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穿到了吸血鬼時代。


 


人類是這個世界的異類,像神藥一樣的存在。


 


而我,直接在吸血鬼暴君的棺材裡醒來……


 


我成為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觸碰的溫暖。


 


成為他的愛人,成為他的軟肋。


 


直到有一天,我在戰場上為他孤勇赴S。


 


1.


 


我睜開眼時,兩釐米開外,是張無可挑剔的神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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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抬眼,人在棺材裡,謝邀……


 


與我面對面側躺的男人早已醒來,此時正不動聲色地眯眼打量我。


 


許久,他修長的指尖勾住了我的下巴,饒有興味地挑眉道:「人類?」


 


我往後退了退,但,退無可退。


 


「你……是古墓派傳人,還是……鬼?」


 


男人湊過來:「吸血鬼,聽說過嗎?」


 


臥臥臥臥類個棺材板板!


 


他在我頸側輕嗅,掀了眼皮抬眼看我。


 


「大動脈,好香。」


 


……


 


2.


 


我穿越到了吸血鬼時代,一個人類早已滅絕的平行時空。


 


這個時空的幾千年前,人與吸血鬼共存。


 


他們與人類一樣,白天行動,夜晚睡覺,不怕大蒜,也不怕十字架,比人類更強大。


 


所以,在獵S排異、相融共存的悠久歷史中,吸血鬼取得了勝利,成為大陸的霸主。


 


「所以你們把人類吃光了?」


 


阿爾芒支著下巴,慵懶地糾正我:「是同化,與人類結契,把他們變成吸血鬼。」


 


「那總有不願意結契的吧?」


 


阿爾芒起身牽過我的手,放到唇邊,尖利的獠牙刺破了我的指尖。


 


他享受地吮吸著,還一邊掀起眼皮欣賞我恐懼的顫慄。


 


「不聽話就直接S掉。」他松開我,舔了舔唇邊,不禁感嘆:「真是久違的甜美。」


 


分明是張俊美明豔的臉,吸血時卻染上了陶醉的瘋狂,美與惡的矛盾感使他看起來簡直像個——變態!


 


我面上抖得像個篩子,心裡卻罵罵咧咧。


 


他原本要穿衣離開,不知為何系扣子的手指突然頓住,正一臉興味地回頭看我。


 


「你……你看我幹什麼!」


 


這狗男人不會是覺得我太美味,想直接咬脖子送我一程吧?


 


阿爾芒勾了唇角,掏出手帕擦拭我被他咬過的手指。


 


「嫌我髒?」


 


哦,大概是我總翹著那根手指頭引起了他的不滿。


 


可誰讓他的口水沾在上面啊!


 


我心裡嫌得恨不得剁了這根手指頭,面上卻狗腿異常:「怎麼敢嫌棄您?我還指望著抱您大腿保命呢。」


 


阿爾芒扔了手帕,指尖撫上我的大動脈:「放心吧,我喜歡有趣的小東西,讓我高興,就留你一命。」


 


我一定要活著,活著回到原來的世界!


 


3.


 


為了苟命,我開始猛補狂補。


 


什麼紅糖大棗菠菜豬肝,但凡能補血的,我來者不拒!


 


流點血就能保命,權當是義務獻血了。


 


然而我做好移動血包的準備,這吸血鬼卻不咬我了。


 


他天天坐長桌對面優雅地吃著鵝肝牛排,而我胡吃海塞十全大補。


 


下了餐桌我以為他要咬我了,手都伸出去了,他卻牽著我在城堡前的花園裡轉圈消食。


 


回到房間,我以為他要咬我了,可他換上睡衣要我講我的事情當睡前故事。


 


我講得口幹舌燥幹掉三大杯水,我以為他終於要咬我了,然而他隻把我往懷裡一揣,真就開始睡覺。


 


不是,這人能不能給個痛快!喝個血磨磨唧唧的!


 


在我第三次咕蛹的時候,阿爾芒從我頸窩處抬起了頭。


 


「別動,你打擾我睡覺了。」


 


不是,你這棺材這麼擠,你自己沒點兒數啊!


