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夫君帶回來一個姑娘。


 


我等她行禮,她嚷嚷著“人人生而平等”。


 


我提議她做妾,她拉著夫君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夫君叫我讓著她。


 


我默然半晌,一腳把他踹進荷花池。


 


“誰愛平等就平等去,老娘不伺候了!”


 


我轉頭看向那穿越女,冷笑道:


 


“你也別闲著,不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嗎?自己跳下去和他共患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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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不知道,上一個穿越女已經被我榨幹了價值,送去敵國和親了。


 


1


 


謝遷歸京前,皇兄特意召我入宮,耳提面命:


 


“謝家剛立戰功,你且收斂些,別讓朕難做。”


 


我信誓旦旦地保證:“皇兄放心,臣妹定會賢良淑德,絕不惹事。”


 


謝遷凱旋那日,我帶著一眾姬妾在府門前迎接。


 


誰知他的馬車上竟下來一位衣著怪異的姑娘。


 


她環視四周,輕蔑地撇了撇嘴:


 


“古代大家閨秀也不過如此嘛,兩隻眼睛一張嘴罷了。”


 


目光落在我身上時,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


 


“美是美,可惜沒有靈魂。”


 


謝遷站在她身旁,滿眼寵溺:“她們自然比不上你的鮮活靈動。”


 


這話聽得我身後的貴妾們紛紛變了臉色,其中一人厲聲喝道:


 


“大膽!見了少夫人還不行禮?”


 


那姑娘不以為然地揚起下巴,嚷嚷著:“人人生而平等”,磨磨蹭蹭不肯行禮。


 


謝遷護在她身前,語氣冷淡。


 


“無雙與你們不同,不必拘泥於這些繁文缛節。”


 


我垂下眼簾,抬手制止了身後躁動的姬妾們,語氣溫和。


 


“罷了,初次見面,不必計較這些。”


 


凱旋之日,我不想因這些小事鬧得不愉快。


 


更何況剛在皇兄面前誇下海口,此時鬧事無異於自打臉面。


 


回府的路上,冷風穿堂而過,我打了個噴嚏,正想解下披風給那衣著單薄的姑娘,卻見謝遷已將自己的披風圍在了她身上。


 


我訕訕地放下手,心中暗自思忖:賢良溫婉的路子走不通,那該如何是好?


 


我快步追上他們,柔聲問道:“不知這位姑娘家中如何?”


 


謝遷充耳不聞,隻顧著為那姑娘掖緊衣襟。


 


他的侍衛低聲回道:“白姑娘是孤女。”


 


我心中一動,故作大度地提議:“既是孤女,不如納她為貴妾吧,嫁妝我來準備。”


 


話雖如此,語氣卻不自覺地發酸。


 


憑什麼他能坐擁美人,我卻連個面首都撈不著?


 


謝遷突然停下腳步,語氣不耐:“齊子衿,她的事不用你管。”


 


那姑娘聞言挽住謝遷的手臂,嬌聲道:


 


“謝郎,我可是早就說過的,我白可絕不與人共侍一夫,我隻接受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聽得目瞪口呆,心中暗笑。


 


這姑娘怕不是傻的?有條件誰不養百八十個美男,偏要搞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


 


還未等我開口,謝遷已護在她身前,語氣冰冷。


 


“齊子衿,她無依無靠,天真單純,不像你……你別為難她,讓著她點。”


 


我愣在原地,沉默片刻,終於忍無可忍,一腳將謝遷踹進了旁邊的荷花池。


 


我長舒一口氣,心中暢快。


 


天可憐見,我已經努力收斂了,可賢良淑德實在裝不下去。


 


我轉頭看向那穿越女,冷笑道:


 


“你也別闲著,不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嗎?自己跳下去和他共患難吧。”


 


2


 


穿越女目瞪口呆,一臉難以置信。


 


她顯然沒想到,我剛剛那副賢良淑德、溫婉大度的模樣,竟然全是假象。


 


事實上,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的美德,跟我半點關系都沒有。


 


作為皇帝唯一的嫡親妹妹,大梁王朝的昭玉公主,我不囂張誰囂張?我不跋扈誰跋扈?


