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見我瞬間又變了臉,他無聲地笑了下。
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
「開個玩笑。」
「真的好吃。」
沒過多久,菜和飯都一掃而空。
他的食量很大,幾乎等於兩三個人的食量。
自己做的菜被全部吃完,這種滿足感很是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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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裡暗暗發誓,與他合租這段時間,一定要精進廚藝,讓他吃到真正好吃的家常菜。
8
冷烈其實不吃零食,但他很喜歡買零食。
我看著快要壞了都會提醒他快點吃。
每當這時,他也都會拜託我幫忙解決。
我雖然是舞蹈老師要保持身材,但我是幹吃不胖型。
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零食,我當然很樂意幫忙解決。
又是一個普通的夜晚,他將吃的從袋子裡拿出往冰箱裡塞。
我撐著椅子,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
「冷烈,你不吃零食,為什麼要買呀?」
他掃了我一眼,隨口答道:
「你不是愛吃嗎?」
此話一出,他似乎也是一愣,我們二人同時害羞沉默。
……
半晌,他接著繼續剛才的動作,看來沒打算解釋。
我心裡不免胡思亂想,不解釋就是默認了零食是特地為我買的是嗎?
明明沒吃糖,怎麼心裡忽然甜絲絲的。
正想著,眼前忽然一黑。
原本還溫馨的大房子,變得恐怖起來。
無人處,仿佛有什麼不知名的恐怖生物在盯著我們。
我精準地抓住他的胳膊,緊緊貼了上去。
「冷烈,這……是停電了嗎?」
「不一定,我去看看有沒有跳閘。」
黑暗中,他沉厚的聲音特別有安全感。
「嗯……你去。」
「你先放開我。」
「可我怕……好吧。」
我怕鬼啊啊……
心裡在尖叫,我表面還是乖乖松手。
此時我多麼想做一個無理取鬧的女人啊!
在我放開後,他忽然單手反抓住我的手臂,站在我的前方,帶著我往前摸索。
我心中升起疑問,不讓我抓卻反抓我,他繞這麼大一圈,意欲為何?
直到他找到手機,打開手電筒,光映襯出他通紅的耳朵,我才後知後覺。
那樣抱著他,胸不就完全貼上了嗎!
難怪他會不好意思。
連帶著現在知道了的我也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9
檢查完,真的是停電了。
我們在屋子裡待了一會。
空調的冷氣幾乎已經完全消散,屋子裡開始悶起來。
他提議去他房間的陽臺上吹吹風等來電,我熱得受不了,欣然同意。
隻是陽臺也依舊悶熱,隻稍稍比屋內涼快點。
風像是被天空吸上去了一樣,帶著月亮旁邊的雲朵不斷移動。
他忽然起身往屋內走。
見他要走,我急忙抓住他的衣擺:
「你去哪?」
「拿個東西,別怕。」
他蹲下,將拳套抱起放到我的腿上,摸了摸它的頭,溫柔地說:
「好好保護姐姐。」
我忍不住又紅了臉,羞赧低埋下頭,恨不得找條地縫鑽到樓下去。
這樣顯得我真的很廢欸。
還不如一隻小貓。
沒過一會他從屋裡出來,手裡拿著一把折扇。
把椅子搬過來坐到我身邊,搖著扇子幫我扇風。
我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我自己可以扇。」
他動作未停:
「我隻有一把扇子。」
「那我去找本書。」
他將我按回座位:
「我在幫拳套扇風。」
我低頭看了眼跳到地上的拳套,它的毛都沒動。
這個理由也太拙劣了。
感受著旁邊的幽幽的小風,過了一會,我忍不住試探:
「你這麼會,肯定談過很多段戀愛吧?」
「沒有,我母單。」
「看著不像啊,你各方面條件都不錯……」
「那你呢?有沒有談過?」
「我也沒。」
「同問。」
他怎麼把問題又拋給了我!
我思索了下。
「……沒遇到心動的,不想將就。」
等了幾秒,他回道:
「和你一樣。」
借著晦暗的月光,我對上了他映著淡光的幽沉眼眸,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洞,將人吸入其中。
心髒又咚咚跳起來,我錯開他的目光。
「你怎麼學我?」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他頓了頓接著補充:
「其實也不完全是事實。」
「為什麼?」
「以後你就會知道。」
「又是以後,你可真會畫餅。」
我將頭往後一仰,閉上眼睛。
有些困了。
……
迷迷糊糊之中,冷烈將我抱了起來。
放到床上那刻,我瞬間清醒。
他該不會……想乘人之危吧?
