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緊緊盯著熱搜。
看梁應澤那邊，能解釋出什麼花來。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和趙蔓苒準備訂婚？
果然，又有一條關於梁應澤的熱搜，飛速衝上熱搜。
我以為澄清到了。
迅速點開。
沒想到是——
#梁應澤B險櫃被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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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內容是，幾個月前，小偷進入梁應澤別墅，撬開了他的B險櫃。
梁應澤報警後，小偷被抓獲。
案子這幾天開庭。
這種時候，這種新聞上熱搜？
我猜很大可能是梁應澤的團隊故意買的。
用來轉移觀眾的注意力。
我心裡惴惴不安，為什麼不直接澄清呢？
網友們也等得沒了耐心。
越來越多的樂子人聚集在廣場，等著吃瓜，看這個兩女一男的戲碼怎麼收場。
吃著吃著，有人發現了不對勁。
【大家快去看庭審上小偷的發言！太炸裂了。】
【你被騙了，那玩意就是轉移注意力的，真有傻子去看。】
【剛看完回來，靠，這是啥純愛文學？】
【我也看了，給大家省流：小偷撬開梁影帝家鎖了幾十道的B險櫃，發現裡面裝的，是洛星送給他的情書。】
我的心驟然跳漏一拍。
他說的「丟了」，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我趕緊找來庭審錄音來聽。
小偷的聲音相當氣憤。
「對啊，情書我給撕了，老子費了老牛鼻子大勁兒，好不容易撬開了B險櫃，結果櫃子裡啥珠寶金條都沒有，隻有一根幹不拉幾的花，和一張皺巴巴的紙，擱你你不得生氣啊！」
「老子冒生命危險，就撕了張破紙。」
「就為這個告我，老子不服。」
看完視頻的網友，在下面玩梗。
【哈哈哈，小偷撬開B險櫃天都塌了。】
【小偷 belike：不是，他有病吧，B險櫃裡藏情書。】
【笑S了，梁姓影帝應該也破防了，藏這麼深都能被小偷找到撕了。】
【一想到有些人表面上雲淡風輕，私底下小心翼翼把情書藏B險櫃裡，我真得嗑昏。】
此時，梁應澤的微博發了聲明。
解釋了，和趙蔓苒的訂婚宴，是家裡長輩的意思，並未經過他和趙蔓苒本人的同意。
屬於催婚逼婚行為。
他之前，約趙蔓苒在咖啡店見面，就是為了商量解除婚約，對抗父母的事。
經過二人的協商，共同決定和父母說清楚，解除所謂的婚約。
微博末尾還單列一行強調。
【洛星從頭到尾，都不是什麼小三，是我一直在單方面追求她。希望營銷號不要再以訛傳訛，毀壞一個女孩的名譽。】
趙蔓苒也同時發布了一條內容相似的微博。
【婚約是父母訂的，我和梁應澤都不知情，婚約已經解除了，我們沒再一起過。】
【某些人不要替我出警，星星是很好的人，我倆是好姐妹，不接受任何挑撥。】
沈希發消息給我。
【我不是你的嫡長閨了嗎，啊？背著我找別的女人！】
趙蔓苒也發信息給我。
【星星，一開始我以為你是惡毒女配，所以有點膈應，但現在誤會解開了。】
一開始，我們都以為對方是惡毒女配。
對彼此有些莫名的敵意。
但其實，我們都隻是正常的女性而已。
我正扭扭捏捏，不知道怎麼回這兩位時。
休息室的門被打開。
梁應澤。
梁應澤一身西裝三件套，更顯得挺拔俊朗。
手裡拿著文件夾。
渾身透露著蓄意勾引的意味。
我咽了咽口水。
「你來，有什麼事嗎？」
梁應澤一步步靠近我。
身上潤澤的橘子香，輕輕籠住我的鼻腔。
他深情的目光，讓人有失重的感覺。
我節節後退。
「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就好，不用靠這麼近。」
這攻勢，我快受不了了。
梁應澤聽話地沒再逼近。
從文件夾裡抽出一張紙。
是那張被小偷撕碎，又被他一點點粘起來的情書。
撕痕太碎，粘起來像被風吹過的湖面，皺巴巴的。
我脫口而出。
「這麼碎了，還留著幹嘛？」
「喜歡。」
梁應澤直直地望向我的眼睛，眼神意外地純良。
「因為很喜歡，所以想用盡一切方法把她留下來。」
我被衝擊得說不出話。
緩了好半天。
「那你之前，還一直躲著我？」
梁應澤的聲音低醇好聽，裹了一絲委屈。
「這是留下你的方式之一。」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的目的。」
