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圖片上是個老男人摟著江妍的腰上樓。


 


話聽到這,汪書妤有些意外,江妍去華悅大酒店,是為了陪酒?


 


那原來住在611房間的人是誰?


 


索性事情和她沒什麼關系,汪書妤避開了人群,打了車回了家裡。


 


江妍家中離汪書妤不過幾棟樓的距離,遠遠地就看見已經拉起了警戒線,還有不少粉絲圍堵在外頭,叫囂著警察還給他們的偶像一個公道。


 


汪書妤嘆了口氣,打開了自家的大門。


 


僅僅隻過去一晚,屋子裡的粉塵卻積了厚厚一層,汪書妤揮了揮手,擰著眉叫搬家公司進來。


 


自己則將打包好的古董裝上車,準備拿去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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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工人收拾了一半突然走了過來,將汪書妤拉進屋子裡,指了指放在四腳架上的瓷瓶。


 


又出現了。


 


昨夜消失的花瓶,此時正擺在架子上,擱置在汪書妤的床頭,分毫微動。


 


「不用打包了,直接拿給我吧。」汪書妤接過瓶子,釉瓷燒得很光滑,就如同美人的皮膚一般,汪書妤一想到就忍不住惡寒,「你們接著搬,我出去一趟。」


 


7


 


出了門,汪書妤尋了一家常去的古董店,店長原先是在汪家做事的,從汪家學了本事後,就另外在這開了店。


 


「慶海叔,這個瓶子,你收嗎?」


 


一腳踏進店裡,汪書妤就覺著有些不對,於朔也在這。


 


汪書妤有些意外,卻不知如何開口,兩天之內,見了警察三次,當真是巧。


 


有些僵硬地打了招呼,本想著進裡間找人,於朔卻舉起手機,【賣東西?】


 


汪書妤點點頭,也沒有隱瞞,【家裡破產了,還債】


 


【這就是你昨天報警的時候說的那個花瓶?】


 


「是,今早又在臥室發現了,想來是昨晚上天太黑了,警官一時沒瞧見罷了。」


 


於朔很顯然並不這樣認為,他昨日仔仔細細看過了,房間裡因得搬家就剩下一張床了,倘若有個花瓶,一眼便是瞧見了。


 


他還想說些什麼,餘慶海從裡間走了出來。


 


餘慶海頗為無奈地同於朔開口,「警官,這江小姐就是在我這訂了幾個花瓶,旁的也沒什麼了。」


 


於朔他們查了一整晚,若是有什麼古怪的,就是江妍的賬單了。


 


她每個月有固定的一筆支出全是轉給古董店的,其餘衣服包包都是公司支出的,她的個人資金幾乎都用來買古董了。


 


餘慶海轉頭就瞧見了汪書妤,好在於朔在,他替汪書妤解釋了如今的情況。


 


「好端端地,書妤怎麼會聾了呢。」


 


汪書妤無心解釋,好在餘慶海也隻是隨口問問,接著同於朔道,「這江小姐之前買花瓶都是在汪家這買的,隻有這幾個月才來我這。」


 


聞言,於朔轉頭又看向了汪書妤,詢問情況。


 


再次提到花瓶汪書妤有些訝異,如何又跟花瓶扯上關系了,不是在查江妍的案子嗎?江妍還在汪家買過花瓶?


 


【你手中的花瓶,模樣大抵相似,江妍曾經有在你家買過嗎?】於朔的眼神裡帶著探究。


 


汪書妤也是無可奈何,任誰和受害者屢次扯上關系都會懷疑,別說警察了,連汪書妤自己都得懷疑她自己了。


 


「於警官,江小姐是否來汪家鋪子上買過花瓶我不知曉,我並不過問家中的生意,更何況,五個月前,家父已經去世,家中並無親眷在了。」汪書妤苦笑著朝三人解釋了。


 


於朔遲疑了著沉默了一下,向汪書妤表示節哀,表示如果有線索的話請聯系他。


 


隨後帶著餘慶海給的資料匆匆離開了。


 


剛走出古董店,身旁的小警官就遞上了汪書妤的資料。


 


「汪書妤今年二十六歲,就讀江城大學考古系,今年剛剛畢業,暫時還是個無業遊民。」小警官老老實實地報告。


 