 


我冷笑一聲,語氣裡滿是譏諷。


 


“不知S活的玩意兒,居然敢在本公主面前談什麼平等?人人生而平等?那你怎麼不去和街上的乞丐平等?怎麼不去和田裡的老漢一生一世一雙人呢?田裡的老漢娶不起第二個媳婦,絕對不會讓你兩女共侍一夫。”


 


她被我懟得啞口無言,聽到我自稱“本公主”時,臉色瞬間慘白。


 


看來謝遷沒告訴她,我不僅是謝家的兒媳婦,更是王朝金尊玉貴的昭玉公主。


 


見她磨磨嘰嘰不肯跳,我懶得廢話,直接一腳把她踹進了池子裡。


 


看著她和謝遷在水裡撲騰,我笑盈盈地好心提醒:“小心點哦,剛清空的荷塘,裡面水蛭、螃蟹多著呢。”


 


話音剛落,穿越女就尖聲大叫起來,臉色慘白,拼命掙扎,仿佛真的要溺水了。


 


我皺了皺眉,無情地嘲笑道:“別嚎了,這水才及腰深,你這樣掙扎是淹不S人的。你可以試試躺下去再撲騰,效果會更好。”


 


她頓時僵在原地,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謝遷已經爬上了岸,怒氣衝衝地扯掉頭頂的藕節,衝我吼道:


 


“齊子衿!你把我種的荷花全鏟了?”


 


“是啊。”我大大方方地承認。


 


“不止荷花,院子裡的梅花我也鏟了,剛鏟的,新鮮的,喜歡嗎?某人去了邊關不樂意回來,這花又沒人看,不如種點我愛吃的。”


 


他滿身是泥,狼狽不堪地朝我走來,實在太埋汰了。


 


我嘴上依舊氣焰囂張,腳下卻慫了吧唧地連連後退,躲到了身後的美人後面。


 


然而,腳上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糟了,剛才踹人時扭到腳了。


 


我疼得眼淚汪汪,美人們見狀,立刻圍過來緊張地詢問:“殿下,您怎麼了?”


 


就在這時,謝遷他爹、他娘、他哥、他嫂一行人回來了。


 


看到這一幕,他們愣了片刻,老將軍隨即一聲怒吼:“謝遷!你又欺負殿下了?”


 


那天晚上,謝遷被押到祠堂打了幾十大板,穿越女在水池裡泡了一宿。


 


我被府醫們圍著醫治扭傷的腳,美人侍妾們聚上來對我噓寒問暖,婆婆和嫂嫂給我拿了一堆補藥,老將軍罵罵咧咧跟我保證:“下次他敢惹哭你,老夫打斷他的腿。”


 


謝遷挨完揍,剛好被抬進門,孤零零一個人趴在角落,就一個學徒在給他上藥,好不悽慘。


 


我不厚道地笑了。


 


正好被他看到,我倆對上視線,眼神噼裡啪啦火花帶閃電,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那種。


 


良久,他冷哼一聲別開了眼。


 


3


 


他討厭我,所以我也討厭他。


 


當初成親,新婚當晚他丟下我跑去青樓喝花酒給花魁捧場,被抓回來後挨了一頓打,後面一個月天天睡書房不肯去新房,又挨了一頓打,接著他S皮賴臉混進謝家軍裡面和他爹一起出徵去了。


 


出徵一趟,混吃等S,啥戰功都沒有,還帶了一個孤女回來。


 


得,這不,又挨了一頓打。


 


他天天挨打,卻屢教不改。


 


要不是看在他爹和他哥戰功赫赫的份上,這貨的骨灰早就被揚在護城河裡了。


 


我氣得跺腳,惡狠狠地對皇兄說:“要不是他長得全京城最俊,我早就弄S這個酒囊飯袋了!”


 


皇兄一點也沒有被我的兇神惡煞嚇到,反而笑起來,清瘦的面龐骨骼分明,篤定極了。


 


“你不會。他是謝家的小兒子,你不會寒了謝家老臣的心。”


 


笑得太猛了,他捂嘴咳起來,我連忙心疼地給他拍拍背,這咳嗽聲聽得我心一陣一陣慌。


 


皇兄讓我做做樣子,好歹送點藥給謝遷,我想也沒想立馬點頭,乖得不得了,生怕他一個激動再咳嗽起來


 


回謝府後我蹲在小廚房熬了兩個時辰,拎著藥罐子直奔謝遷住處。


 


剛跨進院子就看見那個穿越女端著藥碗往屋裡走。


 


我懶得看她一眼,路過她到了謝遷床前,滾燙的藥往桌上一放,言簡意赅:“喝。”


 


謝遷正靠在床頭裝睡,掃了眼黑乎乎的湯藥扭頭:“是你?不喝。”


 


“你怕苦?”