梁應澤說，他之前在片場聽到了我和沈希的聊天。
「隻要攻略成功，就能立刻脫離這個世界，拿著獎勵金去找男模玩嘍。」
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口嗨一時爽，攻略火葬場。
我問梁應澤：
「因為這個，你故意躲著我，不讓好感度拉滿？」
梁應澤輕輕地點頭。
我盯著他微紅的臉，「那現在不怕我走了？」
梁應澤眉眼微動，語氣很認真：
「如果你想脫離這個世界，一定是我做得不夠好，不足以讓你留下。」
「我想明白了，與其克制自己不心動，強制不讓你脫離這個世界，不如給你想要的。」
「無論你選什麼結局，我都接受。」
我伸手接過了那張被仔細拼起的情書。
「好，我給你一次機會。」
給我們一次機會。
梁應澤沒忍住官宣了。
當時在片場時，他偷偷拍下的，我寫情書的側臉。
和現在被拼湊起的、如湖水般波紋細密的情書。
配文是：
【每一個有關你的碎片，我都記得。】
11
節目播到一半。
出了兩對大熱 cp，導演開心得合不攏嘴。
感慨萬分：
「馬上在一起，我這節目名起得真牛逼啊，一下成了倆。」
隨著節目的熱播，我和沈希的代言費也水漲船高。
經紀人接通告，接到手軟。
我一邊看賬戶餘額，一邊問沈希：
「還回去嗎？」
沈希左顧而言他。
「哎呀，人活一個字，爽。」
「咱們在這裡還不爽嗎？」
我看了眼進賬數，腦子閃過昨天梁應澤貼在耳邊的喘息。
是蠻爽的。
我點頭。
「好，先留下。」
「以後有一點不爽了，咱們就回去。」
「嗯。」
番外：
【洛星 x 沈希】
我和沈希一起在孤兒院長大。
世界上，我們最珍視的人就是彼此。
我倆一起穿越到了這本書裡。
所以回不回那個世界，其實差不多。
我真正確定要給沈希當一輩子狗腿子，是六歲那年。
孤兒院的孩子多，老師人手少。
為了讓我們不亂作妖。
老師們成天成天給我們放電視。
我們一群孩子端著小板凳，圍在電視機前。
被電視裡五花八門的故事迷得直愣愣的。
小時候，電視機裡放各路神仙故事，《西遊記》《東遊記》《春光燦爛豬八戒》《寶蓮燈》《八仙全傳》……
各種神話體系混在一起，構成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幻想世界。
有一天，大家吵著說要玩八仙過海。
其實就是跳遠。
但是要選八個角色出來跳。
我特別想當牡丹仙子。
但是作為遊戲發起者的那個男孩子笑話我。
「蠢貨，牡丹仙子根本不是八仙！」
更可恨的是，他還內定自己拿到了呂洞賓的角色。
我委屈極了，哭著非要當牡丹仙子。
她都在電視劇裡出現那麼多集了，怎麼不是八仙呢。
結果那個男生看我哭了，更惱火。
直接把我拎著扔到了外面，說要剝奪我觀看他們八仙過海的權利。
我的手掌心磕到水泥地上，擦破了皮。
坐在地上哭得更慘。
那麼多小孩，都在圍觀我被當眾扔出來。
隻有沈希跟了過來。
她把我從地上扶起來。
用她的衣擺，很溫柔地給我擦傷口。
我哭得直抽抽。
說我不想當八仙了。
我想當狗，咬S呂洞賓。
沈希安慰我，說不是我的錯，是那個男的欺負人。
她要給我出氣。
但我看了一眼沈希的小身板，和那個呂洞賓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我拖住她，讓她別去。
但沈希狡黠一笑。
她用木棍在白楊樹上挑了一個洋辣子，偷偷地放到了呂洞賓寢室的拖鞋裡。
太狠了。
洋辣子是渾身長滿五彩斑斓毒刺的毛毛蟲，被它蟄一下，跟被八百隻蚊子同時叮了一樣，特別酸爽，且後勁無窮。
叮的還是腳底。
太狠了。
我被她的聰明智慧、狠辣果敢深深折服。
沈希看出了我的崇拜，摸了摸我的腦袋，說：
「我要當二郎神。」
「為什麼？」
「保護你這隻狗。」
有風拂過，沈希笑得很好看。
我想，我要跟她好一輩子。
【賀衍 x 沈希】
賀衍很煩。
和經紀人開完會後，已經是晚上了。
他煩得不行，一個人杵在公司大樓的走廊上看天。
開會的原因很簡單，他專輯的銷量一降再降。
連撲了兩張專輯，收錄了 30 多首歌，愣是一首爆曲都沒有。
前幾天，賀衍宣布新專輯正在籌備中。
被各大 rapper 同行狠狠 diss 了一番。
他們奚落他連撲兩張專輯，明明都當 rapper 了還故意裝模作樣，盡寫裝逼難懂的詞兒。
放不下身段。
S裝。
前幾年賀衍是嘻哈圈頂流，被很多觀眾譽為帶領嘻哈走向輝煌的新領袖。
風頭無兩。
不少同行看不慣他這種高學歷家境好長相好的 rapper，但害怕流量，不敢直接開懟。
