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這輩子有三個願望。」
「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世界上有人愛我，然後財富自由做個廢物種花人。」
「裴延，遇見你之後，我都實現啦，我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現在。
那裡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江夏一定是被自己傷透了心。
不然怎麼會連她最愛的玫瑰花也拔除了呢？
想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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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突然全身神經像是被閃電擊中。
下一刻，心髒處傳來一陣鈍痛，讓他差點呼吸不過來。
江夏！
幾乎沒有思考。
裴延摔下車門，大步流星趕往樓上。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裴延惱火地罵了一句：「操！」
接著切回聊天界面，快速打了一行字，發送了過去。
【你在哪兒？】
回應他的隻有紅色感嘆號。
江夏把他拉黑了……
18
裴延再次走進他和江夏的家。
短短半個月時間，曾經溫馨的小家變成了毛坯。
他有些被氣笑：
「江夏，你到底是有多恨我？」
「離家出走，半個月不聯系就算了。」
「怎麼連地板也扣走了？」
正當裴延想要查看，江夏還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手機響了。
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號碼。
裴延以為是廣告想要掛掉。
可腦子卻驅使他按下了接聽。
「你好，這邊是燕京市派出所，請問你認識江夏嗎？」
……
裴延趕到派出所時，大腦一片空白。
耳邊一直重復警察的話。
「北郊發現一具屍體，疑似江夏。」
怎麼可能？
江夏最怕疼了。
她怎麼會允許自己受傷，又怎麼會去北郊？
是的，一定是搞錯了。
裴延這樣安慰自己。
直到民警告訴他。
「江女士去世前的最後一條通話記錄，是一個叫林清妍的機主打給她的。」
「隻可惜，現場的有兩個箱子已經被燒毀，沒有留下什麼有效的證據……」
裴延差點沒站穩。
林清妍？
裴延恍然大悟。
他早該明白，林清妍怎麼會突然去郊外廢棄的公園。
還有那晚，那個女人手上的潰爛的傷疤。
隻是，還沒等裴延多想。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你好裴先生，這裡是燕京市的殯儀館。」
「半個月前江夏女士為自己預約火化，到現在還沒來，請問她是出什麼事了嗎？」
殯儀館？
裴延想起，江夏打給他的最後一通電話。
她說，
「裴延，我生病了……」
她說：
「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她說：
「我沒有潑林清妍開水，也絕不道歉。」
原來江夏說的都是真的嗎？
六年時間，江夏從來沒有騙過裴延。
在他被林清妍拋棄的時候，江夏像一道光出現在他眼前。
不管發生什麼事，江夏都堅定地選擇裴延。
可裴延是怎麼對待江夏的呢？
自從林清妍回來後。
在兩個女人之間，他的選擇從來都是林清妍。
裴延自以為是地認為，江夏離不開他。
可現實卻是，是他離不開江夏。
裴延後悔了。
他想，如果江夏被冤枉的時候，自己能堅定地選擇江夏。
在江夏說自己生病的時候，如果自己能多關心她，事情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可偏偏。
就連江夏最後留下的東西，也被他親手摧毀了。
江夏S了。
被他害S了。
他……再也見不到江夏。
自責，懊悔，憤怒充斥在裴延體內爆發，裴延嘔出一口鮮血。
好在民警及時扶住了裴延。
「裴先生，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S害江女士的真兇。」
「如果你有林清妍的聯系方式，請及時聯系我們警方。」
19
從派出所出來後，裴延一腳油門趕了回去。
自從公司成立，他經常加班到很晚
為了方便，就在公司附近買了套房子。
這也是裴延名下唯一的財產。
兩個月前，林清妍回國找到他。
她說，她爸拿著錢賭博自S，她媽跑了。
現在這個世界上隻剩她一個人。
林清妍哭著，求自己原諒。
看著曾經的愛人，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帶淚。
裴延終究是心軟了。
害怕江夏誤會。
裴延隻能把林清妍安排在這套房子裡。
讓她暫時居住。
裴延很自信，江夏不會發現。
認識她六年。
江夏沒有查過他手機，也沒來過這兒。
直到和江夏鬧分手，她都沒能發現。
其實早在兩個月前，裴延就和林清妍有聯系了。
裴延想，這一切都是因為林清妍。
如果一開始沒有她，江夏是不是就不會S……
「裴延，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林清妍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向裴延。
他沒有回答林清妍的話，目光掃視周圍一圈。
入眼是散落一地的衣服和垃圾。
之前的裴延會耐心幫忙打掃整齊。
可今天，他沒有耐心，也不想收拾了。
林清妍見裴延臉色不對，皺起了眉：
「裴延，你怎麼——」
「收拾東西跟我走。」
裴延打斷林清妍的話，語氣冷冽不容置疑。
見她疑惑，裴延補充道。
「江夏S了，警察現在懷疑到了你的頭上，我們現在就得走。」