我全身緊繃,蓄勢待跑。
悠悠的小風又吹了起來。
等了許久,他都沒做任何事,隻是勤勤懇懇地在幫我扇風。
後來燈亮了,他起身重新將燈關上,打開我房間的空調,等溫度下來,才關門出去。
經此一役,我是徹底信他表裡如一了。
10
跟高大壯的男人交朋友的好處,就是出門的時候,不怕被欺負。
記不清是多少個周末,我拉著他出去唱歌。
他去洗漱間的時候,兩個男人拿著杯酒進了包廂,非要我喝一杯。
我不知道他們是打賭輸了,還是看我一個人在包廂好欺負,任憑我怎麼拒絕,他們都不走。
笑嘻嘻地,觍著臉一定要我給個面子。
他們看著大概四十多歲,女兒恐怕也就跟我差不多大,我心裡一陣犯惡心。
但我不敢直接挑明,怕他們生氣,隻得跟他們周旋,等著冷烈回來。
「不是,妹妹,你就喝一杯吧!還是你想去我們包廂喝?就在隔壁,很近的!」
說話間,一個男人緊貼著我坐下。
他身上傳來一股濃烈的口臭味和狐臭味。
我捂著鼻子,往旁邊坐了坐。
「你什麼意思?我身上又沒味道,你捂著鼻子幹什麼?」
他忽然變了臉色,眉毛擰到一起,眼睛裡迸發出一道道刀一般鋒利的光。
「你還捂?再捂我打你,信不信?」
我將手放下,屏住呼吸,抿唇不說話,坐到了最邊上。
「離我這麼遠還不是一個意思?媽的,我看你就是找揍!」
怎麼樣都是錯,我在心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就在這時,一個拳頭砰的一聲砸到他的臉上,他一下子被掀翻。
另一個男人看到這副場面,想上來報仇。
他跑到冷烈身邊,看到巨大的身高體形差,加上冷烈兇狠的眼神,即刻轉頭將那個男人扶起來。
「你有本事等著,等我叫人過來!」
冷烈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有本事?你有本事就來個男人之間的單挑,打不過就叫人以多欺少,你以為我叫不來人?」
「叫唄,我就不信,在龍哥的地盤,你還能叫來什麼人?」
「呵,趕緊滾。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揍到你出不了這個門。」
男人走到門邊指著他,咬牙道:
「等著。」
二人走後,冷烈走到我身邊,放輕了聲音:
「被嚇到了嗎?」
我搖搖頭:
「我知道你馬上就回來,所以我在等你。」
他忽然勾唇一笑,抬起大手揉了揉我的頭,嗓音懶悠悠的:
「真棒。」
我的臉開始發燙,咳嗽一聲轉移話題:
「我們快走吧,他們馬上叫人過來了,你一個人肯定打不過的!」
他掏出手機,淡定道:
「我是塊頭大,但我不是傻子,以一敵多這件事,可以做,但沒必要。」
……
時間過了約半個小時,一群拿著鋼管的瘦弱小黃毛衝進包廂。
為首的還沒進來口中就在叫嚷:
「是誰欺負的我天龍的兄弟?站出來!」
包廂裡,一群戴著拳套的健碩拳擊手,同時轉頭往他的方向看去。
他被眼前這副場景嚇呆,很明顯地咽了口口水。
其中一個拳擊手開口:
「是誰說要報復我地蛇的兄弟,站出來!」
地蛇?還挺幽默,天龍對地蛇是吧?