 


「阿爾芒大人,是您的棺……寢具不大寬敞,能否……」


 


我還沒說完,他就又把腦袋塞我頸窩裡,懶洋洋地拖著腔調:「知道了,快睡。」


 


我以為他終於能明白我這個人類需要張床。


 


如果他心地善良,說不定會給我安排個有床的房間。


 


然而,第二天,他的房間裡,換了個KINGSIZE的豪華棺材。


 


就,似乎有點合理,又不大合理的樣子。


 


我問他:「你認真的嗎?」


 


他回我:「不好看嗎?我以為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會喜歡粉色。」


 


沒錯,他在他的新寢具邊上,為我綁了圈粉色的蝴蝶結。


 


我委婉地說:「人類,都是睡床的。你們吸血鬼才睡棺……這種。」


 


你明白了嗎?你明白了嗎?你終於能明白了吧!


 


就見他了然地點點頭,指了指裡面:「知道,所以我在裡面加了床墊。」


 


???


 


「愛麗絲說女孩子都喜歡軟一點的,我已經把之前的那種換掉了。」


 


???


 


愛麗絲是他的首席女僕,但,這是重點嗎?


 


我覺得,我最大的失誤在於委婉!他一個吸血鬼能懂什麼啊。


 


於是,我直球道:「其實和床的關系也不大,主要在於,我是女人,你是男人,男女授受不親懂嗎?」


 


他笑著坐在棺沿上。


 


「你別把我當人就行,吸血鬼應該算鬼吧。」


 


好像是這麼回事……


 


是個屁!


 


我還沒說話,他一個指響關了燈,撈起我便倒進了大棺材裡。


 


我心想,算了,就這樣吧,好歹寬敞了。


 


可這麼大地方,他依舊抱著我,腦袋拱進我頸窩,緊緊纏著我。


 


這和以前又有什麼區別?


 


不行,還是要爭取一下。


 


我剛想說話,他就貼著我悶悶地開口:「江寧,你好溫暖。你知道吸血鬼的血是冷的嗎?」


 


我愣了一瞬,慢慢收回了想推開他的手。


 


算了,跟隻吸血鬼計較什麼,也不是沒被家裡的二哈抱著睡過。


 


阿爾芒猛地翻身撐在上方,危險地眯起眼。


 


「二哈是誰?」


 


……


 


4.


 


我這才知道,吸血鬼都有特異功能,比如阿爾芒會讀心術。


 


「那你應該知道我想要個帶床的房間吧?」


 


我略帶底氣地質問他,可他臉上沒有半分心虛,反倒皮笑肉不笑地露出半顆獠牙。


 


「我不僅知道你想要這些,還聽到你在心裡罵我變態。」


 


……


 


兩秒鍾後,我乖巧地躺進棺材裡,拍著身旁的位置,一臉討好。


 


「阿爾芒大人,您一定需要大型哄睡玩偶,而且無需充電持續二十四小時發熱。」


 


他在我身邊躺好,仍不忘糾結之前的問題。


 


「二哈是誰?」


 


「哦,我家之前養的狗。」


 


阿爾芒的神情有一瞬的僵硬,他勒緊了我,咬牙切齒地說:「把我當狗,嗯?」


 


……


 


就這樣,為了平息阿爾芒的怒火,我主動提出增加哄睡服務。


 


比如正兒八經地給他講睡前故事。


 


「所以你之前都在敷衍我?」


 


……


 


比如撫摸頭部或輕拍背部直至入睡。


 


「小孩子才這樣,成年人隻需要晚安吻。」


 


???


 


比如睡前可以吸點手指頭上的血。


 


他一本正經地看我:「睡前不喝,容易衝動。」


 


!!!


