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氏頓時無話可說。
我嘴角勾起，跟王氏相關的所有事情最經不起推敲了。
王氏礙於我爹，對裴思遠確實還可以，但是裴思遠始終不是她的兒子，她怎麼可能不防著點？
平時這些事面子上過得去，也就不在意，但是一旦集中爆發，細細想來，那問題就大了。
聽著裴思遠的話，我爹顯然也是怒急，直接怒吼一聲：「來人，把這賤婦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探望！」
兩個護衛直接把王氏拖下去。
王氏沒有掙扎，似乎毫不在意，隻是冷冷地看著我。
在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她淡淡開口：「賤婢，我是王家人，我有娘家傍身，老爺也不會對我怎麼樣。過不了幾天，我依然安然無恙。等我出來，我們慢慢玩……」
我輕笑一聲，目送王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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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趁著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把裴思遠書桌上的半根墨條收進袖口。
這墨條可是好東西，我把讓人腹痛不止的藥悄悄下在墨條裡面，等裴思遠研墨寫文章的時候，這藥物自然融到墨水當中。
裴思遠有舔筆的習慣，每次寫文章都會舔幾下，那這藥自然而然就進了肚子。
所有人下意識都會覺得食物出問題，根本不會有人想到墨條出了問題。
裴思遠口口聲聲叫王氏母親，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的時候，不也變了臉色，說對方惡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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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我獨自來到王氏的院子，我花了點銀子請內院的護衛和小廝吃酒，所以才有了見王氏的機會。
走進寢室，看見王氏半倚在軟榻上小憩，一副悠然姿態。
聽到動靜王氏睜開眼看了我一眼，對於我的突然到訪，她一點都不奇怪。
她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鄙夷地看著我：「裴瑤，你不會覺得自己贏了吧？」
我沒說話，走到一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輕輕喝了一口。
王氏淡淡一笑：「我說過了，要不了幾日老爺就會放我出去。我王氏名門大族，隻要我不做出S人放火的事，老爺不會對我怎麼樣，我依然是裴府的主母，是能左右你生S的嫡母。」
王氏說得很有氣勢，但是在我看來，反而有些色厲內荏。
我看著王氏輕輕開口：「你自盡吧……」
王氏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是不是瘋了？」
我什麼話也沒說，從袖口掏出一支金釵放到桌子上。
王氏在看到金釵的一瞬間，雙眼一縮：「賤婢，你對思琪做了什麼？」
這金釵就是裴思琪的。
我看著王氏，又說了一遍：「你自盡吧……」
王氏暴起，對我衝了過來。
我腳步輕移，避開王氏：「如果你再敢輕舉妄動，我就讓人S了裴思琪。」
王氏腳步一頓，停在原地。
她惡狠狠地瞪著我：「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說了，你自盡，我就放了裴思琪……」
「你……」
王氏握緊雙手：「你以為老爺是傻子？我如果S了，你必然逃不過。」
我輕笑，從袖口掏出一張紙放到她面前：「您不提醒我，我都忘了，那麻煩大夫人抄寫一遍，隨後自盡……」
王氏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頓時臉色大變。
紙上的內容是以王氏的口吻寫的，大意是說我爹自私自利，為了前途找人禍害了我娘，貶妻為妾，還有買官賣官等等一些事，而王氏知道了這些事，我爹就對她有了S意，所以才有了禁足這件事，王氏自覺無法抗衡我爹，隻能自S。
王氏SS盯著我：「你好狠……」
「你是準備讓我抄寫之後，把這封信送到王家，然後利用王家再對付老爺，你是要毀了裴家……」
我不予置否：「大夫人你隻有半個時辰考慮，半個時辰後如果沒有我的通知，裴思琪就會被人強暴而S。」
王氏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我的腳邊：「你敢？」
我輕笑：「我有什麼不敢？我爛命一條，換裴思琪也不虧，反正你S裴思琪活，你們隻能活一個。」
王氏氣得全身顫抖：「你這個瘋子，瘋子……」
我沒說什麼，王氏說得對，我確實是瘋子，在我娘被他們害S的時候我就瘋了，我這輩子隻為復仇而活著。
我就淡淡地看著王氏，任由她嘶吼怒罵。
此刻的她在我看來就是無能狂怒。
一刻鍾後，似乎是發泄完了，王氏慘淡一笑：「你贏了，我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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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我在自己的院子當中，聽著外面傳來喧鬧的聲音。
王氏上吊自S了。
同時一個人影從裴府後院離開，帶著王氏的信朝著王家跑去。
王氏的自S讓我爹和裴思遠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也隻能先處理王氏的後事。
而我披麻戴孝，對外宣布為嫡母守孝三年。鴻胪少卿孫大人和我的婚事隻能不了了之，那孫大人可等不了我三年。
王氏的人第二天就來到裴府大鬧起來。
