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未婚夫為求得指婚,隨大將軍出徵塞北。


 


沒想到營中有位小將軍是公主女扮男裝。


 


大勝歸來後,皇上大悅,問他要什麼賞賜。


 


他看向公主的眼中充滿深情。


 


後來他官至三品,逼我做妾。


 


我冷笑著,轉頭搭上了他的S對頭。


 


順便勾走了他的鐵 T 心上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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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江寧出徵塞北之前,特意來同我告別。


 


他是當朝武狀元,卻長著一張頗為清秀的臉。


 


他能文能武,意氣風發,唯一的缺點就是出身低了些。


 


為了配得上我的門楣,順利求得指婚,他主動請命,隨骠騎大將軍劉澤成帶兵北上,抵抗匈奴進犯。


 


他將家傳的短劍贈予我,懇求我一定等他。


 


這柄短劍是他的傳家之寶,本是一對,他送我的是雌劍,雄劍他日日貼身佩著。


 


我頂住家裡的壓力,日日守著月圓月缺,苦苦盼著他的消息。


 


終於在第三年,等來了他大勝凱旋的消息。


 


母親得了消息,比我還欣喜,一腳邁進我房中,話還沒說,先落淚了。


 


我解下帕子笑著為她拭淚。


 


她握住我的手,轉頭看一眼身後的父親,嗔道:「據說李江寧在戰場上驍勇無雙,帶兵上陣數場,竟無一敗績。


 


「這回好了,江寧立下此等戰功,加官晉爵指日可待,可算是堵上某些人的嘴了。」


 


這番話讓父親略尷尬地咳嗽一聲,憋了半天,隻說了一句:「我嚴格一些,也是為了女兒好。」


 


這一次班師回朝,皇上龍心大悅,特下了令,要在城門外親自迎接一眾功臣。


 


父親身為兵部尚書,會一同前往。


 


我喬裝打扮,也跟了去。


 


李江寧和跪在劉將軍身後,黑了,也瘦了。


 


各類封賞的名目,宣旨的太監足足念了半個時辰。


 


饒是如此,皇上仍覺不夠,含笑追問:「李愛卿,你屢立奇功,想要什麼賞賜?」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可他卻半晌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抬起頭來,向皇上身側後方看去。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一個身著銀鎧的少年將軍,英姿颯爽,目光灼灼,正淺笑著和他對視。


 


但是。


 


隻一眼,我就看出了,那是名女子。


 


2


 


她並不和眾官兵站在一起,而是站在皇上身後,足以證明她的身份並不一般。


 


我一陣心慌意亂,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待到再回過神來,李江寧已隨隊伍進城去了。


 


後來他的消息斷斷續續傳入我的耳中。


 


包括那個銀鎧小將軍的身份。


 


是最得皇上寵愛的三公主。


 


據說,她自幼不愛紅妝愛戎裝,皇上拿她沒轍,特地請了大內高手輪流當她的師傅,她也十分爭氣,不過十七八的年齡,已經是一等一的高手。


 


這次出徵,她也是立了功的。


 


她不顧危險,衝鋒陷陣,從匈奴手裡救了李江寧的命。


 


說到此,父親的聲音越來越小。


 


「知懿,你向來聰明,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狠狠掐住掌心,心裡有些懷疑父親的消息是否可靠。


 


不管怎樣,先見一見李江寧再說吧。


 


見面的日子很快就來了。


 


李江寧主動找上門來,跟我攤牌。


 


他和三公主在軍中定了情,不如我們二人今後,橋歸橋,路歸路。


 


我冷笑著看向那雙曾與我深情相對的眼睛:「如果我不願意呢?」


 


他上前一步,懇切道:「知懿,你知道嗎,公主她救了我的命。


 


「若不是她,今天你都見不到我了。」


 


我在心中冷哼一聲,不屑地笑了笑。


 


可你變了心,還不如幹幹脆脆地S在外面。


 


