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看向傅沉,在和警察的對話中才知道傅沉是這附近的大學生。


大學生。


 


我看了看傅沉的長相,屬實是沒有想到。


 


因為他長得實在是太嫩了。


 


4


 


我不免生出了些挑逗的心思。


 


「一個大學生被人像初中生一樣堵在巷子裡,丟不丟人?」


 


我看不清傅沉的神色,他也並不理會我。


 


直到後來警察離開後,傅沉才用刀抵著我進了巷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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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不是你插手,現在這幫人根本活不到現在。」


 


刀尖輕輕地在我的臉上脖子上遊走,我抬頭看向傅沉,撞進了他眼神裡。


 


那眼神中有威脅有恐嚇,也有不安。


 


我並不怕,如果他真的想要對人做壞事的話,那他根本就不會等警察走了再動手。


 


無非就是惱羞成怒。


 


我想著想著,也就笑了出來。


 


直到,他氣急敗壞地捏住我的下颌,「你到底在笑什麼?你馬上就要被我弄S了你知道嗎?」


 


「你真可愛。」


 


我沒忍住摸了摸陸沉的頭發,沒想到,就是這一摸,嚇到了陸沉。


 


他慌張地扔掉了刀,小跑著出了巷子。


 


我輕輕撿起地上的刀,小心地把刀收進了背包裡。


 


我也是沒想到現在的大學生竟然如此純情,這麼不經調戲。


 


本以為這件事就是我ṭũ¹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可我沒想到我竟然被傅沉盯上了。


 


可他的技巧著實是太生疏,從來沒見過的人竟然會在我面前偶遇好多次。


 


原本我想裝作沒看到的,可我沒想到傅沉居然大著膽子跟蹤我。


 


在一個轉角過後,我用傅沉的那把刀把他抵在了牆角。


 


「你跟蹤我?」


 


傅沉臉色明顯怔愣了一下,然後乖巧地靠在牆邊。


 


「你……你是怎麼發現的……?」


 


我輕笑著挑起傅沉的下巴,「小朋友,你太不老實了。」


 


「這麼大膽,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


 


可傅沉就像沒聽見一樣,無措地低下了頭。


 


他掰著手指不敢看我,我用刀尖勾起他的下巴,「抬頭,看著我。」


 


「告訴我你跟蹤我是想要幹什麼?」


 


那時候的傅沉太青澀了,一直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這個問題的時候。


 


傅沉才淡淡開口。


 


「我不知道,但我Ṱù₎想要見你。」


 


或許是他太過直接,我一下就愣在了原地。


 


而傅沉趁我愣住片刻,飛快地親了我一口,然後背著包跑開。


 


傅沉總是出現在我工作的任何地方,後來我也逐漸適應了傅沉的存在。


 


可他幾乎很少湊到我面前來跟我講話。


 


總是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


 


直到有一天,我沒有看到傅沉的身影。


 


我下意識地心下一驚,從那次見面後,我幾乎每天都能在不同的地方找到傅沉的影子。


 


我心裡莫名其妙地慌了一瞬,不顧同事們的呼喊放下餐盤就往外面跑去。


 


那次報警,我無意間聽到了傅沉所在的學校。


 


我在地圖上找到了傅沉學校到我們公司的唯一路線,順著導航的指引走。


 


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我看到有一群人圍在馬路中央。


 


我快步推開人群擠進去,傅沉就那麼躺在地上。


 


沾了血的書包裡還包著一大束黃色的玫瑰花。


 


「傅沉!!」


 


我快步跑到傅沉身旁,此刻他滿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我不敢碰他。


 


他本來長得就白,此刻就那麼虛弱地躺在地上。


 


我的心髒驟停,各種說不上來的情感全部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5


 


直到我看著傅沉被推進手術室裡,這才有機會聽警察說的話。


 


「你和受害者是什麼關系?」


 


一個警員看著我哭得可憐,小心地給我遞了一瓶水。


 


我思慮再三,這才小聲地說:「我是他的女朋友。」


 


那名警察沒有懷疑過我話裡的真實性,一聽說我是傅沉的女朋友,便走過來坐在我身旁。


 


「傅沉的情況相信你也知道,剛剛我們的人員本來打算通知傅沉的父母,後來才知道傅沉的父母早就已經離世。」


 


「肇事者是故意闖紅燈的,傅沉遵守交通規則,沒有責任。」


 


「肇事者家屬很快就會來,你們可以商量一下賠償事情,你不要太擔心了,從現場的監控錄像來看,傅沉受的傷不是很重。」


 


我點點頭,深知警察叔叔是在安慰我。


 


處理好後續的賠償事情後,傅沉也被醫生從手術裡推了出來。


 


我在醫院照顧了傅沉好幾天,直到他真正地醒來。


 


我們的關系自然而然地就進了一步。


 


後來傅沉出院後,我們也正式成為了情侶關系。


 


和傅沉在一起後,我才發現他並沒有看上去那麼不靠譜。


 


他心理有問題,但不嚴重。


 


無非是太缺乏安全感了,晚上我起夜,他都要粘著我一步不離地跟在我身後。


 


而我也樂在其中。


 


傅沉是沒有父母,所以缺少關愛,缺失一部分正常人的心理。


 


而我父母雙全,但從來沒有得到過關愛。


 


我們本質上都是一樣的人。


 


我們倆抱團取暖,惺惺相惜。


 


「老婆,要不要洗個澡休息一下?」傅沉笑眯眯地站在我面前,手腕上掛著一條幹毛巾。


 


看起來就像高級會所的服務人員。


 


我朝傅沉伸出雙手,「要,還要抱。」


 


我享受傅沉全身心的照顧,也喜歡這樣依賴他。


 


