，她想說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選擇孕育白虎受這罪。

 

「姐姐能為家族著想，孕育白虎胚，姐姐的眼界，是我這種庶出遠不及的。

 

「姐姐已經孕育白虎有數月了，再辛苦一段時間，就可以誕下白虎，不用再受這罪了。」

 

我說著，話悠悠一轉：「可若是在此之前，白虎有什麼紕漏，虎族要是怪罪下來，可不是我們靈犀族能承受的。」

 

嫡姐已經全然冷靜下來了，雖然腹中仍在絞痛，可她不覺中後背已冒出冷汗，若是她一時難忍求晚姨摘去她腹中的白虎胚，那麼她和晚姨的後果不堪設想。

 

晚姨卻比她冷靜很多，問我：「你來此做甚？」

 

晚姨看著一副溫柔的大家閨秀模樣，慈眉善目，實則心腸最為歹毒，我知道母親的S有她背後推波助瀾。

 

不然那時嫡姐才是個孩童，若是沒有晚姨日日在她耳邊說我母親的事，她怎會如此怨恨我的母親。

 

就連那縱火，估計也是晚姨有意為之，她要讓嫡姐去替她縱火，即使被發現後父親怪罪下來，又怎會忍心責罰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童呢？

 

我說我有個法子，可以替嫡姐緩解疼痛，並且對使用者並無大礙，但使用後嫡姐更需靜養。

 

晚姨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笑著收下了我寫的法子，還說我如此替嫡姐著想，應當多給我些賞賜。

 

於是她賞賜了我一堆珠寶，還給我增加了一批侍女。

 

我低頭飲茶，隨手拿起一個話本解悶，那侍女雖未看我，餘光卻將我渾身打量了個透徹。

 

這哪是賞賜，分明就是監視，生怕我做出什麼對她女兒不利的事。

 

我知晚姨為人謹慎，那法子她一定要研究出來沒什麼大問題了，才會給嫡姐使用。

 

那法子是我苦心鑽研出來的，可暫時壓印白虎的天性，可若等十月誕辰，那白虎的天性便會壓抑不住，反而變本加厲，不在嫡姐肚中攪個天翻地覆不會出世。

 

6

 

嫡姐又鬧騰了數月，我便再也聽不到嫡姐的叫喚聲，我知嫡姐沉不住氣，未等晚姨研究出來，就已經用了那法子。

 

我孕育的鳳凰也即將出世。

 

我將最後一滴血滴入鳳凰蛋上，鳳凰蛋知道今日便是破殼之日，而它也即將化身成為上古玄獸，便激動得左右搖晃起來。

 

甚至打出一道餘波，震暈了監視我的侍女。

 

我摸了摸光滑的蛋殼，笑道：「你還挺通人性，知道有人監視我，我不好將靈力渡給你。」

 

畢竟靈犀一族的女性，若被發現暗自修煉靈力，可是S罪一條。

 

我將身體裡的靈力由指尖源源不斷地傳給鳳凰蛋，鳳凰蛋吸收了雄厚的靈力，金色的暗紋變得明亮，甚至開始迅速變化，變化成一條金鳳的模樣。

 

有前世的記憶修煉的記憶，又沒有白虎在我腹中折騰我，我助鳳凰蛋成上古玄獸，比前世輕松了不少。

 

鳳凰蛋的蛋殼一點點破碎，緊接著一個赤紅的鳥喙鑽了出來，啄掉了餘下的蛋殼，一隻渾身長滿金羽，尾翼有四根長長的羽毛的鳳凰出世了。

 

上古玄獸鳳凰出世，便是百鳥朝鳳的景象，方圓百裡的鳥類，全都飛了過來，盤旋在我的屋頂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