於朔聞言卻愣了一下,「二十六剛畢業?」


 


「對,好像是延畢了兩年。」見於朔沒再問,小警官接著說道,「父親汪恆之於四個月前去世,母親汪琴不知去向,她本人深入簡出,和江妍確實隻有見過幾面的關系,四個月前江妍一直於汪家的古董店購買花瓶,汪恆之去世以後就沒有再來過。」


 


「據我了解到,汪書妤和她父親關系並不好,應當是真不清楚他們之間的生意往來。」


 


8


 


「慶海叔,這個青花瓷瓶,您看看,能收了否?」汪書妤上前將花瓶遞了過去。


 


餘慶海一眼瞧見這花瓶就喜歡上了,剛想說些什麼,又想起汪書妤聽不見,在紙上寫道,【看樣子是唐以前,可以要。】


 


說著跟汪書妤道了聲稍等,就拿著進了裡間,鑑定去了。


 


自汪書妤記事以來,這花瓶就在汪家的祖屋擺著,不知道受過多少香火燻陶,直到太奶奶去世了,這花瓶才被父親拿到如今的家中。


 


慶海叔去而復返,面色卻有些不好,【赝品,不能收】


 


「什麼?」汪書妤著實有些吃驚,「慶海叔,你知道的,這花瓶我們家可是當寶貝一樣供著的啊。」


 


【仿得極真,但底部的印章,紅釉的色分明是現代才有的制法。】


 


如此,汪書妤也翻過來看了看,確實這手法是現代的工藝。


 


那為何祖奶奶說它是個寶貝呢?


 


餘慶海猶豫了半晌,【叔也知道你的難處,這樣吧,這花瓶我自留了,連同你家的那些古董我一塊都收了,這花瓶就算你十二萬塊,成吧。】


 


仿的花瓶,當然是沒這個價格,餘慶海算是賠了錢做這筆生意。


 


自知自己欠了人情,汪書妤不敢託大,連忙應下了。


 


等回到家裡時,東西已經打包得差不多了。


 


於朔,【汪小姐,需要您配合調查】


 


「是因為那些花瓶嗎?」


 


「是的。」於朔臉色有些難看,隨後又寫道,【汪書妤們方才在江妍的別墅地下室的暗室了搜到了幾十個花瓶,花瓶裡養著花,但是全是泡在血水裡的。】


 


血水養花?還是不見光的暗室?


 


幾乎隻是一瞬間,汪書妤就想到了那個瓷瓶,所以那個花瓶裡面,其實泡得也是血水?


 


「昨夜出現的花瓶也是如此,有股腥臭味」


 


於朔反應了兩秒,【你是說,你當天夜裡在家中見到的那個長得腦袋的花瓶?你想說,其實它們是一樣的?】


 


「你不覺得很像嗎?都養在花瓶裡?」汪書妤反問道。


 


9


 


於朔沒有反駁汪書妤的話。


 


但汪書妤卻沒有再開口。


 


沒有證據,除了汪書妤沒有人見過那個長著腦袋的花瓶,甚至監控都拍不到,嘆了口氣,汪書妤隻道,「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於警官。」


 


於朔詢問了汪書妤,父親是否有記賬的習慣,想知道這些花瓶的來歷。


 


說到這個,汪父確實有這個習慣,不僅是汪父,汪家所有人做生意都有這個習慣,每一年汪家人回到祖宅過年的時候,就會將各家的賬簿拿出來,一一登記,在一本年代久遠了的薄子上。


 


「有,賬簿,如今在祖宅。」


 


於朔動作很快顯得有些急迫,徵得汪書妤的同意後就開上回祖宅的路。


 


等途經二十幾公裡到達汪家祖宅的時候,網絡上的輿論已經蔓延得極為誇張,不少人都看到了那泡著血水的花瓶,那具屋頭女屍的身份也被徹底證實就是江妍。


 


而一個ID為大師的網友,卻在微博上聲稱,這種以血水養花的手法為得是自身的容貌,隻要找一種名叫做美人瓶的古器,就能長久地維持自身的美貌,更甚者,可以改變自己的外貌。


 