第二天,傅沉說什麼都不肯讓我獨自上班了。


 


不管我怎麼說,他都強硬地要陪我一起。


 


最後實在是犟不過傅沉,還是由他去了。


 


車子剛行駛一半,手機突然響了。


 


傅沉偏頭看了我一眼,剛和傅沉在一起的時候,他很多疑,佔有欲很強。


 


他總是偷偷看我的手機,甚至偷偷刪掉我的聯系人。


 


在我真正朝他發了幾次火後,傅沉這才老實。


 


即便是他想看,也會來徵求我的意見後再行動。


 


我挑眉看著傅沉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接通電話後便把手機開了免提。


 


「喂,是蘇晴晴嗎?」


 


電話裡的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自己都沒感覺到自己說出來的話音竟然帶著些顫抖。


 


傅沉也感覺到了我的情緒不對,於是找地方停下車,安安靜靜地陪著我聽電話那人說的話。


 


「你爸爸昨天不小心在外面出了車禍,你還願意回來看看他嗎?」


 


「我們其實還是很想你的。Ṭû⁸」


 


熟悉的聲音,但是並不熟悉的語調。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接到過來自家裡人的電話了。


 


我原本在那個家,就沒有話語權。


 


家裡人的所有關心都放在了姐姐身上。


 


不管我多麼努力,多麼優秀,我永遠也得不到一句贊揚。


 


而姐姐,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一切。


 


小時候我不懂,長大後我才明白。


 


明白家裡不愛你,其實是一個真命題。


 


6


 


我從小到大,幾乎沒有聽到過他們用這個語氣跟我說話。


 


「怎麼了嗎?很嚴重?」


 


我媽聽見我說話,聲音一下子就帶了哭腔。


 


「你爸爸他,現在還在手術室裡,病危通知書下了好幾次,你姐姐因為這件事,已經哭暈了好幾次,家裡、家裡不能沒有你啊晴晴。」


 


我來不及多想,或許是因為親情的執念實在是太深,我幾乎沒有任何糾結,就讓傅沉開車往老家去。


 


路上我匆匆給老板請了假,強裝著淡定地給傅沉導航路線。


 


傅沉的一隻手緊緊地攥著我,「別擔心,會沒事的。」


 


我看傅沉明顯不懂我此刻的情感,但還是笨拙地想要安慰我的樣子實在是想笑。


 


他總是能在我緊張的時候瞬間安撫好我的情緒。


 


到了醫院後我才知道,原來我爸並沒有我媽說得那麼嚴重。


 


在我趕到醫院的時候,我爸就已經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


 


我媽看到我,紅著眼眶走到我面前。


 


「晴晴,爸爸媽媽真的好想你。」


 


我沒忍住,也流下了眼淚。


 


多年來從沒得到的愛,在此刻,不論真假的得到了。


 


傅沉在我身後默默地站著,我媽抬頭這才發現他。


 


「這位是......?」


 


我回頭把傅沉拽到自己面前,「媽,這是我老公傅沉,我們已經結婚好幾年了。」


 


我媽愣了愣,剛想要說什麼。


 


就被蘇陳雨叫了過去,蘇陳雨一聲軟乎乎的「媽」。


 


我媽便再也沒有把目光放到過我身上。


 


蘇陳雨臉色紅潤,根本就不像一個因為過度驚嚇而剛剛蘇醒的人。


 


醫院的護士來跟我們對賬單,我看著我媽小心地牽著蘇陳雨的手,溫柔地摸著她的頭,轉身就想要牽著傅沉離開。


 


可我剛走了幾步,蘇陳雨就朝我們這邊喊了一聲。


 


「是妹妹嗎?我好些年沒看見她了。」


 


我媽輕輕地點著頭,「嗯,剛剛你突然昏倒,我實在是沒辦法照看你和你爸兩個人,所以我就把你妹妹叫回來了。」


 


蘇陳雨掙扎著想要坐起來,被我媽強行摁下。


 


我媽朝我們倆招招手,「晴晴,帶著你老公來一起看看姐姐吧。」


 


我想走,嘆了口氣,又牽著傅沉走了回去。


 


無論如何,都是我的家不是嗎?


 


剛一走近,就看到蘇陳雨的眼神亮了。


 


她的目光直直地看著站在我旁邊的傅沉。


 


「這是妹夫?」


 


蘇陳雨激動起來,她不動聲色地拽了拽我媽的手。


 


「妹妹真是好福氣,竟然找了個這麼好的老公。」


 


「也不知道妹夫今年多大了,看著年紀比我們晴晴小了很多呢。」


 


傅沉沒有說話,他本就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


 


此時此刻更是安靜得過分。


 


我不是聽不出來蘇陳雨的意思,但傅沉,不是她能抓得住的。


 


病房裡有一瞬間的安靜,我在身後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輕輕掐了一下傅沉腰間的軟肉。


 


傅沉這才輕「嗯」了一聲。


 


「我的年紀沒比晴晴小多少,倒是姐姐,看著年紀好像很大了。」


 


7


 


我詫異地看向傅沉,沒想到這小子此時竟然這麼會說。


 


傅沉接收到了我贊賞的目光,也回了我一個玩味的微笑。


 


我差點忘了,傅沉雖然在情感上面有一些障礙,但他不瘋不傻的,好賴話也是能聽得懂。


 


蘇陳雨的年紀比我大了 11 歲,或許父母實在是太想要一個兒子了。


 


所以才會在蘇陳雨上了初中後又生下了我。


 


而我又不爭氣,是個女孩。


 


我從一開始就是被期待著降臨的,而後又給他們重重的一擊。


 


所以,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帶著失望,不得不養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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