 


“我怕你加了料。”謝遷惡意揣測。


 


他把我熬的藥晾在一邊,接過穿越女端來的碗一口悶。


 


穿越女看我一眼,又對著他柔聲細語勸:“謝郎,你慢點喝。熬了好久呢,藥勁兒太大,吃枚蜜餞祛祛苦。”


 


那一眼,恭敬害怕底下藏著某種得意,某種“公主又怎麼樣,你夫君還不是隻喝我的藥”的虛榮感。


 


我可是父皇手把手教出來的,看穿她那點伎倆都不用動腦子。


 


話裡話外誤導人,好像這藥是她辛苦熬的一樣。


 


實際上她就是等廚房熬好藥以後,搶了送藥婢女的活兒來獻殷勤,宮鬥宅鬥慣用伎倆,畢竟誰會真的去幹廚房的苦差事呢?


 


可我會啊。


 


她不知道,她從廚房端過來的藥是我守著火煨了好幾個時辰倒剩下的。


 


謝遷咬住那枚蜜餞,又呸的吐出來,“太甜了。”


 


這矯情樣兒看著就眼煩,我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誰管你喝不喝藥,老娘做好表面工夫就完事了。


 


接下來好幾天都是一樣的,我送的藥他晾在一邊甚至倒掉,白可送的他就老老實實喝。


 


不過他膈應我,我當然也不會任他膈應。


 


一副藥快熬完了,還剩最後一副,我哼著曲兒放了點黃連、巴豆進去,拎著食盒走在路上,路遇一群賞花的侍妾,美人們非常殷勤地想幫我提東西。


 


這可不行,這碗是真的加了料的,我怎麼忍心讓美人姐姐們被殃及無辜。


 


我堅定地要自己提著,連婢女都用不著。


 


正推拒間,白可經過,畏畏縮縮見了禮。


 


等我走到謝遷門前的時候,正好聽到她跟謝遷說道:“高牆裡的女人們真可憐,雌競無處不在。”


 


潛臺詞:我和那些女人們就不一樣了,我不搞雌競,我與眾不同,而且我憐憫她們。看!我多麼善良有同情心!


 


謝遷不耐煩道:“一群女人天天爭風吃醋,搞得府裡烏煙瘴氣。”


 


方才爭風吃醋最厲害的那個貴妾,聽到這話義憤填膺,撸起袖子跟我請示。


 


“殿下,妾去把這對狗男女的頭擰掉!”


 


我滿臉不贊成:“這太暴力了。小花,跟你說了多少遍,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現在可是高門貴妾,要文雅,要嫻靜。”


 


話音落下,步子沒停,一推開門,我非常順手、非常暴力、非常雙標地,把手裡的食盒往狗男人頭上砸過去。


 


4


 


正好砸中謝遷的頭。


 


謝遷狼狽地正好發髻,臉上滿是惱怒:“齊子衿,你發什麼瘋?”


 


我冷笑一聲,走到他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他臉上:“你閉嘴。”


 


謝遷被我打得一愣,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他瞪著我,卻不敢再說什麼。


 


我沒理他,轉身踱步到白可面前。


 


她正低著頭,一副受到驚嚇的可憐模樣。


 


我輕笑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譏諷:“不搞雌競是嗎?那你別纏著別人家的有婦之夫了。出大門右轉直走,有個尼姑庵,你去那,保證一輩子也見不到男人,去為百姓萬民誦經祈福,怎麼樣?”


 


白可嗫喏了半天,不敢接我的話。


 


謝遷見狀,頂著臉上的巴掌印擋在她面前,語氣裡帶著幾分護短:


 


“齊子衿,你有什麼不滿衝我來,別刁難她。”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漠:“她不值得我刁難。”


 


說完,我自顧自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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