這話起先是沒有人信的,直到江妍的經紀人‘無意’之中透露出的江妍的整容單,很多網友都相信了那個所謂大師的話,紛紛要求警方盡快出示案件結果,一路上,汪書妤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看到於朔的私人電話被粉絲打爆了。


 


「美人瓶......」汪書妤喃喃道。


 


於朔再次掛掉某個狂熱粉的電話,然後拉黑,便給手機關機了。


 


汪家的祖宅在深山裡,歷經不知多少代人的沉澱,遠遠地望去就能感受到它身上傳來的古樸莊重的氣息。


 


正大門上是一塊紫檀木匾額高懸,‘汪府’二字泥金署書體態正方,端楷典重。


 


10


 


祖宅裡原先是有佣人的,汪家破產以後,汪書妤便做主都遣了去,如今隻有一個管家在。


 


汪書妤叩響了大門。


 


管家拉開門,看到汪書妤的時候震驚了一下,不知道朝她說了些什麼,於朔的表情變得很是奇怪。


 


他朝著管家解釋了一番,而後隨汪書妤進了屋子。


 


賬簿放在父親的書房中,一路走來,於朔打字給汪書妤發了消息,【管家說,你剛剛離開祖宅,有人冒充你。】


 


有人冒充?


 


汪家自民國以來,便逐漸走向了下坡路,但好歹是傳承多年的世家,大廈將傾也須得些時日,直到汪恆之,也就是汪書妤的父親他決心改革,便在汪書妤幼時離開了祖宅,在城中購置房產。


 


上大學以後,汪書妤就也不曾回來過,許是管家看花了眼,因此才讓旁人鑽了空子。


 


她冒充為了什麼?


 


不好,賬簿。


 


汪書妤思及此,立馬加快腳步,帶著於朔前往書房,書房內擺著兩個巨大的博古架,而此時博古架依然分開,通往暗室的門被人打開了。


 


暗室裡原先都是些貴重物品,曾經裡頭還擺著許多古董,如今全被汪書妤給變賣了,唯一有用的就隻剩下那本賬簿了。


 


果然,空蕩的暗室裡,早就沒了賬本的影子。


 


暗室的鑰匙以前都是管家掌管的。


 


11


 


於朔抿著唇,拿著工具在暗室裡提取指紋。


 


汪書妤坐在父親常坐的那把椅子上,垂著眸不語。


 


究竟是何人拿走的賬本?她拿走賬本做什麼呢?


 


她如何冒充的自己?不對,她再次出現管家並沒有將她們當成兩個人,那麼二人應該是極為相像的,可汪書妤從沒聽說過自己有姊妹。


 


還有賬本。


 


賬本,賬本。


 


汪書妤猛然間想到了什麼,連忙打開了父親的電腦。


 


是了,父親決心改革後,便學了許多新鮮的東西,更是利用了網絡售賣,如此一來,文檔的記載,可能更符合父親當時的做法。


 


書房裡就有電腦,汪書妤開了電腦,上頭卻要輸入密碼,汪書妤猶豫了片刻輸入了父親的生日,不對,奶奶的,還是不對。


 


汪書妤的手停頓了很久,會是那個女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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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


 


汪書妤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這多年過去了,還真夠痴情的。


 


於朔已經走到汪書妤身旁,看見汪書妤的神情變化卻沒有開口。


 


文檔就放在桌面上,同一個密碼打開了,上面清清楚楚地記載了,父親這些年售賣的古玩。


 


而最後一條赫然是:2023年4月12日江妍美人瓶(仿)六十萬


 


汪書妤再往上翻了翻,零零散散地關於美人瓶的售賣,竟然有三十多條,最便宜的也有五十萬,貴得甚至賣了三百萬,隻還隻是仿的價格。


 


於朔將文檔拷貝了下來,半晌,才看見他舉著手機【真的美人瓶?你昨晚那個?】


 


汪書妤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


 


「那個也是假的。」


 


汪書妤直覺一個天大的陰謀被突然間攤開在她眼前,打破了汪書妤平靜的生活,隻是這陰謀蒙著面紗,令人看不真切。


 


截止2023年四月,汪家上半年的古玩收入高達一千萬,所以為何汪家會突然破產了,父親又是怎會突然出了意外身亡。


 


真的是意外身亡嗎?


 


汪書妤的目光落在那個‘美人瓶’上久久挪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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