我還以為所有打拳的人都和冷烈一樣正經。
一時間,拳擊手們都往前走近了一步。
而小黃毛們整齊劃一,沒有溝通交流,默契地統一往後退了退。
「你?」
他忽然指向天龍。
當啷——
是鋼管落地的聲音。
天龍轉頭罵了句小弟:
「他媽的,你帶個路都能帶錯!」
隨即撿起鋼管,轉身推開他們,往外走去。
一套動作下來,簡直行雲流水。
搞得他身後的小弟都蒙了。
11
為表示感謝,冷烈請了趕來幫忙的同事一起吃飯。
剛坐下,一個短發、運動服、打扮中性的女生匆匆走進來。
「不好意思,來晚了,沒趕上最精彩的時候。」
「罰酒,罰酒!」
他們不斷起哄。
那個女生也很幹脆,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幹完。
冷烈朝我的方向微微偏過身體,溫熱的氣體噴在我的耳廓:
「她是我們俱樂部的經理任亞坤,我們都叫她坤姐。」
任亞坤這個名字好男人,跟她的性格也有些像。
喝完酒,她的目光投了過來。
走到冷烈身邊,重錘了下他的肩膀:
「女朋友?真漂亮啊!」
冷烈淡淡道:
「不是,別開她玩笑。」
「不是那敢情好啊。」她笑容灑脫朝我伸出手,「任亞坤,你可以叫我亞坤,也可以叫我坤寶。」
「夠了,坐好,吃飯。」
沒等我回握,冷烈忽然將她拉到另一邊坐下,旁邊人早就給她讓了位子。
我默默收回手,目光在他們之間不斷徘徊。
「點我最愛吃的了沒?」
「點了。」
「那就好,還以為你忘了。」
「忘了你能放過我?」
有人打趣:
「你倆真是冤家。」
「誰跟他是冤家,我們是好戰友好不好?」
她的手臂一把架上冷烈的肩膀,整個人貼了過去。
而冷烈並沒有任何拒絕和反抗的意思。
我不想再聽下去,也不想再看下去,往嘴裡塞了好幾口白米飯。
冷烈轉頭問我:
「中間的夾得夠嗎?我幫你?」
我將碗往旁邊另一邊推了推,禮貌而疏離地回:
「不用了謝謝。」
12
在這之後,我開始疏遠冷烈。
我向往的愛人是具有唯一性的。
可冷烈顯然不是,他確實對我很好,但他對別的女生,也很好。
出門和朋友逛街,我從他身邊經過,此時他正將冰箱裡壞掉的食物拿出來。
那天之後,我沒再吃過他的東西,也沒再做過菜。
有時候見面,也和他保持距離,像兩個不熟的室友一樣,正常交流。
換鞋時,他走到玄關,靠在牆邊,猶猶豫豫,似乎有些無所適從。
眼見我馬上要穿好,才開口:
「許半夢。你……最近是不是工作上有什麼壓力?好像很忙。」
我朝他微微一笑:
「可能吧。」
「明天有空嗎,一起去海洋館?你上次不是說想去嗎?」
「現在不太想去了。」
說著,我站起身拿包。
「下個星期你在學校有表演,我能去看嗎?」
「可能不太方便。」
「那……」
「冷烈,我著急出門,有事改天再說行嗎?」
他瞬間噤聲,抿著唇點了下頭:
「好。」
13
晚上回來,桌上像曾經的每個周末一樣擺了三菜一湯。
我們通常都隻會在周末一起吃飯,我做飯,他洗碗。
這周卻格外冷清。
「回來了?洗洗手吃飯吧。」
我一怔,回道:
「我不大想吃。」
他有些失落。
「這不是我做的,是我點的外賣,應該不難吃。」
「不是這個意思,我在外面已經吃過了。」
說著,我往房間裡走去。
關門時,門忽然被一隻大手把住。
他眸光幽深,滿含情緒:
「許半夢,你好像在故意躲我?是不是我做什麼惹你生氣了?」
我依舊擺出那副沒有感情的笑:
「當然沒有,你好得不得了,我怎麼會生你氣呢?何況我們隻是室友而已,我也沒那麼沒分寸感。」
他把住門的手無力地垂下,眸光中絲絲縷縷滿是失望。
「隻是室友嗎?我還以為至少能做個朋友。」
他失落地離開,我的心裡也不是滋味。
隻是如果我現在心軟,以後有苦日子等我。
他和任亞坤是同事,共處的機會還多,我總不能天天吃他們的飛醋吧?
14
時間很快來到表演那天,學校組織了表演活動。
等了好久,終於輪到我上臺。
音樂剛響起,臺下猝不及防地蹿上來一個人。
我還沒看清來人是誰,便被他直直撲倒在地。
陳卓的手指緊掐著我的脖子,滿臉憤恨:
「你過得倒是好,知道我這段時間過的都是什麼生不如S的日子嗎!」
如果我現在能說話,我一定會狂罵他一頓。
他S了都不關我的事!
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他猛然被扯到一邊。
冷烈奇跡般地出現在臺上,將陳卓按在地,一拳又一拳砸到他臉上,空氣中瞬間彌漫了暴力與憤怒的氣息。
臺下人反應過來,衝上來攔住他們時,陳卓躺在地上,已滿臉是血。
但冷烈仿佛沒聽到他們的勸阻一般,依舊瘋狂。
以他的力量和體形,別人根本拉不住。
我怕出事,主動叫他:
「冷烈,別打了,讓警察處理吧。」
我的聲音在嘈雜的聲音之中,顯得格外地小。
本以為他聽不到,我準備起來走過去攔他。
但他卻聽到了,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忽而轉頭看向我,滿臉嚴肅的走到我身邊,將我攔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