王氏拿著王氏的書信說我爹逼S王氏，我爹自然不承認，隻能說是王氏給裴思遠下毒，還裴思遠落榜，所以才禁足的。
但是王氏的人不管不顧，找御史彈劾我爹。
我爹的政敵禮部尚書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在朝堂上彈劾我爹背信棄義，貶妻為妾，逼S原配妻子之後，還逼S了王氏。
王氏的人自然也跟著落井下石。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當年我爹貶妻為妾的事可經不起推敲，所以在朝堂上無人幫我爹說話。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王氏畢竟S了。皇上為了平息王家人的怒氣，直接降了我爹的職位，從戶部尚書貶為戶部侍郎，並且責令我爹閉門思過半年。
朝堂之事都是瞬息萬變的，閉門思過半年，就是半年不能處理戶部的事，等半年之後戶部的官員早就沒有我爹的心腹了，等於十年經營一朝盡喪，我爹下朝就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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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都說我爹病得嚴重，大夫請了一個又一個。但是我知道，我爹根本沒病，就是裝病避風頭，博同情。
而且他也在偷偷調查王氏自S的事，也查到我當日去了王氏那邊，好在我提前準備了說辭，就是給王氏送一些吃食。
這個說辭得到了府裡廚房那些下人的證實，因為當日我確實準備了一些王氏愛吃的東西。
我爹也就沒有再懷疑我。他倒不是因為新證詞，而是看不起我，覺得不可能是我害S了王氏。
他隻覺得是王家人聯合了禮部尚書一起布的局，王氏隻是棋子，為的就是來對付他。
我爹一邊調查，一邊裝病，而裴思遠那邊是真病了。
因為這幾天放榜，往日他看不起的人一個個榜上有名，讓他備感煎熬。
他感覺丟人，一個人躲在院子裡面喝酒，他不許人打擾，伺候他的丫鬟小廝都被他罵過。
我爹為了自己的事焦頭爛額，暫時也沒有管裴思遠，丫鬟小廝不敢觸霉頭，也都躲得遠遠的，所以裴思遠的院子也隻有他一個人。
一開始無人注意，但是連續三日不見裴思遠出院子，有丫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第四日也不見裴思遠，終於有下人硬著頭皮推開了裴思遠院子的門了。
結果發現裴思遠摔S在院子當中。
後腦著地，身下都是幹涸的血跡，懷中還抱著一壺酒，整個人都僵硬了。
儼然一副喝醉了，不慎摔倒後腦著地摔S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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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暈倒了。
我哭哭啼啼也跟著暈了。
沒有主子做主，下人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幹等著。
等了半日我爹醒來才開始幫裴思遠收屍。
他不信裴思遠是摔S的，覺得是有人暗害，所以嚴查了裴思遠院子的護衛。
護衛都說這三日內院子大門無人進出，他們換班都是兩兩行動，根本沒有遺漏。
丫鬟小廝也證明院子沒有其他人進入，隻有裴思遠一個人。
我爹查了兩日一無所獲。
而我病了兩日。
第三日我爹為裴思遠辦了葬禮。
看著裴思遠下葬，我心如止水，這種白眼狼S了也是活該。
我爹不可能知道是我親手S了裴思遠。
護衛們沒說錯，根本沒有人從門進入院子，因為我是從院子的狗洞鑽進去的。
那個狗洞很小，最多能容下一個小孩。
旁人或許鑽不了，我卻是可以。畢竟我從小到大都是餓過來的，我身子嬌小瘦弱, 鑽那個狗洞確實正好。
我趁著裴思遠喝醉, 直接推他撞到石頭上而S的。
22
我爹也是真得病了。
在裴思遠S後, 他受不了打擊, 終於臥床不起了。
作為他的女兒，我盡心侍奉在他床前, 為他煎藥喂藥。
而他的病卻越來越重。
看著日漸消瘦的他, 我心情越來越好。
我爹醒來的時間越來越少, 一開始一天還有半日是清醒的, 後來兩天醒一次，再後來幾乎一直昏迷。
在臥床第二個月，我爹突然醒來，他努力撐著身子靠在床頭, 已經陷下去的雙眸淡淡地看著我。
「都是你做的？」
似乎是回光返照, 他吐字清晰，說話也有了條理。
我也沒否認，直接點了點頭。
他暴起，抄起身邊的枕頭就朝著我扔了過來：「賤人……」
我揮手掃開枕頭, 一巴掌狠狠甩在他的臉上。
他不敢置信地捂著臉：「你敢打我？我是你爹……」
本以為我娘S了，玉佩能落在她手裡，沒想到我居然給了其他人。
「（皇」他被我這句話氣得臉色鐵青, 呼吸都急促起來，連續咳嗽幾聲後, 吐出一口血。
「你這個賤人, 你S父S兄, 不得好S……」
我對著他露出鄙夷之色：「起碼我活得好好的, 你們S了！」
他掙扎著要起身, 我反手把他推回床上。
他摔倒在床, 還想掙扎起來，但是已經沒有力氣, 試了好幾次都沒有爬起身。
他面露恐懼, 看向我開始乞求：「我錯了，你給我請大夫。等我好了, 我讓你做嫡女, 讓你嫁個好人家，我把裴府的錢財都留給你，你放過我……」
我走到桌前坐下：「等你S了, 裴府都是我的, 不用你留……」
他對著我跪下：「我求求你, 求求你……」
我就這麼淡淡地看著，沒有絲毫同情。
他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開始越來越弱, 最終無力地倒在床上。
我坐在桌前, 就這靜靜地看著，不知道過去多久，直到他的身體僵硬, 我起身走了出去。
看著夜空繁星點點, 看著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我好似看到了我娘：「娘……女兒給你報仇了！」
後記
乾元二十三年，裴府二小姐裴瑤遣散丫鬟小廝，變賣裴府宅院田地。
用半數家產救助京中平窮百姓, 人人稱贊。
皇帝感念她善心，追封她的母親為六品安人，並建立祠堂。
（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