見我如此情態,他忍不住有些慍怒:「如今我已是皇上親封的鎮遠將軍,又得公主青睞,你難道還想和我對著幹?」


 


我爹是二品兵部尚書,區區三品鎮遠將軍,在我們尚書府跟前兒還不夠看。


 


但是,他後面那句話才是重點。


 


皇上跟前最得寵的女兒,確實比尚書的女兒強多了。


 


李江寧是個內心通透的,既然無論如何都要攀高枝兒,不如直接一攀到頂。


 


既然如此,我也懶得再多說什麼,取出那柄短劍還他。


 


他見我如此幹脆,反而一愣。


 


躊躇了半天,他又開口說道:「知懿,其實我對你也是真心實意,我想了許久,想出了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我朝風氣開明,驸馬若是得了公主的首肯,亦可以納妾。


 


「公主與眾不同,心胸氣度非一般女子可比,她定然不會反對……」


 


我眯著眼看他,隻覺得這張昔日俊俏的臉變得扭曲無比。


 


之前怎麼沒看出來,他的臉皮竟這樣厚!


 


隨手抓了件擺設狠狠朝他砸去,他身形靈活,一個閃身到我面前,不顧我的掙扎,緊緊攬住我的腰身。


 


「我是為你著想,你等了這些年,年齡早就沒優勢了,除了嫁我,還能有什麼好歸宿?」


 


我趁機抄起眼前的茶盞,將滾燙的茶水潑了他兜頭一臉。


 


他的臉霎時被熱茶燙得通紅,吃痛地松開了手。


 


我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他狠狠抹了一把臉,怒道:「這是你說的,日後可別後悔求我!」


 


3


 


甩開我之後的李江寧,徹底放飛了自我。


 


他頻頻對公主示好,日日殷勤地進宮陪公主練劍。


 


就連那柄家傳短劍,也別在了公主腰間。


 


而尚書府這邊就慘多了。


 


京中的大戶人家皆知我和李江寧有情,隻待功成名就便請皇上賜婚。


 


如今他日日和公主出雙入對,世人不免私下對我議論,紛紛猜測我為何會被退婚。


 


後來,不知從哪裡傳出來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說我在李江寧出徵期間不甘寂寞,和別家的公子私相授受,不清不楚。


 


不然,李江寧這種重情重義的性子,寧願為了我上前線拼命。


 


這種為愛連命都不要的男人,若是中間沒有點難以言說的腌臜事,怎麼會突然將心上人棄置一旁。


 


一時之間,我和李江寧成了兩種光景。


 


他加官晉爵,成了皇帝眼前的寵臣,大將軍信賴的愛將,更是公主心尖尖上的人。


 


我則壞了名聲,整個尚書府都隨著我愁雲慘淡一片。


 


最先發難的是祖母。


 


她出身名門世家,幼承庭訓,把家門聲譽看得比什麼都重。


 


她叫我們一家三口跪在祠堂訓話,對著祖宗牌位將我們罵了個狗血淋頭。


 


訓我自貶身價,任性妄為,耽誤了自己,更是壞了何家的聲譽。


 


又怪我父母縱著我肆意妄為,若是早早將我婚配給門當戶對的世家子弟,尚書府絕不會是眼前這番光景。


 


父親最為孝順,低眉順眼地跪在祖母身前,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待她罵夠了,這才說出內心所想。


 


「我家遠房表妹有個孫兒還未曾婚配,雖然他家門楣略低,但好歹知根知底,眼下也隻有他們,不計較知懿的闲話和年紀了。」


 


我心中一沉。


 


這位遠房表哥我是聽說過的。


 


哪裡是他不嫌棄我,他明明是個痴傻兒。


 


前幾年表姨來探望祖母時,還曾抱怨過表哥已經年滿十六了,晚上卻還在尿床,她這個做母親的實在辛苦。


 