 


阿爾芒無視我的震驚,困倦地將腦袋埋進我頸窩。


 


「別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吵。」


 


許久,我輕聲問他:「那我對你來說,還有活著的價值吧?」


 


他悶笑起來:「這麼怕S?」


 


「誰不怕S啊!」


 


此時窗外有雲霧散開,清寂的月光傾灑進來。


 


阿爾芒正巧在這瑩白柔美的光中抬頭,眉眼寂寥。


 


「不S之身所承受的代價,遠比S亡本身更可怕。」


 


他說得認真,卻不像是對我說的。


 


更像在自言自語。


 


鬼使神差地,我親吻了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流淌出的悲傷與脆弱,總讓人忍不住去撫平。


 


但,親完我就懵了。


 


我在哪?我是誰?我到底在幹什麼!


 


我真是昏了頭,刀架脖子上了居然還有心情去可憐別人?


 


不知道我此時身上白蓮聖母的光輝能不能SS吸血鬼。


 


「你親了我?」


 


我躺棺材裡閉眼裝S。


 


「是你要的晚安吻……」


 


5.


 


自那個莫名其妙的吻後,我和阿爾芒之間的關系突然別扭起來。


 


我的眼睛總不自覺地追著他。


 


待我回神時,眼睛已經黏在他身上許久了。


 


而他,似乎也對我溫柔了許多。


 


並不是說他之前粗魯,隻是相較於之前,他似乎打破了與我之間的一堵無形牆壁,將自己更真實放縱地展現在我面前。


 


那種無意識的親昵該怎麼形容呢?


 


愛麗絲點醒了我:「主人真的很依賴您呢。」


 


對,是依賴。


 


他居然有一點點的依賴我!


 


睡覺的時候要抱著,吃飯的時候要看著,連處理公務時也要將我擺在一旁。


 


有天我胃口不大好,他居然索然無味地在長桌對面擱了刀叉。


 


「不得不說,你平時吃飯的樣子,真的很下飯。」


 


……


 


很好,我活著的價值,又多了一項。


 


以至於城堡裡所有的人都默認了我的存在。


 


我像一個大型掛件,被阿爾芒走到哪裡帶到哪裡。


 


甚至,他帶我去了隻對貴族開放的內部宴會。


 


臨行前,我像個洋娃娃一樣被他打扮得花枝招展。


 


一屋子的衣服首飾在我身上比量來比量去。


 


我整個人從一開始的驚豔興奮,漸漸轉為麻木緊張。


 


阿爾芒捏了捏我的耳垂:「有我在,不要怕。」


 


大哥,我一個人類要面對一大群陌生的吸血鬼,羊入虎口說的就是我。


 


阿爾芒終於為我選好了耳飾。


 


他的指尖劃過我的臉側,半開玩笑地戲弄我:「這麼怕?那親我一口,我保你一命。」


 


開玩笑!


 


我抱住他將將要抬起的脖子,飛快地在他臉上吧唧兩口。


 


一命怎麼B險?得再來一口。


 


然而,我是痛快了,偌大的房間卻落針可聞,十幾個女佣目瞪口呆。


 


就連阿爾芒……


 


他可太滑稽了。


 


他臉上還僵著惡作劇得逞的笑容,眼睛卻呆滯地望著我。


 


關鍵他臉上掛著兩枚鮮紅欲滴的唇印,一左一右,相當好笑。


 


「鵝鵝鵝鵝……」


 


我笑得前仰後翻,鵝聲連連。


 


可女佣們卻屏氣凝神,畏懼地打著顫。


 


直至阿爾芒溫柔繾綣地凝視我,搖著頭與我笑作一團。


 


時光似乎被他珍之重之地定格在這一刻,他為我傾盡了全部溫柔。


 


6.


 


到了宴會,我才知道我的擔心有多麼的多餘。


 


因為,那裡的吸血鬼,稱阿爾芒為「王」。


 


王,大也,君也,天下所法。


 


這不就是吸血鬼中的頭頭,大腿中的無敵王中王?


 


這一刻,恐懼煙消雲散,我甚至覺得我可以在這昂貴的紅毯上橫著走!


 


阿爾芒在一眾低垂的腦袋間平靜地帶我前行,依舊保持著君王得體的笑容。


 


卻從牙縫裡擠出一點聲音:「知道你開心了,別掐我行嗎?」


 


……


 


我在心裡瘋狂鞠躬:對不起,對不起,高興大發了。


 

T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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