現在他撲了兩張專輯，總算找到了發泄口。
許多 rapper 聯合起來發 diss 曲罵他。
批評他不走群眾路線，離真實生活太遠。
一時形成一股浪潮。
公司高層也找他商議，如果新的專輯銷量再不好的話，不如嘗試轉型。
發揮他的皮囊優勢，去演戲。
賀衍靠在牆上，透過落地玻璃窗，去看懸在天際的月亮。
心裡憋著一股怒火。
憑什麼那些 rapper 的歌能火？
難道現在大眾真的隻愛聽這些？票子、車子和妹子？
真的是他太裝了嗎？
是他離普通人的生活太遠了嗎？
原本想要收錄的歌怎麼辦？
難道他也要去寫車子和票子？
想到腦袋快爆炸時，一聽啤酒遞了過來。
他順著手望過去。
沈希。
沈希強勢地把啤酒塞到他手裡。
手裡拿著另一杯，和他碰了一下。
幹杯後，自顧自地喝了起來，眼神看著遙遠的月亮。
「你知道，為什麼那些 rapper 寫歌罵你嗎？」
還沒等他接話，沈希給出了答案。
「因為你上過大學。」
沈希的眼睛堅定地看著他。
「你的歌，很好聽。」
「你的表達，很動人。」
「Real 永遠不是無底線地攻擊他人，也不是縱身於低級快樂中，隻想著財富與肉體。」
沈希錘了他的肩膀一下。
「別因為自己比他們有道德，而感到抱歉。」
那一拳從賀衍肩膀，慢慢泛起波瀾，湧到心房。
他形容不出那種感覺。
好像, 在一條寂寥的長路上, 有了並肩的人。
那天後，沈希又發給賀衍一個文檔。
文檔分析了他的歌曲和市面上近三年流行歌曲, 細致地做了對比圖。
得出結論：
他的歌需要改變的是編曲和復雜詞匯的出現量。
把那些復雜的、普通人理解起來有門檻的詞匯, 換成簡單的詞。
在編曲上, 盡可能地靠近大眾審美。
至於主題表達, 可以依舊保持初心。
賀衍把這份文件打印出來，放在相框裡, 創作的時候擺在一邊。
好像有了戰友。
新專輯按照沈希的意見制作完成，果然出了好幾首大爆歌曲。
連續霸榜好幾周。
賀衍發微博感謝的那個人, 就是沈希。
賀衍寫出了挽救自己職業生涯的歌。
而那些以 real 著稱的男 rapper，一個個醜聞倍出。
沈希說的話，一字一句鑿在他心上：
別因為自己有道德, 而感到抱歉。
賀衍的心髒劇烈跳動, 沈希仿佛是他連接真實世界的鑰匙。
他的中二氣、他的曲高和寡、他的不知所以……
在沈希這裡，都可以被平穩安放。
【洛星 x 梁應澤】
劇組拍攝的時令，不一定和戲裡一致。
梁應澤要在冬天拍夏天的戲。
場次劇情是, 他飾演的小混混在街頭打架，救了洛星演的啞女。
冬天深夜的街頭。
梁應澤嘴裡含了冰塊, 怕拍攝時呼出白氣。
身上隻穿了件白色背心。
凍得四肢發紅。
導演在監視器前拍手叫好。
誇他這個狀態，正符合了角色幹架氣得渾身充血的樣子。
拍文藝片的導演，精益求精, 拍了一遍又一遍。
冬夜冰刀似的風, 一陣陣刮在梁應澤身上。
到後來，梁應澤幾乎嘴唇發白，手指凍得都沒法半握。
他憑著職業素養，強撐著沒說。
張開一臂, 把洛星演的啞女, 護在身後。
忽然，覺得背後一暖。
在導演調機位的間隙。
洛星縮在後面，偷偷給他貼了一張暖寶寶。
女孩的聲音很小：
「別動，我幫你貼。」
為了在鏡頭中不突兀，她的手指掀開了他腰腹下的牛仔褲。
把薄薄的暖寶寶貼在了牛仔褲與內褲之間。
舉止太過親密。
梁應澤渾身僵住，動彈不得。
而那個女孩, 卻似乎沒有半點旖旎心思。
隻是希望, 他能夠暖和一點。
貼完立刻就把手抽了出來, 關切地看他的臉。
「嗯, 血色回暖了。」
不是, 是羞的。
熱源不斷地從腰腹間發散，匯入賀衍的四肢百骸。
連帶著心跳, 也燥熱起來。
導演都誇他, 演得特別有躁動毛頭小子的勁兒。
和平時溫和矜持的他, 差別很大。
那天開始，他不自覺地關注洛星。
看她給他寫的長評、畫的手繪、說為了他才進入娛樂圈……
他的心, 一日比一日暖起來。
沒想到 rapper 和影帝一起追上了綜藝。
「捂暖」「隻要攻略成功, 就能立刻脫離這個世界，拿著獎勵金去找男模玩嘍。」
面對洛星的告白。
他假裝淡然地收了情書和鮮花。
「謝謝你的喜歡。」
實際上，把情書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
但是他不敢答應。
如果他答應了，她真的走了, 該怎麼辦？
在一遍遍地糾結拉扯中，他看清了自己的心。
暖寶寶早就不發熱了，但是他甘心用體溫去捂熱它。
捂熱那顆星星。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