祖母的話還在耳邊繼續:「……那這事就這麼定了,盡快讓他倆定親,是平息流言蜚語最好的辦法。」


 


我心中一急,已經站起身來。


 


「祖母明鑑,孫女並沒有做錯什麼,即便不成親又如何?」


 


祖母氣得將手中的龍頭拐杖高高舉起:「不肖之女,一切事由皆是因你而起,如今還敢胡說!」那龍頭拐杖是龍眼木所雕,分量極重,挨上一下可要吃不消。


 


母親一把將我護在身下,硬生生替我挨了這一棍,一邊示意我趕緊住嘴。


 


她紅著眼眶,跪在地上為我求情。


 


祖母規矩大,為這件事沒少找母親麻煩,非說都是她這個做母親的教女無方。


 


想到此,我緊咬著牙:「祖母放心,不過是門當戶對的男人,孫女自有辦法。」


 


4


 


過不了多久,就是宮中的賞花節。


 


後宮妃嫔會設下賞花宴,邀請高門貴女進宮賞花,湊在一起做些欣賞樂曲和詩作的風雅之事。


 


我知道三公主一定會來。


 


我裝扮得當,一早進了宮。


 


直到宴會開始,一向叛逆的三公主才姍姍來遲。


 


她居然是一身戎裝打扮,著一襲繡如意紋雲月白箭袖,足蹬長靴,一頭秀發梳成半髻,用同色系發帶緊緊束住,額頭還帶著些許薄汗,應該是剛下練武場。


 


因著流言,其他貴女不願與我同席,她便大剌剌地在我身邊坐下。


 


一曲終了,她似乎對這些歌舞表演不感興趣,反而笑盈盈地盯著我看。


 


我猶豫片刻,勇敢地迎上她的目光。


 


「給三公主請安,我是兵部尚書何嘯松的長女何知懿,願三公主吉祥。」


 


聞言,她挑了挑眉毛:「哦,原來是你。


 


「怎麼,為了李江寧,你來找我興師問罪?」


 


看來,她多少知道些我和李江寧的事情。


 


這樣更好,省得我多費唇舌了。


 


我繼續說道:「臣女不敢,今日到來,是有個不情之請。


 


「我早有耳聞,公主和李將軍一見如故,十分投緣,公主更是對他有救命之恩,今日一見,公主果真女中豪傑,是知懿斷斷比不了的。


 


「如今,李將軍心悅公主,臣女必不會自討沒趣……」


 


她微微一笑,打斷了我:「可是李江寧年紀輕輕已官至三品,未來大有發展,你真舍得?」


 


我對她對視,目光堅定:「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既已不是一心,不如各自成全。」


 


她愣了愣,然後才「嗯」了一聲:「所以,你想求孤為你做什麼?」


 


我斟酌片刻,終於還是說了出來:「臣女想求請公主為我相看,不求高門望族,隻求品德良善即可。」


 


她一個沒忍住,差點把喝了一半的酒噴出來:「什麼啊,讓我幫你找男人?


 


「我搶了你的男人,所以你想讓我還你一個?」


 


她的反應太過於誇張,引得旁邊的人側目。


 


我到底還是紅了臉,垂著頭,低低應了聲是。


 


她見我窘迫,這才斂起了笑容,正色道:「看來為流言所擾,你的日子不好過啊。


 


「是孤不好。」


 


說罷,她細細打量我片刻,「以你的出身和才學,想找個好出身的官家子弟並不難,你且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見事已成,我道謝後就要退下。


 


公主竟然一同起身,親自將我送至殿外。


 


我生怕惹出麻煩,趕忙一番行禮道謝。


 


她卻滿不在乎地一笑:「嗐,我早就坐得厭煩了,那些柔弱無骨的舞蹈看著犯困,不如去看官兵操練。」


 


我這才放下心來,正要走,她轉身衝我揮手道,「何知懿,我記住你了,你真是個有意思的女人,會說話,夠有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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