他臉色平靜，說這話時沒有半點波瀾，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毫無關系的事。
林清妍愣住了。
她試探性看向裴延的反應。
裴延明白林清妍的顧慮，他勾出一個溫柔的笑：
「別擔心，我永遠也不會丟下你的。」
隻是這笑。
莫名讓林清妍遍體生寒。
20 江夏
明媚的清晨。
在陽光房裡打理花圃的我，難得聽見了系統帶來的好消息。
「宿主，好消息，大大的好消息。」
「裴延S了，林清妍也S了。」
我修剪枝條的手頓住。
系統同事告訴她：
那天裴延從警察局裡出來後，就計劃著帶林清妍逃走。
誰知，車開到遠郊的廢棄公園就停下了。
裴延S了林清妍。
最後吞藥自S。
系統還在自言自語
看到我興致不高，沒怎麼接話。
系統聲音驟停。
「宿主……你怎麼不太高興啊？」
突然系統靈光一閃。
「宿主，你要是舍不得裴延，我可以再把你送過去重新攻略，」
「這次有活動，攻略成功有一千萬現金呢！」
我趕緊提起精神。
「謝邀，不了」
錢難掙屎難吃。
我如今有錢又闲，折騰那些確實沒必要。
我隻是沒想到。
裴延那麼愛林清妍。
為了她，甚至願意幫她頂罪。
到最後竟然會親手S了她。
話音剛落，隻見一道白光閃過。
裴延出現在我面前。
許久不見的裴延，臉上長滿了胡茬，看上去消瘦了一大圈。
他眼圈通紅，看上去有種淡淡的S感。
在看見我的一瞬間，他瞪大了雙眼。
「江夏，真的是你。」
「你還活著？」
說著裴延就要來抱我，被我躲開。
我趕緊問系統怎麼回事？裴延怎麼會來到現實世界？
可系統偏偏到關鍵時刻S機。
見我反應平淡。
裴延嗓音艱澀開口，
「江夏，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21
眼前男人單薄瘦弱的身形搖搖欲墜，整個人近乎崩潰。
「江夏，我和林清妍什麼也沒發生，打電話那天我隻是在幫她塗燙傷膏。」
「你放心，以後林清妍不會再打擾到你了。」
「江夏，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
畢竟眼前這個隨時會失控的人，可是一個S人犯。
「裴延，你冷靜一點。」
「我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
裴延眼尾泛紅。
可憐巴巴的樣子像是一隻等著被人救贖的落水狗。
「可是，你說過會一直陪著我的。」
「你難道要騙我嗎？」
他說的沒錯。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會抱緊他：
「裴延無論發生什麼，我永遠也不會丟下你。」
可現在。
我的心裡沒有絲毫波動，神色平靜看向他：
「我是說過會一直陪你，」
「可前提是，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會堅定地選擇我。」
「可是裴延……你沒有。」
話落的一瞬間，裴延滾燙的淚珠大顆大顆砸在地上。
「江夏, 我知道我錯了。」
「不要放棄我好嗎？我會改的，我真的會改的,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隻要你能原諒我，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江夏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後退兩步，搖頭：
「不好, 裴延, 我不愛你了。」
「而且，我給過你機會。」
我抬起頭，平靜地直視他的眼睛。
「婚禮上，你為了林清妍丟下我一個人。」
「我被林清妍誣陷, 你選了她。」
「我生重病打電話給你，想見你最後一面, 你說我是撒謊精。」
「甚至，在我被林清妍撞S後，你為了保護她, 親手解剖了我。」
我頓了頓。
「裴延, 我想知道，當你發現你親手處理掉的女人是我的時候, 你心裡想的是什麼？」
話落。
裴延僵硬的瞳孔愣住了。
「原來, 你都知道了……」
「江夏，對不——」
「別說對不起」, 我打斷他, 「裴延，你不配。」
「我隻希望, 你受到應有的報應。」
「然後, 你馬上消失在我眼前。」
裴延垂下頭, 嘴裡喃喃道：
「好……」
「我不會打擾你了。」
說完，裴延漸漸變得透明，直至消失。
21
那天之後，裴延再也沒有出現過。
但我銀行戶頭, 每月總是按時有幾萬塊入賬。
我很疑惑。
系統告訴我。
由於裴延擅自破壞規定，任意穿梭小世界。
所以上頭要對他進行嚴厲的懲戒。
裴延被派到了苦力世界，挖黑煤。
每個月掙到的錢, 裴延自願打入我的賬戶。
以此來贖罪。
系統問我感動嗎？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
轉身把那張卡裡的錢, 全數捐給了福利院。
22
我就能永遠留在這兒了。
「（一」那天林清妍，之所以會撞我。
是因為。
我主動找到她。
我告訴她。
裴父之所以會S在獄中。
是林父害怕自己收受賄賂的事敗露, 所以親自下手毒S了裴父。
至於裴母的S, 也是因為裴母求林清妍照顧裴延。
林清妍卻害怕裴延一家賴上自己，不小心將裴母推下天臺。
我把證據甩給林清妍。
而她也因為害怕裴延發現真相。
所以在我離開那天，對我下了S手。
我做這一切, 就是不想成全他們倆。
就是不想讓裴延好過。
我要的從來都是裴延的堅定選擇。
可惜, 他沒能做到。
畢竟，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我小心眼，會記仇。
傷害我的人，無論後面想怎麼補償彌補我都沒有用。
那些痛和委屈是真實的。
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不提起, 不計較，不代表我能原諒。
所以，系統問我感動嗎？
我的答案是。
一點兒也不感動。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